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芳澤便急急忙忙的迴來了,麵色微白的衝著齊韻兒行禮。


    “怎麽了?”齊韻兒委實嚇了一跳,“麵色這般難看?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主子?”芳澤不知道該怎麽說,“奴婢出去就沒瞧見人了,尋思著去小廚房問問,畢竟這湯藥剛端過來,您也讓她去拿蜜餞,可誰知……誰知小廚房的人說,沒見過她。”


    齊韻兒心頭砰砰跳,駭然扶著床柱站起身,“沒、沒見過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那碗藥……原是讓紅英來端,可是紅英到了廚房並未瞧見藥,底廚娘都說許是被誰打翻了,這會正在重新煎!”正因為如此,芳澤才會急忙跑迴來,怕就怕晚一步,主子把藥給喂下去了。


    還好,還好齊韻兒忽然醒過神,留了個心眼。


    主仆二人麵色發青的望著那碗藥,各自惶然,原以為那些東西離自己很遠,如今才曉得,其實並不遙遠,陰謀詭計就在身邊。


    “我差一點……差點害死了阿鸞!”齊韻兒哆哆嗦嗦的開口,“我差點殺了阿鸞?!”


    芳澤慌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咱們也沒想到,這些人如此狠毒,竟是殺到宮裏來了,主子與鸞姑娘姐妹情深,鸞姑娘不會怪您的。”


    “這碗藥……”齊韻兒滑坐在床邊。


    芳澤心驚,“奴婢馬上去倒掉!”


    “別!”齊韻兒唿吸微促,“留著,等皇上來再說。”


    芳澤先是一愣,俄而馬上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是!”


    “以後阿鸞的藥,我親自煎,親自喂,除了皇上之外,誰都不許經手。”齊韻兒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那些人如何得逞?!”


    芳澤行禮,“奴婢去吩咐小廚房,把藥爐放門口,如此也能盯著。”


    “嗯!”齊韻兒點頭。


    這法子好!


    待宋雲寂迴來,齊韻兒便跪在了他麵前,畢恭畢敬的大禮參拜。


    “這是作甚?”宋雲寂忙不迭將其攙起,“懷著身子,無需行此大禮,若是有什麽事,隻管言說便罷!”


    齊韻兒紅了眼眶,“請皇上,給阿鸞做主!”


    “阿鸞……”宋雲寂慌忙鬆開她,行至床前,“阿鸞還沒醒呢!”


    齊韻兒指著床頭凳上的藥,“皇上此前離開之後,有一陌生的宮人進了房間,瞧著是給阿鸞送藥,實則是要殺了阿鸞,這藥……這藥嬪妾不敢動,隻待皇上迴來做主!”


    “殺、殺了阿鸞?”宋雲寂駭然,忙去探阿鸞的鼻息,俄而握住了阿鸞的手。


    還好還好,掌心還是熱的,唿吸也還是暖的,說明人沒事。


    “多虧了主子發現及時,否則這藥喂下去,隻怕鸞姑娘……”芳澤音色輕顫。


    宋雲寂目色狠戾,瞧了小太監一眼,“讓太醫查查看,這碗藥是否被人動過手腳?!”


    “是!”太監領命,快速離去。


    藥,著實是被人動過了手腳。


    三位太醫跪地行禮,得出的結論是:藥被人下了劇毒,足以見血封喉!


    見血封喉,那是什麽概念?


    齊韻兒的腦子裏唯有四個字:必殺阿鸞!


    “皇上!”她撲通跪地,“他們要殺阿鸞,要阿鸞死!”


    宋雲寂的麵色,早就全變了,“馬上去搜,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宮女給朕找出來!朕要將這些混賬東西,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一聲令下,滿宮徹查。


    誰都不知道宮內發生何事,隻瞧見大批的侍衛到處搜查,據說是皇帝動了大氣,而且是在齊貴人宮裏生的氣,究其原因如何,委實無人知曉。


    一番搜查下來,什麽都查不到,畫師拿著齊韻兒描繪的“宮女”畫像,分發給侍衛。


    饒是如此,依舊無所收獲!


    慕容玨立在後偏門位置,眸色微沉,人都跑出了宮,宮裏的侍衛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收獲,這宮女鬼鬼祟祟,瞧著還有些手腳功夫,定然是那些南玥細作之一。


    南玥細作?定是因為阿鸞殺了太多南玥細作,所以這幫人就趁著這機會,進宮殺了她,究其原因,視她為死敵,除之而後快!


    慕容玨之所以沒有打草驚蛇,就是想順藤摸瓜。


    顯然,對方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漆黑的夜色,掩去鬼魅的行蹤,寂靜無聲。


    慕容玨發現,這些南玥人很是喜歡大周的四合院,許是覺得巷子裏的四合院比較容易藏人,又或者住得舒服,畢竟是賣命的勾當,活一日算一日,不能太過虧待自己。


    四合院的大門一關上,慕容玨便竄上了牆頭。


    她能做的事情,他便能做。


    她為私,他為公。


    殊途同歸,何嚐不可?!


    那一夜的京都城,再添了一筆笙簫熱鬧,阿鸞能做到的事情,慕容玨也能做到,並且做得比她更幹淨利落,不留痕跡。


    慕容玨迴來的時候,雲中客就在他房內的桌上趴著,聽得動靜,懶洋洋的托腮瞧他,“睡不著出去溜大街了?順帶著給我帶了宮裏的早飯?”


    “胡言亂語什麽?”慕容玨褪卻外衣,擱在衣架上,“要睡覺,迴去自己的房間,別總跑到我這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兩有點什麽?!”


    雲中客瞬時醒了大半,“阿玨,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麽說的。”


    “我一直都這麽說的。”慕容玨捋起袖子。


    雲中客輕嗤,“重色輕友,眼下是有了心上的尖尖,怕人家誤會,所以拚了命的把我往外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還不是怕消息傳到人家的耳朵裏,人家誤以為你是斷袖,迴頭連個機會都不給你。”


    “再胡說,摘了你舌頭。”慕容玨洗了手,撚著帕子擦拭。


    雲中客哀歎一聲,“你以為不是這樣的,阿玨,你變了……變得翻臉無情!”


    “滾出去!”慕容玨行至床邊。


    雲中客一怔,“補覺?哎呦,昨夜這是做了什麽好事?”


    聞言,慕容玨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大夫似乎不需要舌頭,隻需要留著腦子和手便罷?”


    “殺人滅口也沒你這麽狠的。”雲中客抬步往外走,“你不說,我還不會去打聽?”


    對此,慕容玨沒有任何的反應。


    打聽?


    正好。


    也不知宮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知她,是否醒了?


    然則,還不待雲中客出去,柳千行倒是率先衝了進來。


    “少、將、軍不好了,城內又死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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