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忙笑著說道:“這個就是我們小姐讓秋濃試做的豆腐。”


    不等蔣嬤嬤過來,秋葵忙上前一步,將豆腐遞給蔣嬤嬤,


    “嬤嬤,我們小姐說,這是剛做出來的,讓老夫人先嚐,不過不要多食,待做成了菜肴再用。”


    蔣嬤嬤將一張團胖臉笑成了一朵花,心道:


    才還說老夫人偏心小姐呢,可見偏心也是偏的真是有道理,要她說,小姐這樣的,擱誰誰不偏?


    林老夫人從林暖暖處迴來,心放下了一半,正想著吩咐庖廚做些可口的食物讓林暖暖養養。


    聽說秋葵過來,心中不免有些焦躁,生怕是林暖暖處有什麽事。


    她習慣地摸了摸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沒想到卻摸了空,這才記起小葉紫檀珠串是給了林暖暖了。那串珠串跟了她幾十年,早就已經程了習慣。


    不過,若是此物給了曾孫女,真是能夠庇佑她,林老夫人又有什麽舍不得的!


    “唉!”


    林老夫人是個心智堅定之人,很難得的歎了口氣。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也是老糊塗了,如今這般當聾作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是苦了自己的曾孫女了。


    其實,林老夫人也是有些猶豫:如此縱容是不是害了林國公府?這個念頭不隻一次的在她腦海中閃過。


    可是她拚不起,老國公將諾大的林國公府交到她手上,她不如此又能怎樣?


    隻盼....


    林老夫人終是壓下了心中日夜所想的念頭,出神地看著萱堂上掛著的那幅林宇澤的《江南春遊圖》,


    嘴裏喃喃自語著:“宇澤,快些迴來吧,你的老祖母和你的小囡囡,要等不得了。”


    蔣嬤嬤進來就看到了一臉凝色的林老夫人,她衝著秋葵擺了擺手,隻自己輕輕地走了上去,心內歎息一聲,團胖臉上堆起笑容,


    小意說道:“我說怎麽老夫人您總是偏著小姐呢,依我看,小姐也是時時將您放在心上呢,”


    林老夫人聞言,默不作聲地抬頭,將目光投向蔣嬤嬤。


    蔣嬤嬤就知道,隻要提起林暖暖,那麽林老夫人必定高興。


    她忙又接著說道:“您看看,您這才迴來呢,小姐就巴巴地讓人將才學會的吃食讓秋葵給送來了呢。“


    林老夫人因著擔心林暖暖,熬了一夜,胃口不好,根本就不曾好好用飯,如今聽說是林暖暖才學會的吃食,也不由笑了,這孩子,多少年了倒是廚藝練就得,越發好了。


    “是不是讓秋濃做得那個什麽豆腐?”


    林暖暖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瞞不過林老夫人。


    秋濃才上手學會了白斬雞,當日下午就沒有讓她閑著,又讓她磨起了豆子煮了起來,


    她還和蔣嬤嬤說笑,不知道林暖暖又要做些什麽,哪隻那晚就出了事情。


    “是的,老夫人,”


    秋葵恭敬地對林老夫人行了個禮:


    “秋濃那丫頭昨晚上聽說小姐掉落山下,也是魔怔了一晚上沒睡,就隻呆在庖廚裏麵,反複地按著小姐說的法子,做了好多,這不,今天就得了。”


    林老夫人對這白白嫩嫩的豆腐很是喜歡,她當即就用勺子就著秋葵另帶的清醬蘸了蘸,旋即放進嘴裏,也不知道秋濃是怎麽做得,隻見入口豆香四溢,卻又並沒有澀味。


    “倒是真不錯!秋濃丫頭做得不錯,看賞。”林老夫人說著,又舀了一勺子,慢慢地品味著。


    秋葵見林老夫人用了足足有三四勺,忙說道:


    “小姐說,這樣不過是吃的新鮮,待日後做出北豆腐,入了菜肴,老夫人您再多用。”


    林老夫人奇道:“這還有南北之分?”


    秋葵笑著說道:“小姐查看了淮南王煉製的豆腐後,說在書中見到民間的不同的煉製方法,做出來的豆腐不同,就做了區分。”


    林老夫人心頭那點兒鬱鬱,被林暖暖這一碟子豆腐給驅散得無影無蹤,她不由笑道:


    “秋葵丫頭,一向穩重,照顧暖暖也很細心,今兒個講的也不錯,也賞。”


    秋葵忙磕頭謝恩,說道:“謝老夫人賞,隻是我們並不敢邀功,這些都是小姐吩咐的。”


    “行了,你家主子更加有賞,老蔣你去,且將上迴宮中送來的蓮花紋金梳拿兩幅來賞給秋濃秋葵,另外,你將我的妝奩盒子一並拿去給暖暖,就說,不過用了你一口豆腐,老祖宗的家底子都要給她掏空了,索性,就都放在她哪裏吧,省得遲早還要一件一件拿!”


    說完不等蔣嬤嬤說話,她自己掌不住,先笑了起來。


    林老夫人說著,又舀起了子勺,細細地用了,隻覺比一入口時少了寡淡,越發覺得清香,


    她又笑道:“也是這個丫頭乖覺,我不過是用了這麽丁點子,就讓她們主仆三人都得了好處。”


    送走了林老夫人,林暖暖這才躺在床上,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細細地想了一遍。


    有薛明睿,蘇府的那些小算計林暖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她的心思都放置在林宇澤和李清淺的身上。


    若薛明睿說的是真的,那麽七年前秋菊在淩霄閣看到的人就是林宇澤,可是她當時明明就在上麵,林宇澤怎麽就不去看她呢?


    還有,聽薛明睿那樣一說,七年了,自己每每有事,總會有林宇澤的影子……


    林暖暖一時望著頭頂上的百花紋帳子,心裏五味雜陳。


    雖然在別人麵前,林暖暖始終都是副,一定會找到的樣子,但其實她的心裏並沒有底。


    在別人的眼裏,一直都是林暖暖在付出,在等待,在守候,卻原來在她不知道的一個角落裏,她的爹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自己。


    “爹爹,是你嗎?那你為何不出現?難道是有人要害你?到底是怎麽了?”


    喃喃自語的林暖暖,腮邊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正在往下流著。


    與此同時,一個滿麵滄桑地男人在一個不大的院子門口,正哀哀地求著一個頭發有些稀疏的婦人:


    “娘子,跟我迴去吧。”


    “我已經不人不鬼的了,你夫君你還是走吧。”


    男人聽了婦人沙啞的聲音,不由心中大痛,隻見他蹣跚著身子在門口滯了一下子,這才慢慢地說道:


    “難道你就不想見我們的女兒?”


    婦人原本已經迴轉的身子,此時一震,她沙啞著嗓子道:“囡囡她還好嗎?“


    ”娘子,讓我進去說與你聽好不好?“


    在男人的哀求下,婦人大約是躲不過對女兒的思念,不由鬆開了手,任男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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