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年六月中旬,朱家父子從朝廷的大明日報上看到了發給陝西的聖旨,這一份聖旨也是明發天下各省的,因為它與所有的行省都有關係,這就是朝廷讚同支持陝西省對涇河流域的改造,同時,各省都要出銀子:相關受益的省份分派的多一些,一般省份也要出兩萬兩,山東屬於受益省份,被分派了八萬兩,河南十萬兩,直隸、山西都是五萬兩。朝廷除了免除涇河流域各縣的賦稅之外也拿出十萬兩白銀。這個銀子暫定要拿三年,這樣一來,陝西每年就能得到將近60萬兩的治理款項,再加上慈善會的善款就有60多萬兩白銀了。除此之外,涇河流域還波及到了甘肅,甘肅的幾個縣也要照此辦理,並且均交給洪承疇管轄,一體治理。


    與此同時朱家在京城的情報網也傳過來有關六月十五崇禎皇帝平台召對的一些內容,也就知道了這個變化係皇帝本人一手推動的。


    朝廷的突然變化令朱家父子始料不及,原因何在?


    朱萬化猜測:是否崇禎突然間明白過來了,他也想治理好黃河?


    朱大典笑道:“我兒還是太幼稚了,皇帝是看明白了陝西的變化,他這是在拉洪承疇!盡最大的努力,最後的拉一把,想把洪承疇拉迴去。這也說明朝廷還沒有掌握到陝西軍隊的改編、重組和組建議會的事情。他們這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最後掙紮一下而已。如果朝廷早幾個月有這個動作,恐怕陝西的憲政還要往後拖。”


    朱萬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朱大典又說道:“這道聖旨的作用還不僅僅於此,其他省的有識之士,像河南的吳甡之類的人物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他們有可能放慢憲政的腳步,繼續觀望。否則,陝西的憲政消息一出來,有可能會有跟風者。但是現在就不好說了,崇禎的這一招還是厲害。”


    “父親,對待每一個大明官員,我們都不會逼迫他們的選擇,因此,對於陝西議會的宣傳,還按照原定的計劃,等待陝西省議會組建完畢,再登上報紙公布。否則,我們就有逼迫洪承疇的意思了,洪承疇目前即便是想後退也是不容易了,他的洪兵已經不存在了,食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另外就是我們的聯省議會馬上就開始組建,各省均等,都是五名議員,遼寧可以特殊一點,準備建省的都分派一個名額,這樣一來遼寧就是九名。首任議長我們提名,聯省議會通過。萬文現在曆練的差不多了,我的意思就提名二弟,父親你看可以嗎?”


    “可以,要在報紙上反複宣傳,議員絕對不可以有任何兼職,公職、私營商鋪的職務也不可以。”


    “對,還要加上一條,所有的聯省議員要向議會申報財產,資料由議會保管,不公開。”


    聯省議會實際上就是將來的國家議會構架了,他的職權功能隨著曆史的進展也必定會逐步的演變,會變得越來越完善。初期的功能必然是簡單初級的。


    議會的最大功能是立法權,包括憲法都要由議會確立。但是由於初期的議會不完善,甚至部分議員本身都不是經過選舉產生的,所以他的立法權限也是有限的,包括下麵列出的權利也都是有限的雛形。


    第二個權利就是彈劾官員,因此議會有一個下屬機構——廉政公署。第三個是監督財政,所以他還有一個財政公署。第四是議會批準組建聯省衙門,這就是實質上的中央政府了。


    聯省衙門的最高長官叫做“執政官”,他就相當於大明的內閣首輔。衙門的其他官員都是執政官提名,包括執政副官二至四人,吏、戶、禮、兵、工、刑六房,它對應著中央政府的六部,但是職權略有變化,例如刑部實際為監察部,因為聯省有獨立的大法官,不需要刑部審理案件。


    有了自己的吏房就可以自己任命官員了,基本上就脫離了大明的朝廷,聯省有自己的獨立地位了。


    議會還審定任命大都督和大法官,這都是獨立於聯省衙門之外的。


    最後還有一個名義上的最高領袖,他不是議會選舉的,其原因就是他對應著皇帝的位置,即便是總統這種概念,也不是議會選舉的,而是全民直選。現在朱家就是自我任命。他的名稱就定為“督軍”,因為他即管民政,又管軍事,所以隻能叫督軍。


    “督軍”之名提前誕生了。


    這樣一來,部隊就有了三個合法的領導:督軍、大都督府、兵部。那麽軍隊聽誰的呢?


    督軍是領袖,原則領導不會直接給部隊下命令,相當於精神領袖。兵部管理錢糧、裝備、軍餉,確定作戰方向,管理各級教官,給大都督府指定作戰任務,相當於監軍的角色。大都督府具體負責部隊的日常管理、調動部隊、下達作戰任務。國家的武裝力量責權分清了,軍政分開了,也就避免了軍隊幹預政治。


    朱大典提出朱萬化任督軍,他說:“你也應該走上第一線,在國人麵前亮相了。”


    朱萬化不肯,他說道:“我任督軍置父親於下屬,於理不合。”


    朱大典說道:“這個天下是你打下來的,為父我不過幫襯而已,就算皇帝,他的長輩多的很,難道還要按輩分謙讓不成。劉邦打天下的時候,他的父親隻是草民,沒有任何官職,我坐在大都督的位置上已經很滿足了。”


    就這樣朱萬化即將首次以領袖的身份亮相。


    督軍府、聯省衙門、聯省議會的地點擬設在濟南,原因是這裏交通方便,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擬定的首任執政官洪承疇在西安,並且那裏還有不少政務需要他處理,這個事情還有待解決。


    這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地做,第一件就是要組建聯省議會。現在朱家控製的行省有:台灣、浙江、山東、遼寧、陝西五個行省,其中遼寧實際包括了:遼寧、吉林、黑龍江、濱海(海參崴)、興安五個省。


    南交口、熱河雖然自稱憲政,實質是鄭芝龍和祖大壽控製下的小軍閥,聯省也不會接納他們,隻是友軍關係。


    這五個行省的議會就都接到了通知開始選派自己的聯省議員。


    按行省的數量,國防軍一係占五個,如果明後年黑龍江等建省的話,那就是九個省了。此外還有占據了部分地區的省沒有計算在內,如四川。


    朝廷管不了的,半獨立狀態的有兩個省:熱河和南交口。


    朝廷掌握的行省還有十三個,從北向南數:直隸、山西、甘肅、河南、四川、湖廣、南直隸、江西、福建、兩廣、雲南、貴州、交口。


    朝廷控製的省份還是超過了半數。


    ......


    時間進入了八月。


    外蒙古的哲布尊丹巴唿圖克圖於七月底圓寂了。祖大壽正在以大活佛忠誠弟子的身份為前世活佛辦理喪事,表麵平靜的外蒙古實際上也是暗流湧動。


    國防軍目前有兩個營在外蒙古,他們是隨祖大壽進入外蒙古時跟過去的第26營,和在外蒙古組建的獨立第五騎兵營,祖大壽的入蒙部隊是5000騎兵,有這些兵力應付軍事挑釁問題不大。並且還有一個有利的條件,就是外蒙的第一大勢力坎岱道爾吉王爺已經被祖大壽和國防軍搞定,所以說外蒙古的大局是穩定的。


    盡管如此,有一些勢力還是要武力解決,在祖大壽那裏已經有了一個死亡名單,這個名單中僧侶(也可以叫做喇嘛)居多。原因也容易理解,在一些僧侶的心中祖大壽隻是俗家弟子,自己把身份擺的太高了,他們不服!祖大壽就在等待一個機會,機會一到,他立刻會大開殺戒,徹底地鏟除異己。權利是血腥的!


    為了加強力量,祖大壽又傳令吳襄帶上3000騎兵趕到烏爾格,吳三桂自然也就跟來了。吳襄此來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當祖大壽不在外蒙古期間,吳襄就是他的替身,坐鎮外蒙古,畢竟祖大壽是熱河的頭頭,難免有事離開外蒙古。


    目前,錦州的主事者是祖大樂,這半年時間他就在做兩件事,一個是派出一班人馬,選一個師爺帶隊,跟隨國防軍的人員與科爾沁蒙古方麵計算各地的折價,就是算賬,這筆錢就是買下熱河的費用。第二件,就是派出大量的部隊選擇重要的地點、關口,接收防務,設立官署。到了八月初,主要的地點已經全部接收完畢。他們比遼寧的接收進展可是快多了,這也是因為蒙古人路途遠必須提早動身,皇太極要求年底之前科爾沁的人口必須全部到達金州一帶,等待運輸。


    在防務方麵令關寧軍最頭疼的是,蒙古人沒有城池,有一些極小的村寨土圍子,還是漢人建的。蒙古是徹底的遊牧民族,人員隨著草場牽涉,絕對是居無定所。王爺等上層人物,倒是有王府,那也是極簡單的建築,並且沒有城牆。關寧軍有騎兵,但是他們慣於守城,不輕易野戰。毫無辦法,隻好自己慢慢的建築城池。


    按照祖大樂的提議,在基本掌控熱河的時候,應該盡早奏明朝廷:熱河建省。


    其主要原因就是沿著長城一線都有朝廷的邊軍,特別是宣化、大同和遵化等地,屯駐的還是朝廷比較強的官軍,一旦他們發現有機可乘,發兵北上,就會造成複雜的問題,不好處理。祖大壽深以為然,讓他用祖大壽的名義立即上疏朝廷要求建立熱河行省。


    祖大壽的通信完全利用了國防軍的無線電報,確實非常便利。


    對朝廷報告:他們占領了科爾沁之地當然不能說科爾沁蒙古全族遷移了,因為移民東瀛之事還在保密之中,所以就隻能說“驅逐”了科爾沁蒙古,占領其地。


    奏疏到了朝廷又是一場軒然大波,不可理解,太詭異!


    科爾沁蒙古好歹也是四五十萬之眾,可戰之兵少說也有十幾萬,戰鬥力並不比清國差多少。關寧軍充其量六七萬兵,就算是強軍,能強到哪裏去?就算打了幾個漂亮仗,要達到驅逐科爾沁的戰果,那得需要多少年?近在眼前的大戰竟然毫無聲息!普天之下哪有這種事情?傻子也不信!


    可是偌大的事體,祖大壽絕對不能開這個玩笑,何況邊關的消息、偵探又有多次的稟報,科爾沁異常也不是短時間了,隻是無法判斷。多年來邊軍曆來是防守,能守住就不錯了,任誰也沒有想到要出擊。結果對麵一夜之間成了關寧軍的地盤了!


    按說這可是大大的好事,不知要高唿多少次“萬歲!萬萬歲!”,要擺上多少桌慶功的宴席?可是朝堂的大員們,你問我,我問你,議論紛紛,就是找不到結論,集體找不著北了!溫體仁提著筆寫節略,墨汁都滴下來了,還是沒寫出一個字,他不知道如何下筆。


    袁崇煥跟他溫體仁不貼邊,沒有幹係,但是袁崇煥那一係的人多數都是他的政敵,祖大壽是袁崇煥的親信,按照溫某人的慣例,他溫某人必然要處處敵對,他請求建省就要駁迴。這個奏疏怎麽駁迴?這可是開疆擴土啊!非比尋常!


    最後他一個字沒寫,就呈報到司禮監。


    也是怪事,崇禎同誌竟然破例,禦筆親書一個字——“準”!


    一般的奏疏都是曹化淳簡要批注意見,次要的匯總在一起成批的奏報給皇帝,緊要的單獨奏報。這個奏疏太重要,他沒敢動用“批紅”的權利,也是原封不動的呈報禦覽。


    結果是,已經慵懶了一陣子的皇帝不但看了,而且是仔細的看,翻來覆去的看。起初他也和那些大臣一樣,雲裏霧裏的看不清,不過到底他是皇帝,最後看明白了,還是花皮做的鬼!


    駁迴?這個能駁嗎?這叫開疆擴土!上千裏的土地,不要了?行嗎?不駁迴怎麽辦?慶功?江山都快不保了,還慶功?


    結果就是一個字——準!然後就沒有下文了,讓那些大臣們去辦吧!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也該他們為君分憂了!


    從此朝廷又多了一個行省。在崇禎的手裏開疆擴土都是常事了,可是萬歲爺同誌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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