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我又走了,我見證了,我也領悟了。我印證了,我又確信了。而我的機緣,到底是什麽?”


    將車開到高速公路入口處,張玨停在路邊,看著後視鏡上掛著的一個和田玉佛,對玉佛說。


    記得三年前的雪夜,自己是從於開山身上看見了機緣,所以才出手去沾染他這段因果的。


    可是現在告一段落,塵埃落定,機緣卻還沒有到。甚至連一點預兆都沒有。


    張玨有點不死心,你知道的,他欠缺一個契機。


    他就是棋盤上的一個馬,跳迴漢界逼宮,那也依然是在棋盤中。


    他要跳出棋盤,不說反殺下棋人,至少他這顆棋子必須要從當局者手中滑落才行。誰又甘願做別人的棋子呢?


    欠缺一個契機。


    來草堰之前,他感覺應該是會來了解那個機緣,因為於開山身上有機緣,現在才知道,毛都沒有一根。


    有預感於開山的機緣,是跳出棋盤的契機,可是為何卻不出現呢?


    “遲遲不來?是我看錯了?還是這件事情仍然沒有結束呢?”


    又自問一聲,張玨用老辦法來做排除。


    看錯了?


    首先排除。


    事情還沒結束?


    張玨畫了一張結構圖紙,層層剖析這件事情。就坐在車裏分析來龍去脈,去抓那隱藏中的真相。


    成功的人和不成功的人,差的隻是那麽一線。大家都一樣聰明,都一樣努力,有些成功了,有些失敗了。區別就在於這小小一張圖紙。


    善於分析是一種美德,幾千年前的古話已經言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了解。深入了解,透徹了解,剖析了解。


    一張紙。畫滿了曲線,寫滿了事件與時間。在不同的時間段。產生不同的事件。排除一些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答案再不可思議,它都是真相。


    答案得出來了,看著這個答案,張玨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塵埃落定!


    由一張圖紙來分析因果,張玨得出的結果是,此事塵埃落定。


    從事件起因開始分析,假設遇見於開山是一個巧合。那麽今天過後,和他就會再沒有什麽關係。無論再怎樣假設,再怎樣安排橋段,到後邊都會被推翻。


    假設遇見於開山是被安排好的,那麽今天過後,其實也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無論構思一些‘不可能’,還是在固定軌跡中再加入巧合,張玨都看不見日後和他還有相見的可能。


    如果說遇見於開山是被安排好的,那麽“他”的目的,便指明一個方向。目的根本就是要讓自己破局,要讓自己看清自己的曾經,要讓自己印證之前的猜測。


    好了。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已經印證了。


    所以,於開山那就是一個過客了,是棄卒了。


    從偶然,推理到必然。結果都指向了一個答案——塵埃落定。


    張玨抓狂了,為什麽會是塵埃落定?如果塵埃落定了,那自己的機緣呢?


    又迴到之前的話,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那個答案多麽不可思議。它都是真相。


    真相是,自己當初看錯了?


    張玨看著前方準備過來詢問自己的交警。不由得苦笑,多麽的無厘頭啊。答案竟然是自己看錯了?


    排除了不成立。剩下一個不可思議。


    這一次,張玨準備推翻那個鐵律了,他堅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心裏有預感,那個機緣一定會降臨的。這次,相信第六感吧。


    ‘嗡——’


    林肯發動,向著江北而去。


    ----


    “小張,你在哪裏?”


    剛迴江北,電話就響了,聽著熟悉的聲音,張玨陰霾的心情終於橫掃一空:


    “張姨,我剛迴江北。”


    “恩,聽說李尋死了?”


    “是啊,你們怎麽知道?”


    “一個姓牛的人打來的電話,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就說自己姓牛。”


    張玨一愣,牛局長?他為什麽要給張盼錫打電話?


    想了想,瞬間恍然大悟,老牛這是在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呢。打電話給張盼錫報喜,而不是給自己,是在做一個不大不小的順水人情,拉近自己和他的距離,說白了,還是交好。


    有些人可能想不明白這一個電話,怎麽交好了。其中的學問大了;他打電話給張盼錫,這目的其實是報喜。老牛身處的位置,怎會調查不出來張盼錫被逼到歐洲,是因為怕李尋?李尋一死,他立馬報喜。


    這在心理層麵上,會給人一種感覺——噢,原來是自己人,我們是一夥的。


    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嘛。


    這就是牛局長獨特的交好方式,也是提升存在感的辦法,一個電話的事。


    “我去機場接你們。”


    “好,我們現在在候機廳。”


    “……”


    再見張盼錫和王海全,張玨莫名有些心酸。從小沒有父母的他,是真拿這兩口子當親人。他們被逼的遠走歐洲,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現在,終於解決了這個威脅,三人不僅都鬆了一口氣,感覺今天的陽光都格外燦爛。


    “小張,好久不見!”


    王海全來了個熊抱。


    張玨感慨著和兩口子不斷擁抱寒暄:“歐洲風景好吧?”


    “哈哈,好,這次出去旅遊真是見識到了不少,領略異域風光,順便放鬆心情,美不勝收。”


    王海全哈哈笑著。


    張盼錫在一邊還是那樣,笑眯眯的看著兩人,不說話,隻是附和。


    話說的都很漂亮,誰也沒明著說。兩人出去是躲災了,哪有心思旅遊啊,看王海全的啤酒肚都瘦下去一圈,就知道兩人在歐洲並不舒心。


    不過土木堡之變時,皇上被抓了不也說是北去狩獵嘛?慈禧太後躲八國聯軍,還號稱是南巡呢。


    三人聊天,卻沒注意到機場對麵的快餐店,坐著一個背著登山包,長發披肩,樣貌漂亮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就那麽微笑看著張玨。


    “我算不到你,可是我卻能通過算別人推測出你。我沒見過你,但我卻知道你是誰。”


    這個女人多智近妖。


    她算不透張玨,可是卻四處打聽到了張玨和張盼錫王海全有關聯,算出張李之戰也告一段落了,一算王海全的一生,就看見了他們即將迴程。推理出張玨必定來接他們,就算沒來,可是跟著他們,卻總能見到他。


    她沒見過張玨,可卻知道那就是張玨。那輛林肯,隻在春空山別墅見過。也許卜算一途,陳九斤都不是她的對手,和學術水平無關,她的智商實在太高了!


    曼妙身影搖曳而來,從容淡定,一副雲淡風輕。


    張玨笑眯眯的轉頭:“你好,我們認識麽?你觀察我很久了。”


    高田惠子一愣,微笑伸出玉手:“你好,張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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