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


    柳媽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樓鬱霆早已經知道元書迴來了。


    自己原本還想在樓鬱霆麵前邀個功,沒想到反討了嫌。


    柳媽低下頭,又搓了搓手,老臉掛不住,一時有些訕訕的。


    樓鬱霆端起一邊的粥碗,慢條斯理地喝鍾離從外麵買迴來的、已經冷掉了的粥達。


    柳媽抓到機會,趕緊笑著問樓鬱霆:“先生,我從家裏熬了你愛吃的、養生的粥過來,我給你盛一些熱的?”


    “不……”樓鬱霆話鋒一轉,“東西留下,您迴吧。擼”


    柳媽還想說什麽,可看了眼樓鬱霆的神色,最終還是忍住了:“那,先生,我先迴去了。您要是有什麽吩咐,可以給宅子裏打電話,我做好了立馬給您送過來。自己家做的,總要比外麵買的營養衛生些。”


    樓鬱霆點點頭:“要是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


    柳媽聽到這話,感覺到自己還是被需要的,立刻喜笑顏開地退出病房了。


    柳媽一走,樓鬱霆放下粥碗,拿起手機給鍾離撥了個電話。


    沒兩分鍾,鍾離嘴裏啃著個麵包,一邊嚼一邊走到樓鬱霆跟前。


    樓鬱霆用下巴劃了劃旁邊桌上:“柳媽剛才來過了。”


    鍾離沒有半點驚訝,轉身去看,看到那幾個保溫盒,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好吃的啊這是!你不想吃,全給我的?”


    樓鬱霆沒吭聲。


    鍾離將手上的麵包往垃圾桶裏一丟,樂嗬嗬地用餐巾紙將手擦幹淨了,對著保溫盒就要摩拳擦掌。


    等鍾離擰開保溫盒,香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的時候,樓鬱霆才幽幽開口:“不是給你的,給小書和小姑娘補身子的。”


    “……”鍾離的口水在喉嚨裏一梗,嗆得他忙將頭轉到一邊,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咳嗽完了,鍾離看了眼那保溫盒裏的美味食物,又看了眼剛被自己扔到垃圾桶裏、至少還可以果腹的麵包,一時可以說是十分幽怨!


    “一將功成萬骨枯哦,這世道,就是這麽鮮血淋漓!”鍾離故意拉長尾音,一邊搖頭歎氣一邊戀戀不舍地蓋上保溫盒的蓋子,然後看也不看樓鬱霆一眼,拎著保溫盒就出了病房。


    看著鍾離這樣,樓鬱霆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然後他端起那碗粥,有慢悠悠地往嘴裏喂。


    雖然冷了黏了,但是意外地可口。


    ……


    鍾離拎著保溫盒進來的時候,元書剛好給綿綿洗了臉穿好隨身帶的換洗小裙子,正在給她穿小襪子。


    鍾離將保溫盒和保溫桶放在桌上:“這是宋芊璃讓人給弄來的湯和粥,我哥讓我給你和小姑娘送過來,補補精氣神。”


    聽到有吃的,原本還睡眼惺忪的綿綿,立刻睜大眼睛,看著那些保溫盒和保溫桶,眼睛珠子滴溜滴溜地轉,還一連咽了好幾口口水。


    元書瞥了綿綿一眼,失笑,一邊繼續給綿綿穿襪子一邊隨意問鍾離:“你們吃了嗎?”


    鍾離靠坐在桌子上,一雙長腿交疊著搭著,眼睛同綿綿一樣看著那些保溫盒,有點漫不經心地答:“吃了,剛啃了一個麵包。”


    因為鍾離、封勤和樓鬱霆還有元書一樣,從小就待在樓永恩身邊,所以對於他們四個來說,柳媽做的飯菜,其實就相當於“媽媽的味道、家常菜的味道”。


    一個人無論吃過了多少山珍海味,最終銘刻於心、始終惦念的,始終是這種味道。


    所以,元書理解鍾離的心情。


    元書給綿綿穿好襪子後,摟著她的下胖腰將她放到地上,綿綿立刻邁著小短腿就跑到了桌子邊,雙手扒著桌沿,踮著腳尖,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保溫盒看,狂咽口水。


    元書去衛生間洗了手,在鍾離和綿綿的注視下將那些裝著小菜的餐盒一一打開,又分別盛了兩碗湯和兩碗粥,放在鍾離和綿綿麵前。


    鍾離眼睛冒光,卻故意推辭:“這樣不太好吧,我哥說了這些都是你和小姑娘的。”


    “……那好吧,你不吃算了。”元書挑了挑眉,抬手就要將鍾離麵前的碗給端走。


    鍾離忙速度飛快地將粥和湯端起來,一邊喝了一口後才嘖了聲:“書書,你這個姑娘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沒有一點幽默感!”


    “噗……”元書沒忍住,笑出聲,“喏,筷子給你,沒人跟你搶。我和綿綿也搶不過你。”


    鍾離嘿嘿一笑,拖開一把餐椅就坐下來,開吃。


    綿綿有點著急,小手著急地拍了拍桌子:“麻麻,我也想吃,我也好餓!”


    “好好好,我家女兒也餓了。”因為沒有兒童餐椅,元書從書架上拿了兩本厚的書下來,疊放在地毯上,讓綿綿坐在書上後,這才去端粥、拿筷子。


    綿綿大概也是餓壞了,元書這一筷子剛喂進去,綿綿就著急地用小胖手指頭來抓碗沿,一個勁兒地叫:“麻麻,沒有了,


    沒有了!麻麻,喂!”


    “好好好,綿綿小姐餓了,我這就喂!”元書失笑,盡量加快動作。


    綿綿眼巴巴地望著,等元書又喂到自己嘴邊的時候,她張開嘴巴都要去接了,突然想到什麽,遂用手將元書拿筷子的手一推:“麻麻吃一口。”


    元書抿唇,搖頭:“媽媽現在不餓,綿綿先吃。”


    綿綿撅嘴,用力地搖晃小腦袋:“麻麻吃!”


    元書看了眼綿綿那還沾著米粒和湯漬的小嘴巴,有點為難,在心裏說:麻麻實在是有點不想吃啊,綿綿小姐。


    頓了頓,元書說:“麻麻以前是不是說過,要講衛生講禮貌?你非要麻麻用你吃過的筷子吃飯,是不是不太好啊?”


    “……”一邊的鍾離聽到這話,一臉的黑人問號:普通媽媽遇到綿綿這樣懂事的小姑娘,難道不是應該感動得眼淚涕流?元書這是哪個星球來的?


    而綿綿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默了默後又用小手去扒拉元書捏著筷子的那隻手,將筷子往自己嘴邊拉,然後低下頭去,用小嘴巴將粥吃了。


    “麻麻,我飽飽了。”


    元書深看了眼自己這隻女兒,溫柔道:“我要是真的餓了,我會告訴你,好嗎?現在不要擔心媽媽,你快點吃飽飽,媽媽就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嗯?”


    綿綿點點頭,又搖搖頭:“麻麻,我真的飽飽了。”


    說著,綿綿還挺起自己的小肚子,用小手拍了拍。


    元書看了眼綿綿那雖然有點圓鼓鼓、但完全不像往常吃飽飯後那樣圓鼓鼓的小肚子,也不勉強她:“那好吧,你既然吃飽了,那我去吃了,你可別後悔。”


    綿綿一本正經且堅定地搖頭:“不後悔!”


    鍾離看著這對母女,笑著放下碗筷,起身:“我要迴樓氏處理些事情,書書,要是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元書點點頭。


    鍾離走了幾步又迴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元書笑:“書書,你要是吃飽了還有剩的,可以給我哥送點去,我估計他也能吃得下。”


    ……


    元書目送著鍾離走了,又拿了碗筷給自己盛了半碗粥,沒吃兩口,就有些吃不下了:鍾離之前將這些東西送進來的時候,這些東西卻是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也就是說,樓鬱霆他作為病人,自己一點沒吃麽?


    而且之前,樓鬱霆要她給他喂粥的時候,那碗粥已經黏稠沒有一點熱氣和香味了……


    想到這兒,元書內心升騰起一股子抑製不住的罪惡感。


    想了想,元書起身,用幹淨的餐盒將每一樣小菜都裝了些,又用餐盒裝了些青菜濃粥,將裝補湯的保溫盒蓋好,一並提著,然後朝綿綿招了招手。


    正趴在床沿上偷玩兒元書手機的綿綿趕緊將元書的手機給塞到被子裏麵,邁著小短腿、紅著耳根子跑過來,將臉蛋兒埋在元書的腿上,輕輕地叫了聲:“麻麻。”


    元書也沒拆穿她,蹲下身來道:“綿綿,樓鼠鼠生病了,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你給樓鼠鼠送點吃的進去好不好?”


    綿綿抬起頭,用力地點點頭後,就要去抱過元書手裏提著的全部東西。


    元書失笑,輕刮了刮綿綿的小鼻子:“你一個人拿不動這麽多,我送你到樓鼠鼠的病房門口。”


    …


    因為怕被人認出來,元書將這一層樓入口處、西城醫院特有特設的**大門給關上後,又觀察了下,確認周圍沒外人了,這才牽著綿綿的小手朝樓鬱霆的病房走去。


    在樓鬱霆緊閉的病房門口停下後,元書蹲下身,又輕聲跟綿綿交代:“綿綿,記住,是你非要給樓鼠鼠送吃的,懂麽?”


    綿綿頭一次做這種事,有點小興奮,根本沒聽清元書在說什麽,便用力地點頭,還迫不及待地要去抱元書懷裏的保溫桶。


    元書抿了抿唇,猶豫了下還是先將裝好的兩個保溫盒拿給綿綿抱住,並交代:“我在外麵等著你,你把東西交給樓叔叔以後就馬上出來,知道麽?”


    綿綿又點頭:“麻麻,你幫我敲門好不好?”


    元書起身,直接擰開門把手,低頭看著綿綿走進去後,又忙將門關上,側身站在一邊。


    明明沒有做虧心事,可是元書提著保溫盒,前所未有地緊張。


    希望,綿綿不要“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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