張硯硯咬咬唇,似乎有點猶豫,但是最後還是說道:“你迴來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那頭的沉烈似乎沉默了一秒,最後他說道:“迴來,你在那裏,我都會迴來。”


    有那麽一瞬間,張硯硯很想在電話中給沉烈說清楚,自己懷孕的事情,和羅旋掌握了一些東西的事情。


    但是張硯硯的話剛好開到嘴邊,那邊的沉烈已經是幽幽嘆息了一聲,“小鳥兒,我這邊有點忙,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這樣,沉烈一說,張硯硯所有的話都咽在喉嚨,她搖搖頭,說道:“沒有了……你快點迴來吧……我很害怕……”


    “嗯。”


    電話被掛上了。


    張硯硯才發現臉上一抹濕潤,原來,她又軟弱的掉淚了。


    隻是,抹了一把眼淚,心裏告訴自己,沒關係的,隻是一天的時間,應該沒事的。


    083


    第二天,張硯硯醒了一個大早,或者嚴格來說,她是徹夜難眠。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中總是有些忐忑,她無數次的想打電話,讓沉烈不要迴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其實,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但是在電話中,又好像說不清楚……但是……


    反正矛盾種種,最後她都難以安眠。


    一直到早上七點鍾的時候,管家李小姐來告訴張硯硯,沉烈在迴來的路上,大約半個小時到。


    張硯硯這才爬起來,心急的等待。


    半個小時,就好像張硯硯這麽一生一般,她幾乎是數著時間,一分一秒一個世紀。


    但是,讓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的是,門鈴響了。


    沉烈站在了她麵前。


    “沉烈!”張硯硯見到他,才發現自己好想他,撲到他的懷中,眼淚也掉了下來。


    “嗯,小鳥兒。”沉烈抱著她,慢慢的往屋子裏走去,“怎麽了,這麽害怕,臉色這麽差,是出了什麽事情麽?”


    “沉烈……”張硯硯掉著眼淚,準備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給沉烈說一遍,但是這個時候,門口忽然走過來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


    “沉烈……”這個時候,張硯硯好像也明白了什麽,滿目恐慌,手緊緊抓著沉烈的衣袖。


    沉烈迴頭,看見來人,也是微微蹙眉,最後他撫了撫張硯硯的腦袋,笑了笑,“沒關係,隻是接受調查而已。你乖乖的在家等我……”


    “不要……我不要……”張硯硯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她抓著沉烈的手,“沉烈,不要,我不要在這裏等你……我要和你一起……我不要……”


    沉烈似乎也沒有想到張硯硯這麽激動,輕輕的在她的鼻尖一吻,“相信我,沒事的。”


    “不!”這個時候,張硯硯十分害怕,並激動,她渾身顫抖,看了一眼沉烈,“是不是我讓你迴來,你才被他們抓住,是不是……”


    “小鳥兒……你冷靜下來……不是,不是……”


    但是這個時候,任由沉烈怎麽說,張硯硯都已經完全不能冷靜,所有的害怕和恐慌在這一刻通通的爆發出來,她全身顫抖,一陣冷一陣熱。


    就算麵前,沉烈溫柔熟悉的體溫,她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這個時候,她的世界裏一片虛空,看不見麵前的人,她也走不出去。


    直到——


    她聽見了一聲悽厲的尖叫。


    似乎來自於管家李小姐。


    她叫:“血——少夫人流血了——”


    張硯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身體很沉,動了動,還多了一分疼痛。


    怎麽了,她撫了撫自己的腦袋,忽然想到了沉烈。


    “沉烈!”


    門開了,進來的人卻不是沉烈,而是方知否。


    她端著湯,看了一眼激動的張硯硯,蛋定的說道:“你醒了?”


    張硯硯還是很激動,抓著方知否的手,“沉烈呢……沉烈去哪裏了……他有不有事情……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不會迴來……也不會被抓走了……”


    對於張硯硯的激動,方知否還是冷靜,放下了手中的湯,看了一眼張硯硯,才是說道:“他沒事。你好好休息,照顧自己……”


    “不……怎麽可能沒事……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張硯硯說著,眼淚婆娑,似乎又要掉下。


    而方知否的臉更加的冷了。


    “你鬧夠了沒有!”


    方知否冷冷的聲音響起,“有沒有點智商……沉烈犯了事情,這是上麵政治因素,和你一點沒關係……不過……”方知否看了一眼張硯硯,殘忍無情的說出另外一個事實。


    “你失去了孩子,就是你的錯了!”


    孩子——


    好像,有什麽東西猛的劈進了張硯硯的腦海,她淚眼婆娑,有一片刻的呆愣,“你說什麽……孩子……孩子沒了……”


    方知否坐了下來,吹了吹那湯,好像沒有想要瞞著張硯硯,隻是靜靜的點點頭,說道:“你小產了。”


    張硯硯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最後她才是輕輕一笑,整個人也軟到在床上。


    她隻是喃喃的重複一個事實。


    “孩子沒有了。”


    “是。”方知否冷靜而殘忍的說道:“沉烈才走,你現在還要去追他嗎?”


    張硯硯隻是掉眼淚,良久,她才是吸了一口氣,問道:“沉烈也知道了?”


    方知否點點頭,“他送你來醫院的。”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張硯硯抹了一把眼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是不是很沒用,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是挺沒用的。”方知否肯定不擅長安慰人,或者不屑做這種事情。看了一眼張硯硯,那哭紅的雙眼讓她一向淡漠的樣子,有了點微微的變化。


    終於,她軟下了態度,“醫生說你身體本來不好,情緒又受了很大的波動,所以才留不下孩子……”


    但是,方知否的話,張硯硯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她隻是低下頭,看著那依舊平坦的肚子。


    那裏,從頭到尾都那麽平坦,就好像那孩子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但是她知道,他曾經來過,那麽一點點,甚至,她都沒有看過他……


    張硯硯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想到了過去還是什麽的,微微一笑,“以前,我怕生孩子,我不想要沉烈的孩子……我總是背著他吃藥……沉烈就說啊,他會做措施,說吃藥會讓我身體不好……那個時候,我不信,我知道自己月經不調,我也知道避孕藥會傷我身體……可是,我不相信沉烈……我不相信他……所以我總是背著他,悄悄的吃……吃了一年多……身體差了……沉烈給我熬藥……我也倒掉了……沉烈讓我起床鍛鍊身體……我也不聽……甚至……沉烈讓我去醫院檢查身體……我都沒去……現在想想,我真是一個不好的妻子,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對於張硯硯說了一大段,方知否沒有說話。


    隻是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湯,送到了張硯硯的嘴邊。


    “餓了,吃點東西。”


    張硯硯搖搖頭:“我什麽都吃不下。”


    “張硯硯,你在任性麽?”


    張硯硯又是紅了眼,哽咽出聲:“我真的吃不下。”


    “哼……”方知否又是冷笑一聲,“吃不下你也給我吃……如果你不想你這輩子都沒孩子的話!”


    方知否話一出,張硯硯愣了愣,最後才是轉過頭來,輕輕的張開了嘴巴。


    方知否如願的送進了湯,有些滿意的嘆息一聲。


    張硯硯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知否,我現在才發現,你好殘忍。”


    “殘忍?”似乎一點不好奇張硯硯這麽說她,方知否勾了勾嘴角,說道:“你是說這麽直接告訴你孩子掉了的事實麽?”


    張硯硯不迴答,隻是喝下了一口湯。


    方知否吹了吹,感覺那湯可以入喉了,才是說道:“有些東西,早晚都是痛,還不如早點知道,接受這個現實。”


    “所以,你讓小蜜蜂去找張允……因為……你早就知道張允和那女人在更衣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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