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奇感覺自己最近好像倒了血黴了,幹什麽都不順心,障礙是一重又一重,就好像人生路上被安上了枷鎖一樣。


    上午,周永奇把昨天那些沒了手臂的“小混混”糾集到了一起,開往市局。


    他本想把人全送到徐茂海的辦公室裏,直接聽候徐茂海的發落呢。


    可誰想,車剛到市局門口,特警就衝上來了,二話不說,把人全都銬走,直接提到了看守所。連給他周公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進了看守所,先是大夫過來給他們治傷,接手臂。然後就全都軟禁在看守所養傷。


    徐茂海的意思很明確,就待在看守所吧,一邊養傷一邊接受調查。


    徐茂海想過了,張玨說的放長線釣大魚沒有錯,但是如果隻是隱忍不發,那就會失去很多的機會。隻有把這些罪犯掌握在手裏,才是最大的殺手鐧。


    得到的任何證據,徐茂海都可以雪藏起來,這才叫隱忍不發。隱忍不發不是假裝不知道,而是藏著殺手鐧,一般不露出來,露出來就是雷霆一擊。


    周永奇何嚐不知道這個隱患,這全軟禁在看守所,那就成定時炸彈了啊。他敢保證,自己老子在位一天,徐茂海都不敢發難,不敢把那些調查到的證據拿出來。但是如果父親不小心犯了錯誤,被政敵揪住小辮子,那徐茂海的這一招可就是勝負的關鍵了。


    周永奇急的兩眼都紅了,後悔聽信了徐茂海的話,真的傻乎乎的把人給帶來了。他特別清楚看守所的手段,人家懶得收拾你就可以放你一馬,但要真想收拾你,你就算是個啞巴,也能被問的有啥說啥。


    他周永奇可不敢說那些人對他多忠心,忠心也隻是表象,因為自己是市委公子。可萬一不是了呢?萬一誰給他們泄露出一點風聲,周凱瑞集團要垮台了,現在做功臣,是能減刑的呢?那怎麽辦?忠義?狗屁!


    “徐叔叔,你這是幹什麽啊。”


    周永奇在辦公室裏急的團團轉,不住的拍打桌子。


    徐茂海溫和的笑道:“周總你息怒,昨晚的惡性鬥毆事件,被網民拍成視頻傳到網上了。省廳親自交代,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我向省廳保證了,這裏邊絕對沒有陰謀,就是喝醉了酒由口角之爭引發的鬥毆。省廳也相信了,但是卻下達了死任務,涉案人員一定要嚴辦、重辦!”


    又是省廳!又是省廳!


    周永奇嘴巴都要噴火了,最近是不是犯太歲啊。怎麽走哪都有省廳做擋箭牌呢?自己去找環保局的辦事,環保局說環保廳交代了,不給你辦。自己去找建設局的辦事,建設局說建設廳交代了,不給你辦……


    今天遇到要命的大事了,自己找他徐茂海,人家說公安廳交代過……


    周永奇也就是在江北耍耍橫,就連江北他也不怎麽橫的起來,還有個王康健王公子壓著他呢。放在省上去,那更不用說,他在省上的眼裏,和一個屁的分量差不多。


    這就抓瞎了,周永奇被噎了一口,冷笑道:“徐叔叔,你這樣搞一點都不好。”


    徐茂海皺著眉頭說:“周總,話不能這樣說。”


    ‘嘭’


    還沒說完,周永奇便摔門而出了。


    徐茂海哈哈大笑,笑了片刻,連忙掏出電話給秘密成立的重案組打了過去:“快點審,把所有人嘴裏的話都給我翹出來。”


    “啊?頭兒,現在審案子不太好吧。大半都是缺胳膊斷腿兒的,得讓他們把傷治好啊。”


    “你懂個屁。”


    “頭兒,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呢?被襲擊的那個人,就是一個人單挑他們全部人,把他們大部分人的手都砍下來的那個兇徒呢?”


    “那個人你不管,人家是正當防衛。抓緊時間審問。如果不出所料,一把手就要來提人了。”


    “這怎麽審呀,看樣子是串過供的,一個個連正眼都不帶瞧預警的,顯然知道自己快出去了,什麽都不會說的。”


    “你笨啊?他們不是好多人胳膊掉了麽?胳膊掉了不得接嘛?接的時候,你讓大夫問呀,明白麽?不說,不說不給縫線啊,不說給他接反,然後又剁了重接啊。這用我教你麽?”


    重案組的隊長吸了口涼氣,腿肚子都有點發軟了:“這,這有點不好吧?”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別有顧慮,那些都是人渣。槍斃一百迴都夠,一個都沒跑的。”


    “……”


    剛掛了電話,卻見張盼錫的電話打了過來,徐茂海心裏一悚,頓時知道為啥省廳會知道這件事了。網上的視頻?網上有個球的視頻,那是他徐茂海拿出來嚇唬周永奇的。恐怕,省廳知道這件事,還是跟這個女人有關。


    “小徐啊。”


    “唉,張部長。”


    “昨晚康健和小張遇害了,幸虧運氣好才沒有遭到毒手。我知道這事情肯定會有些人從中作梗,你別擔心,放手去幹。”


    徐茂海心道果然,連忙點頭應承。


    而同一時間,周凱瑞卻拿著皮帶滿屋子的抽周永奇:“你給老子站住。”


    “我不,你要打死我了。”周永奇二十多歲的人了,就怕他爹,那打起人可沒輕沒重的。


    “老子今天非要清理門戶,讓你這狗曰的坑爹貨一天盡給我找麻煩。說,阻止飛龍集團開發沙坪壩的,是不是也是你?”


    周永奇躲在沙發後邊,不敢迴答,連忙轉移話題:“爸,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我的人被抓了,徐茂海那老狗肯定要玩陰的。現在趕緊把人撈出來才是正經啊。一旦有人扛不住了,咱就得完蛋。”


    說起這個,周凱瑞就一肚子的氣,最後竟然眼皮子一番,暈了過去……


    “小張,市委書記因為勞累過度昏迷了,我現在去醫院看望他。”


    張盼錫笑著說。


    王康健癟癟嘴:“切,看望那個老狗?媽,你是時間太多。”


    “你小孩子不懂。”


    說了一聲,張盼錫正色道:“小張,今天學校方麵請個假,你去一趟看守所,和徐茂海一路去。從別人嘴裏往出來掏話,我估計你會有一絕的。”


    張玨無語片刻,什麽叫我有一絕啊,真是醉了。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


    “記住,無論掏出什麽話,除了你、徐茂海,以及當事人,再不能有第四個人知道了。讓徐茂海找地方藏起來,以後用得著。”


    說完,張盼錫挎著包就出去了。


    張玨卻愣在了原地,‘以後用得著?’這話意義很大啊,張玨心裏不得不讚歎薑還是老的辣,張盼錫的心機可比自己深沉太多了啊。而且她還比自己小心眼兒。


    估摸著上次周永奇阻止沙坪壩項目的時候,這個女人心裏就起了殺機。最後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所有省廳的電話打了個遍,算是下足了本錢。可她是個商人,光投入,哪能不要迴報呢?


    昨晚周永奇又叫嘿社會攻擊張玨和王康健,更是觸到了她的逆鱗,這是要加快節奏來收拾周永奇了啊。


    現在的一切,都是在不顯山不露水的蓄勢待發,時間一到,那就是她的雷霆一擊,誰都扛不住。


    甚至現在周永奇父子都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策劃他們,明麵上的隻有一個徐茂海不放人,還是有理由的不放人。根本沒人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在後邊推波助瀾。


    《中庸》的無為而治,讓她用了個淋漓盡致。《三十六計》的借刀殺人,讓她用出了新高峰。張玨表示欽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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