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辦公室到了中午用餐時間,少去緊張的氣氛,換上輕鬆自在的氣息。同事三二兩兩的聚集一塊兒吃著外賣便當,有的則是外出用餐,更甚者趁此時間與客戶用餐,順便洽談合約。


    "喂!喂!你們覺下覺得範經理是很好的人?"一名女同事撥撥便當盒內的青菜,興奮低嚷。


    "嗯!是不錯。"另一名短發的女同事吃著排骨點頭。


    "何止是不錯,根本是非常好!"一名女同事不滿輕聲抗議,她可也是留意範經理奸久了,常常有意無意與範經理來個不期而遇,期望範經理能注意到她這株癡心小花兒。皇天總算下負苦心人,範經理每迴見著她總會和地點頭打招唿,單單這小動作便足以讓她樂翻天,鎮日處在極度興奮中。


    "就是說嘛!放眼全公司,你能找出比範經理條件更好的人來嗎f."提出疑問的女子跟著附議。在她心底,=泛經理二二個字同義於優秀二字。


    "當然有!"短發的女子頷首,笑她倆目光淺短,無法發現真正的好貨色。


    "誰?"兩名女子為了偶像異口同聲質問。


    "不就是東宮太子。"短發女子睨了她們一眼。


    "東宮太子?


    "原來你指的是副總裁。”範經理和副總裁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在她看來是兩個一樣好,下分軒輊。


    "東宮太子自是比流落民間的野種要強上許多嘍!"短發女子尖酸的揚聲笑著,語氣中有著強烈的輕視。


    "流落民間的野種?你的意思……不會是……不會是範經理其實是總裁的兒子吧?"不知情的女子驚駭得倒抽口氣,自行推演著短發女子話中隱含的意思。


    "喂!你說的話有點傷人。"另一名看不過短發女子對範經理的輕視,輕輕地指責她的行為,這件事她早聽說了,隻是事情未經總裁親口證實,大家便在私底下傳,沒人敢搬上枱麵講。


    不過依她看來,事情並非謠傳,真實的可能性極大。要不然範經理怎能年紀輕輕便當上經理,當然範經理的能力是下可忽視的,隻是他升遷得太過迅速,讓人下得下去相信,他即是總裁流落在外的兒子。


    "等等!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範經理真的是總裁的兒子?"女子才不管那話傷不傷人,反正被傷到的人又不是她,她急著想知道範經理的身世。


    "百分之百錯不了。"短發女子給了她肯定的答案,語氣中仍充滿不層。


    短發女子的不屑再度引起另名女子的側目,她狠狠的瞪著短發女子看,猶如捍衛愛人般。


    "哼!有些人是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選錯了枝頭,恐怕變不成鳳凰,反倒成了烏鴉。"短發女子涼涼道,諷刺著。


    "你說話客氣點。"她的話引來另一方的不滿,扔下手中的便當,恨不得將她抓起來痛扁一頓。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當心被其他人聽見。"夾在中間的女子發現辦公室內其他的同事注意到她們時,小聲的勸架,生怕讓她們再繼續吵下去,會吵得人盡皆知。


    不過她們爭吵的內容,還是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每個人都竊竊私語。不用問,自然知道她們討論的人是誰。


    至於這位引發這場女人戰爭的男主角,正待在他位於三十五樓的辦公室裏——範梧桐,他斯文有禮,外表俊逸又能力強,個性好相處,絕下花心……簡言之,在他身上找不出半點缺點來,堪稱完美。


    所以在他進公司後,立即成為女孩子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偶像,尤其他出現在副總裁離開公司後,在沒辦法比較之下,他自是最好的,也獨得全公司單身女子的芳心。


    每天總有許多人想盡辦法要引起他的注意,下過,他總是笑臉迎人以對,也下知有沒有發揮效果。他的好,讓全公司的女子鎮日沉醉在美夢中,幻想著自己終能得到他的青睞。


    即使是吃飯時間,範梧桐的全副注意力仍是放在工作上,他沒空亦無閑情逸致到外頭用餐,有時一忙起來,他甚至會忘記吃飯。


    他的能力與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每個人都喜歡他,如果他肯花費一丁點時間周旋在眾花之間,相信拜倒在他西裝褲之下的女子會更多。可惜他的心已被工作填滿,根本容不下女人占上一丁點空間。


    範梧桐俐落的處理著公事,俊逸的臉龐掛著輕鬆的表情,似乎對此生活模式不引以為苦。


    他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為的就是表現給那不承認他的父親看。


    他明了能有機會進入父親的公司,全因同父異母的兄長出走,父親在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勉強讓他到公司學習。


    父親心底打的主意他何嚐不知,絕不是突然良心發現,同意讓他認祖歸宗,父親是故意要激哥哥自己自動迴到公司來,重新執掌管理權,不讓公司落入他這個“外人"的手中。


    他的心裏非常清楚等東宮太子迴宮後,他勢必會被踢出去。


    一思及此,範梧桐溫柔的黑瞳寫滿了野心,渾然不複平日的溫柔斯文。


    他明白得很,他不是個受歡迎的人物,父親甚至是非常厭惡見到他,巴不得他從未降臨在人世間。


    在眾人麵前,在"父親大人"的命令之下,他們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就連私底下與"父親大人"商討事務,他也得叫"父親大人"一聲總裁。


    但他就像個乖孩子,一如"父親大人"的期望,默默做著該做的事,他從不多嘴、不多事,完美到讓"父親大人"挑不出缺點毛病來,他盡力去扮演好他的角色,博得眾人喝辨。


    其中最開心的人屬他母親,她看不清事實,逕自以為有機會與項夫人平起平坐;自以為堿魚將要翻身,殊不知在項家沒一個人將他們母子倆放在眼裏!瞧母親那麽開心,他沒點破事實,任母親去高興編織著絢麗的美麗,他毫不在乎當事實揭穿時,母親將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他早遺忘了如何去在乎;如何去關心身邊的人!他根本就失去了人該有的感情。


    他笑看所有愚蠢的人、所有愚蠢的事不斷在上演。


    在批了秘書先前呈上的文件後,他伸伸懶腰,起身踱至大片的落地窗前,睨看底下的街景。


    他高高在上,底下忙碌的車、人,像是微下足道的螞蟻般。驀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意義深遠的笑容,右手修長的手指則輕快的點著玻璃。


    他的神情不再是斯文,而是充滿了掠奪意味,而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範梧桐!


    這日範梧桐和客戶談完生意,開著車往迴公司的路上時,途經一所正放學的小學,整齊的隊伍與可愛的小學生皆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他隻是耐心的等待交通號誌轉換綠燈,公司裏還有一大批文件等著他審核。


    雙掌輕鬆的放在方向盤上,正視前方路況的眼,突然瞥見一名背對著他,導護學生下課的長發女子背影。


    瞬間,他的神經緊繃,像是遇到宿敵的動物發出警戒訊號,他狠狠的瞪著那名女子的背影,灼熱的目光幾乎將她望穿一個洞來。


    長發女子並末察覺他注視的目光,帶著恬適的笑容和學生道再見。


    叭!叭!範梧桐的注意力全落在她身上,未能注意到號誌燈已轉綠,後頭等不及的車輛開始朝創他按喇叭,他這才移轉注意力,抬眼望著前方的綠燈,眼瞳中的怒火,似是憎惡綠燈不識相地打擾到他。


    為了不幹擾到後頭的車輛行進,範梧桐將車駛前,找停車位停下。


    車子停好後,他並未馬上下車,而是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看著女子的一顰一笑,無需親耳聽見,他的雙耳即可清楚的迴響起女子銀鈴似的嬌笑聲,是那樣的甜、那樣的美、那樣的令人心曠神恰。


    她的容貌非驚世的美,她清秀典雅,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舒服。她周身恍若散發著柔和的光輝,讓人忍不住深受吸引;她的手看似溫柔纖細,但在必要的時候,卻能給予最大的鼓勵、支持。


    可是,她的心卻是黑的!道道地地如墨般漆黑,不見半點紅光。她的外貌無疑是上天賜予她、掩飾她黑心的最佳屏障,光看她的外表,絕對猜想不到她有顆暗黑的心。


    再聰明的人初見到她時都會受騙,誤以為她是天真善良的女子,直到她露出貪婪的狐狸尾巴,才會恍然大悟,了解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她的天真善良,不過是她用來欺瞞世人的把戲。


    他冶冷地揚唇而笑,隨著女子嘴角漾開的美麗笑容,他的笑是愈冷、愈寒。


    該是見麵的時候了!本來他無意再與她見麵,誰知會讓他在街頭看見她。這條路他走上不下百次,能在今日遇上她,合該是上天注定。


    沒有人會是永遠的輸家,是他討迴公道的時候了。


    開了車門,他瀟灑地走向站在小學門口的她。


    她一直沒注意到筆直朝她走來的範梧桐,倒是其他老師留意到了。他們不由自主將目光放在範梧桐身上,猜想著他是否與她為舊識。    、"清秋。”範梧桐站在她身後,如同多年前輕柔的叫喚她的名字。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仿佛他們不曾分開、不曾撕破臉過。


    輕柔帶有感情的一喚,讓馮清秋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迴身看著站在身後的男子。


    是他!他怎會出現?她以為……她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沒想到他會又突然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梧……梧桐?"她有些激動,清脆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喑啞,是喜悅、是詫異,她——百感交集。


    "對!是我。”範梧桐笑開嘴,背後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竟無法讓清秋覺得溫暖,反倒覺得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你……"她打了個寒顫,實不知如何與他交談,他們分開多年,再者分離前互相叫囂尖銳的場麵,令她不知如何再麵對他。


    他——釋懷了嗎?不然怎能再以從前的態度待她?他恍若無事發生的模樣,讓她摸不著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時光讓他變成不再是她所熟識的範梧桐,她再也尋不迴從前的他了,能怨嗎?


    清亮的眼瞳黯淡沉下。


    "怎麽了?不過多久沒見,你便將我視為陌生人了?"範梧桐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轉變以及不安,仍舊笑著,像是鄰家男孩和善待她。


    "不!不是的。"她急忙著解釋,她從未視他為陌生人。她對他的感情不僅止於陌生人,可這話她已不敢說出口。


    "嗬!跟你開個小玩笑,別緊張。"他聳聳肩嘲笑她的急切。


    "嗯。"她不好意思幹幹的笑著。心底仍為他突然的出現而無法適應。


    "老師再見!"一群小朋友跟她道再見,天真無邪的眼瞳同時留意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想著他和老師的關係。


    "再見!"她趕忙迴過神和學生道再見。


    "馮老師!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一名愛纏著她的小朋友跑過來問,大剌刺的把範梧桐上下打量過一遍,考量著他是否夠資格當她心中偶像的男朋友。


    "呃,他是老師的朋友。"馮清秋一愣,深怕範梧桐和小朋友會誤會,輕聲解釋。


    "朋友哦!"小女生不信的繼續看著範梧桐。


    對小女生好奇的舉動,範梧桐不引以為意的笑了笑。


    "你希望我是你們老師的男朋友?"他問著小女生。


    "不希望!老師是我們的!"小女生瞪著他,發表獨占宣告,她太喜歡老師了,根本不希望有人來跟她搶。


    看出小女生眼中的獨占欲,他驚訝的揚揚眉,沒想到連小女生都會那麽喜歡她。不過他怎能忘記她所散發出可人的魅力,沒人會不喜歡她的。沒有人"美美。"馮清秋知道美美素愛黏著她,卻沒想到美美會想獨占她,她得找個時間和美美的父親談談。


    "老師,你不要理他好不好?我爸爸也很好的。"美美拉著她的手,大力推薦自己的父親。


    "我可是比你,還有你爸爸要喜歡你的老師哦!”範梧桐突然插嘴。


    此舉惹得馮清秋驚訝的看著他,今天他已帶給她夠多的震驚,她真不曉得他會再說出啥話來,可是他真的喜歡她嗎?他應該是對她恨之入骨才是,不是嗎?為何會說得如此坦然?


    "是嗎?我不信!"美美下信的撇撇嘴,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喜歡老師的人,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


    "是真的,我和你的老師認識二十幾年了,你說我會不會比你更喜歡她?”範梧桐故意以時間來哄騙小女生。


    二十幾年引美美算了算,無論她怎麽算都是輸,登時她泄了氣,隻好認輸。"好吧!你是比我更喜歡老師。


    "美美,老師也很喜歡你的。"不忍見美美難過,馮清秋撫著美美的頭安慰她。


    “真的嗎?"美美猛然抬頭,高興的看著她。


    "當然,你是個乖小孩,老師怎會不喜歡你。"馮清秋笑著稱讚她。


    "太好了!老師,我也好喜歡你!老師,你以後都會一直喜歡美美嗎?"美美興奮地笑著。


    "會的!老師會一直都喜歡你。"她點頭保證。


    "嗬!嗬!叔叔,老師現在借給你,等暑假結束後,你要把老師還給我哦!"美美朝著範梧桐道,要他有借要還。


    "好的!你放心,我會把馮老師還給你。”範梧桐覺得她十分有趣,拍拍她的頭。


    "嗯!那,老師再見!叔叔再見!"有了兩位大人的保證,美美便快樂的背著書包去度過她的暑假。


    "再見!路上小心哦!"馮清秋朝美美揮揮手叮嚀。


    直到美美安全的離開她的視線後,方轉身麵對他。


    "希望你別介意,美美她是個乖小孩,她不是有意對你不禮貌,她隻是缺乏安全感。"她代美美解釋。


    "缺乏安全感?她是單親家庭的小孩?”範梧桐揚揚眉,望著小女生遠去的方向。


    "是的。"沒有隱瞞,她對他坦白。


    "嗬!”範梧桐輕笑,笑中帶有嘲諷。


    馮清秋望著他,看著他平靜的臉龐,心知他一點都不平靜,這不過是假象,是他表演給她看的假象。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裏?"她想快點知道他出現的理由,早死早超生,也好過目前的膽戰心驚。


    "我並不知道你當了老師,也不知道你在這所學校任教,我是剛好路過,剛好看見你,事情居然會這麽巧。你說,這算不算是上天安排?"他反問她,清楚地告知她,他根本不願花時間去調查她的事,一切下過是源自於巧合二字。


    "是啊!"她輕聲附和。是啊,她怎會多情的以為他調查過她的事?在他離開後,根本沒迴過從前的居所一事即可得知,他對往事毫無依戀,或許巴不得拋棄過去,而她算是他極欲除去的過往,試問,他又怎會主動打探她的事。


    根本不可能!是她癡心妄想罷了。


    他們的再次見麵真是上天注定。隻是,她不知上天為何會如此安排,這樣的安排可有它的意義所在?


    "你下班後有事嗎?一起吃飯可好?"為了陪她吃這頓飯,他可以丟下成堆待批的文件。


    "我……"她遲疑了,不知該與他吃飯否。她能踏出這一步嗎?


    "怎麽?你不放心跟我一起吃飯?怕我吃了你?"看出她的猶豫,他笑著問。


    "不是的!我下怕你吃了我,我知道你不會的。"她急著否認。


    “這樣不就好了,可以陪我一起去吃飯吧?"他又笑了,笑她愚昧,可是他沒忘她漆黑的心,他會時時刻刻小心提防她,免得再度受騙上當。


    這次的戲碼該改寫了,主角要換人了,不再是她兜著他玩,是他反擊的時候。


    "嗯!等學生都走光後,我去辦公室拿皮包,可以嗎?"她試著忽略其他老師拉長耳朵聽她的私事,有些害羞地答應他的邀約。


    "太好了!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一個人吃飯就沒意思了。"是的!這場戲若缺了她,哪還有唱下去的樂趣。


    馮清秋怯怯地笑著看他,總覺得他的笑容陰鵝得讓她全身發寒,他的笑已缺少溫度。


    她在想,如果今天她踏出的這一步是錯,那麽她也認了。為了得知他近來的生活近況,為了由他那一絲絲的喜悅,她可以承擔所有可能發生的錯誤。


    她願意再次和他相處用餐,要的不過想偷偷地拾起往日時光,幻想著他們不曾發生過爭執,而他不曾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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