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這般看著,依然讓人很有胃口。(3000字2)


    “西婭,發生什麽事了麽?”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記得你自己沒車,若是你需要的話,我派助理過來接你。”一向性子淡薄的辛西婭,語氣鮮有的嚴肅和緊迫。


    元書轉身走了幾步,看見席幕臣正在淡然地收拾碗筷,便知道辛西婭的著急似乎隻與她元書一個人有關。


    默了默,元書還是堅持:“西婭,先告訴我具體發生什麽事了,好麽?我想提前做點準備。”


    辛西婭沉默了會兒:“雖說這樣背後道人長短並不好,但我為你破一次例。元書,同劇組的寧曼熙在化妝間裏,不小心將你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了,安導聽後大發脾氣。”


    頓了頓,辛西婭補充了句:“我知道寧曼熙平日裏雖然與你有些過節,但造謠你懷孕這種事,她大抵是不敢的。所以,元書,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通知你。”


    元書閉上眼睛:“謝謝你,西婭。”


    掛斷電話,元書握著手機就勢蹲了下去,臉龐埋進膝蓋建,緩緩地扯唇笑起來:剛才還說以後要好好演戲,因此跟席幕臣討論了半天的演技磨練。這才沒過幾分鍾呢,她懷孕的事情就這樣被捅到安靖麵前了。


    安靖那個人,你跟他主動坦白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被告狀,幾乎是死定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真是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所以也太奇怪了。


    元書長長地吐了口氣,用了一分鍾的時間振作起來,而後站起身,唇角埋笑地走迴餐廳。


    “席幕臣,你能借我輛車麽?過兩天便還你。”


    席幕臣微愣,下意識地看了眼元書握在手裏的手機後,放下手中的碗碟:“我送你。”


    連她要去哪兒都沒問,直接說要送她。


    元書看了眼他臉上的傷,存了私心,也就坦蕩地講出來了:“我要迴劇組一趟,但你若一起去,安導看見你臉上的傷,估計會氣到抑鬱,然後…”


    然後她的事情就沒有“幾乎”這迴事了,“絕對”是被換掉,事情再傳出去,以後圈內還有誰敢擁她。


    終究是覺得歉疚、也覺得自己的私心太上不了台麵了,元書頓了頓,莫名其妙地轉移話題:“席幕臣,對不起。”


    席幕臣將元書的眼睛凝住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儒雅一笑,轉身去鬥櫃抽屜裏拿出一串車鑰匙,遞到元書手裏:“你先下樓,我安排人送你。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國內駕照,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好,實在不適合開車。”


    元書低下頭,猶疑了下才接過鑰匙:“謝謝。”


    說完,元書提步就朝玄關處走去。


    席幕臣叫住她:“書書,你還沒洗漱。”


    “……”元書轉過身,愕然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席幕臣憋著點笑意:“你大抵是太餓了,所以起床後便直接吃了東西。衣服沒換,也沒洗漱。”


    “……”元書:所以她剛才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用一張“隔夜臉”跟席幕臣在餐桌上談笑風生了將近一個小時?


    想想都覺得好崩潰。


    席幕臣看著滿臉漲得通紅的元書,忍不住走上前,在元書亂糟糟的發頂輕揉了揉:“沒關係,你即便是這樣,也很美。看著…依然讓人很有胃口。”


    元書抬手摸了摸自己燙得異常的臉蛋,並沒有聽出席幕臣的弦外之音,埋頭匆匆地往裏跑:“我先去洗漱。”


    盡管掌心落空,席幕臣臉上的笑意還是加深了。


    沒過一會兒,元書走迴來,聲音低低地問:“席幕臣,你家洗手間在哪邊啊?”


    席幕臣沒忍住,笑出了聲。


    元書更加尷尬了,捏著拳在那兒站著。


    席幕臣提步,輕攬著元書的肩將她帶到洗手間門口:“我助理心細,已經替你買了衣服和洗漱用品,還有護膚品和簡單的化妝用品,就放在右手邊的櫃子裏。”


    聽到是席幕臣的助理準備的,元書多多少少鬆了口氣:“你幫我跟你助理說一聲,改天我把費用全部折算給她,並當麵感謝她。”


    席幕臣麵不改色點頭:“你洗漱化妝,我收拾碗筷。”


    ……


    等元書收拾好出來,席幕臣還站在廚房裏,正在將碗碟按照花紋的紋路擺放。


    元書跟她說了聲,便捏著車鑰匙去了車庫。


    她原本還打算找一下車在哪兒,沒想到她剛走進車庫,一輛白色法拉利就停在她麵前,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下車,朝她鞠了一躬後,一聲不吭地替她拉開了車門。


    元書近來經曆了太多,戒備心越發地強,對男人笑了笑後,給席幕臣撥了個電話:“席幕臣,我剛到車庫,便見到了你安排過來送我的先生。因為我不認識影視城的路,所以麻煩你跟這位先生說一聲。”


    說完,元書不由分說地將手機遞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電話,恭敬地答了幾個“好”後,又雙手將手機遞還給了元書。


    元書禮貌地朝他笑了笑,繼續跟席幕臣通話。


    席幕臣安撫她:“書書,放心。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靠譜。”


    自己的心思總能特別輕易地就被席幕臣拆穿,尤其是現在,元書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匆匆結束通話後,元書上了車。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車子駛進影視城基地,在《海蘭珠》所在的劇組場外,緩緩劃停。


    元書在車裏猶豫了好幾分鍾,才推開車門下車。


    她輕叩了叩駕駛座的車窗,有些不好意思:“先生,你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一個給我,並且在這兒等我麽?”


    她現在,真的有些顧不得驕傲了,隻想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壯漢什麽也沒說,推開車門下車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撥了個電話出去。


    元書的手機很快就響了,她愣了愣,隨即想明白定是席幕臣將自己的號碼早就給了他。


    元書存號碼的時候,猶豫了下,壯漢摸了摸肚子,有些扭捏地說了句:“就存席家大叔唄。”


    席幕臣身邊的人,挺有趣的。


    笑著抿了抿唇,元書輸入“席家大叔”四個字存好號碼後,這才跟席家大叔告別,真的轉身朝劇組場地走去。


    走了一段路後,元書視線一晃,看到至今仍舊停在那裏的那輛房車,隻覺得自己和樓鬱霆之間的那些事情,已經恍若隔世。


    這輛車,按照樓鬱霆的性子,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開走了,可能要就此廢掉了。真是可惜。


    輕吐了口氣,元書繞過宮牆,正準備往化妝間走,寧曼熙酸不拉幾的聲音,幽幽地響起:“這不是我們的女大主角元小姐麽?今天怎麽有空迴劇組了?”


    娛樂圈真是個湯池子,才這段時間的洗練,妖魔鬼怪該是什麽樣,這麽快現形了。


    想想初見寧曼熙的時候,她還是個會在酒會上因為交際能力不行而黯然傷神的人,如今拿捏人的本事也是漸長。


    元書看都沒看她,甚至連步子都沒頓一下,繼續朝前走。


    已經化好妝的寧曼熙抽出手帕子輕擦了擦手背:“前兩天不是說要過生日麽?怎麽看元小姐這樣子,這生日過得似乎不怎麽樣呀。”


    生日。


    元書停步轉眸看她:“你的消息,怎麽就這麽靈通?”


    寧曼熙眸光微閃,隨即笑:“這世界多少人等著看人笑話啊,你不知道麽?你倒了黴,自然傳得快。”


    元書眯了眯眼睛,驟然就響起白卷的家人也是很離奇的就收到了消息,還知道白卷身上挨了刀。


    照理說,那晚山莊的事情應該沒幾個人知道真相,西城醫院的保密工作也很好,更不會泄密。可這些人,究竟……


    “謔!我當這一清早的是誰呢?原來是元大小姐!”一聲冷意十足的低喝,驟然截斷了元書的思緒。


    元書唿吸一滯,而後低眉順眼地跟安靖打招唿:“安導。”


    安靖臉色鐵青,一步一步地走到元書跟前,圍著元書走了一圈、視線從她肚子上移到她臉上。


    元書咽了咽口水,正準備開口說話,安靖突然抄起旁邊的一把折疊椅,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聲響,讓在場的人俱是驚震,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唯有寧曼熙猶豫了下,走上前去輕拉著安靖的衣袖:“安導,您發這麽大火,氣得最厲害的是你自己。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您一樣,把《海蘭珠》當做頭等大事的。”


    這話,看似勸和,實則是火上澆油。


    安靖氣得額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什麽也沒再說,指著大門的方向:“元書,你滾吧!《海蘭珠》供不起你這樽大佛!”


    寧曼熙眉頭一揚,洋洋得意地看著元書。


    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元書沒動,而後緩緩抬起頭來,朝安靖溫軟地笑:“安導,讓我滾,恐怕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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