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藍玉案逐步擴大化的影響,朝堂局勢風雲變幻,


    有更多的朝臣被錦衣衛抓捕入獄,


    涉案人員是越來越多,


    一連五日,


    林豪因查案忙得腳不著地,


    勞累程度堪比牛馬。


    與此同時,各方勢力也在加緊行動,


    北平,


    燕王府,


    書房,


    燕王朱棣正在書房裏專注地寫奏疏,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隨後書房門就打開了,來人徑直走了進來。


    朱棣眉頭一皺,心裏十分不悅,正想出口訓斥,


    可他抬頭看清了來人是自己的正妻,


    燕王妃徐妙雲,


    便語氣輕柔地說道,


    “怎麽了?”


    “不是在準備迴京省親的事情嗎?”


    自昨日,徐妙雲接到朱元璋的旨意,


    要求她帶著三個兒子迴京省親時,


    她就覺得十分疑惑,


    “王爺,臣妾還是覺得這事有古怪,”


    “父皇怎麽突然召我們母子四人迴京省親,”


    “而且兄長那邊也沒任何消息提前傳來。”


    一般召外藩女眷迴京省親,娘家人肯定要接到通知,提前準備起來,


    而且知道省親這種好事,娘家還會派家仆前來知會一聲,有時候甚至還先於旨意到達。


    可這次,魏國公府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傳來,


    她想不通,自己的兄長徐輝祖是個穩重之人,怎麽就變得如此不靠譜了。


    看著自己的王妃眉頭緊皺的樣子,朱棣張口開導道,


    “現在朝堂上發生了大變故,估計魏國公正謹慎應付著,”


    “萬一做做事不甚被牽連了,就大事不妙了。”


    徐妙雲眉頭一翹,往朱棣身邊走去,


    “哦,有什麽大變故?”


    “王爺把自己關在房裏,在寫什麽重要東西?”


    她朝朱棣的奏疏上看去,


    赫然發現“兒臣棣,參奏藍玉離間天家骨肉親情。。。”等字眼,


    徐妙雲大為吃驚地說道,


    “王爺,您這是在給父皇寫奏疏?”


    “還是參涼國公藍玉的?”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和藍玉關係惡劣,


    兩人都性格倨傲,在為數不多的合作中,都產生了激烈的矛盾,


    還是靠著朱棣的大哥,已故懿文太子朱標,從中調停,才沒有鬧大!


    可在徐妙雲看來,那都是數年前的事了,


    後麵他們都沒什麽交集,


    自己的夫君完全沒必要去招惹藍玉。


    朱棣點點頭,說道,


    “不錯!”


    “父皇前幾日已經把藍玉拘進錦衣衛詔獄了,現在正在嚴審他和他的黨羽的罪行。”


    “孤現在寫奏疏給父皇,參那藍玉當年離間大哥和孤的關係!”


    說話間,朱棣正好寫完了奏疏全部內容,他放下筆,掃了一眼,


    將奏疏交給徐妙雲過目,


    自己端起一旁的茶水飲了一大口。


    徐妙雲聞言,才知道藍玉已經被抓了,


    難怪自己的夫君會寫奏疏參藍玉,


    她快速地瀏覽完奏疏內容,


    “想不到,當年藍玉迴京就和大哥上讒言,叫大哥防範王爺,”


    朱棣放下茶杯,目視前方,


    “當年孤跟隨藍玉一起出征納哈出,在軍中鬧了大矛盾,孤被他罷了權責,坐冷板凳也就算了,”


    “他得勝還朝之後,還在大哥麵前上孤的眼藥說,孤有不臣之心,還說燕地有天子氣,讓大哥防範孤。”


    “當時大哥是絕對相信孤的,說孤對他甚是恭謹。”


    “這藍玉不死心,居然說,他大哥對他好,他才說這心裏話。”


    “這廝還說。。。”


    說到這裏,朱棣怒目圓瞪,


    銳利的眼神似是要地穿越空間直刺藍玉的胸口,


    他雙拳緊握,


    “砰”地一聲,


    重重的砸了一下桌案。


    徐妙雲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拿起朱棣的雙手一番查看,關心地問道,


    “王爺,您別這樣!?剛剛還不是好好的麽?疼不疼?”


    確認了朱棣的雙手無恙之後,又繼續追問道,


    “藍玉到底說了啥?讓你突然激動,我看你這奏疏裏沒寫啊,”


    “就寫了藍玉向大哥進讒言,說你不服管教,有叛逆之心,離間你們天家兄弟之情。”


    朱棣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場,


    歎了一口氣,鬱悶地說道,


    “唉!”


    “孤也是聽當時在場的內線說的,”


    “藍玉他說。。。他說,唐太宗李世民對太子李建成也是恭謹有加,宋太祖趙匡胤對後周世宗柴榮也是以兄侍之!”


    徐妙雲聞言,驚愕地不能自已,


    這樣惡毒的話,的確是不能白紙黑字寫進奏疏。


    片刻之後,怒容也浮現在她的臉上,咬牙說道,


    “豈有此理,狗賊安敢胡言!”


    “這藍賊著實惡毒,囂張跋扈,離間天家親情。”


    “真希望父皇趕緊把他砍了!”


    “王爺,請您趕緊把奏疏呈給父皇!”


    朱棣看著自己的王妃發怒的樣子,神似自己的嶽父,也是自己的嚴師,已故中山王徐達,


    他當年在軍中,最怕的就是徐達發怒,


    久遠的不愉快迴憶襲來,


    朱棣開始安撫徐妙雲,他反握住徐妙雲的雙手,輕聲說道,


    “王妃,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孤知道怎麽做,孤查探過了,這次藍玉必死無疑!”


    “私藏甲胄,勾結朝堂文武大臣,走私鹽引,私販軍馬,霸占田產無數,”


    “這一條條的惡行,就看父皇要他怎麽死。”


    徐妙雲怒火漸平,開始冷靜下來,


    她點點頭,繼續說道,


    “難怪王爺剛才說京中出了大變故,”


    “藍玉出事,肯定牽連很多武勳,難怪徐府都沒空理我們這邊省親的事。”


    朱棣一邊仔細地封起奏疏準備發出,一邊說道,


    “放心,魏國公府與藍玉沒有什麽深交,不會有什麽牽連,安分守己就好了。”


    “等你們到京城,定能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徐家。”


    朱棣沒有和徐妙雲透露的是,


    前幾日他收到徐增壽的密信,


    說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錦衣衛盯上了,


    因為他名下的徐氏商行和藍玉有生意往來,


    現在正在找關係處理,


    讓他不要擔心。


    朱棣將徐妙雲摟在懷裏,輕撫著她的頭發說道,


    “反而是你!在這節骨眼上,讓你帶著三個兒子去京城,”


    “絕對不會是省親那麽簡單,遇事務必要小心!”


    ······


    又過了五日,


    幾乎每一個涉案官員都已審訊了一輪之後,


    終於輪到了提審藍玉的時刻,


    錦衣衛詔獄,


    審訊主廳,


    都察院左都禦史詹徽和刑部尚書暴昭兩人作為主審,端坐在中間,


    他們的右首處擺著一張椅子,那是為太孫旁聽準備的,


    不過此刻,朱允炆還沒有到場。


    林豪等禦史、參與辦案的翰林們、刑部官員、錦衣衛眾人分立兩側,


    此時,黃子澄走了進來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


    他看見了林豪,詫異了一下,


    疑惑這林豪明明在他給詹徽的涉案名單上,應該早就被錦衣衛拘押才是,怎麽還好端端地站著這邊陪審?


    不過現在暫時沒空管這些,


    他朝主審躬身說道,


    “太孫有些事耽擱了,隨後就到!”


    “他讓兩位大人不必等他,直接開始提審藍玉!”


    說完再度躬身,便站到一旁。


    詹徽和暴昭對視一眼,點點頭,


    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敲,厲聲說道,


    “帶案犯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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