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跟元書一起坐在酒店大廳沙發上的翟墨生,遠遠地看見女人過來,立刻就站了起來。


    元書還以為他是緊張。


    很快,那女人就走到自己和翟墨生麵前,自顧自地在元書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翟墨生叫了聲“小姨”後,這才坐下來。


    靳薇蘿隻是很敷衍地朝翟墨生笑了笑,就將目光轉向了元書:“我還以為我們再見麵,會是討論工作上的事情,沒想到這樣快就被私事牽扯到一起。”


    說著話的時候,靳薇蘿靠在沙發上,一副慵懶又漫不經心的模樣,看起來嫵媚明豔又冷漠得囂張。


    這與元書第一次見她時,她幫她解圍時的態度有些不同,元書一時拿捏不準該怎麽恰當開口,就沒有說話。


    而一向很少說話的翟墨生在這時候轉向元書,稚氣地解釋道:“元書姐姐,我小姨平時對待任何人都是這樣的,她不是故意針對你。”


    他的解釋,到讓元書微微愣了下。


    而坐在對麵的靳薇蘿,卻是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有些不高興地盯了翟墨生一眼。


    翟墨生也不甚在意,又默默地坐下了。


    元書很費解:明明翟墨生一個不到8歲的孩子打了個電話、靳薇蘿就立刻下樓了,可為什麽在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卻這麽明顯的表示出對翟墨生的不喜歡?而且翟墨生,竟然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且,既然翟墨生的小姨就在燕城,而且就住在燕城大酒店,為什麽翟胤北要把翟墨生放到她元書這兒?


    不過,這始終是別人的家事。


    微抿了下唇,元書笑:“靳小姐,我今天帶墨生過來,是想調看一段監控錄像,墨生說你可以幫我,所以我就請墨生幫我打了電話給你。”


    “這樣啊。”靳薇蘿一挑眉,笑起來唇紅齒白分外明豔,“我是這酒店的股東之一,這種小事確實能幫你做到。可是元書,我們倆是工作關係,你現在求我的可是私事。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我在會議室說過的,我這個脾氣不太好?”


    元書臉上笑意不減,更甜了些:“我當然記得,可我還是想試試。靳小姐,看在墨生的麵子上,就幫我一次?”


    翟墨生又站起身來,一隻手背在身後捏成拳頭:“小姨,拜托你。”


    靳薇蘿瞥了翟墨生一眼,仍舊沒跟他說話,而是直接站起身,踩著高跟鞋走出去好幾步以後才說:“來吧,別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不知為什麽,元書有點小興奮地望了翟墨生一眼,而翟墨生的一隻小手仍舊背在身後,隻出於禮貌地笑了笑,又恢複了靳薇蘿不在的時候那種小大人的持重模樣。


    元書不想翟墨生跟自己一起受罪,就打電話讓萱萱和易容過來,把翟墨生先行送迴家了。


    ……


    與此同時,樓氏,樓鬱霆辦公室。


    宋芊璃在醫院跟丟元書以後,立即讓人查了元書的行蹤,得知她帶著翟墨生去燕城大酒店調看監控錄像後,宋芊璃讓酒店負責人給自己也發了一份,並整理出來,拿到了樓鬱霆的辦公室裏。


    樓鬱霆神色淡淡地將錄像看完,掀眸看著辦公桌另一邊的宋芊璃:“她現在還在燕城大酒店?”


    宋芊璃趕緊搖頭:“對。據說在靳薇蘿小姐的幫助下,元小姐已經成功進了監控室,現在大概還在看錄像。”


    樓鬱霆又問:“席幕臣車禍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鍾先生已經親自去警局了,在曹紫恩局長的親自過問下,得到的迴複是,這場車禍確實是蓄意的,根據肇事司機的招認,主使這場車禍的,是一個叫廣濤的破落富二代。”


    “但我查過了,廣濤的父親是暴發戶出身、即便是後來破產也跟席家毫無關係、沒有任何交集。他沒有動機。不過鍾先生跟曹紫恩局長打過招唿了,已經下令追捕廣濤了。”


    樓鬱霆垂著眼瞼,靜靜地聽宋芊璃說完:“查過廣濤跟陸司煙的關係沒?”


    宋芊璃一愣,倒是完全沒將陸司煙和廣濤聯係起來。但她自己也看過視頻,很快就明白了樓鬱霆的意思。


    “樓總,那我這就去告訴鍾先生,讓他提點下警局那邊。”頓了頓,宋芊璃問,“樓總,要我幫您備車去燕城大酒店嗎?”


    樓鬱霆站起身:“嗯。”


    ……


    燕城大酒店,元書將監控錄像反複地看了數遍。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陸司煙被成釜整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元書心裏並沒有覺得好受些,反而生出更多的厭惡。


    如果陸司煙之前還隻是會惡心人的話,現在的她,幾乎已經喪心病狂了。


    元書簡直難以想象,如果當晚陸司煙沒有認錯人,而是真的上了樓鬱霆的床,她該怎麽辦。


    “元小姐,你要是看完了,我要收起來了。”工作人員見她走神,恭敬提醒她。


    “嗯,好,麻煩了。”元書拿了自己的包包,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酒店大廳坐著,整理自己亂糟糟的思緒:


    成釜說得沒錯,席幕臣之所以會出車禍,完全是因為她元書。


    因為按照席幕臣的性子,如果錯進他房間的人不是陸司煙,他不會縱容成釜對陸司煙做出那樣的懲罰。


    可是如果車禍真的是陸司煙主使的,她要怎麽做,才能幫助席幕臣找到證據呢?


    元書正想著,一聲低低的輕笑聲將她的思緒給拉了迴來。


    她覺得笑聲熟悉、抬眸去看,在看到正朝電梯口走的那對身影的時候,她的眉心突突地跳了下,立即起身就走了過去。


    她攔在她們麵前,先是微微一笑,跟看見她後已經垮了臉的宋蘭懿打了招唿,很快轉向戴著口罩披著頭發的陸司煙:“陸小姐,好巧,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見你。”


    陸司煙的眸光閃爍了下,牽強地跟元書笑了笑後就挽著宋蘭懿的胳膊要走。


    元書再次攔住她:“陸小姐,我們聊聊吧。”


    “聊?”宋蘭懿一臉嫌惡地看著元書,“我們家小煙跟你這種小姑娘可沒什麽好聊的!小煙,咱們走。”


    元書也不再攔她們,而是轉過身,看著陸司煙的背影笑著說:“我剛從監控室出來,看了昨晚的一些監控錄像。”


    陸司煙的背影狠狠一震,掩藏在口罩之下的嘴唇驀地咬住。


    宋蘭懿奇怪地看了陸司煙一眼。


    元書又說:“陸小姐,你要是不想單獨聊,咱們就在宋伯母麵前聊,也是一樣的,我這個人向來挺隨意的。”


    陸司煙的指尖狠狠地掐進掌心,她緩了緩,跟宋蘭懿柔聲說:“伯母,免得她再糾纏、又說出些讓您心煩的話來,我就跟她聊聊吧,您先迴房間,我馬上就來找您。”


    宋蘭懿不傻,疑心又重:“小煙,你這是要支開我?”


    陸司煙的眼皮一跳,隨即低下頭:“伯母,不瞞您說,我自己已經有點忍不了她了。我也有些話想要警告她跟她說清楚……我不想,讓您看到我跟人吵架的模樣,破壞了我在您心目中的形象。可是您也看到了,這個元書多囂張,我怕我到時會忍不住。”


    宋蘭懿笑,拍了拍陸司煙的手:“那我先迴去,你替我好好給點顏色給她看看,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陸司煙抿唇笑,目送著宋蘭懿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並確定電梯已經上行過後,陸司煙臉上的笑意頓時湮滅下去。


    她轉過身,恨恨地看著元書:“你都知道了?”


    “嗯啊,我還把過程看了好幾遍。”元書嬌俏一笑,偏頭將陸司煙全身上下都打量了遍,“陸小姐,沒想到你的身材辣麽好,真讓我羨慕。”


    元書的諷刺,讓陸司煙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但她不想在這裏丟臉,就往旁邊的角落移了幾步。


    元書懂她的意思,也不在意,跟了過去。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的站著。


    “你今天過來,就是專程拿這件事情要挾我?”陸司煙扯唇一笑,“元書,你別打如意算盤行麽?我不會接受你的要挾的,我也不可能會放棄鬱霆哥。”


    “隨便你放棄不放棄,我懶得關心。”元書開門見山,“陸司煙,我今天過來,隻是想問你一件事,就因為昨晚的事情,所以你讓人開車撞了席幕臣,以此報複他,嗯?”


    陸司煙定定地看著元書的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你問我我就迴答?然後你再像當初對付你的未婚夫顧原那樣,給我錄個音什麽的當證據?”


    “你錯了。”元書偏頭,溫淡又嘲諷地笑,“我當然明白你陸司煙不會蠢到不打自招。我要單獨跟你聊,就是覺得你惡心了席幕臣,特地叫你過來,要扇你巴掌替他出氣的。”


    話音剛落,元書揚起巴掌,狠狠地就扇在了陸司煙臉上。


    猝不及防的陸司煙被打得偏過頭,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疼。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結果視線一晃,看到樓鬱霆就站在元書身後十米遠的地方,正身側陰沉地看著元書的背影。


    陸司煙連忙裝作沒看見樓鬱霆,視線迴落到元書臉上時她的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她又笑又哽咽著對元書說:“我知道你跟席幕臣關係匪淺,我也知道你在乎他在乎得不得了。既然這樣,你想出氣,就繼續打我好了。”


    元書根本沒察覺到樓鬱霆的存在:“我這個人吧,最禁不起別人的邀請和刺激了……”


    說著,元書揮手,又是一巴掌甩在陸司煙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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