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抬頭,看了一眼武三思。


    而武三思地臉色蠟黃,他以為王寶出賣了自己。


    可是王寶是冤枉的啊,他是被人拖來的,一聽到作證,王寶打了個激靈,這是原則問題,他怎麽可能會站在秦少遊一邊做什麽證,於是他忙是道:“下官不知要做什麽證,下官反是要狀告神策軍,他們膽大包天,我是朝廷命官,他們……他們……”


    一聽王寶這樣說,武三思鬆了口氣。


    秦少遊卻隻是笑:“王使君這是要抵賴是嗎?”


    王寶膽子大了一些,事實上他已經無路可走了,因而正色道:“不敢,隻是下官清清白白,不知殿下意欲何為。”


    秦少遊道:“既然叫了你來,自然有證據,來人,把人都請進來吧。”


    要對付武三思,就必須得從王寶處作為突破點。


    王寶和武三思關係最為密切,掌握了許多內情,而像他這樣的老油條,自然而然也不可能全然相信武三思,所以這個人身上,肯定有武三思的把柄。


    既然要從王寶處突破,朱樓那兒,上官辰是出了大力的。


    而現在,展示朱樓成果的時候到了。


    第一個人走進來,是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弱不禁風,一副楚楚可憐模樣,可是王寶一見她,就像見了鬼一樣,這女子是他最心愛的小妾,萬萬想不到,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小妾道:“奴見過諸位官人,奴乃王使君侍妾,一直承歡其左右,近來他總是不安,透露出了許多的隻言片語,都是說,此番梁王殿下,要有大動作,奴隻是追問一二,方才知道,原來是要煽動民變,神策府撥發了錢糧至河南府,河南府卻是壓著不發,卻讓王使君到處傳言,說是神策府修河沒有錢糧,這……這……這都是王使君自己跟奴說的,絕不會有假,奴這裏,還私藏了兩封關於王使君與梁王殿下來往的書信,都是王使君拉在奴房裏的,還請諸位官人明辨。”


    兩封書信很快擺在了狄仁傑的案頭。


    王寶的羞憤可想而知,他萬萬想不到,秦少遊會從自己身邊的女人入手,他更加想不到,自己這最心疼的女人,竟成了毀掉自己的刀劍,他惡狠狠的瞪著妾室:“江氏,你胡說什麽?”


    江氏看都沒有看他,麵色冷靜。


    江氏的家人那邊,都已經在朱樓的安排之下,全部已經妥當,今日出了這個門,便可遠走高飛,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姘頭,如今也與她定了終身,他們這輩子,都可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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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仁傑還未細看這兩封書信,接下來,卻又有人進來。


    來人進來之後,更是讓王寶大驚失色,這個人,是自己的佐官,平日裏一直都是自己的心腹,乃是縣中主簿張芳。


    張芳作為主簿,有勾檢、監印及部分司法職能,是王寶的左膀右臂,這個人一向和王寶關係莫逆,概因為他們雖然都在異地為官,卻是同鄉,古人的鄉土觀念很想,在異地為官竟是遇到了同鄉故知,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可是現在張芳麵無表情的進來,直截了當道:“下官宜陽縣主簿,一直輔佐王使君治事,煽動民變之事,俱都是出自王使君授意,其中的諸多流言,都是經縣中的差役流出,除此之外,來往的許多公文裏,縣裏絕口不提錢糧的事,卻一再對外宣稱神策府不肯放錢糧,這一月來,使君去洛陽,密會梁王殿下就有四次,梁王的家人,也來過縣中一次,那一次恰好是下官招待,吃醉酒之後,他們對弘農王殿下多有狂言,還說,自此之後,河南府姓武不姓秦。下官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若是稍有胡言,寧願受到嚴懲。”


    張芳比那妾室顯然又水平的多,每一句話都邏輯清晰,況且以他主簿的身份,也確實讓人反駁。


    比如他把一些時間地點就說的很詳細,這些,隻要認真去查證,若是不吻合,就足以推翻,可是他既然敢說,顯然也不怕追究。


    狄仁傑聽著連連點頭。


    王寶的臉色已經蠟黃,他渾身已經開始顫抖了,瞧這架勢,接下來所有的汙水,都是要潑在自己的身上啊,煽動民變,這已經形同謀反了,如今將這些罪行曝光出來,無論朝廷是不是要袒護他,他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你……不……他……他們都是胡說八道,都是胡說八道,這是栽贓,是陷害!”王寶緊張兮兮,已經語無倫次。他可憐巴巴的看向武三思,武三思的臉色卻更加陰沉的嚇人,顯然,武三思也是泥菩薩過河了。


    狄仁傑還未開口,秦少遊卻是笑了,道:“是不是胡說八道,隻要細細查證,自然也就知曉了,王使君何故如此急於辯白。不過……”他微微笑著,卻是道:“這樣的人證,我這裏還有一大把,要不要王使君,將這些人統統請來,是構陷也好,還是確鑿也罷,總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是。”


    說到這裏,秦少遊故意頓一頓,他的眼眸裏掠過了一絲殺機,秦少遊一字一句,繼續道:“可是話說迴來,王使君這一次,隻怕難以逃脫了,這麽說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今兒清早的時候,在國子學外頭,有個生員是叫王子宰是嗎?此人……居然當眾調戲良家婦女,膽大包天,如今,也已經被收監,這樣的人,真是十惡不赦,敗壞風氣,本王特別有交代,要將他與其他的人犯關押在一處,這等放浪形骸之處,在牢裏那些惡徒們是最喜歡的,隻怕用不了幾日,惡人怕要被其他的惡人磨死了。不過此人,口口聲聲說,他是王使君的兒子,想必……他說的也是胡說八道吧, 人哪……總是如此,死到臨頭,非要死鴨子嘴硬,總以為自己總能上天入地,不見棺材不掉淚,卻是不知,這蒼天在上,何曾饒過幾個惡人。”


    王寶已經是身如篩糠,渾身顫抖的厲害。


    王子宰……


    這是他兒子啊,是他嫡親的兒子啊,清早的時候,他去國子學裏讀書,還向自己辭行,自己還勉力幾句,讓他好生用功,這個人,是自己的希望,而如今……


    不……絕不可能,自己的兒子,本性善良,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對,沒有錯,肯定是姓秦的做局了,這是仙人跳,否則,何以在洛陽城,自己地兒子稍有不軌,卻被神策府的拿了去,不過按理說,神策府現在轄製河南府,確實也有這個權利。


    王寶已經開始絕望了,他非常清楚,秦少遊這個人心狠手辣,絕對不是個善茬,他現在借此整了自己的兒子,收買了自己的妾室還有自己的僚屬,那麽誰能保證,這個人會不會繼續瘋狂的報複呢?想必這個時候,自己全家老小都已經被他摸透了,現在是王子宰,接下來的人會是誰?


    自己的兒子,細皮嫩肉,年紀又小,現在身陷牢獄,結果可想而知,秦少遊定會將他整死的,一定會。


    王寶怕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這個人無孔不入,能迅速的摸清你所有的底細,同時狠辣無比,絕不會按常理出牌。


    王寶打了個激靈,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徹底的崩潰。


    事到如今,有人指證,遲早自己要東窗事發,被查出什麽,也隻是遲早的事,而且審案的是狄仁傑,狄仁傑明察秋毫,一旦此案定案,自己絕不可能翻身,自己若是現在還死咬著不肯認罪,那麽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接下來遭罪的人會是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的父母……還是……


    他臉色灰敗,此時竟不再去看武三思了,而是抬起眸來,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最後一字一句道:“下官甘願認罪伏法,下官……下官確實煽動民變,民變之事,一切從宜陽縣為始,這一切,也都是早有預謀,下官……下官……並非主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梁王殿下主使,下官為他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梁王殿下圖謀神策府久矣,欲借民變而趁此打擊神策府,下官不過是鷹犬走卒,供他驅策……”


    哄……


    滿堂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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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快過年了,好可憐,這幾天要置辦年貨,不過更新會提前,因為老虎不偷懶了,要做一個五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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