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繼續往前走。”


    白無常催促一聲,看了眼擋在羊腸小道上的王康健。


    黑無常哼了一聲:“都上了黃泉路了,就別想著往哪裏逃了。沒意義,就算你跑,我倆甚至都不稀的去抓你。黃泉路上不迴頭,知道為什麽麽?迴頭就是死。”


    王康健也是個演技派,不得不說富二代其實並不是草包,他們從小接受比普通人更加優良的教育,從小就懂得勾心鬥角。


    “我隻是想到我這一切,感覺真是可笑。”


    白無常愣了愣:“可笑什麽?”


    王康健有些絕望的慘笑一聲:“曾經我崇拜的人,竟然親手將我犧牲掉,感覺自己以前真的好可笑。”


    白無常點點頭:“你是在怪祖師道那個張玨吧?他確實該死,把你出賣了……”


    王康健打斷道:“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和玨哥之間的感情,豈是你這種被利益蒙蔽雙眼的人能看得見的?”


    王康健說著,忽然流出了眼淚,死死的盯住白無常:“我恨你!”


    這眼神把白無常看得格外不好意思,在他眼裏,王康健就是個孩子。忽然像個大人一樣,說我恨你這幾個字,倒讓他真的無從適應。他寧願聽見王康健說:你不得好死。


    黑無常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沒說話。


    白無常冷哼一聲:“給臉不要臉,你想……”


    “來啊,打死我啊,殺了我啊。我恨你,恨得不是你把我抓緊地獄,恨得也不是你小人的嘴臉。”


    白無常剛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呐呐的看著王康健繼續說:“我恨你,恨的是原來這才是你們的真實嘴臉。”


    黑無常納悶了:“你還看見過他的另一幅嘴臉麽?”


    王康健不理會這一茬,逼近一步,死死的盯著白無常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我真的好心寒,被自己崇拜的人親手出賣的感覺,真的很心寒。”


    兩人都是一愣,我們是他崇拜的人?搞笑呢?這小子真不愧是跟著祖師道弟子混的,說起謊來頓都不打。


    王康健哀莫大於心死的歎口氣,當著黑白無常的麵,忽然開始脫起了衣服。


    黑白二人都傻了,這是要幹啥啊?黃泉路上脫衣服,聽都沒聽說過,他腦子有問題麽?


    然而當那一堆衣物落地,王康健轉過身去的時候,他們驚呆了……


    卻見那原本應該光潔的背部,此時卻被覆蓋一整個背部的紋身占據了。烏青色的線條,究竟勾勒出了多麽霸氣的一副圖案啊。


    左邊乃是白無常,雙手持著一副玉牌,一身長袍,頭上一個尖尖帽,上書四個字——天下太平。


    右邊乃是黑無常,雙手持著一副玉牌,也是長袍加身,頭上一頂尖尖帽上書四個字——正在找你。


    一左一右,皆盡長舌吐露。整個背部因為被紋身師刻意渲染,而生出了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但是目瞪口呆的黑白無常看見這幅紋身,卻是怎麽看怎麽覺得溫暖,這種體驗是很奇妙的,你看著他的背,卻感覺自己在照鏡子……


    白無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所言不假,我們真是他的偶像啊。到底是什麽給了這個孩子如此強大的勇氣,竟然義無反顧的將自己二人的畫像都紋在了背上?這是偶像的力量麽?


    “這……”


    黑無常啞口無言,指著王康健的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事情,捉了一個人下來背鍋,竟然是自己的忠實粉絲,將自己二人的畫像都紋在背上了。


    要知道,紋身對於凡人來說,那是一輩子的事啊。永遠也洗不掉的,那不是一幅畫這樣簡單,那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


    王康健此時卻眼眶一紅,揚天嚎啕:“前十幾年,我一直拿你們當做我心底不可觸碰的逆鱗,是我心中唯一一片淨土。我崇拜你們二人,我把你們二人的圖像紋在身上,想要讓這幅畫跟我一輩子。但今天,我卻看清了你們的真實嘴臉,不折不扣的小人啊。十幾年來的夢想,原來隻是一場空……”


    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王康健自己都把自己感動哭了,大吼一聲:“也罷,心中的夢就此破滅。你們不再是我的偶像。”


    說著,王康健嘶吼一聲,雙手繞到後背,用那指甲開始狠狠的摳背上的皮膚。


    為了活命,他這是下了狠勁的,是真摳。隻是一把下去,背上就多了幾條血印。


    白無常看的大急,連忙上前製止:“唉,不要這樣啊。疼不疼啊?快,老黑你給他止血啊。”


    黑無常連忙上前,用手掌撫摸王康健的背部,卻見那幾道血印消失,又變成了光整的皮膚。那畫依舊栩栩如生。


    王康健歇斯底裏的哭喊著滿地打滾,不斷往背上去抓:“放開我,放開老子。從今天起,我算終於看清我的偶像到底是什麽麵目了。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這十幾年,我真的白活了,我不該去崇拜兩個人渣。讓我抓破他們,讓我死了吧。心死了,我也不想活著了。”


    白無常是真的心疼了,雙手從王康健的兩條膀子捋過,他的雙手當場就動不得了。然後兩人便蹲在地上,滿眼狂熱的看著那紋身。


    王康健扯著嗓子嚎叫、謾罵,但眼中卻流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感*彩。知道,這算是活了……


    張玨在給張盼錫兩人解釋了王康健的“下落”之後,聽著兩口子在樓底下大罵王康健這逆子神誌不清,自己卻趴在床上看著外邊的星空。


    自己太弱了,這其實依舊是個實力為尊的世界。社會上有錢就是實力,地府有勢力就是實力。


    片刻後,張玨歎了口氣,對著空氣幽幽說道:“我不怪你,出現那種情況,我也得跑。”


    話音落下,一白衣女子從窗戶飄了進來,竟然穿牆而過。


    正是林韻。


    林韻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傳音解釋:“當時我想通知你們,可我就在黑白的上空,若是傳音,必定會被二人察覺。他們一句話都不會和我多說,便會一計雷霆將我殺死。我隻能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林韻跑了。張玨說過,她像貓兒一樣,一點也沒假。看見比自己強大的,她的本性依舊是逃跑。


    張玨再次歎口氣:“說了,我不怪你,放我我也跑。你還能迴來,就說明我沒看錯人。王康健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誰都沒辦法。林韻。”


    林韻看了張玨一眼,還沒來得及問幹什麽。


    張玨便說道:“出去幫我準備一副棺材,去醫院偷一套注射器和營養液。找一個山清水秀,並且鳥語花香,還要隱蔽到無人知曉的地方。”


    “幹什麽?”


    張玨起身,雙眼眯起看著眼前的空氣說:“挖墳,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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