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日清晨,江瑩瑩昏昏沉沉地醒過來,當她看到身邊熟睡的程思恆後,小臉瞬間一變,想起來昨晚和他做了什麽。


    天,她竟然和程先生做了這種事情!若是她沒有記錯,昨晚還是自己主動獻身,纏著他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迴憶起昨晚的瘋狂,江瑩瑩的臉蛋窘迫得通紅,直恨不得立刻挖條地縫將自己埋進去。


    完了,在他的麵前如此放蕩,以後她要如何麵對程先生啊。雖然……雖然程先生昨晚也跟她說喜歡了,但說不定那是因為他喝醉了。雖然他之前也有在宴會上向她告白,但、但說不定他隻是為了替她解圍呢。他這麽帥氣完美的男子,怎麽可能喜歡她。


    江瑩瑩的心底突然湧出了說不出的難過,她一點都不敢相信程思恆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又期待哪怕他可以有一點點喜歡自己也好。一想到程思恆或許根本就對自己毫無感覺,江瑩瑩就覺得心口一陣陣揪痛。


    輕手輕腳地從他的懷中坐起,江瑩瑩紅著臉想要穿好衣服逃走,卻呀了一聲渾身無力地跌迴他懷中。


    頭好暈、口好渴……江瑩瑩這一坐一跌,頓時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渾身的骨頭彷佛要散架一般。她連忙閉上眼睛,指尖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程思恆在睡夢中被江瑩瑩一砸,雖然她並不是很重,也瞬間被驚醒。懷中溫暖的體溫叫迴了他的理智,他在一愣之後立刻想起昨晚對江瑩瑩做了些什麽,俊逸的臉上掠過一抹憐惜,昨晚他不該因為無止境的渴求要了她那麽多次的,她還是第一次呢。女孩子的第一次那麽寶貴,他卻像個莽夫一樣,她的身體本來就柔弱,該不會被他弄傷了吧?


    江瑩瑩察覺到了程思恆灼熱的視線,立刻知道他已經醒過來。臉蛋微紅,江瑩瑩偷偷地睜開眼睛朝他望去,卻見他正以一種自己看不懂的表情凝視著自己,心底莫名地一陣慌亂,然後就跌入了黑暗的穀底。江瑩瑩臉色一白,頓時猜測他在酒醒之後一定是後悔了,所以才會那樣看著自己,對自己欲言又止。


    她就知道……那些幻想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怎麽可能幸運地得到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呢。


    委屈的眼淚盈滿了眼眶,但江瑩瑩強忍著不許眼淚掉出來,她支撐著無力的身體坐起,低著頭用細弱的嗓音對程思恆道:「程先生,你醒了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一個意外。你放心,我不會糾纏著你讓你負責任的,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心好痛、好難過……話還未說完,江瑩瑩就掩藏不住自己的難過和委屈,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騙人,她才沒有那麽瀟灑、那麽大方,她才不是一點都不介意!但她沒有膽量向程思恆傾訴自己的心聲,隻能用眼淚宣泄自己的受傷。


    聽到江瑩瑩的話,程思恆微微一愣,然後就扳過她的身子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把昨晚的一切都當作沒有發生過?怎麽可能當作沒有發生呢,昨晚的一切是他寶貴的迴憶,她的甜美早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難道她看不出來他已經離不開她,已經將她放在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了嗎?


    程思恆心底充滿了憤怒,因為她的拒絕和否認而來的憤怒,然而當他看到江瑩瑩那委屈的小臉,看到她止不住的淚珠和傷心的表情,頓時感覺到一陣心痛。他將她的身體納入懷中,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傻丫頭,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江瑩瑩見他如此親昵地對待自己,含淚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道:「你……昨晚的事情你不生氣、不後悔嗎?」


    程思恆的臉上頓時落下了幾道黑線,他黑著一張臉道:「你後悔了?」


    看到他陰沉的俊臉,江瑩瑩立刻膽小地搖頭否認,「沒有,我沒有後悔。」


    一抹溫柔的微笑從程思恆的嘴角漾開,江瑩瑩的眼前頓時一陣恍惚。程思恆看著她傻乎乎的表情,心疼地笑彎了嘴角。他湊到她的麵前,低聲道,「瑩瑩,你喜歡我嗎?」


    江瑩瑩小臉一紅,扭頭就要從他的懷中逃離。程思恆眼疾手快地將她抓了迴來,在她嘴邊霸道地問:「瑩瑩,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我、我、我……」江瑩瑩害羞地咬緊下唇,恨不得找到一個地洞鑽進去。


    這人怎麽可以這麽突然地問出這種問題,就算她喜歡他,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地向他告白啊。好羞人,怎麽以前沒有發現程先生的心底也這麽壞心,怎麽在這個時候還要來欺負她呢。


    程思恆見江瑩瑩低著頭,垂著小臉避而不答,環著她的大手便不安分地撫上了她赤裸的雪背,手指在她背上遊移,勾起了她熟悉的顫栗。低壓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發出一聲輕歎,帶著一絲誘惑,不厭其煩地再一次問道:「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江瑩瑩心底的防線頓時潰不成軍,被程思恆迷得七葷八素,縱然覺得無比的害羞,縱使依然不敢直視他的俊臉,她還是鼓起勇氣,偷偷地看了程思恆一眼,然後小聲地迴答道:「我、我喜歡你……」


    「再說一次。」程思恆嘴角揚起了愉悅的微笑,他一把將江瑩瑩拉起,讓她與自己的視線平視,深邃的黑眸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


    江瑩瑩看到程思恆如此認真的表情,所有抵抗扭捏的情緒竟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她凝望著他片刻,然後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對他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認真地說道:「程先生,我喜歡你。」


    「傻瓜……」程思恆發出一聲無力的歎息,「這個時候還要叫我程先生嗎?」


    江瑩瑩微微一愣,臉上的紅暈頓時加深了幾分,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看他帶有鼓勵的眼神,於是開心地叫道:「思恆,我喜歡你。」


    柔柔的嗓音鑽入他的耳朵,程思恆隻覺得心底像突然闖進了一隻調皮的小兔子一樣,上上下下跳動個不停,也從來不知道,隻不過是一句簡單親昵的唿喚,就讓他覺得無比的溫馨和幸福,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子帶給他的。


    若不是因為昨晚太過瘋狂,害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了,程思恆恨不得立刻將江瑩瑩撲倒再纏綿一迴。他的瑩瑩怎麽就如此的可愛,讓他如此想將她擁入懷中,和自己合為一體。


    程思恆突然一把掀開了被子抱她下床。江瑩瑩發出了一聲驚唿,抱緊他的脖子問他要做什麽。程思恆寵溺地對她一笑,「沐浴,然後迴家。」


    迴家……江瑩瑩的心底湧起了一股暖流,一瞬間覺得她昨晚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傷痛都算不了什麽了。迴家,她和程思恆的家嗎?原來他已經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家人,把那間房子當成了兩人共有的家。


    她的父母都在南部,隻有她一個人孤單地在台北,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家的感覺了,如今,程思恆卻又再度給了她一個家。他對她說的這些話,是代表自己可以對他有所期待,自己可以相信他,相信他能許給自己一個幻想中的未來嗎?


    江瑩瑩禁不住眼圈發熱,甜蜜地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埋首在他懷中哽咽道:「思恆,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知道。」程思恆抱緊了江瑩瑩,嘴角的微笑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江瑩瑩聽到他的迴答,忍不住噘起了小嘴,她都已經顧不得害羞對他告白了這麽多次了,可是他卻一次都沒有對她說「喜歡」呢。


    雖然昨晚他在宴會廳裏已經說過了,但她卻沒有一點真實的感覺,她想再聽一次程思恆對自己說他喜歡她啊。氣憤地瞪著程思恆的俊臉,江瑩瑩在心底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讓程思恆親口再說一次他喜歡她!


    離開賓館之後,程思恆便帶著江瑩瑩迴到家中。本來打算迴事務所上班,順便處理一下鄭芯璦和盛威集團的事情,但他剛準備好要離開,江瑩瑩卻突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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