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以為是害慘了自己和她最愛的人!她……好氣、好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早已無法挽迴,她僅能不斷的在心底指責自己的錯誤。


    “告訴我,你覺得現在的我快樂嗎?你說!"自他們分手以後,他早不知快樂為何物,甚至遺忘了如何開懷地大笑。


    "不!你不快樂!你一點都不快樂!"她搖搖頭,悲泣道出彼此皆知的實情,此時她已虛軟得連堅固的牆都支撐不了她的身軀,她慢慢地滑落,跌坐在地。


    "你要助我實現什麽夢想?我不以為我會有什麽夢想,需要你來幫助我去實現。"他冷睇著她。從前他的夢想是娶她為妻,和她共組個小家庭,幸福快樂的一同到老。可是在她提出分手後,這個夢想被她徹底粉碎,使他再也沒美好的夢想,等待他去實現。


    "有!你有!"她抬頭看著他,眼角猶掛著淚珠,卻十分肯定。


    範梧桐擺出一副願意聽她說的模樣,等待著她說出他愚蠢的夢想之後,再狠狠地嘲弄。


    "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渴望著能見你的父親,得到他的認同。"明知可能會引發他勃然大怒,她還是說了,她永遠無法忘懷他提及他父親時的表情。


    聽完她所謂的夢想之後,他先是粗喘著氣,隨即大笑出聲。好久沒聽過這麽好笑又愚蠢的笑話了,她還真幽默,會在他氣得快發狂時,找機會娛樂他。


    “這是我所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怎會以為我會想見那隻老狐狸?你怎會以為我想得到他的認同?他認不認同我範梧桐,於我皆無所謂!你是想不出其他的借口,才會編造出這麽個別腳的理由來嗎?如果是這樣,我得說,你無需再浪費腦力與口水。"談論到項鏡平,他的眼是毫無情感的。


    "你的心知道我說的是事實。"她憂傷地看著他,不願再見他折磨自己,希冀他能勇敢的麵對自己內心所求。


    "說謊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他怎可能會渴求項鏡平的關注引他根本就不層項鏡平這個人,難道她還下懂嗎?


    "你可知道,當你談論到你父親時,雖然你的口吻是厭惡下已,但我卻可以聽見隱含在其間的渴望,即使是剛才,仍舊一樣。"她輕輕地點出事實。當初她會選擇推開他,也是因為那時他父親要來接他時他的笑容,若他不是笑得那樣開心、那樣快樂,或許她不會那樣快速將他推離。


    她明白,潛藏於他體內那個自小沒有父愛的小男孩,依然是渴望著父親能偶爾對他笑一笑、讚許他。


    "如果你想要移轉我的怒焰,我得告訴你,你用錯方法了,你這麽做隻會讓我對你更加厭惡。"盡管她的話已把他氣得火冒三丈,他仍是不斷地深唿吸強忍下來。


    她究竟是在說啥蠢話?當他講到項鏡平時,口吻中隱含著渴求?他會渴求項鏡平?!他討厭項鏡平都來不及了,怎還會渴求無謂的父愛?她是存心擾亂他的情緒。


    "我知道你憎恨我。"她悠悠緩道。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己招惹來的,她不怪他,她遺憾的是,竟然沒讓他更為快樂,反倒是使他更加痛苦。


    這是她的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


    "沒錯!我受夠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做出令我不快的事來。"沒有感激唯有憎恨。


    哼!這算什麽?在他恨了她那麽多年,以為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之後,所得到的竟是——她的謊言全是為了他!他無法接受。


    "我知道我的做法錯了,可是當時,我想不出其他方法來。"當時她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在範美瑤的軟硬兼施之下,她同意離開他、同意範美瑤的看法,讓他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是她唯一能想出對他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你和我媽想出這個蠢方法來……你們兩個全說愛我,隻是你們的行為讓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愛意,你真的愛我嗎?"他不得不懷疑,如果她愛他,應當是會不顧一切阻攔也要和他廝守在一塊兒,可她沒有!她反而是一手將他狠狠推開。


    "我愛你!我愛你!我一直、一直都深愛著你!"沒有隱瞞、沒有謊言,她一遍又一遍傾吐愛意。


    "可惜你的愛我再也不想要,也不層要!因為我早就不愛你了。"他無情的冷笑,不管她當初和他分手的理由為何,他早立誓不會再愛上她,他不會打破當初立下的誓言。


    馮清秋渾身一震,無言以對。


    "既然你說我渴求項鏡平的關注,那麽為了討他的歡心,恐怕你得先離開我的公寓了,我可不想讓我未來的太座不開心,讓項鏡平惱怒於我。"他狠狠地將她所說過的話加以運用,用力地擲迴她的臉上。


    "我……我……明白了!"她全身不住地發顫。


    她的世界在此刻崩離了。雖是早就預期到的後果,可一時之間她仍無法接受。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要你永遠走出我的生命。"他受夠了她的愛,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她的身子一僵,過了好半晌,才僵硬頷首。


    這全是她所該接受的,她下能哭!不能哭!可是水氣卻在她的眼中泛濫再泛濫,令她無法克製。


    "別跟我扮可憐!你以為你扮可憐,就能讓我將你留下嗎?"驀地!範梧桐用力低喝。


    "沒……沒有,我……我不是!"她搖搖頭。不是的!她不想哭,不想博取他的同情,她隻是一時無法控製自己。


    "夠了!”範梧桐煩悶的拉起她的手,打開門,用力將她往外推出。


    "啊!"馮清秋被他用力甩出家門,輕聲痛唿,禁不住迴頭看他。


    "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下一次我對你就不會這麽客氣了。"他指著她的鼻子,陰森地警告。


    "我知道了……祝你幸福!"她淒然道,承諾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惹他心煩。


    虛軟的步伐支撐著悲淒的身軀,緩緩走向電梯,離開她深愛的男人,自此之後,今生今世永不見麵在她步向電梯時,範梧桐砰地甩上大門,不願再見她楚楚可憐的背影,他不願因一時同情而又將她留下。


    他已經受夠了她,一副凡事為他著想的模樣,她有沒有想過要問他的意見?問他的感受?她擅作主張,自以為這樣會對他最好,滿心認為他會過得更加快樂?!


    可惡!她該死範梧桐大門一關上,忿恨的心情令他開始大肆破壞室內擺設,凡是礙到他眼的器具,不是被他推翻便是遭他砸碎,他將滿腔的怒火盡數發泄而出。


    不一會兒工夫,原本裝潢精致的室內被他毀壞得如剛遭大軍踩壓過,慘不忍睹。


    可是光是這樣,他體內的怒火尚下能平息,他氣喘籲籲的坐在傾倒的沙發上。


    他要毀了項氏!他要毀了項鏡平的心血!愈快愈好!馮清秋的離去使他加快了腳步,一切都已豁出去了。


    離開了範梧桐的公寓,馮清秋渾渾噩噩像遊魂般穿過馬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飄蕩,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得以盡情到所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已不在了,她把心遺落在公寓裏,沒有帶出來,也帶不出來。


    梧桐對她的深惡痛絕,和他張狂的怒火,讓她的心整個都涼了。


    當他在質問她時,她就已知道事情到了她無法挽迴的地步,她又一次將梧桐推開,可是這迴梧桐不會再尋她,她再也無法與他唿吸相同的空氣,共飲相同的水源——她……好想念他嘲弄她的神情,盡管他嘴裏說出來的話狠狠的剌傷了她,但她寧可被他刺傷,也不願離開他她太愛、太愛他了!愛到她無法適應沒有他的日子。


    她相信,沒有了她,梧桐可以過得更加自在、快樂,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已不了解快樂為何義。


    更何況現在正值暑假期間,她無法將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來移轉悲傷。她得想辦法找事情做,否則她會被哀淒的心情所打倒,再也爬不起來。


    雖是這麽計劃著,但她仍無法教自己停止想他。


    她不停的想著他娶別的女人的情景,她深深的妒嫉著能與他共度一生的女人,為何不是她她最大的夢想是和他共組個小家庭啊!可惜這個夢想在她說下第一個謊言時,便狠狠遭她擊碎,埋下了她永遠無法成為他妻的因子。


    怨得了誰?


    該怨、該怪的都是她自己!梧桐沒有錯範美瑤也沒有錯!當初是她同意範美瑤的要求離開梧桐,倘若她不願意,不管範美瑤如何在她耳畔推波助瀾,仍是無法說服她的,所以她也不能將過錯推到範美瑤身上。


    遊遊蕩蕩的步伐已然來到小公園裏,連何時落坐在長凳上,她都一無所覺,呆滯的目光凝望著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小朋友。


    假如,假如當年她沒撒下漫天大謊,今日的她早就是梧桐的新娘。她想,他們會擁有可愛的寶貝,然後在梧桐下班後,他們倆會快樂的帶著小寶貝到公園玩耍。


    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淒然又帶幸福的笑容。


    梧桐是個容易寵小孩的男人,如果她生的是女孩兒,他定會將女兒寵得無法無天;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兒,他定會將兒子教育成敢做敢當的小小男子漢。而她呢?麵對孩子時,她扮的是黑臉還是扮白臉?


    更令她惋惜的是,她知道她沒有懷孕,連小小的希冀都徹底破滅,如果在離開梧桐後,她懷有身孕,那麽她會覺得安慰些,至少她的生活有了寄托,她可以奸好教養她與梧桐的愛的結晶,將所有的愛給予他們的寶貝。


    可是她沒有!和梧桐相處許久,她的身子並未受孕,她的寄托沒了!而梧桐也下會再見她,究竟她該怎麽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梧桐和不知名的女子結婚,然後擁有漂亮的小寶貝,令她護嫉得快要發瘋。


    人果真是自私的!她無法接受他要娶別的女人的事實。


    但,是她讓梧桐過得比從前更為下開心,現在他好下容易可以得到幸福,她應該要替他高興。


    是她該放手的時候了,梧桐有權利選擇更好,既然她無法讓梧桐快樂,那麽讓他由別的女人身上得到快樂又未嚐不好?


    是的!她要放手!一定要放手,不要再對梧桐苦苦糾纏,那樣做隻會讓梧桐對她的恨更加深厚罷了。


    "梧桐……我要放手了!"她對著移落的夕陽低喃,雖然不舍、不願,卻也不得不"我愛你!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她烙下一句又一句的愛語。


    "盡管我用錯了方法來愛你,惹得你不悅,可是我仍要說——我愛你!"成串的淚珠潛潸滾落粉頰。


    她淒然地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她想,她的離去正好可以讓梧桐往幸福的彼端跨上一大步,她該為梧桐感到開心,所以她要笑!要為梧桐感到快樂"我祝你幸福!梧桐。我永遠都會祝福你……"她會將她的愛化為祝福,永遠……永遠祝福著他。


    就著絢麗的夕陽,她說著一遍又一逼的誓言及愛語,而這些誓言與愛語隨著逐漸黯沈的天色,慢慢在她心中沉澱、埋藏。


    項子驥一踏出中正機場的海關,即見項鏡平帶著快樂的笑容正等著他歸來。


    "爸。"項子驥步到項鏡平身前,他看起來還是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沒多大的改變,想是範梧桐將公司管理的很好,使父親不至於因操勞而白了頭。


    "你總算是肯迴來了!我等你好久,你媽也在家裏等你。"項鏡平感到安慰的拍拍兒子結實的肩頭。


    項子驥迴來後,他即可收迴給予範梧桐的權力,最好是製造個機會一腳將範梧桐踢離項氏,項氏是項子驥的,範梧桐休想分一杯羹。


    "嗯。"項子驥頷首。


    "喂!你快幫少爺提行李。"項鏡平俐落的命人幫忙提行李,他得好好看看他的寶貝兒子,了解一下,外頭的風霜可有折磨到他。"你瘦了不少,在外頭沒能好吃、好睡是吧?


    他發現兒子比先前要瘦了些,定是外國食物的口味不合寶貝兒子的胃口,才會令他消瘦,待迴家後,他定要命人好好的將兒子補上一補。


    "我並沒有變瘦,而是變得更加結實。"項子驥笑著反駁父親,他不以為他有變瘦,純粹是父親太久沒見到他,才會覺得他變瘦了。


    "我說變瘦就是變瘦了,你媽還在家裏等你,我們快點迴去。"項鏡平不容他反駁,反正他就是覺得兒子變瘦了。


    "嗯,媽她還好嗎?"項子驥是隨口問問,其實他人在國外,對父母親的關心不曾減少過,明知母親身體硬朗,他還是關心的問了下。


    "嗯!好是好,不過她非常想念你,下迴別再隨隨便便離開家。"項鏡平怕他又會消失不見,連忙提醒他!他可不想再見到範梧桐和範美瑤母子,每迴見到他們兩人,他就覺得煩他從不覺得對範美瑤母子倆心中有愧,男歡女愛各自心甘情願,況且他對範美瑤不過是玩玩,並不愛她,是她故意懷有身孕、算計他,妄想威脅他母憑子貴,可惜他根本不在乎她肚子裏有沒有他的小孩,也不打算讓範美瑤牽著鼻子走,更何況當初他已對範美瑤明講,他不許她生他的孩子,若不小心受孕,他要她將孩子打掉,是她不願意將孩子打掉,被他驅離也是她活該!怨不了別人。


    所以每當他一想到範美瑤對他的算計,再見到範梧桐,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恨不得這世間根本沒這兩人的存在。


    在他心底,他的兒子唯有項子驥,範梧桐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野種!不配他浪費多餘的關切,當然更不配與他和項子驥的名字掛在一塊兒。


    項子驥對於項鏡平的要求沒反對也沒同意,他無法給予父親保證永遠不離開,必要時,他還是會離開。


    所以這次迴來,他要好好的觀察異母弟弟範梧桐,最好是能掌握範梧桐的弱點,在他不得不離開項氏時,可以放心的將項氏交托到範梧桐手中。


    "你怎麽不答話?不會是又想走吧?你離開得夠久了,我的年紀也大了,公司需要你啊!"項鏡平這時緊張了,他可不希望剛撿迴的兒子,馬上又轉頭離開。


    "我這麽多年不在公司,公司不是照樣屹立不搖,反而成長快速,公司有我沒我,我想是無差別的。"他還在考量是否要迴公司,迴項氏代表著他肩上的負擔又將是沉重無比,會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過慣了自由的生活,突然間又要將他束賻住,是太勉強了。


    "誰說沒有差?項氏需要你!我和你媽同樣需要你,不許你再隨隨便便離開。"項鏡平有些惱了。端看範美瑤小動作頻頻,而項子驥又對公司沒啥企圖心,教他怎能不憂心仲仲。


    “範梧桐下是做得很好嗎?"上了車後,項子驥方提起範梧桐,沒有隱瞞他知道範梧桐的事。


    "他?!原來你知道有他。"項鏡平不層的哼了哼。無論範梧桐如何努力,為公司爭取到許多的大客戶,在他心底範梧桐仍舊比不上項子驥的一根小指頭,範梧桐休想取代項子驥。"我可不想留他在公司,之前會招攬他進公司全是因為你離家,讓我於萬下得已之下,隻好找他迴來幫忙,現在你迴來了,他也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項鏡平毫無保留的對著兒子說出他的計劃。


    "爸,您這麽做對他並不公平。"雖然對範梧桐並沒有兄弟之情,可是他仍覺得父親的做法是個錯誤,莫怪會使範梧桐內心埋下不滿的種子,皆因父親所引起。


    "公平?我為何要對他公平?我可不承認他!"路上的陌生人所能得到他的笑容遠比範梧桐要多上太多。


    "爸,他可是您惹下的風流帳,您想不認帳嗎?"項子驥搖搖頭,不希望父親將來會後悔。


    "我是不認這筆帳,他不過是我外頭那些微不足道的風花雪月下的產物,當初我沒要他的母親生下他,是範美瑤執意要生下他,我何需認帳?況且這些年我讓他進入項氏工作算是對他仁盡義至,他敢抱怨嗎?"項鏡平一直認為他對範梧桐母子二人夠好了,他們母子兩人該滿足了。


    "爸,您該站在不同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父親這樣的態度,隻會讓範梧桐對他的怨恨更加深厚。


    "得了!他們的事不值得我花費時間去想。"項鏡平不耐煩的揮揮手,厭惡的眉間打了好幾個皺折。


    "爸,我希望您能好好考慮,別馬上將範梧桐趕出項氏。"他還得多些時間來觀察範梧桐,看看馮清秋是否真是範梧桐最大的弱點,倘若是的話,他得好好利用才行。


    "不用考慮了。"項鏡平馬上否決他的提議。


    "爸。"項於驥仍想勸說他。


    “好了,別淨是跟我扯些惱人的事,來聊聊你的事吧!"再繼續談範梧桐下去,他會鬱悶得整天沒好心情。


    "我的事沒啥好聊的,不就是那樣。"他聳聳肩,沒啥聊自己的欲望。


    "唉!我不問,不過,等你迴家後,你媽也會問的。"項鏡平沒再與他爭論,兒子迴來就好!他已心滿意足。


    父子倆就這麽一路閑聊迴家,迴到大門開敞、迎接項子驥歸來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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