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實驗室,擺放著各種醫療器材。

    裏麵放了兩張床,分別躺了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躺在床上的女人醒著,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身體沒有什麽力氣。

    她偏過頭,看著另外一張床上的男人,“葉鬼……”

    她的聲音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

    聽到她的聲音,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言言……”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金言的神情後悔,困在這裏三年,每天重複著一件事,除了實驗就是實驗,每天都在試藥。

    這具身體,已經徹底壞掉了。

    “若不是我……你不會落到這個地步……”金言很愧疚,三年的時間,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情。

    葉鬼曾經羞辱過她,但是也保護過她,若是沒有葉鬼,她根本走不出三角區。

    “就算沒有你,季雲湛那龜兒子也不會放過我,他的野心勃勃,早就想將我一網打盡,占據三角區。”

    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阻礙到他的人,季雲湛不會放過在三角區占山為王的葉鬼。

    沒有金言,他會不會敗,會,因為那個男人太深不可測。

    “嘩啦”一聲,石門打開,一絲光線從外麵透進來。

    金言的身體顫抖著,又到了試藥的時間了。

    葉鬼渾身緊繃,緊緊地盯著那道打開的門。

    人影從門中投射進來,倒映在地上。

    “慢點。”來人說了一聲。

    一個男人被推進來,對,是被推進來的,他坐在輪椅上,靠著身後的墊子,男人的神情寡淡,就像一座冰麵,再大的石頭投進去湊沒有辦法激起一絲漣漪。

    他的左手的袖子空蕩蕩的,缺了一隻手臂。

    金言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睛裏閃過一絲痛楚,季雲湛的結局,她從未想過會這樣。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推了一下厚重的眼鏡,走到旁邊放滿了試劑瓶的水泥桌上,開始調配藥品。

    “這次的試劑是我新調配的,這一次應該會有特殊的反應,不過沒有關係,我已經提前調配好解藥。”

    男人說完便開始搗鼓自己的事情。

    明易推著季雲湛進來,走到了金言的床前。

    季雲湛淡淡地開口:“今天怎麽樣?還是不能動?”

    金言撇過頭,不發一語。

    季雲湛不在意,手落在她的被子上,輕輕地劃過,他將被子揭開,將她的手執起來,看了看,“能動。”

    說完,他將金言的手放了迴去。

    “季雲湛,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去死……”金言已經不求生,她想求死。

    比起生不如死,死來得太幸福了。

    季雲湛搖頭,“殺人犯法。”

    金言冷笑,“你還知道法?你現在做的事呢?”

    “放你走,你不太安生,盡給人惹麻煩。”季雲湛看向了另外一張床上的葉鬼。

    明易心領神會,推著季雲湛走到了葉鬼的床邊,看了他一眼,“精神狀態不錯,可以加劑量試試。”

    躺在床上的葉鬼咬著牙,“季雲湛,你這個孫子,老子出去以後,一定加倍奉還!”

    “出去之後再說。”季雲湛淡淡地道。

    “季雲湛,狗娘養的!老子……”

    任憑葉鬼怎麽罵,季雲湛都沒有一點反應,不動怒,不罵人,靜靜地聽著,仿佛被罵的那個人不是他。

    明易聽著實在刺耳,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點了一下頭,“讓他先閉嘴,太吵了。”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點頭,拿了針管紮到他的脖頸,將針管裏麵的藥水推進去。

    葉鬼翻著白眼,渾身癱軟,再也說不出話來。

    金言聽到葉鬼沒了動靜,開始懼怕,下一個就到她了。

    每一次,季雲湛都會先拿葉鬼開刀,再拿她試藥,不是因為他憐香惜玉,是因為葉鬼太吵,容易影響他的心情。

    “叔……”金言將頭轉迴去,看著他空著的半管袖子,“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我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是你幫那個女人擋開的,我從沒有想過你會變成這樣……”金言的聲音哽咽,害怕跟後悔不斷襲來。

    季雲湛並沒有任何反應,他靜靜地等待著葉鬼試藥後的反應。

    “叔,你放過我吧,你讓我去死!好不好!”金言看著手拿針管的男人,拚命地乞求著季雲湛。

    研究狂人江博士將藥水推進了金言的身體裏,金言徹底沒有了反應,靜靜地躺在床上。

    江博士等了一會兒,檢查了一遍他們的身體,“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上次的問題解決了,我明天再改進一下,再過來給您用。”

    季雲湛點頭,明易推著季雲湛出去。

    石門落下,自然界的光線被阻擋,隻有地下室中的燈光了,江博士一邊拿愛記錄著兩個人的身體變化,一邊研究自己的試劑。

    從地下研究室出來,明易的心情不錯,“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麽副作用了。”

    季雲湛點了點頭。

    一座莊園式的別墅錯落,車進了莊園的大門。

    明易將輪椅從車上拿下來,他要去抱季雲湛,男人拒絕了。

    明易往後退了一下,“你慢一點。”

    季雲湛慢慢地走下來,腿顫得厲害,他下地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冒了許多冷汗。

    明易忙去扶他,季雲湛擺手,“今天應該可以走到客廳。”

    “可以。”明易點了一下頭,在後麵跟著他。

    看著季雲湛空著的那管袖子,明易神色晦澀,當初為了保全身體其它部位的意識,季雲湛毅然讓醫生截掉了被藥水侵蝕了的左手。

    很幸運,他的身體其它部位都保留了意識。

    如今也能夠勉強站起來行走,不過時間不長,最多走幾分鍾。

    上一次的藥走後遺症,就是腿疼,天晴下雨,天氣變化,腿就開始痛,渾身起疹子。

    這一次新藥,是江博士研究了半年才改進的,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後遺症。

    季雲湛走到門邊的時候,額頭上的漢滾落,明易沒有去扶他。

    勉強著走到沙發上,他已經出了一身汗,坐下來的時候腿一直在抖。

    “今天比昨天多坐了兩分鍾,有進步。”明易將空輪椅放下。

    季雲湛要起身,明易拽住了他的右手,“你要什麽,我拿給你。”

    季雲湛淡淡道:“今天的快件應該到了。”

    明易點頭,“我去幫你拿。”

    明易出去拿快件,很快迴來。

    他將快件拆開遞給季雲湛,是一遝相片。

    季雲湛將相片放在沙發上,一張一張地看著。

    一張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季時州,蘇簡,蘇餘。

    是蘇餘的三歲生日宴,奶娃子滿臉蛋糕,親他旁邊的女人,也就是蘇餘的媽媽,蘇簡。

    他放下後,又拿了一張單獨的照片出來,隻有蘇餘一個人,他背著黃色的小書包,從校園的門口走出來。

    “時間過得真快。”那個還是胚胎的小家夥已經長這麽大了。

    被愛著的孩子,眼睛裏有星星,很幹淨,很清澈。

    蘇餘三歲的時候,蘇簡跟季時州補了婚禮。

    另外一張照片就是婚禮的照片,花童就是蘇餘,他掛在季時州的身上,季時州傾身過去親他的新娘。

    有愛的人,他們眼睛裏都是暖意。

    “都三年多了,當然快。”明易經常看著那奶娃子,越看越喜歡,“這小娃長得太可愛了,你還別說,我覺得這個孩子其實有點像你,鼻子跟嘴巴最像。”

    季雲湛看著蘇餘,小小的一隻,惹人憐愛,“嘴巴跟鼻子,像季時州。”

    “……”明易的嘴巴被堵住了,好像說錯了話。

    季雲湛的視線落在孩子的眼睛上,“眼睛,像她。”

    明易看了一眼掛在屋子裏的那張結婚照,有些遺憾。

    結婚照上,季雲湛隔著手指親吻他的新娘,神聖虔誠。

    季雲湛挑了一張照片留下,“其他的,都燒了吧。”

    明易將他留下的照片拿去燒點,順便瞥了一眼季雲湛手中的那張照片。

    是蘇簡抱著蘇餘親的一張照片。

    明易沒有看懂過季雲湛,即使是現在也沒有看懂過。

    明易要走的時候,想起了一件正事,“那個女人鬆口了,你的親生父親是季燁城的一個收下,出任務的時候死了,被季燁城弄死的。”

    趙淑兒為了討好季燁城,跟過季燁城幾次,一直沒有懷上孩子,所以就跟季燁城的心腹苟且,懷了孕。

    季燁城其實一直都知道這件事,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他弄死了綠了自己的心腹,讓趙淑兒失去生育能力,將季雲湛當做狗一樣訓練,對他比對季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狠。

    明易不確定地問:“季燁城那個老家夥,你還打算留著?”

    “我體驗過的人生,讓他都體驗一遍。”季雲湛開始不殺人了,“至於趙淑兒,消了她的記憶,過兩天就接迴來吧。”

    “好。”明易一直明白,季雲湛終究他還是愛著他的母親的,盡管那個女人並不愛季雲湛。

    明易出去,季雲湛勉強著站起來,取了放在櫃子上的相冊。

    看著一身雪白婚紗的女人,他的眸光很淡。

    蘇簡,若是我幹淨一點,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因為,我不會放手——季雲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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