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一聽,心中一苦,但又不得不遵命,隻得是下了馬來,從馬鞍上抽出了一把鐵尺,走到了陳鵬麵前略一抱拳,輕聲道:“得罪了。”一揚鐵尺便朝著陳鵬劈了過來。金二是個下人,而陳鵬的地位可是和金青雲相當,甚至還要高一些。黃石伯和奎剛都是大夏國入階大圓滿境界的修士,金青雲不過是黃石伯的一個婢女生的兒子,黃石伯妻妾眾多,兒女更是不少。而陳鵬卻是奎剛的親傳弟子,奎剛無妻無子,八個弟子和他的親生兒女無異。


    陳鵬腳下卻是不動,眼睛盯著金二手上的鐵尺,麵色沉靜。金二心中卻是有些慌張,一時間真不知怎麽辦。若是真打下去,把人打傷了,雖說他是奉命行事,但若奎剛真要追究,他隻怕免不了責任,若是收手,眼前的金青雲隻怕就要責怪他。


    金二腦中的浮現的念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緊接著他就感覺手上一緊,卻是被陳鵬捉住了手腕,然後腰上一緊,陳鵬另外一隻手又拿住了他的腰眼。金二隻覺的渾身一麻,然後就像騰雲駕霧一般,被陳鵬給扔出去有四五丈遠,跌了個七葷八素。


    “好,”陳鵬身後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叫好聲,卻是小翠看到陳鵬大展身手,一顆緊張的心陡然放鬆,忍不住便大聲喝彩。


    金青雲看到這一幕,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陳鵬的身手如何,他心中有數,雖說比自己高明一點,但也搞不到哪裏去,金二絕不至於一招都接不住。而且看著陳鵬一把便將金二丟出去四五丈遠,一個不好的念頭便在他心中升起。


    “這姓陳的怎麽一下有這麽大力氣,難道……”金青雲生在黃石伯府,見識自然是有的。一個人的力量沒有特殊情況,不可能短時間變化這麽大。至於那些特殊的情況,除非是……


    “姓陳的,莫非你覺醒了元力?”金青雲想到這裏脫口而出。


    陳鵬笑了笑,也沒有正麵迴答:“金青雲,你莫要仗著是黃石伯的兒子,便在外麵橫行霸道。我聽說黃石伯大人也是個慈善之人,要是知道了你在外麵的所作所為,隻怕不會開心。”


    “走,”金青雲朝仆從喝了一聲,轉身牽過金二的坐騎,翻身上馬,猛地抽了一鞭子,疾馳而去,卻是連馬車都不坐了。眼見得主人家都走了,其他的仆從自然也是作鳥獸散,走了個幹淨。隻有金二,卻是連坐騎都沒有了,讓他坐馬車又不敢,隻得是爬起身來,忍住身上酸疼,一道煙跑了。所幸陳鵬也沒有下重手,控製了手上的力道,金二看起來摔得很慘,卻並沒有受什麽傷。


    “小老兒叩謝公子救命之恩。”那賣蟋蟀的老頭看金青雲走了,趕忙上前來給陳鵬磕頭。


    “老人家無需多禮,對你來說可能是生死大事,對於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小翠,你看看老伯損失的這些蟋蟀值多少錢,你拿給老伯。”


    “這怎麽使得,這如何使得。”老頭連連搓手道,卻又忍不住伸手接過了小翠遞過來的錢財。陳鵬看在眼裏倒是沒有什麽想法,當涉及到生計問題的時候,人們往往就很難顧及尊嚴了。


    發生了這麽個插曲,陳鵬也沒有了遊玩的心思,帶著小翠隨即便迴家了。不過這一趟故地重遊,陳鵬心中的記憶卻是蘇醒得越來越多了。金水鎮雖是一個鎮,但人口卻有二十多萬,和陳鵬夢中的鎮子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金水鎮在周邊算起來,也不過是中等。雖然是個鎮子,但占地卻是十分廣闊,比得上陳鵬夢境中一個中等城市的規模了。鎮子不過是大夏國最基層的人口聚集之地,鎮上還有縣,縣上有郡,郡上有州,而且每個鎮周圍還有幾十上百個村落,這麽算起來,大夏帝國幅員真不知到底有多麽的遼闊,簡直不是陳鵬夢中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比擬的。


    大夏國的皇權隻下到縣,一個縣最高的長官便是縣令,而鎮中卻是沒有國家派駐的官僚。鎮中主事之人是鎮長,就和村長是一樣,乃是鎮裏耆老們推舉出來的。陳鵬的師父奎剛作為一個入階大圓滿境界的修士,自然是金水鎮舉足輕重的人物,不過他自然是不會參與這些繁瑣雜事,不過每每金水鎮有什麽大事,鎮長都會來請教奎剛的意見。


    這些都是陳鵬這幾天腦袋裏麵漸漸複蘇的記憶告訴他的,但他自然是不會太過在意,現如今他唯一的重中之重便是修煉。每日裏打坐修煉元氣,又催動元氣疏通全身穴竅和經脈便是他主要的任務。百戰拳法他倒是大體通讀了一遍,卻是沒有修煉。讀了一遍之後陳鵬便了解,修煉拳法,需要催動元氣來配合,他現如今全身經脈連百分之一都沒有疏通,根本無法練習拳法。就算是勉強練習,也隻是徒具其表,達不到淬煉身體的效果。


    日複一日,陳鵬每天便是打坐練氣,然後疏通經脈,累了就休息,研究百戰拳法。雖說是有很多部分還不能現在就修煉,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現在熟悉熟悉總是沒有壞處。在第二個月的時候,陳鵬便將百戰拳法爛熟於胸,於是便遵照奎剛的吩咐,一把火將拳法給付之一炬了。


    終於是過了有一年的時間,陳鵬才算是將右腿中的足少陰經打通了。打通了之後,陳鵬便嚐試修煉了一下百戰拳法,主要也就是修煉一下打通足少陰經的右腿。試練了一遍之後,卻是有些別扭,右腿是稍微能夠催動,但身體的其他部分卻是配合不上,隻怕在這種情況下長期練習,對身體隻怕會有妨害。不過拳法雖是不能夠練習,陳鵬向吳悠請教了一下,倒也學了個法子,在院子裏豎了個鐵樁,每日裏催動元氣,對著鐵樁練習踢腿,雖然不如百戰拳法有效,倒也能夠起到些用處。平常的武師練功用的是木樁,但對於修士卻是不夠,隻怕一下就踢斷了。換成鐵樁倒是能好點,不過也堅持不了多久,十來天踢下來鐵樁已經是彎了一個大大的弧度。不過陳鵬也有應對的辦法,換一個方向,持續練習,再把它踢迴去就行,就這麽往往複複的,倒也能將就著用。


    “一下,兩下,三下……”


    院子裏傳來“砰砰砰”的聲響,卻是陳鵬正在練習,就看那鐵樁不住的震動,陳鵬的額頭也早就已經是汗如雨下,頭頂也是冒著若有若無的蒸汽。足足踢了有一百下,陳鵬停了下來,在院中慢慢的散步休息。走了一會,又從一旁的食盒中,棉絮裹著的壺裏倒了一碗雞湯喝了起來。這雞湯是小翠一早起來熬的,裏麵更是加了人參,十分的滋補。正所謂窮不練武,富不習文,普通的人練武都要消耗大量的體力,營養跟不上,身體很快就會被掏空。


    陳鵬雖說右腿經脈已經通了一部分,可以通過元氣來淬煉,但身體其他部分在練習的時候消耗也不低,需要及時的補充營養。每天就這踢腿,陳鵬會堅持練習一千下,而且每一下都會認認真真,用足力道,絕不濫竽充數。不過這一千下,陳鵬也不能一口氣踢完,而是分成了十次,每次練習一百下就休息一會兒,等體力恢複一些再繼續練習。饒是如此,一天練習下來,渾身酸痛不說,右腿也在反複的淬煉下,酸脹無比。這一千下的次數也不是說隨便訂的,而是陳鵬在反複的測算下,總結出來的一個極限數字,少了還有餘地,多了就過了極限。


    “公子,匠人師傅我找過來了,你看現在是不是就讓他進來?”院門口小翠探了個腦袋問道。她卻已經是在這裏等了有一段時間,看陳鵬停下來休息,才過來請示。陳鵬雖是待她十分寬容,她卻是個知進退,懂分寸的丫頭,並不會忘了尊卑。


    “好,你讓他過來吧。”


    不一會兒,小翠便領了一個漢子進來。這人身材不高,但看起來十分的敦實,黑色臉膛,渾身的肌肉連身上的衣服都裹不住,看起來一塊塊的。


    “小的趙鐵柱,公子爺有什麽吩咐。”那人到陳鵬跟前,行了個禮恭敬問道。


    “趙師傅不必客氣,我有些小玩意兒,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做一下。你現在這裏等我下,我拿個圖紙給你看看。”陳鵬迴屋中取了幾張紙來。


    趙鐵柱接過圖紙看了片刻,疑惑道:“公子爺畫的東西小的卻是有些看不明白,看起來像水車,又有些像吊輪,小的從來沒有做過。”


    “這是我用來鍛煉身體的器械。你看這個鐵杆一頭連著一個鐵盤,鐵盤的中間有一根鐵柱,你再做些帶孔的鐵塊,到時候我可以一塊塊套入鐵柱放在鐵盤上。鐵塊你先幫我做十個,五十斤一個。你再看這鐵杆的另一頭是一個圓孔,鉚接在這個底座上,但是是活動的。這底座到時候用鐵釺深深的釘在我這院子裏。這底座上的三角形的東西是個坐墊,做的時候上麵蒙上棉絮和牛皮,到時候我坐在坐墊上,小腿夾在這鐵杆上焊接的兩個短的鐵柱中間,便能用腿將這鐵盤連上麵放著的鐵塊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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