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來再一次踏上去上海的旅程,這一次,他目光堅定,淡定從容。


    第一次去上海,未來存在著不確定性,少年心性未成,雖說對生活有著憧憬和向往,但是實際上還是懵懵懂懂的狀態。


    第二次去上海,少年已經成為一名堅定的革命者,有崇高的信仰和理想做支撐,對未來的目標和希望有著自己正確的認知。這些都會讓他不再畏懼腳下的路。


    這次他和沈近真決定乘船迴上海,在廣闊的江麵上航行,魏若來真正的感受到那句“乘長風,破萬裏浪。”


    江風襲來,魏若來卻已經有了直麵的勇氣。


    魏若來身著之前蘇辭書寄來的西裝,顯得成熟睿智,已褪去少年的青澀。


    沈近真則換上本該在結婚時穿的禮服,高貴典雅的氣質一覽無餘。沈近真挽著魏若來的手臂,朗聲說道:“先生,我們迴來了。”


    魏若來滿臉笑意看著姿容豔麗的妻子,兩人上了一輛黃包車。


    原來從最初到現在,一切都沒有變過。兩個人終於還是一起搭上了那輛充滿宿命感的黃包車,一起駛向更遠的未來,直至終點來臨。


    街上報童喊著,“張學良和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時間已經轉到1936年12月。


    魏若來讓黃包車師傅把車停到租界。這次組織在上海租界給魏若來和沈近真安排了住處。


    魏若來此時已經化名“程長風”。


    而沈近真則化名“曾鴻影”。


    沈近真一直記得魏若來告訴她,當時他們無奈分離,沈近真音信全無。很多人都告訴他,也許兇多吉少,勸他想開。


    他就想到了陸遊《沈園·二首》裏的那句“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他多希望沈近真那道美麗的倩影可以時時出現在自己的心湖。


    雖然這是一首悼念亡妻的詩,但沈近真卻覺得再迴上海,本來就是涅盤重生,而鳳凰隻有浴火才能翱翔九天。此名甚好,魏若來也覺得很有意義。


    到了住處,魏若來做了請的手勢,“請吧,程太太。”沈近真挽著魏若來走進他們的新家。


    這是一棟精致的二層小洋樓,屋裏的陳設讓沈近真覺得似曾相識。


    “近真,這個住所組織說是上海的一名地下黨‘孤雁’,贈與我們的。”魏若來說。


    “送給我們嗎?‘孤雁’,他名字有個雁,我名字裏有個鴻,而且都是候鳥,還挺神奇。不過這個人還挺大方的。”沈近真笑著說。


    沈近真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孤雁”就是自己的哥哥。


    聽著妻子妙趣橫生的說法,魏若來覺得很可愛。


    “組織上說,還需要一些時間安排我們的新身份。我明天要去和‘孤雁’接頭。你乖乖在家,等完成接頭任務,我再想辦法帶你去見先生。”魏若來生怕沈近真去找沈圖南。


    “我知道了,一切行動聽你指揮。”沈近真立正敬禮。


    魏若來真是拿自己這個可愛頑皮的妻子沒有一點辦法。


    沈近真走到臥室,推開房門,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奇怪?”


    “怎麽了?”魏若來也來到二樓房間。


    “就是覺得和我臥室的布局很像。”沈近真驚奇地說道,“不過也許是同樣的裝修風格吧。”沈近真轉念一想,也沒什麽奇怪的,不過是類似的裝修風格。


    “我還沒見過你的臥室呢,就是這樣的嗎?”魏若來倒是很好奇。


    之前在上海,他和沈近真還是沈小姐和魏助理的關係,所有的感情發乎情,止乎禮。沈近真的臥室他自然不可能去。


    “和你本人的氣質很符合。”魏若來認真的看了看,點頭說道。


    沈近真打開衣櫃,竟然有一衣櫃的衣服,還有男士的衣服。兩人都覺得組織安排的過於周到了。


    兩人隨即又參觀了其他的房間。


    最後,來到書房,這裏有大量經濟類和軍工類的圖書,“組織這次想得可真周到。”沈近真滿意的說。


    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居然是她在德國學習過得工具書,隻不過這本是新的。


    魏若來倒是有些感慨,以前他住的那間小閣樓,裝著他闖蕩上海灘的夢。如今住的這棟小洋房,承載他金融報國之誌。


    轉瞬之間,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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