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像,不過她戴著帽子又戴著眼鏡,看得不太清楚。”


    “別瞎說了,元書根本沒有孩子!而且她那麽大的明星,怎麽會穿這麽普通的衣服,還一個人帶著孩子?”


    “那也是。不過真的越看越像…”


    “我覺得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你看那個男人都傷成那樣了,還在這個女的麵前暈倒了,這個女的還站在這兒無動於衷,真是有夠鐵石心腸的!擼”


    “我也覺得。你說這個社會怎麽了?以前都隻說負心漢,現在的女人怎麽也這麽狠心啊?”


    “這不叫狠心,我看就是毫無人性!還有啊…”


    綿綿有點被嚇到了,一直緊抓著元書的衣服不放手,紅著眼圈、默不吭聲地趴在元書胸前。


    元書咬住唇,沒再聽下去,護住綿綿的腦袋後,轉身就朝登機入口快步而去達。


    她一直走到廊橋入口的地方,才最終頓住了腳步,沒有再走下去。


    周圍匆匆的旅客一個個與她擦肩而過。有的人撞她、也有的人提醒她抓緊時間。


    可是元書就在那裏站著,樓鬱霆倒在地上的畫麵,越來越清晰。


    有時候,你的理智會幫你分析,這個人不可能那麽輕易地死掉的。


    可是你的感情會恐嚇你,萬一他真的就這麽死掉了呢?你又當如何?


    那,又當如何呢。


    眼淚驟然滑落的時候,元書猛地轉過身,用手護著綿綿,竭盡所能地越過堆積而來的人潮,朝出口的方向跑。


    朝,樓鬱霆被帶走的方向跑。


    元書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綿綿的臉蛋兒上,綿綿抬頭望了眼元書,大概是感覺到了元書的情緒不同尋常,也不吭聲,主動將元書抓得更緊地趴在她懷裏,原本晃蕩著的兩隻小短腿,也用力地攀住元書纖細的腰身。


    元書跑得太過急切也太過認真,連綿綿腳上的白色小單鞋被擠掉了,也渾然不覺。


    可是等元書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她迷惘而急切地搜尋了一圈,卻哪裏還找得到樓鬱霆他們的影子!


    元書原本還尚存的理智,因為這茫茫人海的阻隔瞬間分崩離析,根本不能進行任何的思考!


    直到綿綿終於憋不住,害怕地哭出聲音來,元書才意識到自己懷裏還背著個綿綿,急忙歉疚地低下頭,用臉貼著她的額頭,跟她道歉。


    綿綿也乖,很快就忍著不哭了,還用小肥手在元書身上輕輕地拍,像元書平時哄她那般哄元書:“麻麻乖乖的,麻麻不哭…”


    被這樣一個兩歲多的小姑娘這樣哄,元書又心疼又自責,眼淚反而掉得更兇。


    但是理智,在這時候慢慢迴來了。


    等哄好綿綿後,元書從牛仔褲口袋裏摸出手機,開機以後將電話直接打給了鍾離。


    鍾離的喘息聲很重,沒等元書說話就直接語速很快地道:“我派人看著你,你要是過來,隻要找到人,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元書捏著手機,最終猶豫了下後,將手機重新放迴口袋後,用濕紙巾擦幹淨了綿綿和自己的臉,微微眯起眼睛,去打量自己周圍的人。


    大多數乘客都在很有目的地前行或者正常的停駐,


    隻有一個廣告燈箱後麵和一根柱子旁邊站著的幾個男人,體格健壯,卻低著頭在那兒玩兒手機、要麽就是在整理自己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唇色t恤的短袖,整理半天也整理不完。


    元書鎖定柱子旁邊那個人,一直看著他。


    果然,沒過幾秒鍾,那個男人掀眸朝她看過來。


    一觸及到元書的視線,他的目光閃爍了下,“自如”地移開了,開始“看風景”。


    元書徑直走過去,在男人麵前停下。


    男人有些尷尬地看了元書一眼,然後側過身子、避開元書的視線繼續站著。


    他這種反應,讓元書最終確定。


    她又繞到他跟前,男人更加尷尬而且快速地偏過頭。


    元書也隻好偏過頭去看他:“不是吩咐你看著我麽?看著我的目的就是怕我跑了,現在我不跑了,你帶我過去吧,我想去看看他。”


    聽到這些話,再意識到自己這麽快就被元書這樣一個漂亮小姑娘給拆穿了身份,男人一張粗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吞吞吐吐地點了點頭。


    元書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確定了遍:“他們現在在哪兒?”


    男人撓撓頭:“鍾先生說,要是萬不得已,就直接把你逮迴樓總住院的人民醫院。”


    元書這才提步:“好。那咱們盡快。”


    …


    元書帶著因為奔波而被折騰得睡著的綿綿到達人民醫院的時候,樓鬱霆還沒從急救室出來。


    莫寒宵靠坐在座椅上,一貫衣衫不整、態度散漫,仿佛他隻是坐在這兒歇歇腳,還在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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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則沒有這般淡定,在急救室的走廊上來來迴迴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望一眼急救室的大門。


    莫寒宵被他的腳步聲弄得不耐,他掀眸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不晃會死?”


    鍾離雙手插著腰,又晃了圈後才在莫寒宵身邊坐下來:“三哥,我這不是著急嘛。要是我哥死了,燕城的樓氏、法國和美國的分部,以後可就全是我一個人的事,可能真的會累死。”


    “……”莫寒宵涼涼地瞥了眼鍾離,“瞧你那點出息。”


    鍾離扯了扯唇,勉強地笑了笑後又望著急救室的方向。


    莫寒宵也望了眼急救室的方向,站起身來:“我去抽根煙,一會兒就…”


    眸眼一眯,莫寒宵看著從走廊那頭走過來的元書,抬手在鍾離肩上按了按:“看看誰來了。”


    鍾離轉眸看過去,在看到元書的瞬間眸眼一亮,霍地站起身來,疾步走過去。


    莫寒宵沒管,一邊摸煙一邊步態悠閑地往吸煙區走。


    …


    主治醫生覺得樓鬱霆不是個省事兒的主兒、傷口一再地複發,而且樓鬱霆一看就位高權重,他怕自己失手,承擔不了責任,所以在做過急救之後,和人民醫院的院長極力建議鍾離和莫寒宵盡快轉院、增加手術的成功率。


    但是莫寒宵事先沒有預料到這個突發情況,所以無論是私人飛機還是直升機都還沒到位。


    但為了盡快給樓鬱霆轉院,莫寒宵自然是安排,將原定於明早到達的飛機盡可能快地弄過來。


    在等待飛機的這個間隙,樓鬱霆醒了過來。


    鍾離立刻走了過去,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哥,書書來了。”


    樓鬱霆原本半睜的眼睛,費力地全部睜開,偏頭來看元書。


    察覺到樓鬱霆的視線,元書站在距離病床十步開外的地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直到鍾離走到自己麵前了,她才沒什麽表情的抬起頭。


    鍾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反正就是看著她。


    元書越加地不自在,像是做了什麽出爾反爾的事害怕被嘲笑般,於是主動開口,沒有跟樓鬱霆說話,而是跟鍾離說:“聽說他傷得很重,有生命危險。”


    陳述句,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鍾離俊美的臉上劃過揶揄:“瞎說!我哥哪兒有生命危險,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元書臉蛋兒一白,垂下眼眸不知道怎麽接話。


    鍾離俯下身、抬手揭掉元書的帽子後又偏頭去看她的眼睛,繼續笑著問:“不過,你是聽誰說,我哥有生命危險?我哥受傷的程度,目前為止隻有我和莫三哥清楚,其他人一概不知。”


    “……”元書抿著唇,不說話。


    鍾離“若有所思”地道:“我記得我沒跟你說過啊。難道是莫三哥?也不對,你應該沒有跟莫三哥單獨通過話才對,而且莫三哥…”


    元書突然抬頭,笑眯眯地打斷他:“可能是你手底下的人以訛傳訛吧。”


    “我手底下的人在這3年裏,幾乎已經全部大換血了,沒有你熟識的人了…”鍾離故意頓了下,“還是說,你已經在意我哥到了願意輕信陌生人的一句半句話的程度?書書,你隱藏得夠深的啊!”


    “……”元書被鍾離說得啞口無言,卻又生怕樓鬱霆聽到這些後會誤會什麽,於是還是不自覺地偏頭看了眼樓鬱霆,想要觀察他的神色。


    樓鬱霆已經虛弱到一定程度了,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唇色都蒼白。元書突然想起來,從重逢後不久,她每一次看見樓鬱霆,他不是傷著就是瘸著,從未完好過。


    可此時此刻,他那雙眼睛,卻比他記憶中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更加有充滿亮光、更加堅定且…滿足地癡望著她。


    元書發現,樓鬱霆是在笑的。


    而他插著針管的、搭放在床沿的那隻手的手,此刻也朝他的方向抬走。


    他叫她,聲音蒼啞低弱地叫她:“小書,你終於迴來了。”


    他的這一句,讓元書猛地將指尖掐進掌心的同時,抽走了原本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也就是在這時候,莫寒宵帶著一堆醫生推門進來:“飛機準備好了,走。”


    元書忙退開,看著一眾人將樓鬱霆弄上行動病床,然後推著他往門外去。


    在行動病床經過元書身邊的時候,樓鬱霆拍了拍床沿,示意停下。


    然後他偏過頭,朝元書伸出手:“小書,跟我迴去。”


    元書的腦子裏瞬間湧過許多東西,但又太亂反而一片空茫,她沒有動,近乎呢喃地問了句:“迴哪兒去?”


    “迴家。迴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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