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本就狹窄,元書的話說完後,就更是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裏。


    元書懊惱地擰了擰眉,因為暴露了心跡而心虛,於是趕緊又拿手推了推樓鬱霆的肩,聲音輕而淡地道:“樓鬱霆,你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了不好。”


    樓鬱霆提步往電梯外走,走了幾步後停下,握著她的腳腕將她的身體往下輕輕一扯,另一隻手護住她的腰身,讓她從自己肩上滑落下來。


    元書的雙腳剛剛落地,就想推開他後退,樓鬱霆卻勾住她的腰,將她提得懸空,使她的雙腳踩在自己的皮鞋之上,這才沒了後續動作。


    好幾秒鍾的寂靜後,元書還是輕抿著唇,抬頭去看他。


    彼時,樓鬱霆也正垂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所以元書一抬手,恰好撞上他那幽深、似乎可以將人立刻溺亡的深眸。


    心裏咯噔一下,元書下意識地想要錯開視線,但下巴,卻被男人用更快的動作捏住了。


    準確地說,元書的臉太小,男人的一直大掌幾乎捏住了她半個臉蛋兒。


    元書也就不得不看著他,隻是哭過的一雙眼睛,老是有意無意地躲閃。


    樓鬱霆的喉結滾動了下,垂首就吻了下來。


    元書陡然瞪大眼睛,雙手近乎本能地撐在了男人的胸膛來抵抗。


    她越是想要退,男人橫在她腰上的那隻手就越是用力,到最後似乎恨不得將她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粗重的乎吸和小女人抵抗而不得的低吟聲,在深夜昏暗而安靜的地下車庫,滌滌蕩蕩地飄開去。


    元書的身體被男人吻得無盡地向後仰,一雙手也仍舊很努力地推拒在他胸膛上,可她踩在他皮鞋上的一雙腳的腳趾,繃得很緊很緊……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元書才終於因為唿吸不暢而努力地掙脫開男人的唇/舌。


    “樓鬱霆,你放開我,我的腰被你捏得好疼……”她埋首在他懷中,拿手去推他的手,聲音不自覺地好輕好柔。


    樓鬱霆的喉結又是艱澀地滑動了數下,被潤澤過的薄唇透著薄亮的淡紅色。


    他偏過頭,追著元書的耳垂又吻了下。


    元書心跳又是一亂,縮著脖子躲開。


    他哪裏會讓她躲,反而是將她的腰摟得更緊,大掌更是控製不住地在她纖細而柔弱無骨的腰上又重揉了把。


    “樓鬱霆,痛……”元書的本意是用生氣的神情去瞪他的,可不知道怎麽一開口,聲音竟低軟成那個樣子,倒像是成了撒嬌和打情罵俏。


    於是,她又急忙飛快地低下頭去,懊惱地咬住唇。


    樓鬱霆提抱著她,低低地笑:“痛也忍一忍。小書,可還記得我今年多少歲?”


    “……33啊,怎麽了?”


    “嗯,33歲。”樓鬱霆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低低啞啞的聲音和熱息全部噴灑在她的耳蝸裏,“正是龍虎之年,又憋了3年多,揉痛你的腰,算是照顧你了。”


    “……”元書的臉一熱,掀眸去看他了他一眼,不說話。


    樓鬱霆眼眸中的笑意不減,然後抱著元書、半提半摟地將她丟進了副駕駛座。


    在他低頭替她係安全帶的時候,元書握住他的手腕:“我來開車吧。”


    樓鬱霆眯眸看她。


    元書瞥了眼他一直瘸著的右腿,也沒解釋為什麽,轉身就爬到了駕駛座上坐下,安安靜靜地給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樓鬱霆微勾了勾唇,也沒拒絕,矮身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元書啟動車子,將車駛離地下車庫、開上了寂靜而寬闊的主路。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將近十分鍾,樓鬱霆也就一路看了她將近十分鍾。


    右拐進了支路後,元書終於忍不住,偏頭對上他的視線:“你能不能別看了,這深更半夜的,怪瘮人的。”


    樓鬱霆並不聽,仍舊麵色嚴肅地看著她。


    元書決定不再管他了,專心開車。


    過了一會兒,樓鬱霆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元書漫不經心地偏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開車。


    樓鬱霆也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小書,如果恨我刺我能讓你對席幕臣的歉疚少一點,那就盡情地恨我刺我,不要總是一味地委屈自己壓抑自己,知道麽?”


    聽到這話,元書沒敢偏頭去看樓鬱霆的神情,而是咬著唇直視著前方:她又何嚐真的恨他、真的想刺他。所以她一直想要走,想要獨自承受這些,而不是拖著樓鬱霆一起。可……


    她很想說點什麽,可是最終卻也不知道說什麽。


    可今晚既然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元書也不想再扭捏下去,也不想再繼續這個僵局,是該給自己、也給樓鬱霆一個決斷。


    這樣拖著,耗費的是彼此的心力。


    可有些話,明明就在嗓子眼了,有些感情明明已經足夠清晰、或者說一直都很清晰,但隻要一想到席幕臣,元書真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種辜負帶來的心理枷鎖,死死地鎖著她。


    漫長的沉默過後,元書才開口,聲音輕得有些縹緲:“樓鬱霆,你給我點時間做決定,我現在真的沒辦法……”


    其實對樓鬱霆來說,他從未想過要逼著元書做決定,他隻是想要她,並且在他要她一輩子的時候,她的心能好過一點。


    不過,既然元書動搖了,樓鬱霆自然是求之不得。


    是以他微眯著眼睛凝著元書,並不顯山露水地答:“好。這兩天我會迴公司處理一些堆積的公事。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若是不在你身邊,你來找我,嗯?”


    “嗯,好。”


    ……


    英國。


    陸司煙將車停穩後,率先下車,替宋蘭懿拉開車門後,伸手去扶她:“伯母,您慢點。”


    宋蘭懿笑著在陸司煙的手腕上輕拍了拍,扶著她的手下車後,主動捉住她的手往前走:“小煙啊,這種事以後交給司機做就好了。你現在好歹是我們陸氏的總經理,怎麽還來做這種開車門的事情,讓人看到了,多影響形象。”


    陸司煙微擰了擰眉,隨即又無奈地笑:“伯母,您這麽說我就不開心了。我在您麵前,哪裏是什麽總經理,我就隻是敬愛您的一個晚輩而已。替你開車門、扶您下車,那都是我這個晚輩該做的,是分內之事嘛。不過,你這麽想也是應該的,因為您呐,到現在都還把我當外人呢。”


    “你個丫頭!”宋蘭懿在宋蘭懿手臂上輕擰了下,失笑,“要我不把你當外人,你就趕緊加把力,搞定我家世脩,嫁進我們陸家,當陸家的兒媳婦兒,再給我生兩個大胖孫子!到那時候,你猜我還敢不敢把你當外人?”


    “加把力”、“嫁進我們陸家”。


    陸司煙心裏劃過一陣嘲諷,但麵上還是笑著:“伯母,您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努力就可以的。現在鬱霆哥又迴了燕城,我……”


    正說著,一道男音突然從旁邊傳來:“煙煙?”


    陸司煙和宋蘭懿都是一愣,宋蘭懿看了眼那英俊高大的男人,又看著陸司煙:“小煙,這位是?”


    陸司煙眸光微閃,一陣異常的局促和緊張後,正準備宋蘭懿介紹男人,那男人主動朝宋蘭懿伸出手:“您好,我是煙煙的大學同學。”


    頓了頓,那男人目光濃稠地看了眼陸司煙,再度轉向宋蘭懿的時候,他說:“我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追求煙煙,到如今,已經快10年了。”


    宋蘭懿微眯起眼睛,笑意不改地問:“這10年你們一直在聯係?”


    男人苦澀一笑:“那倒沒有。煙煙一再拒絕我的追求,中途幾次還想方設法地斷了跟我的聯係。隻是我沒想到,我會在這裏再次遇到她,這種緣分,真是讓我欣喜若狂。我……”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別說了。”陸司煙打斷他,又主動挽住宋蘭懿的手臂:“伯母,我們走吧。”


    宋蘭懿點點頭,正想走,那男人卻失控地衝到陸司煙麵前,猛地攥住她的手臂:“煙煙,快10年了,你也快30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陸司煙往後退了步,柔弱無力地將手從男人掌心掙脫出來,即便是生氣,聲音也是婉婉柔柔、很悅耳:“你現在貴為uo全球的太子爺,不需要我這個快30歲的大學同學來給機會吧。我和伯母還有事,就先走了。”


    聽到uo全球這個名字,宋蘭懿不自覺地將身體站得更直,開始細細打量男人。


    而陸司煙挽著宋蘭懿的手臂,徑直往餐廳走。


    “煙煙!”


    走出去好一段距離了,宋蘭懿迴頭看,那個男人還站在原地癡望著陸司煙。


    宋蘭懿垂眸想了下,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隨即偏頭去看陸司煙,這才發現陸司煙緊咬著唇,一雙眼睛紅紅的。


    微微一怔,宋蘭懿捉住陸司煙的手:“小煙,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伯母。”陸司煙搖了搖頭,可下一瞬,她柔弱的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落,猝不及防地就撲到宋蘭懿懷裏,“伯母,我快30歲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這一輩子,鬱霆哥都不會開口說娶我。”


    “伯母,您說我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好,還是說我不夠漂亮,鬱霆哥他怎麽就……伯母,您說我怎麽辦呐?”


    “你能有什麽不好的?你漂亮又知書達理,樣樣都好!”看著一向穩重體貼的陸司煙這樣聲淚俱下,宋蘭懿歎了口氣,拿手在陸司煙背上輕撫:“小煙,你對我們母子有恩,也為世脩付出了太多太多。你放心,我不會再由著世脩這麽耗著你了。這樣,你趕緊處理好手上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去一趟燕城。”


    陸司煙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哽咽地說:“謝謝伯母。”


    宋蘭懿歎笑,看了眼來時的方向:“我這也是在為自己爭取一個好兒媳啊,不然呐,你可就被別人搶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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