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將他喚醒。”秦偃月用力攥著手。


    “王妃娘娘,不可能的,他喝醉了就醒不了,要等酒勁過了才行。”一個漢子說,“咱們還是找找翡翠姑娘吧。”


    “你們去端一盆冰水來,要帶冰渣的那種。”秦偃月冷聲吩咐,“將他潑醒。”


    “不,不行的。”領頭婆子見她將壯碩漢子支出去,嚇得臉都白了,“王妃娘娘,隻有咱們兩個女人在這裏是不行的。”


    “這個人,這個人很可怕的。”


    “我們兩個女人,是控製不了他的。要是他突然醒來,見到咱們兩個,咱們……咱們……怕是會出大事的。”


    秦偃月心底一緊。


    她的直覺是對的。


    這個老懶,怕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的無賴之人。


    秦偃月攥緊了手,心底,湧起一股怒氣。


    廚房裏的人,欺人太甚了。


    他們明知道這個老頭是個看到女人就出事的危險人物,還特意讓翡翠單獨過來,是擺明了要將她推向火坑裏。


    “你們先把他綁起來扔到雪地裏醒酒,綁結實點。”秦偃月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希望翡翠還在這間屋子裏,希望還沒出事。


    鴿子房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想找人並不困難。


    她的目光落到土炕上。


    土炕上的被子黑漆漆的,像從來沒清洗過一般,在微弱的燈籠光芒下泛著油光,令人作嘔。


    被子下麵,似乎有動靜。


    她忍著惡心,將被子掀開。


    被子下的人,正是翡翠。


    翡翠嘴裏被塞了破布,雙手雙腳被綁住,長時間被髒臭的被子蓋住頭,她唿吸不暢,意識模糊,兩眼翻白。


    “翡翠。”秦偃月忙將她口中的破布拿出來,又用刀子將繩子割開。


    她幫她順了順氣,又掐著她的人中。


    好一會之後,翡翠終於緩過來。


    她盯著黑漆漆髒兮兮的房間愣了一會,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拍她的臉。


    “娘娘……”她迴過神來,看到秦偃月之後,終於痛哭出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又搞砸了。”


    秦偃月皺著眉,她輕輕地拍打著翡翠的後背,“沒事的,沒事。”


    “來,告訴我,那個老頭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你有沒有受傷?不要害怕,要告訴我,我會幫你。”


    她的聲音極輕柔,胳膊輕輕攬住翡翠,給予她溫暖和勇氣。


    翡翠臉色慘白,她搖了搖頭,低頭啜泣,“我不知道。”


    “不知道?”秦偃月挑眉,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嗯,我來到鴿子房,喊了好久也沒有人迴應。我以為沒人,想等會再來一趟。”翡翠說著,雙目驚恐。


    她不停地顫抖。


    秦偃月抱緊她,她才鎮定了一些。


    “我想離開的時候,一個髒老頭竄出來把我抱住,他力氣好大,我根本掙脫不開,他把我拽到裏屋裏,我死命掙紮喊叫,他就把我打暈了。”翡翠抽噎著說,“等我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手腳也被綁住了,我被那股臭味熏得難受,開始還想著掙脫,後來力氣越來越小,意識也不清楚,再後來娘娘您就來了。


    ”


    “娘娘,我……我。”翡翠緊咬著嘴唇,低頭,泣不成聲。


    “別怕,你是清白的。”秦偃月給她把過脈之後,鬆了一口氣。


    翡翠脈象正常,不像是受到侵犯的。


    她思維清晰,說話有條理,應該是那老頭還來得及施暴。


    秦偃月低頭看著一旁吃剩的骨頭,以及散落在一旁的盤子,食盒等。


    想來是那老頭酒癮上頭,看到食盒裏的好菜控製不住,想先美餐一頓,等酒足飯飽後再對翡翠施暴。


    他酒勁上頭醉倒之後,她又趕了過來。


    不幸中的萬幸。


    “真的嗎?”翡翠本以為自己清白不保,聽到這話,抬起淚眼,“娘娘,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領頭婆子接過話來,“翡翠姑娘,你要是清白不保,肯定不是現在這種樣子,你福大命大,逃過一劫。”


    秦偃月見翡翠無事,緊繃的心也放鬆下來。


    她站起來,與領頭婆子麵對麵。


    “你應該早就知道養鴿子的老懶是嗜酒危險之徒吧?”


    領頭婆子低下頭,“是。”


    “既然知道,為何讓翡翠單獨來?”秦偃月聲音冰冷,“你安的什麽心?”


    “你可知道,清白對一個姑娘來說意味著什麽?”


    “王妃娘娘,不是我。”領頭婆子歎了口氣,“是蘇大家的。”


    “蘇大家的?”秦偃月將翡翠扶起來,“她是誰?為什麽要針對我?”


    “這個……”領頭婆子有些難言之隱。


    “說!”“是,娘娘,我說了,您可別惱。”領頭婆子道,“蘇大家的男人在蘇府當差,娘娘您也知道,蘇家姑娘跟王爺是聞京城的金童玉女,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蘇姑娘會嫁入王府。


    蘇大家的總是嚷嚷著,等蘇姑娘嫁過來,她就能享榮華富貴什麽的。”


    “後來,七王爺娶了您,蘇大家的美夢泡湯,一直對您懷恨在心。蘇大家的家裏有些背景,我們也不敢惹她。”


    “原來是這樣。”秦偃月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勢。


    這股氣勢,比這寒夜還要寒上幾分。


    領頭婆子被這氣勢嚇了一跳,滴水成冰的季節,她的後背卻滲出不少冷汗,冷汗浸透了棉衣,貼在身上,難受至極。


    秦偃月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說道,“你不必害怕,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人敬我一分,我迴敬三分,人傷我一分,我傷人十分,你與此事無關,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當然,你要是也覺得我們主仆是軟柿子,想任意捏搓,那你也可以試試。”


    “翡翠,能走路嗎?”


    翡翠點點頭。


    秦偃月將她帶出門去。


    翡翠看到老懶,條件反射般地發抖。


    “這個人一直這樣?”秦偃月問向領頭婆子。


    “是。”領頭婆子說,“他嗜酒如命,喝了酒就饑不擇食。偏偏他力道極大,普通人掙脫不開,王府裏的女眷都躲著。”


    “他這種德性,為什麽還能留在王府裏?”秦偃月問。


    “聽說是他對王爺有恩。”領頭婆子道。“是這樣。”秦偃月抬眼看著廚房裏的兩個壯碩漢子,“兩位大哥,請連夜將他送到淨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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