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怕真把她凍壞了,喊了翡翠來,兩人合力將白蔻抬到屋子裏。


    屋子裏很暖和,白蔻恢複過來,仰天翻著白眼,“我不會承你的情,這是我自己用條件換來的。”


    “你隨意就好。”秦偃月笑道,“反正你在我跟前占不到什麽便宜。”


    “哼,幫我解穴。”


    “時間到了自然會解開。”秦偃月說,“麵在那裏,等恢複行動後自己煮來吃,吃完就乖乖打掃。”


    她露出森森的白牙,“哈姑娘,我勸你不要耍花招,也不要出爾反爾,不然……”


    “切。”白蔻一臉不屑,“本姑娘一言九鼎,才不會跟你一樣,耍詐,卑鄙,不要臉。”


    “那我就放心了,哈女俠你加油,翡翠,你收拾收拾跟我去鳴玉宮。”秦偃月將能用到的東西準備好。


    “你去鳴玉宮幹什麽?”白蔻皺著眉頭,“王爺不會讓你進去的。”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秦偃月說,“等我迴來的時候,希望能看到整潔的院子。”


    在白蔻的咬牙切齒中,秦偃月帶著翡翠去鳴玉宮。


    翡翠忐忑不安。


    她提著燈籠走在前頭,臉上布滿了愁雲。


    “娘娘,白蔻姑娘說得不錯,就算咱們去了鳴玉宮,王爺也不會讓進的。”


    “不讓進就硬闖。”秦偃月說,“總會有辦法的。”


    她暗暗捏住袖子裏的東西。


    手筋斷裂,也就是肌腱斷裂,如果不通過手術來縫合,恢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縫合肌腱和縫合外傷不同,更加細致,專業要求也更高。


    翡翠能勝任嗎?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了接近兩個小時,如果不能在六個小時之內幫東方璃縫合,恢複的可能會降低。


    秦偃月萬千思緒。


    她來到鳴玉宮門口,守門的兩個侍衛正是打她板子的那兩個。


    兩個侍衛見到她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王爺呢?”


    “在屋裏呢。”侍衛嗓子緊了緊,“娘娘,這麽晚了,您來鳴玉宮可有要緊事?”


    “帶我去王爺的房間。”秦偃月說。


    侍衛瞪大眼睛,“王爺的房間?”


    “對。”


    “王爺已經休息。”侍衛結結巴巴地說,“這,不妥吧?”


    “帶我去,有急事。”秦偃月借著燈光看向他們兩個,“我覺得你們兩個有些麵熟。”


    “不,不麵熟。”侍衛們生怕她記起來什麽,忙道,“我們將您帶過去。”


    反正門口有杜衡大人守著。


    秦偃月踏進鳴玉宮中。


    鳴玉宮裏懸掛了一排燈籠,院子裏種滿了冬梅。


    風吹來,燈光搖晃,梅花散落,玉色浮香,與白玉板鋪就的小路相映,倒也不負鳴玉宮這個名字。


    剛剛靠近東方璃居住的屋子,一個冷麵黑衣青年出現,擋住她的去路。


    “王妃娘娘,王爺已經休息,請迴吧。”杜衡聲音冰冷,警告性地看向兩個侍衛。


    兩個侍衛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讓我去見東方璃。”秦偃月說,“他受了傷……”


    “娘娘也知道王爺受了傷。”杜衡抬起眼,聲音冰冷,“既然知道,那就更不該來,請迴吧。”


    他強壓住心中的火氣,勸阻著。


    在皇宮裏時,他親眼目睹了秦偃月這個蛇蠍女人逼迫著王爺自斷筋脈。


    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斷了手筋等於成了廢人。


    宮中禁忌頗多,他是護衛,沒有王爺的命令不能輕易出現,隻能眼睜睜看著王爺廢掉手筋。


    那股氣本就憋在心口,看到罪魁禍首之後,怒氣更盛,要強壓著才能不做出格的事。


    “哎。”秦偃月已經認出,這個黑衣男子就是將東方璃帶走的那個,名字好像叫杜衡。


    因他的名字與一味中藥相同,她記得清楚。


    這個人,怕是目睹了亭子上的那一幕,對她懷恨在心。


    “我會幫他恢複如初。”秦偃月聲音柔和,“杜衡先生,請讓我進去吧,再耽擱下去,就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杜衡見慣了秦偃月囂張瘋狂的樣子,乍聽著她放軟聲音,頓覺虛偽惡心。


    “陸修大人在為王爺治療,不便打擾,請迴吧。”他擋在門前,看也不看她一眼。


    “陸修?”秦偃月皺著眉。


    她已經給他做了止血和消毒,隻要好好縫合,就沒什麽大礙。


    那個叫陸修的橫插一腳,結果難料。


    “對,陸修大人醫術高明,這裏不用王妃操心,王妃請迴吧。”杜衡很不客氣地說,“王爺應該也不想見到您。”


    秦偃月看著屋子裏頭,“你該怎麽才能相信我?”


    杜衡不語。


    “算了。”秦偃月說,“你如果一直待在東方璃身邊,今天的事,你應該看得清楚,我無話可說。”


    “我也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你不讓我進,我就硬闖,反正今天晚上我必須要進去。”


    “……”杜衡臉黑得厲害,他已經壓不住心底的怒火,語氣也極為不客氣,“屬下勸王妃娘娘不要這麽做,否則,後果自負。”


    “怎麽,你還能把我殺了?”她往前走了兩步,與杜衡麵對麵。


    杜衡的臉色相當難看。


    他抽出一把劍,抵在秦偃月的喉嚨上,“您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秦偃月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往前走。


    杜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著劍刃劃過她的脖子,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往前走。


    他的劍削鐵如泥,她再走兩步,必定會死。


    在她的脖子碰觸到劍刃時,杜衡忙將劍刃轉為劍背。


    “王妃,你軟硬不吃,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他抬起手,對準秦偃月的風池穴。


    秦偃月已經瞧見了他的動作。


    以巧妙的力道擊中風池穴會致暈,杜衡是想將她打暈。


    她斂著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杜衡沒想到她的動作會這麽大膽,臉大變,“娘娘,自重。”


    “自重?”秦偃月手指落在他的胸膛上,摩挲了片刻,“什麽叫自重?”


    杜衡臉黑得厲害,“男女授受不親,請不要做這種事,請……”


    他的話還沒說完,驀然感覺到心口一疼,秦偃月也甩開他,退到了一旁。


    杜衡身形一頓,疼痛過後,竟是渾身無力,身體麻痹,連站立都保持不了。他心底驚駭,“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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