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治下的山東、台灣、遼寧開始征繳今年的賦稅了。


    去年山東省的土地稅收標準是零二成,土地稅征收了近300萬兩,今年一步到位按零五成納稅,自然會收的更多。是多少呢?這就要算一算了。


    以往的正常年景畝產應該是一石一到一石二,現在北方普遍災情嚴重,畝產收到七鬥左右已經不錯了。但是山東卻略有增產,畝產可以達到一石四。本來曆史上這時的糧價已經超過一兩五錢,現在由於朱家的幹預,糧價穩定在一兩二錢上。大明的土地稅收的是銀子,不是糧食,所以要考慮糧價。


    山東省的良田計有6500萬畝左右,按零五成收稅,每畝應收八分四厘銀,全省土地稅就是約550萬兩,由於有增值稅的存在,所以最終數字要高於600萬兩。去年收300萬兩是由於當時糧價高造成的,否則達不到300萬兩。


    商業稅、鹽稅、市舶稅(關稅),去年征收了150萬兩。稅率沒有變,都是零五成,今年由於工商的大發展可望達到200萬兩。


    這樣一來總的稅收就是800萬兩以上。扣除山東本地官府應保留的部分(大約六成),上交朝廷的部分就是320萬兩,比去年的180萬兩增加了近八成。已經遠遠超過了大明最富庶省份的賦稅水平。朱大典依然準備用120萬兩白銀按一兩二錢的糧價折成稻米上交,這就是100萬石的稻米。


    再來看看台灣。


    現在的台灣人口已經在逐漸增加,國防軍剛接手台灣時,台灣的人口還不到30萬人,大量的可耕種土地閑置,耕地僅有兩百五十多萬畝。經過兩年的移民,增加了十五萬的人口,使人口總數達到了45萬多人。15萬人相對於其他省的人口這是個小數字,但是不要小看了這個數字,原來的30萬人之中的一多半都是不種地的,特別是原來的土著居民,他們隻是居於深山密林中吃野果子和狩獵,台灣是梅花鹿的產地,因此,鹿肉也是他們的主要食品。


    新來到的移民幾乎全部是農民,這就使農民數量增加了一倍還要多,再加上朱萬化的民族政策的逐步落實,打擊那些作為奴隸主而存在的土著頭人,解放奴隸,把他們融入到漢族農民中去。因此,實際上耕種土地的勞動力已經增加到原來的三倍以上。台灣的可耕種土地很多,經過兩年的開墾,耕地數量已經接近一千萬畝,是原來耕地的三四倍。即便如此,台灣還有大量的良田等待開墾。


    台灣的土地全部可以一年兩熟,每畝的產量是山東的兩三倍,因此它的賦稅就很可觀了。


    按畝產三石計算,零五成收稅,每畝應收一錢八分銀,比山東的每畝八分四厘銀高了很多,全省應納稅的土地約850萬畝,稅收就是150多萬兩。雖然距離山東的600萬兩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已經接近了江南的富庶省份,可是台灣還有大量的工商業稅收,這是其他省無法比的。


    台灣北部朱家的工廠產業規模宏大,工商業的稅收再加上海外貿易的市舶稅,就是關稅,估計總數會接近400萬兩,加上土地稅的總稅收就是550萬兩,遠遠超出了其他的富庶省份。


    台灣省去年是按照三成稅收上繳朝廷的,今年依舊照此辦理,其原因就是朝廷在台灣沒有任何的投入,也就是說台灣的納稅是朝廷的純收入,一分錢也不會返迴來。


    台灣應上交的銀兩是165萬兩,其中將會用50萬石稻米充作賦稅,其餘的上交白銀。這就是105萬兩白銀和50萬石稻米。


    遼寧怎麽樣呢?


    遼寧的人口和土地數量與台灣相當,但是它處於高寒地區,畝產量很低,遼寧的工業隻有一個造船廠、木材廠和冶煉廠比較大,其餘的差得太遠,所以它的稅收也相差很多。與大明的其他省份比它隻有一個府,最早隻有四個縣,這就是:安東、新義州、東江、長山、崇禎四年、五年又陸續收複了:寬甸、桓仁、新賓、茂山四個縣。所以它現在有八個縣,地盤太小了,稅收自然就少。土地稅隻有40萬兩,工業稅35萬兩,合計75萬兩。


    考慮到朝廷並不向遼寧投入,所以也按照台灣的例子按三成上交朝廷,就是22萬五千兩白銀,數量不多。可是與處於同樣地位的遼東比就強多了。遼東不但不上交賦稅還是國家錢糧消耗的大戶,崇禎年間國家財政的半數消耗在遼東。遼寧不需要朝廷投入一分錢,這個差距太大了。


    此外這三個省都拒絕繳納練餉和邊餉,所以上交的數量就是以上的正常賦稅。


    這三個省的賦稅分別由王元雅、朱大典、孫元化這三位巡撫於九月份上報朝廷,並且開始解運稅銀、稅糧進京。這三省合計的近800萬兩稅收,就已經超過了大明全國的正常稅收,就是除了練餉、邊餉的正常稅收部分。占了整個大明朝全部稅收的三分之一強,接近四成。這個數字和上交之迅速讓崇禎皇帝和朝堂上的大佬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是呀,他們能說什麽?這就是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朱家對朝廷的貢獻!表揚?他們絕對不會的,批評?能說什麽?


    像這種稅收水平,隻要再有一個山東省的收入,還用追加練餉、邊餉嗎?如果有五六個這樣的省份,就算其他省顆粒無收,朝廷也會富得流油,那裏還會有財政危機?山東、台灣的稅收一到手,朝廷立刻就是經濟大翻身。


    山東、台灣、遼寧僅僅在朱家手裏兩年就有如此的成績,朱大典父子不是成了神了?


    隨之大佬們心裏隱隱的就有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天下是哪個朱家的?


    ......


    河南的亂局又出了新情況,河南各府收繳的稅銀數量,都按照巡撫衙門的要求,分階段隨時上報,但是數量不樂觀,完成還遙遙無期。這時就出了兩個例外,一個是南陽、一個是汝州,一個上報的數字都沒有,石沉大海沒有了消息。


    南陽這幾年曆來是上交賦稅的大戶,上交的速度也快,誰都知道這是朱家的勢力範圍,汝州自從去年修了水庫之後,莊稼長勢良好,應該是第二個交稅的大戶。這兩個府由於朱家勢力的存在,樊尚燝對於工商戶的反攻倒算根本就推行不下去,成了河南唯一保存了工商活力的地盤,因此經濟情況也是最好的。可是這最有指望的兩個府卻默默的頑抗著巡撫衙門。


    對於急於收繳稅賦的樊尚燝來說這是一個急需解決的事情,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嗎?應該說辦法不多。巡撫相當於省委書記,軍政權利一把抓,對於手下的知府(相當於市長)怎麽能沒有辦法呢?


    事實如此,巡撫對於治下的低級官員可以先抓起來,交給中央處理,臨時換個人頂上。但是對於知府卻是不能,他隻能上奏章彈劾,彈劾的結果就難於預料了。官場上就是這樣,或許被你彈劾之人的後台更硬,或許你在中央沒有根底,還有很多或許,總之結果是未知的。遷延時日,結果未知,而現在是急得火燒眉毛的時候,這就不是解決的辦法了。


    還有就是領導親自下基層督辦,這也要看這個基層的情況,你到那裏有權威,辦事之人聽你的,你就可以督辦,否則你去了也沒用。


    最後一條辦法就是動武,巡撫手中有軍權可以調動省內的部隊,就是河南的衛所軍。這是下策,即便解決了問題還會留有後遺症,後麵會有很多官司要打,搞不好就是丟官罷職。


    如何選擇?真是頭痛,他找來了幕僚參與策劃。


    他的幕僚師爺說道:“東翁,彈劾的奏疏可以寫,但是不可指望。南陽有朱家的勢力,那譚鎰是朱大典的一黨,東翁親自去督辦毫無用途,他可以把你涼在一邊不管。帶兵去更是不行,在河南還沒有能對付國防軍的部隊,普天之下都沒有。對於汝州,東翁去督辦,前途茫茫,成功的可能不大。若能帶兵過去尚有一線希望,但是也很難,因為吳甡就在那裏,他是巡按,他若幹預,兵也是無用的。”


    巡按一般品級不高,比省級的官員都低,但是巡按手中都有一樣東西,這就是尚方寶劍,巡撫是沒有的。那個上方寶劍拿出來,哪一個敢違抗?


    樊尚燝氣餒了,全無辦法!


    師爺一個大喘氣,之後又說道:“還有一招險棋。”


    又是大喘氣。


    “你快說!”


    “用兵突襲,先扣下吳甡,然後辦事,事情可以辦成,後果就是東翁和吳甡的官司了。這個風險極大!”


    不過在樊尚燝看來,他倒是不怕與吳甡打官司,他按律征稅,吳甡阻擾,他是完全有理的,官司打到皇帝麵前他也不怕!


    “容我再想一想。”


    事情幹係重大,他不得不慎重。可是,他若是不管,這兩個府可以把賦稅拖到明年,編一些理由就是了。在大明一朝拖欠稅銀的比比皆是,拖上兩三年也不稀奇。


    他樊尚燝也不是非追繳這兩府的賦稅不可的,完全可以放過,但是他的巡撫就當到頭了,立即下課。因為他的前任不但賦稅正常交上去了,並且由於河南經濟好轉,上交的數額充足,他樊尚燝到現在,強盜一樣的搶奪手段都用上了,可是還不足去年的半數!他不下台誰下台?


    要知道,河南的接近半數的賦稅就在這兩個府,他們分文不交!


    要麽下台迴家,養老抱孫子去。要麽就鋌而走險,和吳甡打一把官司,二者必居其一!


    這就是我們樊同誌的艱難的二選一的選題!


    其實他和他的師爺都有一個錯誤假設,就是他能否扣押吳甡?他們的答案是能!以巡撫的權利,調幾千衛所軍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他汝州有何反抗能力,何況汝州的兵也要聽巡撫的命令。但是他們大錯特錯了,實際上他們辦不到!


    吳甡不但有尚方寶劍,還有朱大典的支持!朱大典的支持不是道義上的聲援,而是武力保護人身安全的能力!因為朱大典手中有天下第一強軍,這支軍隊就駐在汝州之南的南陽,調一個排、一個連的兵力到身邊易如反掌。並且汝州水庫的護衛隊就是南陽一個連的武警,就在吳甡的身邊,單單這些武警,對付衛所軍最低也是個旗鼓相當。


    樊同誌和他的師爺都不懂軍事,他們甚至不知道國防軍是如何作戰的,隻是聽說國防軍很強而已,強到什麽程度,他一概不知道。


    ---第24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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