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的時候,寸禮快速抬頭,誰知站在房門口的卻不是傅九卿,而是靳月。


    靳月負手而立,指尖把玩著一枚玉花生,眉眼涼薄的盯著寸禮,“我知道,你們覺得我雖然是大周的公主,可終究是太後的義女,配不上你們北瀾的七皇子。”


    寸禮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霜枝和明珠咬著牙,眸色沉沉。


    配不上是什麽意思?


    她們家少夫人,與公子是天作之合,珠聯璧合,不知道有多般配!


    瞧著兩個小丫頭氣得哼哧哼哧的模樣,靳月不怒反笑,“是了,我的確沒有燕王府的小郡主矜貴,不過那是以前。太後臨走前與你們的七皇子說過一句話,我的母家是皇上,太後,還有邊關的慕容大將……軍,若是敢讓我受半點委屈,就不是磕頭認錯這麽簡單!”


    寸禮駭然心驚,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靳月立在簷下,居高臨下的望他,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七皇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現在輪到我來說幾句。其一,我與傅九卿的婚事是大周的皇帝和太後都承認過的,也就意味著,已經昭告天下!其二,你的七皇子,心在我身上,這點……你聽明白了嗎?”


    大概沒想到大周的女子,還有這般腦子清醒,又英姿颯爽。


    寸禮深吸一口氣,“七皇妃!”


    “我這人,恩怨分明。”靳月負手而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你若敢欺我……”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驟見院中怦然斷枝,嘩然墜落在地,驚得寸禮赫然變了臉色,斷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傅九卿說:北瀾尚武。


    靳月容貌不算驚豔,聰明才智亦有不足,偏偏這“尚武”二字,倒是……最合適不過。


    “看清楚了嗎?”靳月冷聲問。


    寸禮畢恭畢敬的行禮,“看清楚了!”


    “我這人脾氣不好。”靳月緩步走下台階,“可能一不留神,就會見血!我不是你們眼中,那些嬌滴滴的大周女子,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記住了嗎?”


    寸禮這會哪敢再說個“不”字?


    事實上,他根本沒看清楚靳月怎麽出手,可斷枝的力道有多重,他卻是明白的。


    霜枝和明珠對視一眼,各自心中腹誹:活該!


    這年頭,瞎眼的東西還真不少。


    …………


    有了這麽一出,出城進入北瀾境內的時候,這幫人便都安分多了,跟著寸禮來的人都知道,這位七皇妃不好惹,比七皇子的冷臉更……可怕。


    “少夫人,他們都在外頭說您呢!”霜枝將酸果子洗幹淨,擱在一旁晾幹,去去寒氣再遞過去,這是最後一枚酸果子了,離開了大周境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吃到。


    靳月剝著花生,“說我什麽?母老虎?山大王?還是糙漢子?”


    “不,說您是個女中豪傑!”霜枝竊竊的笑著,“還說哪日若是得了機會,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明珠在邊上搭話,“估計那位麻都司的執掌官,沒少說您的厲害!”


    “親眼瞧著,眼見為實。”霜枝笑道,“就得這樣嚇唬嚇唬他們,免得他們都怠慢,還以為您是太後認的義女,便當您是路邊的野花草。”


    靳月卻是知道,這是傅九卿故意給的機會,讓她給這些北瀾人一個下馬威。


    在北瀾,七皇子與拓跋氏的婚約可謂人盡皆知,所以每個人聽聞七皇子已娶親之事,都會將她與拓跋熹微做比較,而拓跋熹微在北瀾的芳名,更是……


    北瀾的風景與大周的截然不同,其都城名曰石城,從邊關趕去石城,亦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路途遙遠,風沙漫天,那細碎的砂礫成片的打在馬車的車身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今兒風大。”寸禮在休息的時候上前解釋,“過了前麵的沙丘,就沒事了。”


    靳月輕紗覆麵,渾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大眼睛,視線快速的掠過周遭,北瀾的天氣就想愛翻臉的女人,前一秒陽光燦爛,後一秒陰雲密布,一會風平浪靜,一會狂風大作。


    “累嗎?”傅九卿問。


    靳月搖頭,隻是這風沙,吹得人臉疼,偶爾還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不遠處,有一支駝隊慢慢悠悠的行進著,風吹著駝鈴聲飄出去甚遠。


    誠然如寸禮所言,過了沙丘之後竟是綠洲,那蔥蔥鬱鬱的綠色,與黃沙漫天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應了佛家那一句:一念生,一念死!


    進了綠洲的,便有官員夾道相迎。


    隻是誰也沒想到……


    “臣女恭迎七皇子!”


    靳月心頭咯噔,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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