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這才覺得不妙起來,自己都說至這般程度了,怎的林宇澤還是如此..


    ...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樣?


    並非林暖暖對父親不敬,而是林宇澤的臉上分明就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這可真是,雖然知道林琨會動手,且猜到了他們會拿那個落落做文章,可是如今林琨父子分明隻是虛晃一槍,卻對林宇澤做了旁的事情。


    現在不好和盤托出,林暖隻好勸著林宇澤:


    “爹爹,您有苦衷我知道,迴去我們慢慢說。”


    “要走可以,在這上麵按個手印吧。”


    林宇恆眼看著林暖暖居拽著林宇澤要走,雖然知道門口守衛森嚴不是她林暖暖想出就出的,可還是有些急了,


    他可不像林琨那般定力十足,既這個林暖暖都知道了從前的事情,那麽是否李清淺等人俱都知道了?


    自己是個婢生子,並非薛明珠所生,這件事兒,他早早就懂了,起先還瞞著林琨,生怕林琨知曉了,將自己趕下世子之位,一度,還對林琨存著戒心。


    直至七年前,林宇恆這才漸漸發覺,原來林琨居然也是不喜林宇澤的,且這麽多年還一直有意無意的打壓著他,後來更是在發覺謀定林宇澤之事上有林國公的手段、痕跡,


    其實,若不是林琨,自己當年之事也不會做得那般順當。


    想至此,林宇恆不由看了眼林琨,在心中恨恨地“呸”了一聲:


    老狐狸,藏得可夠深的,直到今日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好二弟,風光無限的林探花不是林琨之子,居然是薛氏跟下人苟合的下賤胚子,嗬嗬...”


    林宇恆譏諷地看向林宇澤,也不怪這個玉樹臨風,讓京城中無數的大、小娘子擲果盈車、趨之若鶩的林宇澤,如今頹廢至此,若是讓人知道他不過是個母親跟下人嫚和的私生子,


    林國公府的名聲雖會受損,可是他林宇澤這輩子,就莫想要在眾人麵前抬頭了。


    大夏重視門楣家風,林宇澤身世若是暴露,隻怕不僅會殃及林暖暖,還會讓林家二房一無所有。


    且還不說這裏麵還有薛明珠,若公之於眾,那麽薛明珠當如何自處?


    這樣一來,就不信林宇澤不點頭。


    林琨還應了林宇澤,隻私下了結此事,隻要林宇澤離開林家,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林宇恆雖也解氣,可更覺得林琨此舉有些太過溫和,怎麽就不能將林宇澤的身份公之於眾了,當年怎麽就不能將他溺死,或是送走?


    害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若不是他,自己又怎麽能變成如今這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要說起來,林宇恆對自己成為如今這般瘸腿,除了恨,死了的老蔫兒,最恨的就是林宇澤一家子,若不是他們收拾起來那般麻煩,自己怎麽也不能遭此大罪。


    等著吧!


    林宇恆陰測測地看向林宇澤,待他簽字畫押,將這一切都承擔下來後,他有的是機會讓他生不如死!


    現在平巷蕭條至極,範小腳也死了多時,不過沒有關係,像林暖暖這般的絕色,到哪裏都能做個頭牌,至於他林宇澤,讓他看著自己的妻女淒慘度日,那豈不是更有趣?


    如此一想,林宇恆愈發興奮起來,看向林宇澤的目光也更加不耐煩,他伸著一雙長短腳,傲慢地看著林宇澤,揚起了下巴,施舍著說道:


    “快點兒吧,當心父親改了主意。”


    “這是什麽?”


    眼看著林宇澤木木呆呆地接過了林宇恆手中的紙,就要去摸筆,林暖暖急了,


    忙一把奪了過來,隻才看了一行,就氣得要炸起來,


    這是什麽狗屁協定,分明就是賣身契!


    說什麽,林宇澤承認自己對父妾圖謀不軌,乘著飲酒之際,使計支開了父兄,然後奸汙了父妾,害得父妾差點兒上吊自殺,


    以示清白,如今,幡然醒悟,特寫此一書,願放棄林國公府二爺的身份,遠走他鄉,永不迴來,若在京城中讓人看到他,那麽次行徑,將公之於眾……..


    林暖暖的臉上漸漸地凝重了起來,她心中有數,也不會讓林宇澤簽的,可是卻有些不明白林宇澤為何就能如此輕鬆就範。


    倒是小瞧了林宇恆父子,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個老套的栽贓,如今看來栽贓是假,後麵這一手才顯出了真章。


    這是抓住了林宇澤的把柄,讓他以“莫須有”的罪名認了,永遠退出林國公府,


    難怪要早一步過來了,卻原來是早點兒過來阻止林宇澤進京麵聖的。


    林宇恆眼看著林暖暖細細看了一遍,忙嘖嘖自語道:


    “嘖嘖,可真是丟臉到家了,現如今自己的女兒居然都看到了,若換作我,恐怕早就羞憤致死了。”


    “是嗎?若是林世子早些有此覺悟,估摸著應該死了百次不止了吧。”


    林暖暖眼看著自己的父親一點兒都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不由心中一陣大慟,臉色也陰沉的可怕,隻見她三兩下就撕掉了麵前的認罪書,大聲地喝道:


    “認什麽罪,我們沒有罪,做什麽要認罪。”


    說著,目光如炬地看向那個叫做落落的女郎,隻看了她一眼,就輕蔑地轉過頭,說道:


    “不是我說,就這麽個貨色,比我爹爹還要醜,又怎能讓我爹爹為了她冒險?”


    才走至門口的薛明睿一抬腳,正好聽到了林暖暖的這番話,一向冷峻的臉上不由抽了抽,隨即,難得地看了眼地上的女郎,心中倒是服氣:


    暖兒說的很是,這模樣當真醜得不忍直視。


    正想著,就聽到林宇恆尖細的嗓音傳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果然是賤人生的賤種......”


    “哎呦,疼!”


    薛明睿見沒了林宇恆的罵聲,卻又是一陣瓷器落地的脆響,他心中一急,忙加快了步子,走進去。


    林暖暖才扔完手中的白瓷瓶,正一陣肉痛,為了砸林宇恆這個人渣,當真是可惜了這個白瓷瓶。


    抬首間,就見到薛明睿正臉色沉穩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她的心內一定,忙走了過去。


    明知道,他方才在外麵是做了什麽,林暖暖心頭還是生出了千般委屈,萬般心酸,她不由快走了幾步,迎上薛明睿的目光,沉沉地問了一句:


    “好了?”


    薛明睿看著麵色焦急的林暖暖,知道她這一直為自己擔心著,麵上閃過一絲暖意,點了點頭:


    “好了!”


    好了就好!


    林暖暖不由放下心來,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將目光投向了尚在抱頭喊疼的林宇恆。


    外麵好了,那麽你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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