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田長老,弟子到了煉器殿去領差事,這金恩澤態度惡劣就不說了,弟子也不計較這個,但他一開口卻不說讓我領什麽差事,反而問我索賄。我剛剛入派,連月例都是沒有領過一次,哪裏有財物向他行賄。這廝卻就記恨我,動手便要來打我,弟子不甘受辱,這才與他動的手。”南田長老是掌刑殿的主事,比西雲道長等人要晚了一代,是下一代神通境界修士中的佼佼者。一到掌刑殿中,那姓金的修士便嘰裏呱啦的訴說陳鵬的不是,陳鵬也不理會他,沒有插一句話,任由他說完,才為自己分辨。


    南田道長眉頭皺了皺道:“陳鵬,你說他向你索賄,可有什麽證據?”


    “這個我卻是沒有,我獨自一人去煉器殿領差事,哪裏想得到會碰到這種事情,旁邊也沒有個人證,這事隻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不過我對天起誓,此事千真萬確,若是我撒了謊,叫我此生都修不成神通境界。”


    南田道長點了點頭,轉向金恩澤問道:“陳鵬所說是否屬實?”


    “他完全是一派胡言,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師父一向為人正派,從來對我也都是嚴加管教,我哪裏能夠幹出這等事來。這姓陳的到了我煉器殿便挑三揀四,對派給他的事情不滿意,想要撿那輕便的事情做,沒有如意,突然便對我動手。我沒有防備,一個不小心便著了他的道。南田長老,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這廝初來乍到便橫行霸道,若是今日不懲處他,日後誰不滿意了便動手,你讓我們煉器殿可如何給門中的修士分派任務啊。你看我臉上,淤青未消,這可都是切實的證據。”


    “陳鵬,他臉上的傷可是你打的?”南田道長又向陳鵬問道。


    “我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弟子,修為哪裏比得過他。”陳鵬見金恩澤睜著眼睛說瞎話,便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到這裏就見西慈道人眼睛一瞪便要開口,話鋒一轉道,“我原本想忍一忍就算了,誰知姓金的這廝卻要和我動手,我忍不住便還了手,想不到這廝卻是個繡花枕頭,也不知道當年是怎麽混入咱們西庚派的,修為連我這個剛入門的弟子都不如。有道是容情不動手,動手不容情,他本就比我早入派,我哪裏敢留手,這一下卻是出手重了些,打傷了他。”


    “你……你胡說,還不是你出手偷襲,不然我怎麽會打不過你。”


    南田道長沉吟片刻道:“你們兩個都是口說無憑,不過金恩澤臉上的傷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陳鵬你也承認這傷是你造成的,但你自己卻是好好的。不管之前誰對誰錯,一個是沒有證據,二來畢竟也沒有造成什麽實質的後果。況且這件事也算是小事,若是請門派中的老祖宗動用神通追溯過往就不值得了,陳鵬你動手畢竟不對,將你關五天的禁閉。西慈長老,請你也迴去好好教導弟子,至少同門之間還是和睦相處為上。好了,這件事就此為止吧,現在開始除了到傳功殿聽講,陳鵬你便到我掌刑殿來領罰吧。”


    “弟子遵命。”陳鵬心中早有準備,不過即便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動手。一個人給別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若是今日他忍氣吞聲,落下了個軟弱可欺的名頭,恐怕日後在門派之中還要吃很多虧。今日這一動手,給自己掙了個不好欺負的名聲,日後的麻煩說不定便要少一些。


    “這……”金恩澤還要分說,卻是被西慈道人拉住了。


    “好了,南田長老剛說讓你要與同門和睦相處,你便不要再計較了。陳鵬,五日之後,你關完了禁閉,再到我煉器殿來服役吧。”說著便領著金恩澤去了,今日陳鵬這有些愣頭青的表現,讓他心中也是有些忌憚,若是將對方逼急了,不肯低頭,事情鬧將上去,恐怕自己也有些麻煩。


    “師父,今日怎麽就這麽便宜的放過陳鵬這小子了,誌遠世兄家裏已經拜托了,咱們怎麽向他家長輩交代啊。”


    “也不急在一時,這小子今年都要在咱們煉器殿服役,已經是落在了咱們的手中,想要拿捏他難道還怕沒有機會麽。我看這小子也是個暴烈的性子,別將他逼得太急了,若是鬧將開來,恐怕咱們麵上也不好看。”西慈道人與金恩澤兩個從掌刑殿離開之後,師徒兩個邊走邊商議。原來他們兩個卻是得了黃誌遠與黃行遠兄弟兩個家族的托付,專門來對付陳鵬的,不過這一切陳鵬雖是不知道,但他早就得了西雲道長的口風,自己心中也有了打算,那就是不去主動招惹事情,但也不會做縮頭烏龜。人就是這樣,往往你越不想惹事,事情就越往你身上撞。當事情發生了之後,那就不要再有不惹事的心態,而是要放開手腳去處理,否則的話越是軟弱,恐怕別人越不會放過你。


    西慈道人與金恩澤師徒兩個走了之後,南田道長便吩咐了掌刑殿的弟子帶著陳鵬去關禁閉。陳鵬跟著那弟子往後殿走去,進了後殿,那弟子取了個火把,帶著陳鵬來到了一處密室之中,進了一道鐵門。進了鐵門之後,卻是一道石階盤旋著直往地下而去,二人繞著石階往下走了約莫有十來丈深,便來到了一處通道。這通道四麵都是石板砌成,空氣潮濕濕的,兩邊牆上每隔五六尺便是一扇鐵門。


    二人走到了第三個鐵門跟前,那弟子取出了一串鑰匙來,找出一把鑰匙,吱呀一聲將鐵門開了過來。陳鵬進去一看,裏麵的房間隻有三四尺寬,七八尺深,頭上放著一個馬桶,其他別無一物。


    等陳鵬走了進去,“吱呀……咚”的兩聲響,那弟子便將鐵門關了起來,接著“哢嚓”一聲響,定是將鐵門鎖了起來。


    漸漸的,那門上鐵窗上透進來的火光越來越淡,漸漸的便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陳鵬雖是視力要比普通人好了不少,但總得借著些微光才能看到東西,此刻這地底牢房連一絲的光亮都是沒有,就算陳鵬是個修士,也是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又有新夥伴了,兄弟,你是哪個?”就在那帶陳鵬來的弟子出去之後,鐵窗外邊傳來一個粗狂聲音。


    “我……”


    “牢房內嚴禁說話,每說一句話,多關一日禁閉。”


    陳鵬剛要答話,耳中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心中一凜,趕緊住了口。


    “你怕什麽,話也不說,把人也給憋瘋了。”


    ……


    “想不到又來個膽小鬼,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


    ……


    陳鵬自然是不會接這個話頭,他雖是不怕事,但也不傻,就為了說幾句話,就要在這黑牢裏多待幾天,無論如何也是劃不來。


    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陳鵬催動丹田,喉頭一動,運起了虎嘯功便開始修煉起來。在這漆黑如墨,安靜到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的環境裏,很快陳鵬便靜下了心來,一波波的元氣在經脈中澎湃,朝著陽維脈衝擊了過去。原本他在加入西庚派之前便已經打通了十二正經、任督二脈、衝脈、帶脈和陰維脈總共十七條經脈,前幾日都是西庚派的入派比試,先是緩了緩,調整狀態,沒有專心修煉。此時一修煉,陳鵬頓時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一遍遍的催動丹田,不知過了有多久,突然門上鐵窗中透進了燈光來,陳鵬此時才突然驚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此時陳鵬的感官是多麽的靈敏,即便是螢火蟲那麽點火光,他也能感覺得到。睜眼一看,鐵窗中的燈光越來越亮,突然從鐵窗上扔進了一個東西來掉在地上。陳鵬就著燈光一看,卻是一個白麵饅頭,散發著陣陣靈氣,還是靈麵做的。


    陳鵬站起身來,走到鐵窗邊上往外麵一瞧,卻見一個瘦小的人影,一拐一拐的走在通道上,左手提著燈籠,挎著個籃子,右手從籃子裏麵拿出一個個饅頭來,從兩邊黑牢門上的鐵窗中扔了進去。


    “原來卻是個猢猻,”陳鵬心道,“怪不得隻見火光不見人影呢。”


    三口兩口將手中的饅頭吃完,陳鵬靜下心來,催動百戰功法,煉化起饅頭中蘊含的靈氣來。說來也是諷刺,陳鵬這輩子還未吃過靈食,想不到這第一次吃靈食卻是頓牢飯。


    “唿”將饅頭中蘊含的靈氣煉化,陳鵬長長的吐了口氣。


    “這饅頭中蘊含的靈氣倒是不多,偶爾吃上一個恐怕用處不大,不過若是一頓三餐都是食用,這每日裏打坐練氣的時間確實能夠省不少。我不過是入階的境界,元氣不夠深厚,若是神通境界的修士,恐怕幫助更大。”


    又打了會兒坐修煉了會兒,直到經脈感覺酸脹,陳鵬才停了下來,躺在地上閉目養神。翻來覆去,雖然對於修士來說,沒有被褥根本就不是個事,但陳鵬總覺得渾身上下有些不舒服。想了想,陳鵬將長袍除了下來,卷吧卷吧墊在了腦袋下麵,果然這麽一來就舒服了很多,不知不覺的竟然很快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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