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澤從來都沒有想過,趙德貴對待自己的態度會發生轉變。


    如此一來的話,前世的曆史軌跡就發生了一次輕微的偏差…


    雖然他已經找到了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做筆錄的行為莫名的打動了趙德貴,可越是如此,這種恐懼反而越加的強烈!


    前世陳文澤聽過一種說法,是米國的一位氣象學家提出的蝴蝶效應。


    所謂的蝴蝶效應,是指在一個動力係統中,初始條件下微小的變化能帶動整個係統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證實了事物的發展具有複雜性。


    也就是說,陳文澤的重生看似隻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隨著他的改變,一些和陳文澤有關係的人、事、物,也在一起發生著變化。這一點,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或許是因為離開家的時間和前世不一樣,所以在路上他碰巧遇到了方子涵和向飛。


    也因為重生以後的他忘記了高考注意事項,所以才做了筆記。


    結果卻誤打誤撞的和趙德貴拉近了關係,從而少了一件改變他命運轉折的事情發生…


    要知道,這僅僅隻是重生的第一天,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那自己以後參加高考,考上大學呢?


    從學校畢業以後,不管是從政還是從商,因為自己的存在,又會引發多少的曆史偏差?


    對於這一點陳文澤真的是滿頭霧水。


    哪怕他的靈魂曆經滄桑,可每個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會充滿深深的恐懼!


    這是人類的天性,哪怕是陳文澤也不會例外。


    “你沒事兒吧?”


    就在陳文澤胡思亂想之際,張磊東忽然出現在他麵前,皺著眉頭緩緩說道:“我足足喊了你三聲兒,你都沒聽到麽?”


    “抱歉,我在想事情。”


    陳文澤尷尬的笑了笑,他輕輕搖搖頭,將這些煩惱盡數甩了出去。


    現在的自己人微言輕,就算是能造成一些偏差,可相比這個世界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此刻想這個問題,確實還特別遠。社會該怎麽發展還會怎麽繼續發展,陳文澤隻能改變自己,影響到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至於其他的,遠遠不是現在的陳文澤所能改變的!


    比如,即使自己重生一次,可陳建國還是出了事兒。再比如,李家的人該來退婚還會退婚,這些都不是陳文澤可以掌控的…


    同樣,也包括明天的高考。


    高考試卷可是已經早就出好了的,估摸著現在已經送到了承山。就算陳文澤重生,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麽。


    “你爸的事情我聽說了。”


    張磊東看著陳文澤緩緩說道:“你也別太難過,明天就高考了,隻有你自己出人頭地,才能改變家裏的生活。”


    陳文澤輕輕點頭,從今早到現在,除了母親薛彩萍外,張磊東是第一個發自內心關心自己的人。


    他了解張磊東的情況,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是家裏唯一的希望。如果高考失敗,他連複讀的機會都沒有,家裏拿不出錢,就隻能選擇迴家務農。


    不過好在張磊東也夠爭氣,前世他就考入了陸北省政法大學,07年左右的時候,就已經是承山市中院的刑庭庭長了…


    “謝謝你磊東,放心吧,我不會被這點兒困難擊倒。”陳文澤笑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邊走邊聊,陳文澤忽然問道:“對了磊東,如果你考上大學,會選什麽專業?”


    “當然學法律。”張磊東瘦骨嶙峋的臉龐上充滿了濃濃的堅毅,“我喜歡法律,也願意一輩子都幹這件事兒。”


    陳文澤啞然失笑,怪不得前世的時候這家夥毫不猶豫的報考了陸北政法大學,合著這顆小火苗早就埋到了心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


    “你呢,打算考哪?”張磊東明顯不願意繼續聊自己的事兒,這個年代學法律的人並不多,甚至不少人聽到張磊東的選擇後都是嗤之以鼻。


    熟不知,後世的法學絕對是真正的熱門專業。尤其是參加公考的,法學專業幾乎能通殺百分之九十…


    陳文澤聳了聳肩,“我還沒想好呢。”


    “你知道我成績一般,能不能考上大學還是兩碼事兒,現在說這個太早了些。”


    陳文澤有陳文澤的顧慮,到現在他的心都是揪著的。


    雖然能大致肯定1990年的高考不會因為自己的重生出現變動,可沒有親眼見到高考試卷之前,陳文澤也不會踏實。


    所以,如果真的發生了最壞的情況,陳文澤唯一的選擇就是複讀一年了。隻要給他一年的時間,以他後世的知識儲備,再加上刻苦專研,就算不知道明年的高考試卷,陳文澤也有信心考上一流大學!


    “你就是貪玩了點兒,真說腦子的話,你絕對比我好使的多。”張磊東歎了口氣,“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學了理科,和文科生相比,我被錄取的難度要大上太多。”


    陳文澤點了點頭,雖說陸北政法大學的法學係是文理皆收的,但是張磊東說的沒錯,文科生的錄取比例確實要大於理科生。


    “對了磊東,前幾天我在家裏看書的時候,看到了一篇文章很有意思。”陳文澤心中一動,看著張磊東忽然說道:“我給你講講這個文章,真的挺好玩。”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看閑書?”張磊東苦笑起來,到底是蜜罐裏養大的富家子弟,這心態和常人還真是不同。


    “你先聽我說嘛。”陳文澤笑眯眯的說道:“你不是對法律很感興趣麽,這篇文章就是通過兩個角度以辯證的方式講的。這樣,你就當是提前預習一下了。”


    “嗯,你說吧。”張磊東無奈的點了點頭,難得陳文澤興致不錯,他也不想掃了陳文澤的興。


    故事大致是這樣的。


    一對孿生小姑娘走進玫瑰園,其中一個小姑娘(a)跑來對母親說:“媽媽,這裏是個壞地方!”


    “為什麽呢,我的孩子?”


    “因為這裏的每朵花下麵都有刺。”


    不一會兒,另一個小姑娘(b)跑來對母親說:“媽媽,這裏是個好地方!”


    “為什麽呢,我的孩子?”


    “因為這裏的每叢刺上麵都有花。”


    陳文澤不疾不徐、風輕雲淡的講完這個故事後,站在他身側的張磊東,馬上就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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