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師兄,掌教喚你上山,所為何事?”


    “掌教大人多年不曾管事了,皆是副教主掌管,今日卻獨喚周師兄前去,看來是有大事發生?”


    “哦?這位是?”


    “這位道友陌生的很……從山上下來的?”


    七個築基修士看著餘羨和羅凡,各自開口,疑惑詢問。


    羅凡則抬手一擺,笑道:“教主大人並未有什麽囑托,更無什麽大事,隻是讓一個道友加入我烈火教,成為我烈火教十大長老之一,以後我烈火教,就是十一個長老。”


    說罷,羅凡便伸手示意餘羨道:“諸位道友,這位餘羨餘道友,以後就是我烈火教,第十一長老了。”


    七人齊齊看向了餘羨。


    餘羨,自然也看向了七人。


    這七人,修為最低的都是築基後期,其中三人,更是築基圓滿。


    烈火教教內的築基修士不下二十個。


    再加上坊市裏的築基強者,林林總總得有三十個築基修士。


    但能當上長老的,最低也得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所以隻有十人。


    修為不到,地位自然也就不到,這是修行界的鐵律。


    但如今餘羨的出現,打破了這個規矩,築基中期的修士也能當長老!


    七人神色各異,但很快就迅速露出了笑臉。


    築基中期又如何?


    須知,這個叫餘羨的修士是掌教親自傳訊,喚大長老羅凡過去帶來的。


    那也就是說,他是掌教大人欽點的第十一位長老!


    所以別說是長老,就算他當個第三副教主,七人心中即便不服,卻也不會露出任何異狀。


    “原來是餘道友!”


    “餘道友年紀輕輕,已是築基中期!真是不可限量!”


    “哈哈哈,能得掌教看重,餘道友的資質自然不用說,未來金丹可期!”


    “那是定然!諸位道友,今日餘道友成為我烈火教第十一長老,乃大喜事,我等當召集教眾弟子,鄭重宣布一番啊!”


    “嗯!當要宣布一番,讓所有弟子都曉得,免得他日有不知道的,冒犯了餘道友。”


    “走走走,我們先為餘道友接風洗塵,貧道有珍藏三十年的五壇靈酒,今日盡數取來,與道友共飲!”


    隻見七人滿臉笑容的看著餘羨,各自開口,看起來頗為誠懇,好客。


    倒是餘羨依舊神色平淡,看著八人淡淡道:“接風洗塵就免了,直接召集教眾,認識一下貧道即可。”


    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羅凡眼珠一轉,哈哈笑道:“那就依道友所言,金長老,李長老,丘長老,王長老,你們去通知下去,除外出任務不在的弟子外,所有弟子,不論在幹什麽,哪怕是在閉關,也得在兩個時辰內,聚集廣場,認識一下我烈火教的第十一長老!”


    四個長老一聽,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點頭道:“好。”


    說罷迅速散開,四下同時各處管事,以及眾多弟子去了。


    見四人離開,羅凡又看向了餘羨笑著道:“餘長老,時間還久,不妨我們找地方坐坐?互相認識一番嘛。”


    餘羨則淡淡道:“既然時間還早,還請羅長老帶貧道前去貧道以後的居住,修行之所,貧道要布置一番。”


    羅凡神色再次一滯。


    另外的三個人的笑容也已然消失。


    這個新來的……真是無禮啊……


    大家以後同在烈火教修行,共為長老,你一直不冷不淡什麽意思?你在高傲個什麽?


    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是吧?


    “好,那貧道就帶餘長老去居住修行之地。”


    羅凡的臉色也變成了淡然。


    既然此子不喜歡客套,不喜歡與別人交流,也不想和大家結識,孤傲的厲害。


    那自己有病啊,去和他客套?搞的好像自己巴結他一樣!


    其他三人中的一個,也平靜道:“既如此,羅道兄帶餘道友去居住之地便是,貧道還有些事情,就不久留了。”


    說罷,直接轉身離去。


    作為一個築基圓滿,那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這個叫餘羨的修士,給臉他不要,那就不用給他臉了!


    另外兩人見此,也是隨之淡淡道:“貧道也有些事,告辭。”


    一時間原地就剩下了餘羨和羅凡。


    羅凡淡淡道:“走吧,餘長老。”


    說罷邁步向下,往後山而去。


    餘羨也不惱,神態正常,隻淡然跟著羅凡。


    要說打交道,或者互相吹捧,客套,混成熟人,這是餘羨的拿手本事。


    小嘴一甜,有飯有錢。


    這是他早年早就悟出的道理。


    隻是,沒有必要!


    完全沒有必要!


    這些長老,餘羨一個都不想混熟,甚至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你不管我,我不管你!


    因為這烈火教,餘羨是不可能久留的。


    一旦有機會,他就要立刻遠離。


    而和這些人混熟,甚至交成朋友,那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以後的行蹤都會受到羈絆。


    所以一開始,餘羨就不能給這些人任何好的觀感。


    最好讓他們討厭自己,厭惡自己,和自己不來往!


    那麽自己獨來獨往之下,才有更大的機會離開。


    一路往後山去,很快羅凡就帶著餘羨來到了一處洞府之前。


    這洞府不大不小,門口一片枯葉,顯然好久沒有人來住過了,不過靈氣倒也濃鬱,雖比不上那些大仙宗,但也和紫金山,嫻楓觀相差不大,是一處修行寶地。


    羅凡抬手一指洞府,淡淡道:“這裏就是餘長老的修行,居住之所,洞府沒有陣法,餘長老自己設置吧,貧道就不攪擾餘長老修行了,兩個時辰後,前山廣場見。”


    說罷,羅凡看都不看餘羨,隻管轉身邁步,迅速遠去。


    餘羨自然不管他怎麽想。


    此刻看著眼前的落葉,便抬手一揮,一股狂風唿嘯,將落葉吹開兩邊,露出了一條道路。


    邁步走過去,餘羨伸手一推,石門隨之打開。


    洞府果真是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其內的各種桌椅,床榻,蒲團,皆是落滿了灰塵。


    不過還是那句話,靈氣尚可,在此地修行,倒也不錯。


    餘羨走進洞府,掃視一圈,便抬手掐訣,條條風卷在洞府內出現,卷動灰塵,送出府外,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後,總算是將這洞府內的灰塵肮髒祛除了八九。


    而後餘羨一揮手,八雲禁空陣法落入府外,化作一片雲霧,將洞府包裹,餘羨這才關上石門,一步邁出,來到蒲團前盤膝坐下,緩緩吐了一口氣。


    暫時自己是不會有事的。


    周慶元的試探,自己迴答的滴水不漏,想來他就算心中有疑惑,也已經消失,確定了自己就是藥王穀的弟子,隻因緣際會,巧合之下,才和紅芍相遇而已。


    而且如今自己加入了烈火教,成為了長老,於情於理,自己都不會去告發紅芍藏在這裏,告發他周慶元,藏匿了紅芍,和血河教那眾多的,與紅芍有積怨的金丹強者作對。


    但這一切,都是推斷。


    周慶元是心狠手辣之輩,此毋庸置疑!


    若非是看在紅芍的麵子上,自己早就死了,畢竟最好的消滅隱患的方法,當然就是直接消滅“隱患”!


    所以離開烈火教,要早,要急,但也要穩,也要順!


    餘羨,隻有一次機會!


    心中思索了一番,餘羨微微搖了搖頭,將念頭壓下,修行運轉萬壽木春功……


    說到底,一個築基修士,去詢問金丹強者的身份,不是找死是什麽?金丹強者的身份,那就不是築基配打探的。


    找師傅……真不容易……以後可怎麽找啊……


    哎……


    時間流逝,兩個時辰在打坐修行狀態下,似乎隻是一晃神就過去了。


    此刻也沒人來通知餘羨。


    但餘羨自己便睜開了眼睛。


    那幾人即便對自己有意見,但召集弟子,認識自己這個新的十一長老的事,還是會辦的。


    他們不來通知自己,無所謂。


    自己按時過去便是。


    而餘羨之所以要讓這些弟子認識自己,其原因就是自己離開時,沒人會阻攔,可以最快速度的離去。


    走個過場罷了。


    餘羨起身,洞府打開,邁步而去。


    此刻烈火教廣場上,足有兩千多弟子早已聚集,一個個神色各種不同,有不解的,有慍怒的,有好奇的,有冷漠的等等等。


    而七個長老則站在高台之上。


    另還有十四個築基弟子,在他們之下,神色皆是冷漠,目中帶著濃濃的嫉妒。


    就算築基中期可以升十一長老,那也應該在他們這些築基弟子之中選一個啊。


    怎麽會突然有個築基中期的修士,莫名其妙的加入了烈火教,就直接成為了第十一長老,有權利居住後山靈地,月月可得萬餘靈石的供奉!?


    憑什麽!?


    “諸位長老,那新長老怎麽還沒來?他大張旗鼓的要我們全教人過來認識他,他卻遲到?這都已經遲到了兩炷香了!”


    一聲話語響起,隻見那十四個築基弟子中,一個年輕男子滿臉的不悅,冷聲道:“他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羅凡微微一笑道:“趙師弟勿急,想來那新長老剛剛進入自己洞府,靈氣盎然之下,修行的忘我了,這才耽誤了時間,若過一會還不來,貧道去問問便是。”


    “哼,真是不知所謂,修為沒多高,仗著裙帶關係當了長老,架子還很大!?我趙風卷可不懼他!”


    趙風卷一聽,卻又冷笑一聲,渾然不懼。


    以他築基中期的修為,就算選十一長老,那也該是他!


    而且他雖是築基中期,自信實際戰力卻也不弱了那幾個築基後期的長老!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他心中的怨氣最大。


    “趙師弟不可無禮啊。”


    羅凡淡淡道:“那餘長老可是教主欽點的第十一長老,你莫要放肆,免得他告知教主,懲戒於你。”


    “哼,可笑,告狀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東西!什麽餘長老?我看是多餘長老!”


    七個築基長老一聽,同時目中露出了一抹淡笑。


    而其他十幾個築基弟子亦露出了認同之色。


    至於那兩千餘站在廣場上的凝氣弟子,則忍俊不禁,有大笑,有輕笑,有嗤笑,聲音最終變成了一片嘈雜的哄笑。


    這些凝氣弟子,基本都是歸於這這些築基長老,以及十幾個築基弟子的門下。


    所以對於一個突然出現的,搶奪了自家師傅長老之位的長老,自然心中不悅的很。


    “哦,來了。”


    但就是這時,羅凡忽的轉頭看向了後山方向,隨即抬手一壓道:“安靜!”


    眾多的笑聲隨之偃息。


    鬧歸鬧,笑歸笑,但這些凝氣弟子,可真不敢在築基中期的長老麵前開玩笑,被記恨上了可不得了……


    因此整個廣場迅速安靜。


    隻有七個築基長老,以及趙風卷,和其他幾個築基弟子,則神色依舊,隻是淡然看了過去。


    餘羨直後山淩空而來,速度不快不慢,神色平靜無波,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那哄笑,以及趙風卷的不屑話語。


    很快,那其他十四個築基弟子,也看到了餘羨的身形,模樣。


    “啊?是他?”


    一聲驚唿忽然掀起。


    卻見一中年美婦滿臉詫異的看著邁步而來的餘羨,眼中帶著不可思議道:“他,他怎麽成了本教第十一位長老?”


    這中年美婦,正是那買賣消息的哨站內的女修,和餘羨有兩麵之緣。


    “嗬,你認識他?”


    趙風卷目一聽,目中更是露出不屑之色道:“難道是你的情夫之一,你才會如此驚訝?”


    中年美婦眉頭一皺,看向了趙風卷道:“趙師兄,你往日碎嘴也就算了,今日不一起對外,反倒消遣妾身?”


    趙風卷眉頭一皺,他倒是沒想到這中年美婦今日居然如此正經,往日他出言消遣的時候,她可都是氣急敗壞的撕罵的。


    因此他淡淡道:“誰消遣你了?貧道隻是問問罷了,今日自然要一致對外。”


    “嗬。”


    中年美婦冷笑一聲,便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餘羨,目中全是疑惑。


    這人找金丹師傅……可最終卻成了本教長老?


    難不成他的金丹師傅,還真是本教的金丹強者!?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可不好惹!甚至是完全不能惹!


    畢竟在場的各位,又有誰的背景比他大?


    真惹急眼了打起來,不論是他傷人,還是人傷他,最後的結果都是別人吃大虧!


    她的眼中的光芒開始柔了下來,再無之前的警惕,怒意!


    誰要惹他誰惹去,自己才不惹呢。


    而此刻餘羨淩空邁步而來,不一會就到了廣場之上,隻淡然一看,便落了下來,和那七個長老站成一列。


    “這位就是新來的長老?”


    可也就是餘羨剛站好,尚還未說話,一聲冷笑便傳了過來。


    處在下方的趙風卷直接轉過身,抬頭看著餘羨冷笑道:“你興師動眾的讓大家聚集在此,自己卻足足遲到了兩炷香!近半個時辰!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呢!”


    餘羨低頭看向了趙風卷,並不惱怒,隻淡淡道:“遲到?兩個時辰剛剛好,貧道何曾遲到?難不成是有人故意使壞,謊報時間,讓你們提前過來?”


    趙風卷怔了一下,忍不住看向羅凡。


    羅凡則淡笑一聲道:“餘長老恐怕聽錯了吧?之前說了,一個半時辰後讓眾弟子聚集於此,怎麽能是兩個時辰呢?那裏需要這麽久?不信你問問其他長老便是,不過餘長老既然聽錯,那遲到之事,也就怪不得餘長老。”


    “嗬嗬。”


    餘羨笑了笑,點頭道:“原來如此。”


    見餘羨神色平靜,毫不生氣,一臉淡然的模樣。


    羅凡目中閃過一抹冷嘲,掃視下方眾位築基弟子道:“再說了,餘長老乃本教第十一位長老,別說是無意遲到,就算是真的故意遲到,你們如何等不得?休要有怨氣!不懂上下尊卑!”


    “羅師兄!你這話就不對了!”


    趙風卷滿臉漠然,抬手一指餘羨道:“他耳背聽錯了,讓大家多等了兩炷香,還成了大家不對了!?簡直笑話!要我說,他該給大家道歉!”


    “對!道歉!”


    “哼,長老也不能如此消遣我們!”


    “區區築基中期,和貧道一樣的修為,長老?可笑!”


    “道歉!否則今日我們眾位築基弟子,兩千餘凝氣弟子,可不認你這個長老!”


    “不錯!一上來就敢如此消遣我們,以後還得了!?道歉!”


    ……


    隻見伴隨著趙風卷的話語,另外的十幾個築基弟子,除了那中年美婦外,皆是開口,冷聲叱喝。


    以至於那兩千餘凝氣弟子,見此也起了膽氣,有幾十人高聲喊道:“長老也不能如此消遣我們這些凝氣弟子啊!?對不對?是得道歉!”


    “道歉!”


    “道歉!!”


    聲浪迅速席卷,最終化作了兩千多人的大喝,道歉聲音雷動不止,以至於都驚動了山巔掌教大殿內的的周慶元。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山巔之上,無人能看到他,他卻可以掃視下方一切!


    對於教內發生這等事情,他目光閃了一下,便靜觀其變,如同看戲。


    至於羅凡等七個築基長老,雖神色不動,可目中卻帶著冷笑,乃至嘴角也微微上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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