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像太豐富了。不要認為,所有人都能想像斧子砍椎骨的情景。太精彩了!因為怕在現實中看到這種威脅,所以今後應該經常感到這種威脅。”


    “如果我經常感到這種威脅,又如何呢?”


    “你從哪一年開始為俄國人工作?”


    “為什麽不是給英國人?他們也曾反對希特勒”。


    “我們問過他們。”


    “你問過卡納裏斯?他怎樣迴答你,我倒很想聽聽。或者你們簽訂了合作協議?還是海軍上將級的?”


    “別和我捉迷藏了,博士。如果你能向我證明,你的確不曾喜歡過希特勒,我就不再反駁你。可你總是堅信,所有納粹分子都是熱愛元首的。”


    “我沒說‘他們熱愛他’,他們應該熱愛他。這一信念稍有改變就被處死。為了活著,他們應該崇拜偶像。但是,要知道,任何人,甚至傻瓜,都有自己永久不變的特點。自尊心來自人的遺傳基因,即使他是奴隸。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有斯巴達克。所以,德國人應該擯棄和忘記他們的邏輯。事實上,他們被迫熱愛希特勒,被迫認為他是天才。因為怕看到徹底敗落,德國人使自己相低他實際上就是故世主,神的啟示巳來到人間,我正在為他服務,能完成這一光榮任務,是我的幸福。因為元首本人說過,我屬於特等人血統相精神。在勝利的日子裏使自己轉向這種思維體係尚不太難,但失敗開始後,情況就變得特別複雜。德國人想背叛把國家引向崩潰的可惡的希特勒。人類天生鄙視叛變行為,特別當猶大的傳說成為學校的教材後,更是如此。不錯,在這種情況下,就教會人竭力去統治那些思想與之不同和著裝、唱歌、讀書等等都與眾不同的每一個人。為什麽?因為控製某一個人要比控製一群人複雜得多。甚至在德國人認識希特勒的真麵目後,能承認你祟拜的是一個白癡,一個心理有缺陷而又淺學的人嗎?這是給自已臉上抹灰,是對過去多年經歷的否定,是對為元首事業犧牲在戰場上的朋友的背叛。公開對自己講你被一個傻瓜愚弄,等於自己承認自己是最沒骨頭的軟蛋。不能。這真是責人容易責己難。這是聰明人的悲劇。你一生中遇到過許多聰明人,對吧?”


    “你能用什麽證明,你憎恨元首?”


    “什麽也沒有,要是我處在你的地位,我不相信我的任何—個理由……此外,難道,不,無聊……我也不相信,就這些……”


    “那你說說,為什麽我對你不像對其它納粹那樣憎恨?你應該承認我有足夠的理由希望你們這一幫人,你們的每一個人,都死得於幹淨淨。那究竟為什麽我對你沒有無情的和急於想報復的仇恨?”


    “鬼知道,其實,我對你也有好感。”


    “為什麽?”


    “很顯然,因為你聰明,沒有什麽防人之心……”


    “德國人天生的傷感心理?”


    “也可能,”施季裏茨表示同意。“不管怎樣,我告訴你一句實話:我對你有好感。所以請你提出自己的建議,你邀請我來怕不隻是為了欣賞歷史遺蹟和在伊薩伯拉及菲利普的故地漫步。”


    羅門看看施季裏茨,他沒有迴頭;隻是斜一下自己那雙藍黑色的圓眼睛。眼白有點發黃,看來正在發炎。喝多了,施季裏茨想。心中愁悶,人就喝酒。一切順利,人就快活。貪杯取樂而精力衰竭,告別人世浮生,任憑幻想飛翔,那該多麽令人商興。他清醒得像玻璃一樣,要知道他早晨喝過酒,大概晚上又喝了,而且喝得不少。


    “不錯”,羅門終於答話了,“我邀請你來,是要提一個實事求是的建議。”


    “我倒想聽聽,”施季裏茨說“我想,這將是一個有趣的建議。你怎麽判斷,現在他們監視的是誰?是你還是我?”


    “是你。”


    “為什麽?”


    “因為我請求他們這樣幹。”


    “為什麽?”


    “想知道你的全部聯繫人。”


    “你向誰請求過這件事?”


    “這是我的事,你提這個問題極不妥當,你也明白,我不會迴答你。”


    “這不就是費爾南德斯上校嗎?”


    羅門又斜了施季裏茨一眼,心想:他從哪兒知道費爾南德斯的呢?隻有埃羅尼莫和我知道他以及我曾答應當他的兒子來紐約就讀時照顧他。這個情報他從何得知?會不會是埃羅尼莫講給他的呢?他為什麽要對他講?難道不會有某個第三者?


    “白費勁。”


    “你認為呢?”


    “我不認為,大概不太要緊。”


    “為什麽?”


    “因為監視的不是我


    “是我?”


    “對。”


    “多久了?”


    “從你收信的時候起。”


    羅門為之一驚,控製不住自己,他轉向施季裏茨:“信?什麽信?”


    “你知道。從某個赤色分子手中得到的……”


    “我?!從某個赤色分子手中,你瘋了!這是誰繪你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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