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把湯拿進廚房,魏若來緊隨其後。


    “近真,不好意思,沒能提前告知你。我也不知道,人就突然來了。”魏若來一臉抱歉。


    “這沒什麽,你們家都沒來過親戚。這次好好招待人家。”沈近真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魏若來看沈近真的臉和手都被凍得紅彤彤的,就幫她捂起來。


    “人都在外麵呢。”沈近真抽迴手。


    魏若來又拉過沈近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給自己的妻子捂手,有什麽不能讓別人看的。”


    “若來哥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蘇夏梅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沈近真快速抽出手,有些慌亂的說:“沒有,夏梅,你去休息吧!”


    “夏梅,你以後要叫我長風哥,再說咱們都這麽大了,稱唿要變一變。以後你叫近真就叫鴻影姐,記住了嗎?”


    魏若來既不喜歡也不適應蘇夏梅這麽叫自己,在他看來這樣的稱唿太過親昵,讓他心裏不舒服。


    “知道了,若來哥哥,哦,是長風哥,你到城裏來就取了別的名字,這兒都是這樣嗎?城裏人原來喜歡取兩個名字,那我……”蘇夏梅自顧自說起來。


    “我們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才取兩個名字,你叫你原來的名字就好。這沒什麽事,你去休息吧!”魏若來覺得蘇夏梅打擾了他們。


    “那需要我幫忙你叫我。”蘇夏梅小聲說,不情願的離開了廚房。


    “在我們那兒就是這樣,到了別人家會互相幫忙,你別介意。”魏若來又將沈近真的手放在胸口。


    “你為什麽不許她叫你若來哥哥,我覺得挺好聽的。”沈近真有些好奇的問。


    “那你以後叫我若來哥哥,好不好?這樣親昵的稱唿,自然隻能親密的人這麽叫,小傻瓜。”魏若來輕輕吻了一下沈近真的臉。


    “我才不要,她都叫過了。我叫你長風哥哥,好不好?”沈近真的聲音甜膩軟糯,聽的魏若來心裏酥酥的。


    “好啊。那以後都這樣叫我了?”魏若來很喜歡沈近真對自己的這個新稱唿。


    “沒人的時候才可以。”沈近真嫣然一笑。


    “現在就沒人。”魏若來將耳朵貼向沈近真的唇邊。


    “長風哥哥。”沈近真柔情款款的叫出了聲。


    雖然隻是輕柔的一聲,可魏若來覺得勝過世間一切蜜糖。


    沈近真靠著魏若來,“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還有個表妹?”


    “雖然說是遠房表妹,但其實親緣關係已經很弱了,和鄰居差不多。她比春苗還要小幾歲,兒時玩耍,她總是跟在春苗後麵。


    我們兩家雖然走動,可是沒有和春苗家這麽頻繁,而且當年她姐本來是要說給大哥當媳婦,可是他爹嫌我家窮,就選了村長家的兒子,後來兩家關係也就疏遠了。


    不知為何她會跑來找我和春苗,我們已經多年不聯係了。我也剛迴家,一會兒問問她。”魏若來把蘇夏梅的大致情況講給沈近真聽。


    “是這樣,那一會兒我問問她,看她是不是有什麽事?”沈近真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魏若來把雞湯熱好,和沈近真一起迴到客廳。


    “夏梅,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這些菜你先將就著吃。”沈近真熱情的招唿蘇夏梅吃飯。


    蘇夏梅盯著桌上的菜,震驚的說:“若,哦不,長風哥,村裏人都說你混出來了,這話不假呢。你們家吃的也太好了。村裏人過年也吃不上這樣的飯。”


    “喜歡吃,你就多吃點。”魏若來把一碗飯放在蘇夏梅的麵前。


    “夏梅,你可不知道,狗牯仔現在可了不得了。那可在大銀行……”魏若來在桌子底下踹了踹牛春苗,示意她別亂說。


    “我,我是說在銀行上班。”牛春苗畢竟在外生活多年,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也理解魏若來的意思。


    “春苗姐,長風哥肯定很了不起,能住這麽大的房子,吃的,穿的,用的都這麽好。當年要不是你們已經定了娃娃親,村裏不知有多少姑娘都想嫁給長風哥呢!”蘇夏梅眼中含笑看著牛春苗,輕柔的說。


    “夏梅,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說這幹什麽!吃飯,吃飯。”牛百山聽到蘇夏梅這麽說,心裏有些不悅,怕孔令崢和沈近真聽後不舒服,就趕緊打起圓場來。


    “夏梅,這一路你走得也不易。先吃飯。”魏繼恩也連忙說道。


    魏若來看了一眼沈近真,沈近真神色平靜,正在給蘇夏梅夾菜,溫柔的說:“夏梅,多吃點。”


    “夏梅,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和狗牯仔早就分別成親了。你這樣說容易引起誤會。”牛春苗沒有因為蘇夏梅遠來是客就隱忍下來,而是直接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


    “長風哥,春苗姐,是我不好,說錯話了。你們別介意。”蘇夏梅看了看魏若來和牛春苗,低下頭哭了起來。


    “你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我又沒說你什麽。你就別哭了。快吃飯吧。”牛春苗遞過去自己的手帕,心裏湧起一陣厭煩感。


    “這也沒什麽,春苗也沒有怪你。你快吃飯吧。”魏若來也勸慰道。


    孔令崢和沈近真對視了一眼,無聲的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麽。


    蘇夏梅止住了哭聲,吃起飯來。


    “夏梅,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沈近真看蘇夏梅舒緩了情緒就開口問道。


    “這幾年打仗,家鄉遭了災,人們都活不下去了。我爹讓我來投奔長風哥和春苗姐,說村裏的年輕人隻有他倆最有出息,讓我和他倆一樣,來這城裏闖闖。”蘇夏梅小聲的說了出來。


    “你爹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牛春苗覺得蘇夏梅一個女孩能走這麽大老遠來投奔他們,她不相信。


    “我和我姐,我姐夫一起出來的。他們因為魏大哥的事,沒敢來直接找你們,讓我先來找……”蘇夏梅的聲音越來越弱。


    “你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當年看不上魏家,怎麽,人家現在混好了就看上了。”牛春苗直言不諱的說。


    “春苗。”牛百山拉了一下牛春苗,“都是鄉親。”


    “鄉親,如此嫌貧愛富的鄉親,我牛春苗可不認。當年你們家嫌棄魏家窮,轉身攀上了村長家的高枝。你爹把魏大哥準備好的彩禮扔了出來,還說兩家就此斷了往來。如今到是巴巴的趕來投奔了。怎麽好事都讓你家占了!”


    牛春苗站了起來,氣憤的說。


    “春苗姐,當年我娘的病需要錢,我爹也是迫不得已。村長家的彩禮高,我娘的病實在拖不起了。這才退的婚。”蘇夏梅急忙解釋道。


    出門前蘇夏梅的爹交代過,不管對方如何刁難,一定要忍住,魏家都是善人,不會對她不管不問的。


    “春苗,事情都過去了。夏梅大老遠來的,你就少說兩句。”魏繼恩並不想看到兩人起爭執,畢竟沈近真和孔令崢都在。


    “春苗,算了。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少說兩句。”孔令崢拉著牛春苗讓她坐下。


    “夏梅,你們住的地方找好了嗎?”沈近真問道。


    “我姐和我姐夫找了個廠子上班,可以住在那,我還沒有。”蘇夏梅隻說了一半實話,她還有一半實話沒說。


    他們其實來重慶一個月了,她姐和姐夫先找了個招工的廠子解決了吃住問題。


    她爹的意思是蘇夏梅正值妙齡,魏若來在村裏人眼裏已然是大人物了,她爹想著要是魏若來能看上蘇夏梅,納她做小老婆,也比她嫁給村裏其他男人強。


    這樣一來,她姐和姐夫也算有個靠山,有魏若來幫襯怎麽也會有份體麵點的工作。


    蘇夏梅就在魏若來家相夫教子,把本事練出來,說不定能擠走正房,成為真正的女主人。


    不得不說蘇夏梅她爹的算盤打得還真響,可惜打錯了地方。


    “你姐,你姐夫不管你嗎?”牛春苗厲聲說。


    “他們工資太低,照顧不到我。所以我才來投奔你們。”蘇夏梅到底第一次出遠門,也遠沒有那些心機手段,被牛春苗一嚇,很快就亂了分寸。


    “那你是想住哪?我家還是狗牯仔家?”牛春苗挑眉問道。


    “我,我聽你們安排。”蘇夏梅做出乖巧順從的模樣。


    “要不是我們今天剛好來市裏辦事,遇到了你,你怎麽能找到狗牯仔家?又怎麽來投奔我們?”牛春苗從蘇夏梅的話裏尋找破綻。


    “我爹之前看過百山叔的信,知道長風哥家的地址。”蘇夏梅被牛春苗一唬,就說出真話來。


    “你爹還真是老謀深算。說吧,還有什麽目的?”牛春苗從心裏反感蘇夏梅的爹。


    當年她姐嫁到村長家後,蘇夏梅的爹狐假虎威,對牛家和魏家都是愛搭不理,平時見麵連招唿也不打,揚著頭就過去了。所以牛春苗自然沒有什麽好語氣。


    今天要不是因為看在多年不見的鄉親在異鄉撞見,也算緣分,牛春苗才同意蘇夏梅一起到魏若來家。她並沒有料到,蘇夏梅是專門來投奔他倆的。隻以為她是躲避戰亂,無意出現在重慶。


    沈近真一句話也插不上,心裏卻覺得牛春苗過於疾言厲色了。


    “我爹能有什麽目的,沒什麽目的。”蘇夏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本來以為會依照計劃順利進行,隻怕現在連留在魏家都難。


    “那我就告訴你,這也好,我家也好都沒有地方給你住。你迴去找你姐吧。”牛春苗直接切斷了蘇夏梅的後路。


    沈近真拉了拉牛春苗的衣角,牛春苗瞪了一眼沈近真,示意她別管。


    沈近真又看了看魏若來,魏若來握了握她的手,也不讓她參與,讓牛春苗去說。


    “我,可我實在沒地可去了。”蘇夏梅豁出去了,不過她也隻能如此,不然迴去她姐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春苗,外麵雪這麽大,今天天色也晚了,你們都別走了,明天再說。”魏繼恩必須說句話來結束這場爭端。


    “也是,你就專門挑這樣的天氣來的吧,那就明天再說。”牛春苗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蘇夏梅謝過魏繼恩,再也沒多說話,隻是埋頭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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