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十宗各有看家法寶,說道煉藥,藥王穀若是自稱第二絕對沒人敢局第一。


    甚至,血月大陸近百年以來上品以上的丹藥均是出自藥王穀之手,那些被人稱作天資絕倫割據一方的所謂天才煉藥師,譬如風無忌之流,放進藥王穀頂多算是入門級弟子。


    當然,術業有專攻,藥王穀弟子在煉藥方麵頗有造詣,本身修為並不入流,甚至都比不上以培育靈獸為主的靈獸穀。


    但即便如此,整個血月大陸乃至武聖級別高手都不敢對藥王穀有什麽想法,這才是血月大陸最恐怖的勢力!


    一個武聖來犯,丟出去一枚渡厄金丹,雇傭一個武聖級高手來抵禦。


    兩個武聖來犯,丟出去兩枚渡厄金丹,雇傭兩個武聖級高手來阻擋。


    三個……


    血月大陸一共就那麽九位武聖,無一例外都受過藥王穀的恩惠,之下半步武聖的強者幾乎一半都欠藥王穀的人情,這樣的勢力誰敢招惹?


    這就是血月大陸的藥王穀。


    而陸屠,作為藥王穀近百年來最傑出的人才,四十年前已經名滿天下,據說當時年僅三十歲的他在段位評測的時候煉製出血月大陸最後一課渡厄金丹,被內定成為下一任穀主。


    往後的二十年,陸屠不知造就了多少驚豔神話,一度被封為藥王。


    隻可惜,在二十年前的時候,陸屠神秘失蹤了,與他交情不錯的幾位武聖到藥王穀尋人,得到的答案是暴病而死。


    雖然世人都不相信,可藥王穀單方麵堅持著這種說辭,想來真相已經被封鎖,這件事鬧騰了幾年後就不了了之。


    誰能想到,名噪一時的藥王陸屠就隱居在這小小的金戈城,?蘇寒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這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又極為欽佩的血月大陸名人。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寒有些關切的看著陸屠。


    可以見得,在二十年前神秘失蹤後,陸屠一直沒有放棄煉藥,甚至比名冠藥王的時候更精進了不少。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屠爺擺了擺手,自嘲一笑,道,“自二十年前開始,血月大陸就沒有了陸屠,隻有一個略懂煉藥的老酒鬼。”


    蘇寒相信,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刺激到了陸屠的心靈,才使其歸隱田園,不問世事。


    “二十年的沉澱,能讓你從那件事中徹底脫離出來,這種器量,難怪了……”蘇寒也是一笑,不再追問。


    “好了,現在交易完成,迷霧森林的事我應該能替你保密,你大概也不會把陸屠尚在人間這件事宣揚出去。”屠爺說話間,輕輕一掌拍開了丹器的蓋子,白煙與藥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院。


    不管什麽樣的丹藥,甚至是毒藥,都可以通過香味來評判其品級。


    香味濃而刺鼻者,多為敗筆。


    香味淡而清新者,難得精品。


    屠爺這一爐風水混元丹就是後者,一股淡雅而沁人心脾的芬芳,保守估計藥性已經超越同名丹藥一個品級,甚至更多。


    “小清,來裝藥。”屠爺朝外麵喊了一聲。


    片刻,小清端著托盤來到後院,緩緩將丹爐中十枚風水混元丹移入托盤,卻端進了一個小屋中。


    “這些不賣麽?”蘇寒有些詫異。


    風水混元丹一向是緊俏貨,是修士行走江湖必備佳品,而屠爺煉製的風水混元丹比平常的效用高出許多,若是放在外麵一定能吸引不少顧客,小店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落魄。


    “這些是用來做實驗的。”屠爺漫不經心的說道。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況且,我也不敢賣。但凡有些見識的都能看出這些丹藥是藥王穀出品,我退隱江湖二十餘年,可不想臨死的時候還被人打攪。”


    “我呢?”蘇寒又問道。


    “算不得打攪,我同意幫你煉丹,不過我需要一些月光草。”屠爺又說道。


    “月光草?我倒是有很多,不過……”蘇寒說到這裏,突然止住了。


    屠爺也不在意,很幹脆的說道,“我在研究如何提純靈蘊丹,月光草可能會有些作用。”


    蘇寒點頭,將空間袋中的月光草與月光苔全部取出,堆在小院裏足有一座小山那麽高,散發著一絲微涼。


    “除了我需要的丹藥,剩下的屠爺盡管拿去,如果需要其他東西,我這就去取。”蘇寒很大方的說道。


    月光草和月光苔雖然珍貴,可效用是單一的,隻在靈魂法則範疇內有作用,蘇寒是很舍不得,不過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不論是養魂丹還是複魂丹,都是需要丹器煉製的上品丹藥,且不說蘇寒尋不到珍貴的丹器,就算是尋到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屠爺來煉藥,人家可是幾十年前縱橫血月大陸的藥王陸屠,在煉藥方麵的造詣遠不是自己兩世重修可以比擬。


    “不需要,你走吧,一月之後來取貨。”屠爺擺擺手,這就要送客了。


    “屠爺保重。”蘇寒說罷,轉身離去。


    不多時,小清從那小屋中退了出來,遙遙看著蘇寒離去的方向,粉嫩的鼻子抽了抽,似乎有些不悅。


    “屠爺,雲家派人送了十二壇二十年女兒紅給您,您都沒有答應為他們練一爐下品丹藥怎麽偏偏被這小子說動了?”小清的語調中有些哀怨。


    陸屠高高在上貴為藥王的時候,曾有一個天才弟子常百草;在他退隱山林以屠爺自稱之後,也收了一個弟子,就是麵前的小清。


    不過,屠爺並沒有像教育常百草那樣來教育小清,他所傳授給小清更多的是做人道理,所以在更多的時候小清更像是一個丫鬟。


    在當初師徒兩人剛剛來到金戈城的時候,不知怎的被雲家知道了屠爺的身份,雲家先是派人來招攬,未果。


    之後,雲家送來了十二壇二十年女兒紅,無不是珍品,放在嗜酒如命的屠爺麵前當真是天大誘惑,交換代價隻是由屠爺為其煉製一爐普通的下品丹藥。


    當時屠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們,小清一直很想不通這件事,再看到今天屠爺幾乎免費的幫蘇寒煉製一大批上品丹藥,小清就氣不過了。


    “這月光草雖然珍貴,可也不是稀世珍品,金戈城黑市上肯定就有,不如您推了這單子,我替您去黑市上淘一批月光草迴來。”小清又說道。


    看得出小清並不喜歡蘇寒,原因是昨日蘇寒將她煉製的丹藥說成是“純粹的負擔”,那些丹藥在出爐的時候乃至曾經的藥王屠爺都說過“不錯二字”,怎麽能輪得到一個毛頭小子來指手畫腳?


    “小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擅作主張。”屠爺眯著眼,話語中有一些怒意。


    小清低下了頭,不敢與屠爺的眼神接觸,更不敢說話。


    所謂嚴師出高徒,屠爺在第二次選擇培養弟子的時候走上了嚴格路線,甚至是偏執的嚴格。


    見小清這幅鵪鶉模樣,屠爺扁了扁嘴,問道,“你的年紀,與蘇公子相仿吧。”


    “是。”小清點頭。


    “如果當年我沒有帶你走上這條路,你有多少把握在這個年紀修煉到靈神初期?”屠爺問道。


    蘇寒斂氣的小把戲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與草藥打了幾十年交道的屠爺。


    幾十年經驗的積累,使屠爺對靈力的掌控到達一個細致入微的境地,或許他的靈力並不龐大,但他對靈力的感悟是無比清晰的,第一眼便認出蘇寒的真正實力是在靈神初期。


    “靈……靈……靈神初期?!”小清結結巴巴,一臉驚駭。


    修煉不是吃飯喝水,努力一些就能多吃一些,這是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倒也不是說沒有捷徑,少!能把握住捷徑的人更少!


    在血月大陸的曆史上,踏入靈神境的修士數不勝數,可其中最年輕的已經三十三歲,就這樣還被譽為千年難遇的天才。


    那麽,二十出頭的蘇寒該用什麽來形容?妖孽?奇葩?


    看到小清此時的表情,屠爺這才沒有繼續扒關於蘇寒的秘密,滿意的閉上眼睛,輕輕哼著……


    ……


    迷霧森林南方,一座環形山穀,鳥語花香,百花綻放,鬱鬱蔥蔥,堪稱人間仙境。


    而在這人間仙境中,赫然聳立著一座巨大宮殿,渾厚莊重,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事實上,哪怕這是一座茅草屋也是不可侵犯的,因為這裏是百花穀,這座宮殿叫做百花宮!


    無痕日夜兼程,花了十幾個時辰從金戈城迴到這裏,除了是躲避蛛白骨的追殺之外,他還帶迴了一些新鮮的情報。


    “噠……”


    輕輕地,無痕降在了百花宮門口,僅僅腳尖點地,生怕毀壞附近的花花草草,邀月將這些花草視作了自己的生命,無痕在小時候貪玩曾摘下過一朵,險些被邀月一劍斬死,之後就再也不敢觸碰。


    徑直走進百花宮,無視了一路上那些美豔素衣宮女的行禮,無痕來到一個練功房門口,靜靜地等著。


    許久,練功房門才打開,一道黑影連帶著一個聲音從裏麵出來,人為之聲音已經先到了。


    “如此狼狽,成何體統!”


    不威自怒的女聲,仿佛是帝王降臨,帶著不可違抗的意誌,與那粉色華服的絕美少婦形成鮮明對比,讓人不禁疑惑如此輕柔美麗的女人聲音這麽會這樣兇悍?


    每一個高手對應的都是一個奇葩,邀月宮主也不例外,她是公認的血月大陸第一美女,無數男人為隻欲生欲死,大多數連麵都沒見過。


    少數那些有幸見過一麵的,也全都死在了邀月手中,無一例外!


    人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那些死掉的倒黴蛋也太倒黴了,連邀月的衣角都沒摸到就被幹掉,這世上也就隻有無痕一個男人能近的了邀月的身。


    “弟子在金戈城陰了蛛白骨一把,被一路追殺,幸不辱師門,功成而歸。”無痕低下了頭,很恭敬的說道。


    “哼!蛛白骨,本宮主縱橫江湖的時候他還是個玩臭蟲的小屁孩呢!”邀月冷冷一哼,盡顯輕蔑,“說吧,金戈城怎麽樣了。”


    “萬毒門、劍宗、靈獸穀的人已經到了金戈城,這是徒兒親眼所見。另外,徒兒還聽說有疑似神將門、極火宗的弟子出現在金戈城範圍內。”無痕說罷,頓了頓,總結道,“武道十宗,已經有六家動手了,想必這次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迷霧森林呢?”邀月問道。


    “這個……”無痕顯得很為難,支支吾吾說道,“還……還沒查到。”


    “廢物!”邀月低喝一聲。


    抬手,無痕很幹脆的飛了出去,撞擊在大理石柱上,發出痛苦沉悶的響聲。


    邀月輕輕的走了過去,在無痕的身邊停了片刻,冷冷的丟下一句,“男人,都是廢物!”


    說罷,徑直朝幽暗的走廊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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