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秋菊你也是,話就不能說得軟和些,我們小姐怎麽說來著,‘總是看破不說破’,‘還有些人,那是說都不必說’,那叫什麽來者,對,‘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下迴可莫要說了!”


    秋葵還是很好心地過來勸了一句,卻惹得紫凝對她也橫眉立目起來!


    還是個郡主呢,身邊之人盡是些牙尖嘴利之人!


    紫凝的目光如淬了毒,看得秋葵也跟著火起,她很想再刺紫凝幾句,卻在看到自家主子不讚成的目光後歇了心思。


    秋葵知道自家小姐的意思,小姐是不想同這個紫凝多作糾纏的。


    可就是這麽的一個裝模作樣,淺薄之人,居然也肖想薛世子,還懟上自家小姐,按著她說,秋菊方才那般刺她,還是輕的!


    再有,秋葵覺得,秋菊還真就比這個滿臉假笑的紫凝好看!


    這邊秋葵正生著氣,那邊秋菊也放下了手裏的綠豆酥,看向了她倆,


    見著怫然變色的紫凝,秋菊小眼微眯,胖臉蛋上的酒靨兒愈發深邃起來,她就等著那紫凝說話,就一句懟得她起不來...


    ..........


    待老王妃緩緩用了一碗黃芪雞湯粥後,不及林暖暖多說,冒大夫就扔下了方子和他配的當歸補血丸,灰溜溜地走了。


    並非他想走,實在是林小郡主投來的目光,直如利劍,刺得他遍體生寒。


    他錯了,是真的錯了!


    冒大夫邊走邊後悔:自己這迴當真是眼拙得很!哪裏還敢覬覦誠郡王府的傷藥?得罪了林小郡主那可不是玩的!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冒大夫不由打了個哆嗦,隻盼這迴胡子能保住!


    如此一來,打著幫老王妃調理身子、做做藥膳的名頭,林暖暖就順理成章地被她們給留了下來。


    旁人都沒什麽,隻是薛明珠讓林暖暖覺得有些奇怪,向來都怨自己陪著她少了,可這一迴居然一點兒抱怨也無,更是喜滋滋地丟下了孫女兒,就這麽無牽無掛,施施然走了!


    如此這般一住便是三日,林暖暖同老王妃日益熟稔,也懂了老夫人的一些脾氣秉性,原本她還以為老王妃不苟言笑,待人淡淡,定是個嚴厲之人,


    可這幾人相處下來,林暖暖覺得老王妃也就是性子冷了些,說話直接些,其實卻是個最好相與的。


    她因著血虛陰虧,每日裏擁著冒大夫開的方子,林暖暖熬時曾嚐過當真是苦得不能再苦,可老王妃從來都是一飲而盡,麵上看不出一絲旁的。


    再說林暖暖自己,她也就是個半吊子,同冒大夫商量了好久,左不過想出了三五個粥品,


    裏頭一個牛乳粳米粥滋味平平;先前做的黃芪雞湯粥,加了黃芪滋味也算不上好;鮮烏賊魚肉是加了蔗漿、桃仁和醬再入清水就這麽煮爛了食用的;


    至於羊乳羊脂做的羹,要林暖暖說,那也是有些膻味兒的,也就唯有個桑葚糯米的酒釀倒還有些個滋味。


    可這幾日就這麽來迴輪換著用,間或再弄些清淡好克化的,如此反複,也不見老王妃說什麽,這些東西在林暖暖的眼中,其實很有些簡樸了。


    可就是這幾樣,老王妃用得一點兒不含糊,還少見地誇讚了林暖暖幾迴。


    林暖暖可是知道,老王妃對吃食也是很講究的,這樣的一位老人,很難不讓林暖暖敬服、喜歡!故而,林暖暖也就愈發挖空心思滋味給她做得再好些。


    “小姐,那紫凝自那迴被秋菊懟了一通,可是老實了不少!”


    秋葵眼看著老王妃在自家小姐藥膳的調理下,麵色越發紅潤,隻覺得今日做事越發的有勁兒頭了。


    她一邊搗著臼裏的桑葚兒,一邊笑看著前頭吃得一嘴烏黑的秋菊,指給林暖暖看:


    “小姐您也不管管這丫頭,這樣子若是讓人看了去,成何體統?”


    林暖暖也跟著笑,卻是邊搖頭邊笑:


    “你都說多虧了秋葵,那紫凝總算是消停了,今日就隨她罷,讓她盡興用個痛快。”


    說著又看了看才送過來的幾筐子帶著綠葉子,水靈靈的桑葚兒,笑著說道:


    “這些是我們府裏送過來的。”


    提起這些桑葚,林暖暖不由又想起了前幾日,林國公絡繹不絕送了來的鮮烏賊、羊乳、桃仁.....不禁莞爾地笑著搖頭,


    許是從冒大夫處得了信兒,知道自己要做這些膳食,林老夫人同薛明珠就紛紛往這邊送來,至於桑葚,更是因著用得多,就從未斷過。


    “也不知老祖宗如今還生氣不?”


    林暖暖看著秋濃淘好了糯米,邊說邊讓秋葵將搗好的桑葚汁倒進去,就又讓婆子們立時蒸煮。


    秋葵睇了眼前頭燒火忙碌的婆子們,小聲說道:


    “老夫人那是惱了國公夫人將您留下了。”


    是呀,就是這般才更讓林暖暖頭疼。


    原本她還想著在這誠郡王府住上一日,將食單給了薑青媛,自己便可功成身退了,畢竟誠郡王府上下雖待她甚好,可她還是想念自己的暖塢,還是覺得在自己府裏住著舒坦。


    再說,自己若是不迴,林念兒還不定怎麽找呢,


    自打林暖暖迴了京後,林念兒整日裏爭如個小尾巴似的,總是在她身後繞個不停,自己也漸漸習慣了這樣,如今乍然離了林念兒,也是想得不行。


    “也不知老王府還要留我幾日!”


    聽秋葵這般說,林暖暖是越發的悵然了。


    她也不知道為何老王妃不放自己迴去,難道說,自己當真是合了老王妃的眼緣?


    “怎麽會!”


    林暖暖眼看著婆子們將前頭蒸好的飯盛了出來,忙忙吩咐秋濃攤開晾涼加了酒曲然後放入甕中待誠了酒釀,可以隨餐服用,


    這個不費事兒,老王妃也甚是喜歡,林暖暖就想著自己多釀些,待她走後也好然後老王妃隨用隨取。


    再有,冒大夫也說,誠郡王妃,薛明玉用些也是不錯的,這樣就更要多做些了。


    想起自以為是的老冒,林暖暖真想立時見著拔了他的胡須!


    “小姐,那個李枝子這迴子怎麽沒有過來?”


    秋葵納罕地發現,從來隻要是見著林暖暖入了庖廚就不離其左右的人,這幾日居然都不曾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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