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畫紗微怔,輕柔的嗓音透著微顫:“四王妃真的有辦法帶我離開?”


    百裏月桐點點頭:“是的,隻要你能答應我剛才的話,我就可以保證救你出宮……”剛才還眸露欣喜之色的白畫紗,這個時候似又猶豫了起來,就在這時,上官沫眸底閃過一抹異然,突然一把拽上百裏月桐的胳膊,低沉道:“有人來了,我們先躲一會兒。


    ”百裏月桐和白畫紗聞言,水眸均劃過一抹驚慌,這新房雖大,可是躲在哪裏好你都不合適,唯一好藏人的床下,眼下已經有了一具死屍,他們兩個大活人總不可能和死屍


    躺在一起吧!


    就在百裏月桐無奈之際,男人突然縱身騰起,托著她的身體往上一躍,輕鬆的上了房梁,粗壯的房梁倒是藏人的好地方,隻要不抬頭細看,著實不容易發現他們。


    白畫紗也頓時鬆了口氣,不過下一秒也反應過來,拾起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喜帕,迅速迴到床榻邊坐下蓋上頭頂,大紅的喜帕遮掩住了女人此刻內心的緊張慌亂。


    一切剛剛準備就緒,便聽見了大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房梁上的百裏月桐不禁驚詫的睜大了眼睛,因為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酒氣的二皇子君澤德。他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跑來了?百裏月桐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氣,她真的很擔心男人會對白畫紗怎麽樣,若是節外生枝,事情恐怕就沒有她想像的那麽順利了


    。感受到男人沉重的步伐步步逼近,白畫紗的心“噗噗”跳的厲害,直至看到君澤德的鞋子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白畫紗的心差點兒停止了跳動,她最害怕麵對的那個人終於


    來了。


    君澤德冷不丁的一把扯下白畫紗頭上的喜帕,對視上女人又驚又懼的眼神,深邃銳利的鷹眸不禁劃過一抹冷意,鼻尖逸出一聲低哼:“哼!”


    白畫紗緊張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迸出來,水眸就這樣直勾勾的對視著男人冷冽的眸光,微微顫顫的喚了聲:“二皇子——”君澤德並未應答,銳利的眸光更顯冷冽,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女人的小臉,白畫紗更是緊張的十指緊緊交纏,大紅喜袍的布料在她指尖被蹂躪得皺巴巴的,她能清晰感覺


    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男人冷毅的俊顏令她感到害怕。時間仿若就這樣靜止了,周圍異常安靜,安靜的白畫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幸而她知道就在頭頂上方不遠處,還有百裏月桐支撐著自己,努力的調整唿吸,不想讓自


    己露出馬腳,以免連累到其他人。君澤德的唿吸聲由處而近,突然抬起手一把鉗製住女人秀美的下鄂,她的臉頰很瘦,男人一把捏上去便能感覺到堅硬的骨頭,白畫紗這一刻緊張的幾乎窒息,小手緊握成


    拳,指甲幾乎深嵌到肉裏去,可是她卻堅強的忍著疼痛,連哼也未哼一聲。


    “就算你不想嫁給本王,現在也已經是本王的人了……”君澤德誨暗如深的眸底漾著森寒冷意,說話的同時,嘴裏逸出的濃鬱酒氣薰得白畫紗難受。


    白畫紗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保持安靜是最好的選擇,她不願意激怒男人,特別是醉意薰薰的男人,緩緩低垂下眼斂,避開男人灼人的目光。君澤德醉眸透著絲絲腥紅,緊捏著女人下鄂的掌心不由加重力道,白畫紗無法自抑的逸出一聲痛哼,最終還是咬著牙忍住了,原本蒼白的小臉此刻也因男人的鉗製變得有


    些發青。


    屋梁上的百裏月桐看在眼裏,心裏不禁一陣焦急,身側的上官沫似擔心她會忍不住跳下去,緊緊拽著她的胳膊,深邃幽暗的鷹眸如湖水般平靜。


    過了好久,隻聞君澤德透著戾氣的醉氣低沉逸出:“白畫紗,你給本王牢牢記住了,今日的事情本王絕不會就此罷休,往後的日子……有你好受!”男人冷哼一聲,握在女人下鄂的大手緩緩鬆開,就在女人臉上的青紫之色逐漸淡去的時候,突然一個響亮的巴掌甩了出去,將白畫紗重重的摑倒在床榻上,唇角逸出鮮紅


    的液體。白畫紗隻覺得眼前冒金星,痛得幾乎連聲音也發不出,怎麽也沒有想到看似斯文儒雅的君澤德下手竟會這般兇蠻,屋梁上的百裏月桐確實已經快要沉不住氣了,她真擔心


    自己再不下去,白畫紗就要被君澤德活活打死。白畫紗偏著腦袋趴在床榻上,被褥柔軟的緞麵似能稍稍舒緩麵部的痛楚,眼神淡淡從屋梁一掃而過,百裏月桐臉上的擔憂收入眼底,強忍著火辣辣灼熱的痛楚,雙臂支撐


    著床榻硬生生坐了起來,依舊沒有出聲。“賤人——”君澤德誨暗如深的瞳仁閃過腥紅怒火,借著薰然醉意冷喝出聲:“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兒,你和杜植那小子之間不清不白的關係本王早就聽說了,


    沒想到本王放下身段願意娶你,你反倒讓本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丟臉。”


    白畫紗水眸閃過一抹異樣複雜,嬌柔的身子微顫,終於忍不住抬眸凝對上男人冷冽的鷹眸,清冷出聲,淡淡反問道:“既然你知道我心裏有人,那為什麽還要娶我?”


    君澤德凝盯著女人楚楚可憐的小臉,冰冷的水眸卻無半點憐惜之意,冷哼一聲:“本王願意娶你,自然有我的理由!”雖然說是這麽說,可是見一向柔弱的白畫紗此刻凝對上自己的水眸竟毫無懼意,君澤德深邃的眸光還是劃過一道異光,這弱不禁風的小女人似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軟弱


    。


    白畫紗溢著鮮紅液體的貝齒緊咬著下唇,不再出聲,而君澤德森冷的眸光漸緩從女人身上移開,眉心緊鎖,低咒一聲:“本王看見你這副模樣就覺得誨氣,哼!”


    丟下這句,醉意薰薰的男人一拂衣袖,負氣離去,大概是剛才飲酒後越想越不痛快,所以才折返迴來找女人出這口惡氣。


    直至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上官沫才拽著百裏月桐的胳膊,輕輕一扯從高處躍下,穩穩落到地麵,百裏月桐蹙著秀眉直奔到白畫紗身前:“白姑娘,你……沒事吧!”“看來現在……我隻有一條出路了。四王妃,我答應你剛才的要求,隻要能在不傷及我家人的情問下救我出宮,從今往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白畫紗這個人。”白畫紗咽了咽喉


    嚨,剛才君澤德的舉動著實嚇壞了她,到現在她的頭都還是暈乎乎的,緩不過勁兒來。“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你隻管聽他的吩咐便是……”百裏月桐低沉出聲,出時望望窗外的天色,喃喃道:“我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得趕緊迴去,否則該引人起疑


    心。”


    白畫紗怔愣數秒後點點頭,水眸凝向蒙著黑麵的上官沫,還是不由緊張的身子微微一顫。


    百裏月桐迴到合歡殿,這裏一切如常,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唯有君煜麟在看見她的身影時緊蹙的眉心漸緩舒展開來。“你去了哪兒?怎麽這麽久……”君煜麟一把拽著女人的柔荑,強拉著她在自己身側坐了下來,端著茶杯的大手猛然握緊,手背隱有青筋脈絡突出,這女人要是再不出現,他


    就要急著出去尋她了。


    “四爺就等著臣妾的好消息吧。不……對於四爺而言,應該算不得好消息,因為往後的日子四爺凡事就都得聽臣妾的了。”百裏月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男人漆黑的瞳仁閃過一道耀眼的精光,淩厲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你當真做得到?!”


    百裏月桐瀟灑聳肩,雲淡風輕的淡淡應道:“等著看便是了,隻是到時候四爺不要後悔就是了,你說過的話臣妾可是牢牢記在心裏呢!”


    君煜麟不再說話,飲酒吃菜看戲,卻顯得有些心不在蔫,他不知道這女人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也猜不透她到底有什麽法子能夠救白畫紗出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至有宮人匆匆忙忙跑來通傳:“不好了,二皇子的新房……新房失火了……快……快來人去救火呀!”


    這話一出,合歡殿上頓時亂了方寸,滿堂賓客一片嘩然,君澤德深邃的鷹眸亦劃過一道黯光,新房失火了,不會又是白畫紗那個賤女人故意給他添亂吧。


    “快……快多派些人手去救火。”君清陽洪亮的嗓音傳來,同時唇角邊的溝壑也陷得更深,今兒大喜的日子,卻是發生諸多不便,著實讓他有些不痛快。


    相較於君清陽和君澤德,白府的人更是緊張,他們擔心的當然是白畫紗的安全,剛才那下人來稟報的同時,並沒有提到新娘子的情況如何。


    君煜麟這個時候不得不側眸睨向身側的女人,失火的事兒不會就是她所謂的計劃吧?“桐兒,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可別玩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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