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時,林暖暖想到了許多,這麽似貓似虎之物難道是...


    從前好似見過...


    等等,


    汗水瞬間滲滿林暖暖的額上,順著額頭很快爬過林暖暖的鼻尖,帶來一股子癢意。


    她快速地在腦中迴想,據說老虎雙目是綠色或是黃|色,獅子是眼睛是紅色,隻有豹是淺黃|色,難道說這是一頭豹?


    林暖暖不由偷偷瞥了一眼它的尾巴,隻見隨意耷在榻上的尾巴很長,看來果真是花豹了。


    據說當朝皇後喜好豢養老虎,現今在大夏景園內還有一頭斑斕虎。


    可那也是有專人馴養,即便如此,據說也還因著訓虎死了好幾個人。


    想不到在這兒居然有個花豹在自己身側,還一呆就是這麽久!


    林暖暖不覺後怕不已,方才這頭豹子若獸性大發咬上自己一口,或腹中饑餓將自己當作獵物吞下,那自己豈不是白白送了小命?


    真是招誰惹誰了,居然惹上這麽個大家夥...


    大驚大駭之下,林暖暖隻好木木呆呆地轉過頭盯著那個老婦人,結結巴巴地問:


    “婆婆,嘿嘿....這位可是‘管中窺豹’的那位英雄——花豹子?”


    “管中豹?英雄?嗬嗬?”


    許是覺得林暖暖此時傻愣愣地惹人憐愛,也或許是沒料到居然會有人在初次見到她家這個猛獸居然能如此淡然地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老婦人居然又是一聲‘桀桀’的笑...


    她深深地看了林暖暖一眼,居然又開始笑將起來,直笑得臉上的溝|壑縱橫交錯,惹得後頭那個花豹趾高氣昂豎著尾巴,雄赳赳地走了過來,待走至林暖暖對麵,這才曲著前腿,圓睜著雙眼,跟林暖暖一人一獸遙遙相對。


    “暖暖,你過來。”


    待笑得夠了,老婦人和顏悅色地拍了拍自己杌子,又說出讓林暖暖鉗口撟舌的話來:


    “暖暖,你且摸一摸它。”


    什麽....


    林暖暖摸了摸耳朵,她沒有聽錯吧,讓自己去摸那個喘息都帶著腥氣的花豹?


    “它是何物?”


    林暖暖強自鎮定心神地幹咳一聲,答非所問著。


    “你不是知道?”


    老婦人眼眸深邃地盯住林暖暖,方才她不是還說什麽管中...豹的?


    “我就問問它是豹中的哪種,嗯,反正不是雪豹,雪豹的眸子可是藍色的。”


    林暖暖咬著牙,淡然地胡扯著,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去摸那家夥的。


    “小娃娃懂得倒是不少!”


    林暖暖的話分明是取悅了這個老婦人,隻見她又露出那種“桀桀”的笑來,隻笑得林暖暖頭皮發麻,後脊生寒。


    “來,給孫小姐摸上一摸。”


    老婦人手一招唿,隻見那豹子晃眼的毛發一閃風馳電掣地一躍,就至了老婦人身邊乖巧地趴下。


    老婦人像是很愛此物,她順手摸了摸那頭豹子,麵上露出少有的溫柔之色。


    林暖暖瞠目結舌地看著方才還是雄壯威武的花豹,此時居然溫順地如同一隻狸貓。


    還真是術業有專攻,這位老婦人可真是深藏不漏。


    看來自己這迴是真惹著個麻煩人物了。


    “去。”


    兀自瞎想的林暖暖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那頭才還溫馴乖巧的花豹子,就居然至了她身邊輕咬著她的襦裙。


    “啊!”


    雖說她一直強撐著讓自己淡定,可突如其來的這麽個活物趴在她腿邊,還是讓林暖暖駭然地輕溢出聲。


    “暖暖—”


    老婦人又喚了她一聲,指了指那頭豹子,目光中有許多林暖暖看不懂的懷念:


    “摸一摸它,從前你不是最愛它的母親麽?”


    汗無聲無息地自林暖暖的額上又緩緩而下,真是要了她的小命了,現下這個老婦人明顯神誌不清醒了,她這是將自己又看旁人了.....


    林暖暖越想越覺駭然,老婦人再這麽下去,可真是能玩死自己啊!


    對著一個半瘋半癲之人,能做什麽?


    講理?謀略?


    看來奏效不大啊!


    林暖暖不由仰天長歎,如今唯有拚一拚運道了!


    此時,她隻暗自祈禱,方才說的來人萬不能是薛明睿,這個老婦人可是不能按常理來論之人.....


    “我讓你摸,你怎不摸,你這是嫌棄了我,也嫌棄起它來了?”


    看,才不過這麽一會兒老婦人又如同變了一人,厲聲嗬斥起自己來了。


    算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林暖暖牙一咬,艱澀地笑了笑,直笑得腮幫子酸疼,耷拉著肩膀,鼓足了勇氣,手伸了又伸還是放下,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打著哈哈苦笑:


    “它還認得我?”


    “嗯?”


    老婦人不曾料到林暖暖來此一問,不由愣了愣才又怒道:


    “怎麽不認識,若它不識你,我就即刻讓它去死,”


    狠厲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鬥室內迴蕩,直聽得林暖暖發毛地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她掏了掏耳朵,不用看,那裏必定紅成一片。


    迂迴了這許久,看來老婦人並不想放過自己,林暖暖隻好弱弱地說:


    “不用那樣,你隻教我如何訓它。”


    “訓?”


    老婦人臉色一變,說出的話,如同一陣冷風,冷颼颼地吹得人心內生寒:


    “無他,打,打得它再不敢齜牙。”


    狠厲,不過倒是像她的手段。


    可是,她打得,自己卻打不得。


    這頭豹子如今又沒有捆綁,也未曾鎖著,就這麽懶洋洋地趴在自己的身側,時時對著自己‘豹視眈眈’,不要說打,自己現下可是大氣不敢出一下子。


    “快些摸呀。”


    老婦人顯然不耐了,沙啞的聲音裏明顯帶出不滿。


    跟個瘋癲之人還能講什麽道理,林暖暖心一橫,比起摸這頭兇猛的花豹子,還不如同這個“母老虎”走近乎些。


    趁著那頭花豹子正懶洋洋地打著嗬欠,用爪子抓著胡須之際,林暖暖三兩步地走近了老婦人,一把又抱起她,氣喘籲籲著:


    “花豹子有何可摸的。”


    不等那個老婦人反應過來,林暖暖忙忙又說,


    “此時春|光明媚,萬物複蘇,鳥語花香,香遠益清....”


    很是被嚇壞了話都說得有些糊塗了,不管了,林暖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若是出遊,豈不快哉,嘿嘿,快哉...”


    說話間人就往前奔去,卻不料才走幾步,就被一個麵無表情之人給攔住了。


    “放下婆婆。”


    來人聲音冷漠,麵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林暖暖手一哆嗦,低下了頭,沒有看到婢女的神情其實她曾在一人身上見過。


    “不用,你出去,將門打開,再叫個人來抱著我。”


    老婦人啞著嗓子說完後,婢女忙直直往外走,身子顯得異常單薄。


    許是見林暖暖的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卻忽略了自己,老婦人不悅地看了眼林暖暖:


    “不用看這些廢人。”


    “是。”


    林暖暖低低應了一聲,試探地問:


    “他們哪裏廢了?”


    言畢心內不由一陣狂跳,隻靜靜地盯住老婦人的雙唇,等著她說話。


    林暖暖心內暗忖,若趁這老婦人此時頭腦不清得她信任,自己再提出要走,會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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