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扣住的那一刹那,從小沒經曆過任何危險的虞璣,整個人都僵住了。


    雖然她心裏很想像元書那樣,反手就給男人一巴掌,並銳利地作出反擊,可惜她完全不能調動自己的身子,害怕和恐慌的情緒讓她四肢發軟。


    而醉酒男人看著她那雙勾魂奪魄的大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驚慌和懼怕,就像狼看見了受驚卻無措的小鹿般,頓時獵心大起,轉身就把虞璣往一個包廂裏拖。


    求生的安全意識終於在這時候戰勝了天生的經驗薄弱所帶來的劣勢,虞璣一邊向後掙脫著反抗一邊咬牙、拿著氣勢道:“你搞清楚這是什麽地方了麽,你就有膽子對我動手?!”


    這話一出,那醉酒男人果然晃悠悠地停下來,和小弟對視了眼後又來看虞璣。


    虞璣垂在身側的那隻手捏成拳,目光一邊不動聲色又緊張地四處遊走,一邊繼續拿捏聲勢:“或者說,你們搞清楚我的身份了麽?要是沒搞清楚,我勸你們搞清楚以後再對我動手,不然到時候後悔,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醉酒男人抬手扶了扶自己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些。


    他眯著眼睛將虞璣從頭到腳打量了遍,正準備說話,虞璣又冷著小臉兒道:“你也該知道能來上京這層樓的人,非富即貴。在動我之前,我希望你自己能掂量清楚!”


    接到消息後就第一時間從樓上的包廂裏趕下來的莫寒宵,一眼看見虞璣那狐假虎威的小模樣,不由地勾了勾唇角,便側身引進角落裏,沒再過去。


    “小娘們兒,口才不錯嘛!”醉酒男人被走廊裏的涼風一吹,酒醒了不少、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立即就識破了虞璣的緩兵之計,咧嘴一笑,再度扣住虞璣的手腕,一腳踢開包廂門,將虞璣拖了進去。


    在包廂門被徹底關上以前,虞璣再也顧不得平日裏學的那些名媛千金的儀態口齒,尖叫著喊了聲:“翎桐!救……唔!”


    男人捂住她的嘴,粗暴地將她往沙發上一丟!


    虞璣完全不是男人的對手,在被男人丟向沙發上的時候,露在外麵的腳踝不小心撞在了大理石桌的桌角,疼得她身體都顫抖了下,整個人一下子就縮了起來。


    但她咬了咬牙,趕緊爬起來,大聲唿救。


    “別叫了!難道你不知道,你越叫,男人就越興奮?你這麽不老實,我得捆捆你!”男人這次,直接將她往桌子上一推,就開始獰笑著解皮帶!


    可他的皮帶剛從褲子上抽下來,身後的包廂門突然就被人一腳踹開。


    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後,他那原本守在門口的小弟驟然發出一聲慘叫。


    男人心裏咯噔一聲,剛想轉頭去看,一個人影突地竄過來,在他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來人訊速地抽走了他手中的皮帶,眨眼間便像套一隻狗般、將皮帶套上了他的脖子!


    下一瞬,來人一腳踹在他腿彎,使得他撲通一聲跪下後,來人一抬腳,就將他的腦袋給踩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被按在桌上的虞璣,在意識到變故後,才剛來得及撐著身體抬起頭來。


    掀眸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昏暗的包廂裏,那人被走廊外的燈光籠罩出的英俊側影。


    虞璣的嘴唇動了動,試探性地問了聲:“莫寒宵,是你嗎?”


    聽著她顫抖而壓抑的聲音,莫寒宵的薄唇驟然繃成一條冰冷的直線,踩在男人腦袋上的腳狠狠地碾壓了數下。


    地上的男人慘叫了聲後爆粗口、各種大罵!


    本就受了驚嚇的虞璣聽著那些汙言穢語,不由得又往後麵縮了縮。


    昏暗中,莫寒宵注意到虞璣的細微反應,微凝了凝眸,懶得去開燈,便從西褲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呲地一聲,火苗躥起,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地上的男人怔了怔,在徹底看清莫寒宵的臉後,頓時麵如死灰,張著嘴、心裏瞬間閃過無數種自己被弄死的情境,連告饒都忘了,更別提繼續飆那些不堪入耳之詞。


    而虞璣借著那微弱的火光看清莫寒宵的臉後,驚恐的一顆心立時便落了地:他來救她了。


    眼圈一酸的時候,虞璣像是生怕莫寒宵會丟下她不管一樣,瘸著腳衝過去,不管不顧地將他給緊緊抱住!


    像抓救命稻草。


    那柔軟的軀體緊緊貼上來的時候,莫寒宵的身子莫名一僵、瞳眸驟縮。


    虞璣覺察到他的身體變化,還以為他要像上次雨夜裏將她推開,心裏一急,將他抱得更緊了。


    在走神的莫寒宵被她這加緊一抱,一時身子沒穩住,往後倒退了一小步。


    虞璣驀地就攥緊了他的衣服……在意識到虞璣這個動作後,莫寒宵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抬起手,抱住了虞璣的細腰。


    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隨即,虞璣卻翹了翹嘴角,之前的擔憂和恐懼,因為莫寒宵這一個護她的動作,頓時奇跡般地煙消雲散了。


    許重淵帶著人過來時,虞璣才因為不好意思,趕緊從莫寒宵懷中退了出來。


    等許重淵把那男人和小弟帶走後,偌大的包廂裏隻剩下自己和莫寒宵兩人,虞璣反而覺得空氣感和空間感都變得稀薄、逼仄起來。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主動跑過去抱住他的事情,她懊惱得連耳垂都在發燙了。


    莫寒宵靜默地站了會兒,偏頭看著她:“不走?”


    “走,當然走。”虞璣趕緊站起身,埋著頭就往外走。


    其實被撞過的腳踝很疼,但虞璣咬牙忍著。


    莫寒宵從一開始就發現了虞璣走路的姿勢有些一瘸一拐地,可他跟在後麵,也沒什麽表示。


    直到走到光線明亮的走廊上,他看見她那已經流血的腳踝和腳上踩著的高跟鞋,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前去,什麽都沒說,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一輕,重心失衡,虞璣下意識地就抓住了莫寒宵的衣領。


    莫寒宵微一擰眉,垂眸去看她的手。


    虞璣的手像是被他燙到了般,趕緊又縮了迴來。


    心髒在胸腔裏砰砰地跳得越發轟隆震耳,虞璣的目光和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便隻好低垂著頭,一雙手握成拳頭,乖乖地並放在自己身上。


    莫寒宵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要是害怕,可以攀著我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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