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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娃看著玄源道:“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我就是這麽打算的。黑白丘遺跡中的仙家法陣,如今已難窺其妙,但我在北荒的太昊遺跡中,見到過那十二株龍血寶樹。如今迴想,那就是太昊天帝留下的仙家陣法。我用這十二根晶柱為樞,可在彭山幽穀中試著布置,若能成功,至少也可增添自保之力。


    我雖未打算現在就去找白煞報仇,但並不意味著白煞不會主動來找我。我就是當**闖赤望丘之人,也是我設計消滅了四小隊玄衣鐵衛,更何況我在巴原上的聲名越來越盛,有些隱秘不可能永遠不被人查知。若真到了那時,白煞很可能會找上門來,我不能措手不及,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誰說弱者一定不能戰勝強者?自古修士還有“可越三境殺敵”的說法。但是這種極端的情況,應當不適用於白煞這種強大到可怕的對手,別說是越三境殺敵,就算修為同樣是化境九轉,也不敢說就是白煞的對手。


    但無論白煞再強大,若隻是他一個人,也並非不可戰勝。比如劍煞就不是白煞的對手,但白煞不可能直接跑到武夫丘去找劍煞的麻煩,因為武夫丘有鎖山劍陣守護。武夫大將軍留下的鎖山劍陣,就是為了斬殺強大的妖王,若武夫丘中眾高人依托劍陣發起反擊,白煞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假如有一天白煞獲悉了虎娃的身世來曆,跑來找他的麻煩,虎娃倒是可以躲進武夫丘尋求庇護。但虎娃不能在武夫丘中躲一輩子,他的目的是為了報仇而不是躲避白煞。所以虎娃要布置一個陷阱,足以斬殺白煞的陷阱,就連上古仙家都可能意外隕落,白煞也不是不可斬殺。


    假如是陷阱,就不能讓外人提前得知,至少要讓白煞以為,盡管虎娃在彭山幽穀中布置了各種防護禁製。但也不可能威脅到他,屆時突然發動,方可斬白煞一個措手不及。問題的關鍵是,虎娃能否布置出那樣一個足以斬殺白煞的陷阱。而且還不為他人所知?


    那十二根晶柱,虎娃就是打算這麽用的,效仿太昊遺跡中的法陣,布置於彭山幽穀的竹林之中。玄源又問道:“那些捆仙藤,你也打算布置在竹林周圍吧?據雲起說。它們本是仙家洞府遺跡中的一座纏藤大陣,你也想試著將之布置出來?”


    虎娃:“是的,幽穀外圍本有金鈴藤大陣守護,但那座大陣對白煞這種高手起不到什麽作用,隻能防止普通修士闖入。我若在彭山幽穀中與白煞相鬥,必然驚天動地,再布下一座纏藤大陣,還能防止波及無辜。


    這種仙家遺跡中變異的古藤,已生長了上千年,我想在彭山中重新栽種。時間恐怕來不及。隻有煉化這現成的古藤,混入竹林之中,具有纏繞之妙。屆時哪怕隻能困住白煞一瞬,高人之間的鬥法,這一瞬也能改變很多結果了。”


    玄源歎息道:“你可真沒少琢磨!世人隻知你修為高超,素來隻用陽謀不好陰謀手段,行事亦不憑聰明機巧,可你真將聰明才智都以來布置一個陷阱,那確實太可怕了。若你這些布置都能成功,又將所祭煉的諸多竹葉秘寶隱藏其間。白煞不小心主動踏入陷阱,恐怕就真的走不了脫了。


    你如今新敗於善吒妖王,白煞恐也想不到你有這麽厲害的手段。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想報仇就不用主動找上門了。隻要用某種方式泄露你的隱秘,便可以坐在彭山中等他前來。可惜白煞畢竟是赤望丘宗主,有些事情……”


    虎娃握緊玄源的手,打斷她的歎息道:“我明白,我隻是報仇而已,並不針對赤望丘與白額氏。也絕不會讓你為難。所以有些事情,並不想與你商量,但也都被你看穿了。”說著話又歎息道,“我得自太昊遺跡的獸牙神器,還可開啟中華之地上的仙家遺跡。不知何時,我們也能去中華之地遊曆一番?”


    玄源靠在虎娃的肩頭道:“翻過巫雲山脈、越過雲夢巨澤進入中華之地,傳說路途上有諸多兇險,但以你的修為,應已有自保之能。若覺得如今在巴原上呆的不開心,也不想理會步金山外的戰亂,現在就可以去。”


    虎娃:“我當初也對倉頡先生提過,若有機會,很想去中華之地遊曆,請他多介紹那裏的情況。倉頡先生卻勸我,若在巴原上的修行未得圓滿,不必著急去中華之地。


    他還告訴我,中華之地的人煙城廓景象,與巴原繁華處並無太大不同。反倒是這片巴原,曆代天帝都將其視為世外修煉寶地,皆稱觀巴原可見證天下事。我也很納悶,既是世外修行寶地又怎會曆經戰亂?可是倉頡先生卻說,巴原的戰亂相對修士而言,根本不算什麽戰亂。


    我雖不太明白曆代天帝為何要這麽說,但仔細想想,倉頡先生的話也很有道理。就眼下而言,若少務尚未平定巴原,我是不會出山的,更不會離開巴原而去。在中華之地所能修證得成就,在巴原上一樣能夠修證。倉頡先生所謂的修行圓滿,就我而言,至少要在斬殺白煞之後。”


    玄源蹙眉道:“我們在步金山中運送小世界民眾,已一年有餘,再過大半年此事差不多就能完成。你我也不能總是留在步金山,這樣未免顯得反客為主。可是你當初曾聲明,若巴原國戰不見分曉便不再出山,又打算何時進入巴原返迴彭山?”


    虎娃:“巴原戰況新近有變,已到了決出分曉之時,若少務準備了什麽後手,很快就該動用了,否則巴室國便會輸掉這場國戰,這是誰都能看到的結果。以我對少務的了解,既然誰都能看到巴室國戰敗求和的結果,少務是絕不可能挑起國戰的,我想戰場上很快又會有新的變故發生,我們就在山中等消息便是。”


    雲起等人不僅帶迴了在仙家遺跡中收羅的寶物,也帶迴了巴原上最新的戰況消息。雲起在古雄川做客時,樊室國剛剛攻占了古雄城,這也是樊室國進軍以來攻占的第三座城廓。北刀大將軍並未力戰,見敵軍勢大,提前撤走了民眾和廩庫中的物資,主動撤退將戰線後移。


    少務在北線針對樊室國的戰略,可謂一目了然,也是虎娃曾在朝堂上當眾講過的,就是“放血”之法。樊室國要越過山脈才能進入巴室國,而在調集物資和後備軍陣投入前線,也要穿過國境內縱橫交錯的山脈,是一場對國力的巨大消耗。


    隻要靈寶牢牢地占據著巴原中央的百川城,使樊室國與帛室國大軍不能匯合,也使樊室國失去了通往前線的交通便利,這樣的消耗就會持續下去。戰爭對巴室國也是一場消耗,但巴室國是在境內作戰,後勤壓小得多,它的國力更強也更能耗得起,相對而言,這會讓樊室國越來越顯虛弱。


    但是這種戰略也有一個限度,就是樊室國不能取得就地補給,人員和物資都得從大後方長途運送,所以北刀氏大將軍撤退時,將民眾和所有物資都運走了。可是樊室國若控製了足夠大的地盤,站穩腳跟足夠長的時間,就可以遷入民眾就地經營,以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經過了一個完整的年度,當地新種下的糧食便可以收割了。巴原上的國戰恰恰已持續了完整的一年,這幾乎是一種標誌——全麵衝突的標誌。


    古時的很多局部衝突,往往都發生在冬天,因為秋季需要收割糧食,春天又需要播種耕作,在農閑之時最適合解決恩怨,仗打到春天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來年可以接著打。在後人看來,這往往就像村寨間的聚眾械鬥。


    可是持續整年以上的戰爭,那就是真正的有組織、大規模的全麵戰爭了。它意味著國中的壯勞力被調上前線,在整個從播種到收獲的季節都不得歸田,戰敗一方將付出巨大的代價。其實北線的樊室國與巴室國之戰,並不起決定性作用,隻是一種戰略上的相持,最終的結果還要看南線。


    恰恰就在雲起等人來到步金山前不久,鎮南大將軍翰雄在國境上布下的第一道防線,終於被帛室國突破了。帛室國以靈獸騎兵為前鋒,越過關隘長驅直入,對靠近邊境的各城廓都造成了極大的威脅。靈獸騎兵的的機動性與衝擊力太強,巴室國的軍陣難以阻擋的。


    麵對靈獸騎兵,野地列陣而戰占不到便宜,靠近國境的各地居民隻能退入城廓據守,相當於一座座孤島等待後方的救援。翰雄大軍不得不撤退,至少讓出了五座孤城之間的田園村寨,才在巴室國境內腹地中布下了第二道防線,仍然麵臨著帛室國大軍的繼續進擊。


    北刀氏和靈寶率領的兩路大軍一直在別處,翰雄隻憑著一路大軍堅守國境線整整一年,麵對帛讓以舉國之兵展開的強攻,已經超出了少務的預期。巴室國的國力確實更強,但國力並不一定等於戰場上的實力,若不能解決野戰中麵對靈獸騎兵的劣勢,仗仍然很不好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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