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厲封爵視線緊緊地縮在夏嵐歌身上,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黑色的雙瞳卻顫動著。


    很明顯。


    此刻的他。


    內心並不平靜。


    太太?


    嵐歌?


    阮小冉是嵐歌?


    “你說什麽?!”


    厲鎮亭在震驚之後,快速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就起身衝到了李揚麵前,將他手中的轉讓書奪過來,仔細對照兩個指紋的紋案。


    一樣!


    一模一樣!


    不管如何看,兩個指紋都如出一撤,沒有絲毫差距。


    人的臉可以整容。


    可以變成千差萬別的兩個人。


    但無論如何銷毀,人的指紋都是伴隨著人的基因一同呈現,是怎麽都做不了假,也複刻不了的。


    指紋一樣。


    就基本能確定一個人的身份。


    厲鎮亭搖著頭,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向夏嵐歌,皺眉道:“你是夏嵐歌?”


    夏嵐歌歪頭笑了笑,聳肩道:“你剛才不是已經對照了指紋了嗎?”


    “……”


    厲鎮亭還是不願意相信。


    他又快速看向李揚,色厲內荏道:“這份轉讓書是你們偽造的吧?是不是之前就動過手腳,想要瞞天過海?”


    “……”


    李揚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厲鎮亭,愣了下。


    別說厲鎮亭了。


    就算是他。


    現在還沒辦法徹底消化這件事。


    阮小姐竟然是太太夏嵐歌,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事?


    她不是一直在雲國長大嗎?


    而且為什麽臉不一樣了?


    這是怎麽迴事?


    懵了。


    李揚徹底被現在的情況搞蒙了。


    不過。


    即便如此。


    李揚還是很專業性地迴答了厲鎮亭的問題,道:“三老爺,我現在手中文件的確是原件的備份,你若是對其真實性有疑問,可以直接去公證處去拿原件對照。”


    “……”


    厲鎮亭一聽,臉色更黑。


    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反應過來,紛紛跑過來看指紋。


    明明才讓夏嵐歌將股份交出來,結果現在又說那不是真的,這個一直以來無關緊要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夏嵐歌。


    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事?


    但是一群人對照了兩個指紋後,卻發現的確是一模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差別。


    眾人看夏嵐歌的眼神紛紛都變成了震驚,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至於楊雪。


    她在李揚說出指紋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看到越來越多人對照了指紋後,質疑聲變得越來越小。


    刹那間。


    宛如當頭棒喝。


    直接將她的腦袋給敲暈了過去。


    這不可能。


    阮小冉是夏嵐歌?


    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事情?


    這指紋按下去,不僅證明了阮小冉是夏嵐歌,更證明了她是冒牌貨!


    事情實在太過突然跟匪夷所思。


    楊雪都不知道該先震驚阮小冉的身份,還是先惶恐自己的假身份被拆穿的事實。


    不!


    她不相信!


    阮小冉怎麽能是夏嵐歌呢?


    夏嵐歌明明就是她啊!


    太魔幻了。


    這一切就跟戲劇似的,又荒誕又可笑。


    她頓時方寸大亂,就跟沒了頭的蒼蠅似的,六神無主。


    全身的血液仿佛要逆流而上,楊雪的臉上先是震驚,然後又漸漸被恐懼給填滿。


    若。


    阮小冉真的是夏嵐歌,那她會是什麽後果?


    陸辰瀾接下來會怎麽看她?


    還會要她嗎?


    楊雪忙忙慌慌地抬頭朝陸辰瀾看去,隻見陸辰瀾俊逸的麵容此刻也一片煞白。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夏嵐歌的方向,就仿佛被巨大的衝擊給震傻了。


    隔了好幾秒。


    陸辰瀾才衝到夏嵐歌麵前,將那些人手中的轉讓書奪過來。


    仔細對照。


    但結果一樣。


    指紋就是如出一轍。


    沒有絲毫偏差。


    這就是嵐歌的指紋。


    那一瞬間。


    他的表情複雜到幾乎難以形容。


    有震驚。


    有錯愕。


    也有悵然若失。


    三魂都沒了七魄一般。


    拿著文件的手再也托不住了似的,無力地垂了下來,跟失了魂一樣。


    “……”


    夏嵐歌見陸辰瀾這幅反應,覺得有些好笑,但也能理解。


    畢竟他一直深信不疑那個冒牌貨是她,現在發現原來她才是正主,不願意相信也是正常。


    雖然陸辰瀾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但夏嵐歌還是不打算原諒。


    情有可原。


    不是傷害的借口。


    她盯著陸辰瀾,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


    誰料。


    夏嵐歌話都還沒說完。


    陸辰瀾就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般,身體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


    夏嵐歌見狀,有點傻眼了。


    這啥情況。


    隻見陸辰瀾雙手緊攥成成拳,死盯著她,搖了搖頭,身子晃晃悠悠,逃避似的,然後快速轉身,撞撞跌跌地朝門口衝去。


    剛走到門口。


    司徒麟就將人攔下。


    他挑眉道:“怎麽?現在知道誰才是我姐,招唿都舍不得打一聲?”


    “閃開。”


    陸辰瀾麵色陰沉,雙目充血地看向司徒麟。


    “……”


    司徒麟盯著陸辰瀾看了一秒。


    知道這人現在就跟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繼續挑釁下去,他沒好果子吃。


    隨後他便身形一閃。


    對陸辰瀾笑道:“你請便。”


    話音落下。


    陸辰瀾就衝了出去。


    司徒麟朝著陸辰瀾的身影看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雖然他挺想再刺激下這個男人。


    不過看陸辰瀾的反應。


    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活該。


    “辰瀾!!”


    這時。


    楊雪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瞪大了雙眼,緊緊看著陸辰瀾離開的方向。


    走了?


    竟然就這麽走了?


    那她怎麽辦?!


    他怎麽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現在這個情況,要她一個人麵對厲家這一大家子嗎?


    怎麽可以?


    喊完。


    楊雪就想要跟著離開,可陸辰瀾離開容易,她想要離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隻見楊雪剛跑到門口的時候。


    就被司徒麟攔了下來。


    “去哪兒?”


    司徒麟擋住楊雪的去路,他俊朗的臉龐上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雖然長了一張非常討巧的俊臉,可是在跟司徒麟那雙琥珀色的雙瞳對視時,楊雪卻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


    楊雪見狀,不禁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臉色一陣慘白,喃喃道:“我,這,這也沒我什麽事……”


    “嗬。”


    司徒麟一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


    他眼神倏地一下變得淩厲起來,朝楊雪逼近幾分,說:“沒事?你冒充我姐招搖過市,拿了多少好處?現在身份被揭穿了,就想一走了之,可能嗎?”


    “……”


    楊雪此刻手心都在冒汗。


    她心髒咚咚直跳,聲音都在打顫,道:“我,我也是受害者!是,是狄鈺指使我……”


    “這話,還是留著在監獄說吧。”


    司徒麟笑道。


    “監獄?!”


    楊雪一聽,徹底懵了。


    “不然呢?”


    司徒麟挑眉,悠悠地說:“你涉嫌詐騙,頂著我姐的名義,獲得的好處不計其數,用金額定罪的話,你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裏出來了。”


    “……”


    楊雪一聽。


    腿肚子都軟了。


    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出來?


    聽到這兒,她身子直接滑落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


    這下完蛋了。


    另一頭。


    厲家眾人紛紛確認了兩個指紋。


    的確沒有絲毫偏差。


    這下。


    眾人的表情就很好看了。


    明明40%的股份都已經到手了,結果現在卻告訴他們,剛才那個是冒牌貨,現在正主出現,剛才約定歸還股份的承諾自然也就失效了。


    但還是有人不甘心。


    眼看著這塊肥肉就要到手,怎麽偏偏煮熟的鴨子還能飛?


    厲鎮亭憤然地瞪向夏嵐歌,怒氣騰騰道:“你說你是夏嵐歌,那你為什麽又換了一張臉?為什麽之前又是以阮小冉的身份出現?”


    “說的沒錯!”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起來,看向夏嵐歌的眼中帶著質疑,說:“你既然是夏嵐歌,為什麽不跟封爵相認,還要頂著個阮小冉的殼子?”


    “……”


    “還利用自己的孩子,從封爵那兒騙走了20%的股份,你到底什麽居心?”


    “……”


    “這些都不說,光是那兩個指紋,我都覺得有問題!”


    “……”


    “說得對,那個指紋真的是夏嵐歌的嗎?萬一他們跟公證處的合夥,將指紋給調換了怎麽辦?”


    “……”


    “有道理,不管怎麽說,一個本來完全不相關的人,突然說是厲家的少夫人,怎麽想都很假吧?以為這是在演情景劇嗎?”


    “……”


    “就是就是。”


    “……”


    聽到厲家嫡係那一派的質疑聲,夏嵐歌眯了眯眼。


    她毫無懼色地直麵向那群人,冷聲道:“到底是與不是,嘴上猜測沒有任何意義。”


    “……”


    “合同是六年前簽下來的,如果大家懷疑質問造假,可以直接拿原件去檢測年份,若還是不相信,隻能說各位是無理取鬧了。”


    “……”


    “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不會像市井小民一樣耍無賴吧?”


    “……”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


    他們這些向來都是被端著捧著的,如今卻被夏嵐歌這麽一個小輩指責。


    說實在的。


    老臉都有些擱不住。


    而厲鎮亭卻始終無法甘心,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他瞪視著夏嵐歌,道:“你還沒迴答我問題!為什麽之前一直不袒露身份,偏偏今天才來說自己是夏嵐歌?”


    “這跟今天的事有關係嗎?”


    夏嵐歌笑著反問道。


    “……”


    厲鎮亭一噎。


    “之前遲遲沒有標明身份,我自然是有我的隱情,但我什麽時候坦白,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吧?”


    “……”


    “今天的重點,難道不是圍繞著40%股份歸屬的問題嗎?”


    “……”


    “你這樣混淆視聽,轉移話題可不好。”


    夏嵐歌戲謔地看著厲鎮亭,說道。


    “……”


    厲鎮亭被夏嵐歌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


    他死死盯著夏嵐歌,簡直一副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的架勢。


    可惜。


    厲鎮亭現在再恨,也隻能在心裏想想,夏嵐歌也根本不在意他心裏是什麽想法。


    隻見她視線一轉,落在厲氏其他人身上,接著說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各位,我所持有的40%的股份以及我孩子持有的20%的股份,我將全部歸還給厲封爵。”


    “……”


    此話一出。


    眾人皆是一驚。


    而旁邊站著的厲封爵黑色的眸子也閃爍了下。


    他視線緊盯著夏嵐歌,眼底劃過一抹深意,像是在醞釀著什麽風暴。


    “全部歸還?”


    厲鎮亭瞪大眼睛,道:“那就是60%的股份?”


    “沒錯。”


    夏嵐歌道。


    “……”


    話音落下的時候。


    在場不少人心思又忍不住活絡起來。


    雖然楊雪是個冒牌貨,但是她還是可以作為證人,證明厲封爵被催眠的事實,隻要股份迴到厲封爵的手中,那麽他們就能想辦法再將股份拿迴來。


    到時候。


    厲家持有股份將不再是72%,而是92%。


    不少人都被這個數字給振奮到了,不少人眼中都閃過老奸巨猾的神色。


    夏嵐歌冷冷掃了那群人一眼。


    閉著眼睛她都能猜出這些人心中在盤算著什麽。


    她眸光一斂,用不輕不重,卻剛好能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到的聲音說:“雖然我決定歸還60%的股份,但是我隻指定交由厲封爵一人。”


    “!!!!”


    這番話立刻又在眾人耳邊炸開。


    “你這話什麽意思?”


    有人忍不住情緒激動問道。


    夏嵐歌掃了那人一眼,失笑道:“聽不懂嗎?那我再換個說話。”


    “……”


    “也就是說,若其他人用不正當,或這當事人不自願的手段想要奪走股份,那我將有權拿迴那60%的股份。”


    “……”


    “各位最好能記住我的話,別打什麽歪心思。”


    “……”


    這下。


    一群人的臉色都青了。


    夏嵐歌這麽一說,豈不是將60%的股份鎖死在厲封爵身上了嗎?


    這麽一來。


    厲封爵將再次成為厲氏最大的股東。


    擁有最大的說話權。


    竹籃打水一場空。


    忙活了這麽久,就是為了取締厲封爵,結果卻因為夏嵐歌的到來,局勢徹底逆轉。


    怎麽會這樣?


    厲鎮亭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本來就顯得刻薄的臉此刻猙獰一片,猶如惡鬼一般。


    看向夏嵐歌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


    “我要說的就是這樣。”


    夏嵐歌看著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這一手有多招人恨,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對,她估計要被這群人徹底生吞了。


    可惜。


    有小麟子在。


    這群人就算再恨她,也拿她沒辦法。


    夏嵐歌沒有心思繼續跟這群人勾心鬥角,她轉身道:“接下來的事宜,由我的代理人處理,有什麽問題,大家可以跟他商量。”


    說完。


    她便朝著司徒麟走去。


    剛才的一席話。


    應該能夠保證厲封爵在厲家跟厲氏財團的地位了。


    那麽她也能夠功成身退。


    留下一屋子惶然的眾人,夏嵐歌走到司徒麟麵前,道:“小麟子,事情處理完了,我們走吧。”


    “……”


    司徒麟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越過夏嵐歌,落在她身後的人身上,眼中饒有趣味。


    “?”


    夏嵐歌看他的反應,眸子一閃。


    接著。


    她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背部的攝人視線,慢慢轉身,就看到厲封爵不知何時跟在了她身後。


    他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反應。


    就像是沒感情似的。


    隻是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不曾移開過分毫。


    “……”


    咚咚。


    跟厲封爵對視的那刹那,夏嵐歌心髒急速地跳動兩下,隻覺得胸口某處瞬間被什麽東西給填滿,讓她悶得發慌。


    夏嵐歌努力將自己的視線跟厲封爵錯開。


    接著。


    她迴頭對司徒麟道:“你還在發什麽呆?迴去了。”


    說完後。


    夏嵐歌便率先走出了厲家的大門。


    司徒麟目光在厲封爵身上停留了一秒,落下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然後轉身追上夏嵐歌,道:“那個冒牌貨怎麽辦?你打算怎麽處置?”


    “那個女人現在徹底沒用了,厲家應該也不會放過她。”


    夏嵐歌淡淡道。


    在監獄蹲一輩子。


    對那個女人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懲罰。


    “……”


    司徒麟對此不置可否。


    其實隻要夏嵐歌開口,他有無數手段可以整治楊雪,但他姐說了依法辦事,他自然是聽他姐的。


    他笑眯眯道:“隨你,不過你要是反悔,想要弄死那個女人,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的話,我隨後可以代你效勞。”


    “……”


    夏嵐歌側目掃了司徒麟一眼,失笑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相信警察叔叔,行不?”


    司徒麟笑道:“聽你的。”


    兩人剛走出厲家本宅的大門。


    正準備上車的時候。


    忽然。


    一群黑衣保鏢圍了上來,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


    司徒麟見狀,麵色一沉。


    他將夏嵐歌護在身後。


    隻見為首的一個男人慢慢走了過來。


    是吳凡。


    夏嵐歌見是熟人,皺了皺眉,道:“吳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


    吳凡神色複雜地盯著夏嵐歌,開口道:“阮……”


    剛開口。


    意識到什麽。


    隨後搖了搖頭,重新道:“太太,請稍等片刻,厲總處理完厲家的事,很快就過來。”


    “……”


    夏嵐歌一聽,表情微變。


    她有些氣笑了,說:“厲封爵要處理厲家的事,我為什麽非要等他?我是欠了他不成?趕緊給我閃開!”


    “……”


    吳凡的表情很別扭,他剛才一直待在外麵,通過跟李揚對話得知阮小冉其實才是真正的夏嵐歌時,簡直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這件事實在太過離奇。


    在發生之前,任誰都沒想過阮小冉才是夏嵐歌。


    畢竟。


    這兩人根本一點關聯都沒有。


    怎麽就是同一個人了?


    但厲總吩咐他把人留下,他隻能照辦。


    “你是耳聾了還是腦子不好使?”


    這時。


    司徒麟出聲,冷聲道:“沒聽到我姐讓你閃開嗎?好狗不擋道。”


    “……”


    吳凡視線一轉,落在司徒麟身上。


    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他語調沉沉道:“司徒先生,雖然你是太太名義上的弟弟,但她同時也是厲總的妻子,他們兩人的事,你還是別再摻和了比較好……”


    “嗬。”


    不等吳凡話音落下。


    司徒麟便冷笑了一聲。


    隻見他忽然抬手。


    看到這個手勢,吳凡臉色一變。


    下一秒。


    從四周突然竄出一群人,又將吳凡帶來的人給團團圍住,手中都帶著武器。


    “……”


    見到這一幕。


    吳凡神色微變,額角滲出一滴冷汗,他又快速看向司徒麟。


    隻見司徒麟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陰戾的笑容,道:“你以為我來這兒會是毫無準備嗎?迴去告訴厲封爵,如果想要跟司徒家為敵,我隨時奉陪。”


    “……”


    吳凡聞言,表情頓時陰沉下去。


    雙方勢力形成的氣場在空氣中激烈的交鋒,劍拔弩張,無聲的硝煙開始慢慢擴散。


    “……”


    夏嵐歌被這緊張的氣氛壓迫著心神。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由自主地。


    她伸手輕輕拽了司徒麟的衣角一下,低聲道:“小麟子,你不會真的在這兒跟厲封爵的人打起來吧?”


    畢竟雙方都是認識的人。


    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傷見血。


    司徒麟偏頭對夏嵐歌,低聲道:“姐,你放心吧,這人不敢動手。”


    流彈無眼。


    萬一不小心傷到夏嵐歌,吳凡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跟夏嵐歌說完。


    司徒麟就抬頭再次看向吳凡,冷笑道:“我的耐心可不多,若是再不閃開,我就要動手了。”


    “……”


    吳凡摸不清司徒麟的心思。


    他知道司徒麟向來以陰晴不定的性格示人,而且還容易做出瘋狂的舉動來。


    若是他真的要動手。


    他也不可能真的跟人對著幹,不然傷到夏嵐歌。


    他十條命都不夠賠。


    “三!”


    司徒麟突然倒數。


    “……”


    吳凡心間一震,猛地看向司徒麟。


    “二!”


    司徒麟冷冷道。


    “……”


    吳凡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他隻能寄希望於夏嵐歌,快速出聲道:“太太!你既然都願意過來幫厲總,為什麽就不願意再等他一會兒呢?”


    “一!”


    司徒麟話音落下。


    他便拉住夏嵐歌的手,說:“姐,我們過去吧。”


    “……”


    夏嵐歌抬眸,茫然地看了司徒麟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飄忽之色。


    似乎。


    吳凡剛才的話,真的對她造成影響了。


    “姐!”


    司徒麟見狀,聲音加重。


    他緊握住夏嵐歌的手,眯眼道:“來之前你對我的承諾,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小麟子……”


    “小寶小貝還在家裏等你呢!”


    司徒麟提醒說。


    提到小寶小貝,夏嵐歌目光顫了顫。


    她長吸一口氣,然後跟著司徒麟邁了一步,淡聲道:“咱們走吧。”


    司徒麟帶著夏嵐歌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眼看著兩人越走越近。


    吳凡快速走到車子前麵,擋住兩人的去路,緊緊盯著夏嵐歌,道:“太太,你就真的能放棄厲總嗎?你若這能放棄,又為什麽要出現幫他度過難過?”


    “……”


    夏嵐歌眸子微斂。


    她還沒開口迴應這句話,司徒麟便率先出聲道:“那是為了徹底跟厲封爵一刀兩斷!”


    “……”


    吳凡聞言,不悅地瞪了司徒麟一眼。


    司徒麟笑容陰冷,帶著一抹諷刺的意味,道:“果然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下屬,一個個怎麽都這麽自作多情,我姐是來跟厲封爵劃清關係的,誰允許你這樣擅自腦補我姐的動機了?”


    “……”


    吳凡不禁捏拳。


    這個人真是礙眼,若不是司徒麟,太太肯定不會這麽堅決地離開。


    “閃開!”


    司徒麟耐心耗盡,對吳凡厲聲斥道。


    “……”


    吳凡不動。


    司徒麟隻能親自上手,準備將人推開。


    可吳凡能當上厲封爵的保安隊長,自身過硬的身體素質是必不可少的。


    一時間。


    兩個人有開始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


    一個保鏢突然出聲喊道:“吳隊!厲總來了!”


    “!!”


    此話一出。


    眾人視線立刻朝著厲家的大宅內看去。


    司徒麟跟夏嵐歌也迴頭看了眼,果然發現厲封爵朝著這邊走來。


    男人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來。


    雖然每一步看起來都平穩無比,跟往日沒什麽兩樣,但是隻要仔細留意,就會發現跟平時相比,男人的每一步都比之前地邁得大一些。


    顯然。


    他是急著朝這邊趕來的。


    “嘖!”


    司徒麟見厲封爵走出來,臉頓時陰沉下去。


    這男人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不是說現在正在處理厲家的事嗎?


    厲家的人太好忽悠了吧?


    他緊拽著夏嵐歌的手,沉聲道:“姐,咱們趕緊上車……”


    說完。


    就準備帶著夏嵐歌強行突破吳凡的防衛。


    可誰料到。


    夏嵐歌卻停了下來。


    “……”


    感覺到手中有一股阻力。


    司徒麟迴頭朝夏嵐歌看去,隻見夏嵐歌也迴頭看著厲封爵,眼底帶著一抹思慮的神色。


    “……”


    看到這一幕。


    司徒麟沒由來的湧起一股極大的恐慌。


    他更緊地將夏嵐歌給握住,沉聲道:“姐!你不會臨時反悔吧?”


    “……”


    察覺到手中的力道在加重。


    夏嵐歌的手微微有些疼,她蹙了下眉,迴頭朝司徒麟看了眼,眼中卻一片平靜,笑道:“小麟子,你就不能對我信任一點嗎?”


    “……”


    司徒麟聞言,表情一木。


    夏嵐歌卻一點點掙脫他的手,雙眸清明且冷靜,說:“相信我,我答應的事,不會變。”


    “……”


    “有些事是應該說清楚,我不是還答應過你,要說那些話嗎?”


    “……”


    司徒麟聽夏嵐歌這麽說,頓時想起來之前,他對夏嵐歌提出的條件。


    他狐疑地看了夏嵐歌一眼,道:“你確定要在這兒說?”


    “不然呢?”


    夏嵐歌反問:“早點說清楚,就好早點斷了,不然你還希望我跟他之後聯係,然後坐下來好好敘敘舊事?”


    “……”


    這他當然也不願意。


    司徒麟皺眉,他緊盯著夏嵐歌,低聲道:“姐,你可別耍什麽花樣。”


    夏嵐歌見司徒麟這幅戰戰兢兢的樣子。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說:“你夠了啊,我說了斷幹淨就會斷幹淨,你這麽婆婆媽媽幹什麽?小心我揍你啊!”


    “……”


    聽到夏嵐歌明快的語調。


    司徒麟目光閃爍了下。


    隨後。


    他才慢慢鬆開了夏嵐歌的手,失笑道:“是吧,那你就過去跟人說清楚吧,我在這兒等著,你快去快迴,咱們還能趕上晚飯……”


    “嗯。”


    夏嵐歌點頭應道。


    接著。


    她便轉身,朝著厲封爵走過去。


    厲封爵也朝著她這邊走啦,兩人的距離不斷縮短,厲封爵目光靜靜地停留在夏嵐歌身上,漆黑的雙眸閃爍不定,像是蘊含著什麽情愫一般。


    “……”


    被厲封爵這麽盯著,對方又不吭聲,夏嵐歌還蠻不自在的。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扣了下手指,隨後故意露出一抹釋然的笑,道:“怎麽不說話呢?”


    今天從她來了厲家以後。


    厲封爵就幾乎沒有出聲過。


    就算她坦白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男人也是如此。


    夏嵐歌在說之前,本還以為這個男人會露出很震驚的反應,然後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質疑她呢。


    結果還是這幅麵癱臉。


    她挺失望的。


    “……”


    厲封爵低頭看著她,深邃如海一般的眼眸中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你是什麽時候想起自己是誰的?”


    “……不久前。”


    夏嵐歌有點納悶這人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迴答了。


    “不久前是多久?”


    厲封爵又問。


    “……”


    夏嵐歌抬眼掃了他一眼,不解道:“你問這麽清楚幹什麽?”


    厲封爵卻不答反問,道:“我上次去司徒家的時候,你就想起自己是誰了,對不對?”


    “……”


    夏嵐歌聞聲,眸子輕顫。


    “迴答我。”


    厲封爵重複道。


    聽到男人略帶命令的口吻,夏嵐歌還有些不爽。


    這人怎麽迴事?


    好歹她這次也幫他度過了危機,保住了在厲家的地位,這人不說一句謝謝也就算了,怎麽還跑過來對她連番質問,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夏嵐歌心中有些不爽,她別開臉,皺眉道:“你管我什麽時候記起來的?跟你有關係嗎?”


    “夏嵐歌,迴答我的問題。”


    厲封爵第三次重複。


    這個男人不是喜歡糾纏不清的人,也很討厭重複相同的話。


    他現在問了。


    可見男人的心情其實也不太好。


    這就更可笑了。


    她幫了他。


    他竟然還心情不好?


    真是有病!


    夏嵐歌抬眼瞪了厲封爵一眼,道:“是!你來之前我就想起來了,準確來說,從我失蹤到小麟子那兒去以後,我就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小麟子?”


    聽到這個稱唿,厲封爵眸光頓時冷了幾分。


    他視線上移。


    越過夏嵐歌落到她身後的司徒麟身上,看到司徒麟那帶著敵意的眼神時,眸色瞬間一沉。


    接著。


    他又收迴視線再次看向夏嵐歌,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那個男人曾經對你做過什麽?你既然想起了過去的事,為什麽還要留在他那兒?”


    若不是司徒麟。


    他們兩個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


    若不是他。


    他們根本不會分開五年!


    她恢複記憶後,竟然還一直留在司徒麟身邊,厲封爵都懷疑夏嵐歌腦子出問題了。


    夏嵐歌對厲封爵的語氣很不爽。


    她沉著臉,冷笑一聲,道:“沒辦法啊,他是小寶小貝的父親,孩子好不容易迴到自己親生父親身邊,為了孩子,我也能留在司徒麟身邊。”


    “……”


    此話一出。


    空氣仿佛瞬間陷入了沉寂一般。


    好像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厲封爵周身的戾氣開始外泄,他死死盯著夏嵐歌,咬牙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聽不明白嗎?”


    夏嵐歌抬眼跟厲封爵對峙,淡聲道:“小寶小貝是司徒麟的孩……”


    “你撒謊!”


    不等夏嵐歌把話說完。


    厲封爵便厲聲將她的話打斷,冷聲道:“小寶小貝怎麽可能是司徒麟的孩子?現在說出這種蹩腳的謊言,不可笑嗎?”


    “怎麽就謊言了?”


    夏嵐歌笑了。


    她嘴角一勾,譏諷地看著厲封爵,說:“當初你不也一直篤定我腹中的孩子是小麟子的嗎?怎麽現在又覺得不是了?而且,你不覺得小寶跟小麟子長得很像嗎?他們在電腦編程上都很有天賦……”


    話音落下。


    遠在司徒家的阮小寶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秋!”


    “小寶,你感冒了嗎?”


    阮小貝聽阮小寶打噴嚏,關心問題。


    她此刻跟阮小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還抱著一大袋薯片,周圍圍了八個黑色西裝的保鏢,負手而立,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阮小寶揉了揉鼻子。


    然後從阮小貝的薯片袋子裏摸出一片薯片“哢嚓”吃下,皺眉道:“不太像,我感覺是有人在背後說我。”


    而且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誰啊?”


    阮小貝問。


    “不知道。”


    阮小寶搖頭,又拿了一片薯片吃下,心思卻飄向了遠處。


    媽咪那個笨蛋。


    可別真答應司徒麟那個混蛋,說他是他兒子。


    他才不要那混蛋當他爹呢!


    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厲家大宅門口。


    “……”


    厲封爵聽夏嵐歌這麽說,表情忽明忽暗。


    他的視線在司徒麟跟她身上來迴掃視,冷聲道:“司徒麟跟小寶哪裏像了?”


    “我覺得挺像的,你想想他那狡猾的性格,簡直跟小麟子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


    “鼻子都很挺。”


    “……”


    “嘴唇都是很薄那種。”


    夏嵐歌開始滿嘴跑火車,睜眼說瞎話。


    “……”


    厲封爵沉著臉,道:“我不相信你的話,你把小寶小貝叫出來,我要跟他們做親子鑒定……”


    “……”


    親子鑒定四個字。


    狠狠地刺激著夏嵐歌的心髒。


    她忘不了。


    當初才發現懷孕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強調要打掉孩子,哪怕她說去做親子鑒定他都不願意,因為對他來說,孩子就是一個汙點。


    事實上。


    不管做不做親子鑒定,這件事對夏嵐歌來說,都是極為侮辱的一件事。


    因為這代表了厲封爵的不信任。


    若他堅信孩子是他的,又怎麽會說出去做親子鑒定這種話。


    說白了。


    對於當初的事。


    厲封爵還是耿耿於懷的。


    就算現在他有所轉變,願意去做親子鑒定,夏嵐歌也能篤定,這個男人看兩個孩子都會帶上有色眼鏡,隻要一看到小寶小貝,一定就會聯想到過去發生的事。


    她真是累了。


    這段感情或許給她帶來過幸福的時刻,但是她真的疲於猜忌跟懷疑。


    而且。


    她也不想讓兩個孩子因此受到傷害。


    本來兩個小家夥對感情就很敏感,而厲封爵還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的話,孩子們一定會有所察覺,他們一定會暗自傷心。


    這是夏嵐歌絕對不想見到的畫麵。


    夠了。


    真是夠了。


    夏嵐歌垂著頭,沉聲道:“我不會讓孩子做親子鑒定的!”


    “……”


    厲封爵一怔。


    隻見夏嵐歌忽然抬眼,死死的盯著他,道:“小寶跟小貝就是司徒麟的孩子,我是孩子的母親,孩子是誰的我難道還不清楚?”


    “……”


    厲封爵看到夏嵐歌如此堅決,手不自禁地攥緊拳頭,咬牙硬聲道:“那你當初為什麽又說孩子是我的?”


    “那是我不想讓你打掉我的孩子!”


    夏嵐歌死死盯著她,說:“我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但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


    “當時你非要打掉他們,我以為說是你的,你就能心軟,哪知道你竟然那麽狠,不管說什麽都要讓我去墮胎。”


    “……”


    “如今孩子已經出生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小寶小貝的親生父親就是司徒麟!”


    “……”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也不會改變。”


    “……”


    “當然,你非要喜當爹,我也不介意!”


    “……”


    “話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如果厲先生識趣,就不要再糾纏我們,我隻想跟孩子還有他們的父親安安心心生活在一起,從此遠離你跟厲家。”


    說完。


    夏嵐歌便轉身,朝司徒麟走去。


    但她剛邁出步,身後的厲封爵便再次出聲,說:“既然你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這次又為何幫我?”


    “……”


    夏嵐歌腳下一頓。


    厲封爵死死的盯著她,見她停下,心髒都在打鼓。


    “……”


    隻見夏嵐歌慢慢地迴過頭,她臉上劃過一抹戲謔的笑,道:“你都說要撇清關係了,既然要撇清,那自然不會再接受你的任何東西,我今天來,隻是來歸還股份的。”


    “……”


    那一瞬間。


    厲封爵如遭雷擊,身形也跟著晃了下。


    但他還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夏嵐歌,不肯挪動分毫。


    “……”


    看到這一幕。


    夏嵐歌胸口也難受得要命,就好像心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似的。


    她強迫自己別開臉,不再去看男人。


    又朝前走了兩步。


    厲封爵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道:“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非要撇的這麽幹淨?”


    “……”


    夏嵐歌聞言。


    瞳孔顫動兩下。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頭微微垂下,嘴唇囁嚅,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後,才淡聲道:“你問我對你還有沒有感情?你想想你做過的事吧,就算再強烈的感情,也在那些事當中消磨殆盡了。”


    “……”


    “厲封爵,我累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讓小寶小貝受到傷害,就這樣吧。”


    說完。


    夏嵐歌便再次邁開腳。


    厲封爵卻再次道:“你憑什麽擅作主張?你累了,不想再見到我,那你有問過小寶小貝的意見嗎?你口口聲聲說最尊重還是,憑什麽替他們拿主意?”


    “……”


    這人是打算從孩子入手了?


    夏嵐歌快氣笑了。


    她連看都不想再看厲封爵一眼,背對著他,說:“我是孩子的母親,我難道還能害了他們?”


    “……”


    “厲封爵,你捫心自問,你現在在看到小寶小貝,真的不會想起過去發生的種種?”


    “……”


    “過去那一幕幕都已經刻進你的骨子裏了!”


    “……”


    “小寶跟小貝,象征著最不堪的那一段記憶,你確定你再次麵對他們,不會厭惡跟憎恨?不會嫌棄孩子們?”


    “……”


    “你自己都過不去那道坎兒,憑什麽讓我們迴到你身邊?”


    “……”


    “悲劇已經上演過一次,我不想在讓孩子經曆那段痛苦的迴憶。”


    “……”


    “你要是真的喜歡孩子,就,不要再見他們了!”


    夏嵐歌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


    她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這次。


    夏嵐歌不再有任何的遲疑。


    一步一步。


    平穩地朝著司徒麟走去。


    而厲封爵也沒有再叫住她,像是真的在反思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夏嵐歌不禁苦笑。


    這人估計也想通了吧。


    明明就接受不了她跟孩子,又何必強求,因為過去的悔恨將她們強留在身邊,根本沒必要。


    隻是。


    說了這通話。


    夏嵐歌自己心中也沒那麽好受。


    這番誅心的言論。


    誅的不僅是厲封爵的心,還有她的。


    想到她們經曆了那麽多,最後還是敵不過司徒麟的一次設計。


    想想。


    真是悲哀。


    她努力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淚,快速走到司徒麟身邊,低聲道:“話我都說完了,咱們走吧。”


    “……”


    司徒麟低頭看著夏嵐歌。


    聽著她已經有些變形的聲調,眸光暗了暗,但他什麽也沒說,替夏嵐歌打開車門,道:“那我們迴去吧。”


    兩人一起上車。


    很快。


    車子便開了出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吳凡走到厲封爵麵前,低聲道:“厲總,要不要派人在司徒家守著?”


    “不必。”


    厲封爵淡聲道。


    “不用嗎?”


    吳凡有些錯愕,他以為厲封爵知道阮小冉是夏嵐歌了,一定會死纏爛打。


    隻見厲封爵漆黑的眼底染上一抹黯淡之色,他淡聲道:“她現在還很排斥我,要是知道我派人守著,一定會更加抵觸。”


    “那要是司徒麟將太太送走怎麽辦?”


    吳凡擔憂道。


    好不容易得知還活著的下落。


    要是又把人給弄丟了。


    他擔心厲封爵會崩潰了。


    “……”


    厲封爵麵容冷峻,他的目光還遲遲地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冷靜吩咐道:“守住京城的各個關卡,還有那些走私渠道,一旦發現嵐歌蹤跡,立刻通知我。”


    “是。”


    ……


    厲家。


    大廳內。


    眾人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夏嵐歌的出現,將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她那番言論,更是讓他們一時方寸大亂。


    不過。


    仔細想想,其實還是有辦法將厲封爵手中股份奪走。


    隻要是“自願”就行。


    可誰料到。


    在夏嵐歌走後,厲封爵才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即將舉行的十佬會。


    厲封爵是會議的指定參加人選,並且今年十佬會還會確定常任理事,厲封爵帶來的就是皇權家認可的常任理事委托書。


    換句話說。


    隻要會議結束。


    厲封爵就是十佬會的常任理事,這代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利益。


    之前厲家幾代家主努力都沒辦到的事。


    厲封爵卻辦到的。


    若現在將厲封爵給撤下去,不僅會丟失常任理事的位子,而且厲家在十佬會當中的影響也會下滑。


    十佬會決定的是世界經濟再分配。


    一旦厲家影響力下滑,對今後五年的開展也會是個打擊。


    從家族利益的家族出發。


    他們也必須要保住厲封爵的地位。


    沒人想到厲封爵竟然不動聲色地做了這麽大的舉動,他們還在想辦法找楊雪對峙套出股份,結果這小子已經利用十佬會跟皇權家讓他們不得不認可他。


    這是完全將他們蒙在了鼓裏。


    一時間。


    厲家嫡係紛紛站隊,幾乎一致認定厲封爵繼續掌舵厲氏財團,因為隻有這個主心骨繼續轉動,厲家才能一直繁榮昌盛下去。


    這一次。


    厲家嫡係完敗。


    ……


    夜裏。


    陸家。


    陸母不停在客廳中轉悠,一個傭人從樓上走下來,她就快速迎上去,問:“怎麽樣?少爺什麽情況?”


    傭人低聲說:“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沒動靜了?”


    陸母詫異。


    陸辰瀾白天迴來後,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然後將屋內的東西亂砸一通。


    動靜震天響。


    一想得體紳士的陸辰瀾做出這種舉動,顯然不常見。


    陸母詢問隨同的下屬才得知發生了什麽事。


    小冉才是嵐歌。


    他們所認為的嵐歌其實是冒牌貨?


    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事?


    陸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一直對嵐歌執念超乎想象的陸辰瀾,肯定就更無法接受了。


    她想了想,然後轉身上樓,道:“不行,繼續坐視不理,這小子肯定出事。”


    “夫人!”


    傭人見她上樓,趕緊跟上去。


    陸母來到陸辰瀾的臥室前,敲了下門,道:“臭小子……”


    可惜一點動靜都沒有。


    “臭小子!”


    陸母皺眉,又喊了一聲。


    可還是沒有反應。


    她耐心耗盡,對傭人吩咐道:“砸門。”


    “砸門?”


    傭人一驚,道:“這樣不好吧?”


    陸母卻說:“我現在不把他揪出來,這才是不好!砸!”


    “……是。”


    傭人聽陸母吩咐,將臥室門砸開。


    陸母衝進去,喊道:“臭小子,你……”


    哪知。


    她這次才剛出聲,在看到陸辰瀾後,便徹底傻眼了……


    【作者題外話】:後麵該虐的還要繼續虐~


    qq群號:1009661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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