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在狄鈺將楊雪叫去,又讓人離開後不久。


    穆衡突然說自己還有計劃。


    當時。


    狄鈺聽到穆衡說計策時,便緩緩睜開眼,她眼底帶著一抹狐疑之色,道:“你還有什麽辦法?”


    “……”


    穆衡迴想著剛才楊雪的反應,道:“我覺得楊雪不對勁兒。”


    “什麽?”


    狄鈺聞言,愣了愣。


    她眸光一暗,問:“這是什麽意思?”


    隻見穆衡眉頭緊蹙了下,淡淡地說:“我覺得楊雪可能被催眠了。”


    “催眠?”


    狄鈺一聽,對此頗為意外。


    她說:“催眠她的不就是你嗎?……難道說……”


    話說到一半。


    狄鈺這才意識到穆衡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又詫異地看向對方,道:“不隻是你,楊雪還被其他人給催眠了?”


    “對。”


    穆衡點頭。


    “怎麽會?”


    狄鈺聽完詫異不已,說:“好端端的,誰會給她催眠……”


    話音還沒落下。


    旁邊的下屬便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對了,夫人,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


    狄鈺側目看了下屬一眼。


    下屬匯報說:“前兩天,我聽說楊雪曾出入過阮小冉的辦公室,還待過好長一陣子。”


    “待了好長一陣?”


    狄鈺聽得麵色陰沉,斥責道:“這種事之前為什麽不匯報?”


    下屬趕緊低下頭。


    他低聲說:“因為當時楊雪又在公司闖禍,我還以為是阮小冉要找她訓話,就沒多想……”


    但現在看來,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被人催眠了。


    “……”


    狄鈺越聽,臉色就越是陰沉下去。


    隻見她的雙眼中迸射出一道寒芒,指尖深深地扣在椅子的扶手上,因為太過用力,指頭的頂端都已經開始泛白了。


    她緊緊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該死!又是那個女人搞的鬼!”


    阮小冉!


    狄鈺想起阮小冉,便對她恨得咬牙切齒。


    本來之前她從未將阮小冉當迴事過。


    畢竟那個女人無權無勢。


    根本妨礙不了她什麽。


    可現在看來,她過來還是太小看這個女人的礙事程度了。


    從見麵第一眼開始。


    狄鈺便不喜歡阮小冉,因為阮小冉的雙眼太過清澈澄明,而這種類型的人,一般都相當有主見,不會輕易讓人擺布。


    而後來也事實如此。


    這個女人已經破壞了她很多計劃了。


    若不是她。


    厲氏早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因為上次厲封爵中毒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該死!


    真是罪該萬死!


    一時間。


    狄鈺對阮小冉的恨意甚至超過了所有人。


    礙眼!


    這個總是妨礙她的女人,真是礙眼到極點了!


    狄鈺越想越氣,甚至都冒出一種想要衝到阮小冉麵前,一刀子了結她的衝動。


    不!


    不能讓這個女人死得這麽便宜。


    她要狠狠折磨她,將她最重視的東西放在她眼前,親自毀掉!


    若是不能讓阮小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狄鈺覺得自己不管怎樣,肯定都沒辦法咽下這口氣。


    “你是怎麽發現楊雪被催眠的?”


    狄鈺收斂住心神,又看向穆衡,出聲問道。


    穆衡說:“因為當初我在催眠這個女人時,為了防止她主動衝破催眠束縛,所以還給她下了別的暗示,在見到我的時候,會對我眨三下眼睛。”


    “……”


    “可是今天她卻沒有看過我這邊,更沒有衝我眨眼。”


    “……”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懷疑楊雪可能已經被催眠過了,之所以才讓人留在這兒,說不定是想要刺探什麽情報。”


    “刺探情報?”


    狄鈺思索了一番。


    隻見她喃喃念著什麽,道:“可如今厲封爵已經打破了催眠對他的束縛,而且實驗室那邊也已經成功研製出了藥,他讓楊雪留在這兒,還想要什麽情況……”


    話音戛然而止。


    狄鈺快速看向穆衡,擰眉道:“難道說,他們的目標是你?”


    因為就算有藥,厲封爵頭疼的副作用也並沒有消失。


    穆衡對他們來說,依然有很強的威脅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們才會繼續讓楊雪留下,目的就是為了找出穆衡,並將他控製住。


    隻要沒了穆衡。


    她最後一手王牌恐怕也要死在手裏了。


    真該死!


    狄鈺麵色一寒,立刻朝旁邊的下屬吩咐說:“快去,將楊雪那女人給我找迴來!”


    “是!”


    下屬應道,然後就準備轉身去追楊雪。


    但是在下屬才往前走了兩步後,穆衡又將人給叫了迴來。


    “等一下!”


    穆衡出聲道。


    “……”


    下屬聽到穆衡的聲音,迴過頭,眼中還閃著一抹不解地神色。


    不隻是他。


    狄鈺見穆衡將人叫住,也有些困惑。


    “穆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穆衡看了她一眼,淡聲反問道:“若是夫人把人重新叫迴來了,打算怎麽處置?”


    “這……”


    狄鈺沉吟一番。


    她的眼中閃過殺意,道:“這個女人也沒什麽用處了,既然如今又被厲封爵那邊的人蠱惑,我看,她應該也沒留下的必要了。”


    直接除掉楊雪。


    狄鈺是這麽想的。


    穆衡聽後,不是很認同的搖頭,說:“夫人,既然對方已經將楊雪催眠了,在某種意義上,跟她也建立了信任關係,說不定這樣反倒對我們有利。”


    “哦?”


    狄鈺聞言,掃了穆衡一眼。


    似乎還沒明白穆衡這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再一合計。


    忽然間。


    腦海中仿佛一道靈光閃過,緊接著她便看向穆衡,說:“莫非,你是打算將計就計?”


    見狄鈺立刻就反應過來。


    穆衡點了點頭,應道:“沒錯,我就是這麽打算的。”


    “……”


    狄鈺挑眉,眼中帶上了一抹亮色。


    她雙目快速顫動著,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狂喜。


    對啊。


    她剛才真是糊塗了。


    怎麽就沒想到還能夠將計就計?


    因為阮小冉那邊催眠了楊雪,之後肯定也會相信她帶來的消息,而這個時候,隻要他們利用得當的話,楊雪就能再次成功的為他們所用。


    就跟之前說的一樣。


    催眠厲封爵並不容易,而且他已經中過一次催眠。


    想要再成功催眠,除了藥物的輔佐外,最後還要再經曆一次外界的物理重創。


    可厲封爵身邊隨時都帶著保鏢,他也不可能主動去什麽危險的場合,所以想要襲擊厲封爵並不容易。


    狄鈺也幾乎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現在卻不同了。


    隻要他們讓楊雪傳遞假的消息,再驚喜布置一番,想要引人上鉤就比以往輕鬆多了。


    畢竟。


    對他們現在而言。


    楊雪算是他們的同盟了。


    想到這兒。


    狄鈺又看向穆衡,問:“穆先生,厲封爵那邊的催眠師厲害嗎?”


    “相當厲害。”


    穆衡如實迴答。


    他眼底閃過一抹思索之色,道:“其實我也在想對麵的催眠師是誰,因為對方在楊雪身上做的催眠連我都沒看出來。”


    “……”


    “若不是我因為之前留了後手,給楊雪下過暗示,對方又陰差陽錯將這個暗示給抹消了,估計連我都發現不了。”


    “……”


    “催眠師這個行業,果然是山外有山……”


    穆衡不禁感歎道。


    狄鈺卻笑了笑,說:“穆先生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或許正如你說的那樣,對方也是個厲害的催眠師,但在謹慎小心這方麵,他可大大不如你。”


    畢竟。


    就算對方的催眠術再怎麽完美,最後還是被穆衡發現了端倪。


    不管是不是因為穆衡謹慎,所以之前給楊雪埋下了暗示,但從結果來說,對方算是輸給了穆衡。


    狄鈺不管過程。


    她隻要一個結果。


    穆衡聽狄鈺這麽說,不禁也笑了笑,說:“沒錯,經驗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看來對方催眠術的確厲害,但在經驗方麵卻還是遠遠不如我的。”


    “這就對了。”


    狄鈺微笑。


    她重新恢複了以往的端莊優雅,雙眸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意味深長道:“而且,這次他們還得為自己的大意付出慘痛的代價!”


    ……


    會場。


    阮小冉跟其他人一起待在安全位置。


    因為會場突然遭到襲擊,為了確保人員安全,會場的負責人當機立斷,將眾人都帶到了會場的地下室裏,外麵的爆炸聲響了很久,終於消停下來後。


    他們本打算開門出去,卻發現地下室的門被外麵什麽東西給擋住了。


    從裏麵根本打不開。


    而且因為在地下室,手機也沒有信號,想要向外界發消息求救都辦不到。


    如今隻能等消防員過來營救。


    不少人都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恐怖襲擊搞得人心惶惶。


    阮小冉也在其中之列。


    她就安安靜靜地靠在地下室的一角,眼眸微斂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她這邊發生了襲擊案。


    也不知道厲封爵會不會已經發現了呢?


    對方知道情況的話,應該會很快趕過來吧?


    但此刻的阮小冉還不知道。


    因為會館的監控路線被切斷了。


    外麵的人根本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厲封爵天網係統主要還是通過城市的監控來鎖定目標,但監控被毀,又因為楊雪故意引導。


    厲封爵那邊都以為她是被擄走了。


    根本沒想到。


    人竟然還留在會場內部。


    又因為在地下室,開口處被封鎖,就算進來搜救的消防員們,現在也不知道會場的人還全部留在地下室。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


    地下室的人們之間都彌漫著一股消沉慌亂氛圍。


    不知道是被恐慌傳染。


    還是因為人太多,空氣變得渾濁。


    阮小冉感到有一絲胸悶,心髒一直用超過平日的頻率快速跳動著。


    不安。


    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是阿爵的事嗎?


    不!


    他那麽厲害,甚至還有那麽多人保護,怎麽可能會出事?


    一定是她被這邊陷入恐慌中的人的氣氛感染了,所以害得她也跟著心緒不寧起來。


    人的情感。


    很容易在人群中擴散。


    “你還好吧?”


    莊斐遞了一瓶水過來,放在阮小冉的手中。


    “……”


    阮小冉迴神,看到遞在自己麵前的水。


    愣了兩秒。


    她又看向莊斐,道謝道:“謝謝。”


    說著。


    就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莊斐過來後,就靠在阮小冉旁邊的牆壁上,淡淡分析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會館發生了爆炸,周圍的人肯定都知道這邊出事了,隻要消防員找到地下室,我們就能出去。”


    “嗯。”


    阮小冉悶悶地點了點頭。


    她隻是還有些想不通,為什麽會館會突然發生爆炸?


    目的是什麽?


    畢竟剛才爆炸才開始時,他們也並沒有看到歹徒。


    如果對方不是為了謀財害命,那肯定還存在別的目的,否則不可能大費周章做這種性質惡劣至極的事。


    可到底想幹什麽呢?


    那群歹徒又都是衝著誰來的?


    這些阮小冉都不得而知。


    “別胡思亂想。”


    忽然。


    莊斐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阮小冉聽到他的聲音,思緒被打斷,她側目看了對方一眼。


    隻聽對方說:“你現在懷孕了吧?一聲應該告訴過你,你不能胡思亂想,要盡可能讓身心保持舒暢,不然對胎兒也有影響。”


    “……”


    阮小冉聞言,手不自覺地貼在小腹的位置。


    這裏麵。


    是她跟厲封爵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的確不應該胡思亂想,不然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也要跟著心慌了。


    不過。


    莊斐怎麽會知道孕婦應該保持身心舒暢?


    她直接迴頭,好奇看向對方,問:“阿斐,你又不是孕婦,怎麽會知道這些?你不會還專程查了資料的。”


    “……”


    被阮小冉那一舉說破心事。


    莊斐臉微微有點僵硬。


    似乎還覺得很難為情。


    他硬聲道:“誰會專程查這些資料?我隻是玩手機的時候,不小心見到了一眼。”


    “是嗎?”


    阮小冉懷疑地看向對方。


    “……”


    “你怎麽又繞到我身上了?”


    莊斐見阮小冉一直盯著自己,相當不自在,幹脆轉移話題,說:“你男人怎麽搞的?會場這邊發生襲擊,他應該第一時間趕過來才對,怎麽磨磨蹭蹭這麽久還沒動靜?”


    這話成功讓阮小冉的眼神黯淡下去。


    確實。


    按照以往。


    厲封爵應該已經派人過來了。


    可外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根本就不正常。


    也正是因為這份反常,才會讓阮小冉更加緊張,擔心厲封爵會出事。


    見阮小冉的表情又黯淡了下去。


    莊斐自知自己肯定又說錯話了,這個時候幹嘛提厲封爵?


    不是給人添堵嗎?


    他扒了扒頭發,看著似乎有些煩躁,又說:“你別亂想,我剛才也就隨口一說而已,厲先生估計還在忙,沒接到消息。”


    畢竟一天出事的地方那麽多。


    總不能事無巨細都跟人匯報一聲吧?


    那還不得把人給累死?


    阮小冉聽著莊斐蹩腳的解釋,不禁笑了笑,說:“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啊?”


    這人雖然不像厲封爵那麽惜字如金。


    但也不是聒噪的主兒。


    可是今天卻一直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嘰嘰喳喳。


    “……”


    莊斐聽阮小冉這麽說,差點氣得吐血。


    他死瞪著阮小冉,眼底帶著一抹氣惱之色,道:“你以為我願意說這麽多啊?”


    要不是怕阮小冉胡思亂想,他才懶得說這麽多。


    “嗯?”


    阮小冉愣了愣,隨即笑起來,道:“你不想說那就別說唄,又沒人逼著你一定要跟我聊天才行。”


    “嗬!”


    莊斐一聽,氣得又是連連冷笑。


    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她一定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卻非要說這種話來堵他。


    莊斐不高興地別開臉,不再搭理阮小冉。


    “嗬嗬。”


    見人真的生氣了。


    阮小冉又趕緊跟人順毛,說:“好啦,剛才是我不對,行不行?對不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想讓我胡思亂想才跟我搭話的。”


    “嗬!”


    莊斐聽到這兒,冷笑一聲,口是心非道:“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誰那麽想的?”


    “……”


    嘖。


    這小子也太傲嬌了吧?


    明明就是,還死不承認。


    不過阮小冉自認自己很成熟,才不跟這小子一樣耍性子。


    她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後,又湊過去,扯了扯莊斐的衣袖,說:“好了,你沒那麽想,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可以了嗎?別生氣啦。”


    “你哄小孩兒啊?”


    莊斐瞥了阮小冉一眼,滿臉的不悅。


    因為阮小冉剛才說話根本就沒多少真誠,她就哄孩子玩呢。


    “嘿嘿。”


    被看穿了。


    阮小冉幹笑了兩聲,鬆開手,又說:“雖然是在哄你,但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剛才謝謝你一直陪我搭話。”


    因為莊斐這麽一打岔。


    阮小冉心中的不安都消減了許多。


    她聽說孕期的女性因為情緒波動比較厲害,就喜歡疑神疑鬼。


    但是過於焦慮又會影響身體。


    所以能有個人一直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避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對阮小冉來說也是好的。


    莊斐雖然嘴上不說。


    但阮小冉知道對方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她是真心感謝這個人。


    “……”


    莊斐看到阮小冉亮閃閃的眸子。


    她的眸子很明亮,幹淨得就像是一汪泉眼,這樣跟人對視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很熱忱的感覺。


    不得不說。


    在聽了阮小冉這番話後。


    莊斐的心情的確好轉了不少,表情也沒那麽難看了。


    不過。


    他還是高傲的輕哼了一聲,說:“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本來就有良心嘛。”


    “是嗎?”


    莊斐一副很意外的模樣,還在阮小冉身上看來看去,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


    這小子果然還是很欠揍!


    就在兩人插科打諢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


    很快。


    地下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消防員們站在門口喊道:“裏麵的人都沒事吧?”


    “沒事!”


    站在靠近地下室附近的人見到門開了,不禁喜極而泣,其他人也趕緊湧了上去,在消防員的看護下一次離開地下室。


    看到人們陸陸續續離開。


    莊斐也不禁鬆了口氣,道:“總算來人了。”


    “嗯。”


    阮小冉若有所思地點頭。


    她走出地下室後。


    趕緊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麵果然有幾個來電顯示。


    全都是厲封爵打過來的。


    對方竟然給她打過電話了,難道說對方已經知道她這邊出事了?


    不過也不像。


    因為厲封爵要是知道她在會場這邊出事了,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但是從距離厲封爵打的最後一通電話到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按道理。


    就算他本來還沒到,但是他的手下應該都已經趕過來了才對。


    可現在會場裏隻有消防員以及被救出來的賓客。


    至於厲封爵以及他的手下。


    阮小冉連人影都沒看到。


    不對勁兒。


    好不容易被克製下去的慌亂感再次湧了上來。


    阮小冉想不了那麽多了,她直接給厲封爵打了電話過去,想看看他那邊是什麽情況。


    誰料。


    厲封爵的手機卻無人接聽。


    最後甚至還因為撥號超時被強製掛斷。


    “……”


    看到黑屏的手機,阮小冉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為什麽不接?


    是被別的事情耽擱了嗎?


    不行。


    就算打厲封爵的電話不通,阮小冉也需要找個人確認目前的情況。


    於是她又給李揚打了個電話過去。


    可結果還是一樣。


    暫時無人接聽。


    奇怪了。


    怎麽阿爵跟李秘書都不接電話?


    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莊斐見阮小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去,又看到她的視線一直集中在手機上,不由得愣了愣,隨後說道:“你在給厲先生打電話?打不通?”


    “……”


    阮小冉沒有立即迴應莊斐。


    而是繼續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


    她像是拿下了決定似的,阮小冉又重新抬起頭,對莊斐道:“阿斐,能陪我去一趟厲氏嗎?”


    現在兩個人都不接電話。


    那麽阮小冉至少親自去厲氏確認一下情況了。


    她不在乎厲封爵能不能來救自己。


    她隻擔心對方的安危。


    “咦。”


    就在這時。


    附近一個聲音傳來,說:“原來就是這個東西擋住了地下室的門啊。”


    “可這個怎麽擋得住?”


    另一人也出聲,說:“就算能擋,那也肯定是人為放上去的才有可能擋住門吧。”


    “說得也是,不過誰會幹這麽缺德的事?”


    “該不會是歹徒吧?”


    “……”


    阮小冉被兩人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她迴頭一看。


    就發現圍在地下室門口附近的人正打量著一根鋼管,而剛才地下室的門之所以打不開,就是因為外麵別著這根鋼管,但鋼管不可能無緣無故被別在門上。


    所以。


    人為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看到這兒。


    阮小冉的心又是猛地下沉。


    認為的!


    這次他們被關在地下室是有人刻意為之。


    而地下室又因為沒信號,根本不能聯係到外界的人,自然外界的也沒辦法給裏麵的取得聯係。


    這之間。


    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怎麽了?”


    莊斐見阮小冉臉色又難看了一個程度,不禁皺起眉,然後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似乎在擔心阮小冉的身體。


    阮小冉卻輕輕拂開莊斐的手。


    “我沒事。”


    她搖了搖頭,神情認真無比,道:“我現在就要去厲氏!”


    “……”


    看到阮小冉堅定的神色,莊斐也沒有拒絕她,點頭道:“行吧,我送你過去。”


    “嗯。”


    兩人快去驅車去了厲氏。


    但是過去的時候,卻得知厲封爵已經離開好久了,李揚也跟著出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厲總去哪兒了?”


    阮小冉問秘書室的人。


    對方卻搖頭,說:“不清楚,但看上去挺著急的。”


    “著急?”


    阮小冉愣住。


    是因為得知她出事的消息嗎?


    可為什麽厲封爵的人卻沒有出現在會場?


    不對勁兒。


    越想越覺得什麽地方出了差池。


    而就在這時。


    秘書室裏的另一個秘書突然出聲,說:“我記得厲總走之前,夫人好像也來過,他們是一起離開的……”


    “夫人?”


    阮小冉神色一緊,趕緊看向那人。


    !!


    那人見阮小冉迴頭看向自己,突然意識到阮小冉跟厲封爵的關係,趕緊捂住嘴,搖頭說:“那個,阮設計師,我,我剛才說錯話了,抱歉……”


    “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阮小冉的重心完全集中到這段話上。


    她有預感。


    這個“夫人”將成為關鍵點。


    那個秘書見阮小冉來勢洶洶,像是被她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似的,不禁縮了縮脖子,說:“那個,我說的是夏小姐……因為當初她跟厲總的關係,所以我一時間就沒能改口……”


    “夏小姐?”


    阮小冉眸子一閃,是夏嵐歌!


    她不是在戈蘭上班嗎?


    怎麽好端端的跑到厲氏財團總部來了?


    阮小冉眸色一暗,她立刻又找張蘭去確認楊雪今天是否出勤。


    很快。


    張蘭那邊就來了消息,“阮總,今天夏設計師是來過公司的,但是在你去參加歐雅的時裝展覽後沒多久,她就早退了,知道現在還沒迴來。”


    “沒有迴來?”


    阮小冉的手一點點被握緊。


    其實她知道,楊雪現在跟厲封爵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


    她為什麽會突然跑去找阿爵呢?


    阮小冉的視線又轉到旁邊莊斐身上,她看了他一眼,不禁問道:“阿斐,你說你的催眠術是完美的,不可能被發現端倪,是嗎?”


    “是。”


    莊斐斬釘截鐵道。


    他看到阮小冉眼中的猶豫之色,頓時有些不滿起來,問:“你這麽問什麽意思?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不!”


    阮小冉搖頭,正想要解釋。


    但話到了嘴邊,她又歎了口氣,低頭小聲道:“抱歉,我剛才的確有點懷疑你。”


    “……”


    “因為嵐歌的舉動根本不在我們的指示範圍內,她卻在我們離開後擅自來找厲封爵,我總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麽目的。”


    而且。


    會場地下室的事也讓她在意。


    為什麽會場的負責人就偏偏領著他們去了地下室?


    為什麽地下室的門有被一根鋼棍給鎖住了?


    稍微聯係一下。


    就會感覺像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至於是拖延誰的?


    自然是厲封爵尋找到她的時間。


    真是越想越不妙。


    “……”


    莊斐靜靜盯著阮小冉,並沒有因為她的懷疑而憤怒,因為這件事的確蹊蹺。


    按道理。


    被催眠的對象若是沒有被人指使,是不會主動去做異常往常的行為的。


    為什麽“嵐歌”會跑來厲氏?


    而且在她來了不久後,就跟厲封爵著急地離開了。


    這期間。


    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兩人想法各異的時候。


    忽然。


    秘書辦的人接到了電話,然後幾乎立刻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來。


    “什麽?厲總遇襲了?!”


    此話一出。


    整個秘書辦都跟炸開了似的。


    而阮小冉也感覺一道天雷劈在自己腦門上,轟隆隆作響,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遇襲了?


    是厲封爵遇襲了?


    從被關在地下室開始,阮小冉就一直陷入某種不安的情緒中,而這一刻,她的不安被證實了。


    厲封爵真的出事了。


    阮小冉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朝著接電話那位秘書走上前去,忙出聲道:“現在人呢?有沒有受傷?目前到底什麽情況了?”


    秘書見阮小冉如此著急。


    他出聲道:“阮設計師請稍等,我正在確認厲總的情況。”


    說著。


    他又繼續跟電話中的人交接。


    隔了一兩分鍾。


    秘書掛了電話後,阮小冉便再次追問:“現在什麽情況?”


    秘書如實將自己得知的情況跟阮小冉交代,說:“厲總遇到了襲擊,現在受了傷暫時陷入昏厥狀態,已經用最快速度送到醫院了,李秘書也受了傷,還在醫院接受治療。”


    “怎麽會這樣?”


    阮小冉雙眼一點點睜大,震驚不已。


    此刻。


    她隻感覺全身發寒,體力正在快速流失。


    受了傷。


    還陷入了昏厥狀態。


    這到底是要多嚴重的傷勢才會陷入昏厥啊?


    一想到厲封爵滿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眼,性命垂危的模樣,阮小冉便再也沒辦法往下想了。


    恐慌正在席卷全身。


    身子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腳下一軟,她差點倒在地上。


    好在莊斐一直在旁邊盯著她,見她倒下,眼疾手快,快速將人給扶住了。


    “沒事吧?”


    莊斐扶著她,問。


    “……”


    阮小冉低著頭,緩了好幾秒。


    她長長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後,才輕輕地將人推開,道:“我沒事。”


    “……”


    莊斐見她的模樣,眉頭擰得更緊。


    不管怎麽看,阮小冉現在的狀態也不像是沒事吧?


    但阮小冉哪裏還能顧上自己?


    一想到厲封爵受傷昏迷了,她就恨不得能立刻飛到對方身邊去。


    她趕緊問了秘書,關於厲封爵現在所在的醫院在哪兒。


    秘書跟阮小冉說了後。


    阮小冉當機立斷。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往外走去。


    莊斐見阮小冉走了,自然也跟了上去,跟她一起離開。


    去醫院的路上。


    阮小冉一直很沉默。


    她身子靠在車窗旁邊,眼睛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手卻一點點地握緊成拳,因為太用力,手背上青筋都冒了起來。


    看到這兒。


    莊斐眸色暗了暗。


    現在出了這種事,莊斐也不好說自己是什麽心情。


    因為剛才秘書辦的秘書提到了楊雪。


    很顯然。


    是那個女人過來找了厲封爵,然後將他引了出去,不僅如此,在出去後不久,厲封爵就遇到了襲擊。


    怎麽想。


    楊雪都不可能脫得掉關係。


    莊斐對自己的催眠術一向很自信,可現在卻也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他的催眠術真的是完美無缺的嗎?


    會不會出什麽紕漏?


    要是真出紕漏了該怎麽辦?


    畢竟。


    厲封爵若是給予了楊雪信任,其實也是相信了他的催眠術。


    若真的問題出在楊雪身上,那麽莊斐這個負責催眠的人自然也難辭其咎。


    該死。


    不該有差錯的才對,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了?


    兩人各懷心思。


    車上。


    異常的安靜。


    時間一點點地劃過。


    車子在醫院的大門口停下,阮小冉趕緊下車,然後就朝著醫院的方向跑去。


    這裏是京城有名的私人醫院。


    也是厲氏旗下的醫院。


    不管是裝潢還是設施,都是國際上一流的水準。


    是專門供給上層人士使用的醫院。


    這已經不是阮小冉第一次來了。


    因為上次厲封爵受傷,阮小冉也來過這裏。


    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厲封爵所在的病棟,正想要找護士詢問具體病房號時,對方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警惕說:“請問你有預約嗎?”


    “預約?”


    阮小冉懵了。


    她過來看病人,這還需要預約?


    “沒有嗎?”


    護士見阮小冉答不上來,便說:“沒有的話,那就請迴吧。”


    說完。


    護士就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阮小冉怎麽可能輕易讓她走掉,趕緊又把護士給攔住,說:“我是他的戀人,過來看他難道還需要預約嗎?”


    “戀人?”


    護士眨眨眼,說:“我可沒聽說過這些。”


    “……”


    阮小冉心頭一梗。


    雖然阮小冉跟厲封爵待在一起已經很長一陣子了,但因為阮小冉不喜歡招搖,也不想被人一直盯著,所以也並未強求要讓厲封爵將她的身份張揚出去。


    本來。


    之前的訂婚宴厲封爵是打算正式地跟人介紹一下。


    結果卻因為嵐歌忽然迴來而中斷。


    自然。


    向外人介紹她的事情也就被耽擱了。


    若不是特意關注,誰又會知道厲封爵的戀人是誰呢?


    現在護士這麽說也算合情合理,畢竟又不是人民幣,並不是每個人都該認識她的。


    阮小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示好。


    但莊斐卻有些不耐煩了。


    隻見他大跨步上前,兩步就走到了護士麵前。


    那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護士猛地怔住,下意識地就朝後麵退了兩步。


    “你,你幹什麽?”


    護士警惕道。


    “阿斐……”


    阮小冉見莊斐冷著臉看向護士,也有些心驚。


    這人的架勢看起來像要打人。


    隻見莊斐黑著臉,冷冷看著護士,說:“你真的是護士嗎?到底會不會辦事?”


    “你……”


    護士本來看莊斐長得斯斯文文,還以為是個好說話的。


    哪知道一開口。


    簡直能嚇死人了!


    她才剛出聲沒說幾個字,莊斐便再次將她的話打斷,隻是這次他又拉住阮小冉,讓她跟護士麵對麵,接著又說:“這個女人,是厲封爵的愛人。”


    “誰知道她是不是啊?”


    護士擰眉,憤憤道。


    厲總那樣的人物,很多別有用心的女人搭訕。


    萬一這個女人也是用戀人的旗號過來套近乎的怎麽辦?


    而她不相信阮小冉,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


    “你不知道還不去確認,在這兒自己一個勁兒說幹什麽?你又憑什麽覺得她不是了?”


    莊斐都不跟護士思考的機會,便再次出聲道。


    “……”


    護士被莊斐懟得沒話說


    她又快速朝阮小冉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眼中的著急不像是假的,而且她還能這麽快得知厲封爵受傷的消息,那肯定是認識的人沒錯。


    多方權衡後。


    護士便還是決定妥協,上去問問情況再說。


    “你們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去問問。”


    說完。


    就快速轉身離開。


    等護士走後。


    阮小冉迴頭看了莊斐一眼,道:“那個,謝謝你。”


    “有什麽好謝的?”


    莊斐不在乎地聳聳肩。


    然後又瞪了阮小冉一眼,說:“你真是,明明平日裏張牙舞爪的,怎麽現在就啞巴了呢?還被一個小護士給震住了,真沒出息!”


    “……”


    阮小冉一噎。


    其實她也不是被震住。


    隻是因為顧慮的太多,所以就沒能占據先機。


    而莊斐沒那麽多需要考慮的,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自然都是無所顧忌的。


    不過。


    剛才護士說是去確認。


    她是去找誰確認呢?


    現在厲封爵受傷住院,而剛才她要是沒聽錯的話,秘書辦的秘書說過,李揚似乎也受了傷,還在病房裏躺著。


    那麽現在是誰守在厲封爵身邊呢?


    與此同時。


    護士到了厲封爵所在的病房。


    裏麵已經圍滿了人。


    不僅有狄鈺,而且還有厲家的人在。


    狄鈺就安靜地靠在一旁,而圍在病房旁的一群厲家長輩則黑了臉,說:“真是太不像話了!連厲家的人都敢碰,甚至還碰的是厲家的族長,那群人是不想活了嗎?”


    此刻厲家長輩們得到的消息是,厲封爵被生意場上角逐失敗的對家買了殺手暗殺。


    “一定得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然後繩之以法!”


    “就是!必須讓那些人知道,厲家的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對象!”


    “絕對不能輕易算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的。


    旁邊的醫生一陣汗顏,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便迴頭對眾人說道:“各位,病人現在需要安靜,若是有要事商量,請去別的房間吧。”


    “……”


    一群人聞言,立刻又收住了話題。


    其中一人問出了眾人最關心的話題,道:“傷者不會死掉吧?”


    “……”


    醫生看著那人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人眼神中還帶著那麽一絲微妙的期待。


    這人到底是希望他說“是”還是“不是”呢?


    其實這些人的想法很好理解。


    因為厲封爵並未留下子嗣。


    而阮小寶跟阮小貝雖然已經入了厲家的族譜,卻也明文說過了,不會擁有厲家的繼承權。


    這麽一來。


    等厲封爵死後,就會尋找新的繼承人。


    而厲鎮國也隻有厲封爵一個子嗣,他的其他私生子一個都沒能入族譜,沒入族譜的人,自然也沒有繼承權。


    新的繼承人。


    隻能從他們這些直係血親中另外挑選。


    這可是一輩子都沒可能遇上的好事。


    所以比起讓厲封爵醒過來,這些直係一派的血親其實更希望厲封爵能夠永遠睡過去。


    醫生看了那些人一圈。


    隨後又收迴視線,低聲地說:“目前傷者到底情況還不是很穩定,能不能脫離危險,還得進一步觀察。”


    “那什麽時候能有確定的消息?”


    那些人急切地問。


    醫生說:“等人醒來,就能脫離危險。”


    “這樣啊。”


    眾人一聽。


    目光又齊刷刷集中在沉睡中的厲封爵身上,眼神有些炙熱。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


    一陣沉默的厲鎮國終於出聲了,道:“現在人看也看過了,醫生說封爵需要休息,大家還是先迴去吧。”


    “也行。”


    直係一派的人點頭,然後假仁假義道:“鎮國,封爵可是咱們厲家的頂梁柱,可一定不能出事,等人醒過來,務必告知我們。”


    “會的。”


    厲鎮國淡聲道。


    然後直係一派的人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等人走完後。


    病房內便隻剩下厲封爵,還有醫生,以及厲鎮國跟狄鈺幾人。


    醫生檢查完厲封爵的情況後,又對厲鎮國叮囑了幾句,便也離開了。


    病房的大門再次被合上。


    厲鎮國聽醫生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後,視線一轉,倏地一下落在狄鈺身上,而狄鈺則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看著厲封爵,仿佛真的是擔心兒子的母親一般。


    “……”


    看到這一幕,厲鎮國目光沉了沉。


    他邁開步,一步一步朝著狄鈺走過來。


    然後在她的麵前停下。


    “這次封爵出事,不是你動的手腳吧?”


    厲鎮國冷聲道。


    畢竟。


    厲封爵被送到醫院來時,狄鈺是第一個到場的。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


    “……”


    狄鈺迴頭朝厲鎮國看了眼,眼中不帶什麽感情地笑了笑,說:“怎麽說我也是爵兒的母親,怎麽會做那種誅心的事情?虎毒不食子,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拿這樣的事開玩笑啊。”


    “嗬。”


    聽到這話。


    厲鎮國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


    他冷笑兩聲,說:“這裏又沒外人,可比惺惺作態?”


    “……”


    狄鈺眨眨眼,還是那副端莊優雅的模樣,微笑說:“你自己小人之心,何必牽連上我?反正就算爵兒在你眼前奄奄一息,你也不會上前搭救,不是嗎?”


    “……”


    “畢竟,你滿心滿眼想的都是那個在牢裏的私生子,嗬嗬。”


    “狄鈺!”


    厲鎮國聲音驟然變冷,道:“你不必拿這種話刺激我!但我警告你,不要做得太囂張了,否則你背後的狄家也保不住你!”


    “……”


    就在兩人對峙時。


    忽然。


    病房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來了。”


    狄鈺率先迴神,走過去開門。


    隻見一個護士出現在門口,低聲道:“夫人,外麵有位女士說要見厲先生,還說她是厲先生的戀人。”


    “哦?”


    狄鈺挑眉。


    阮小冉那女人消息得到挺快的嘛。


    而旁邊的厲鎮國聞言,不禁蹙了蹙眉,道:“戀人?封爵還沒跟那個女人斷了關係嗎?”


    厲鎮國不怎麽管厲封爵的事。


    對於他跟阮小冉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了解。


    就目前。


    他對阮小冉的印象還停留在訂婚宴上。


    厲封爵為了阮小冉不惜跟整個厲家的人對峙,甚至還將她的兩個孩子拉入了族譜。


    可結果呢?


    夏嵐歌一迴來。


    他還不是跟著夏嵐歌跑了?


    而阮小冉在訂婚宴上則徹底成了個笑話!


    這兩人還有關係?


    厲鎮國尋思著,而旁邊的狄鈺也一副詫異的神色,隻見她輕掩著嘴,道:“戀人?有這迴事嗎?”


    “這……”


    護士愣住。


    狄鈺像是尋思了一陣,分析似的,說:“我記得爵兒可是個專一的孩子,如今嵐歌迴來了,他怎麽可能還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若真有關係,當時厲家祭祖,他就不該是帶著嵐歌迴來了。”


    “……”


    護士聽得心怦怦直跳。


    真該死!


    那兩個人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結果真是騙子!


    而厲鎮國聽到狄鈺這麽說後。


    雙眸沉了幾分。


    估計又是條件沒能談妥。


    結果那個女人死纏著厲封爵不放了。


    因為厲鎮國自己風流債就很多,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個棘手的女人,所以自動也將厲封爵跟阮小冉代入到這種情況。


    畢竟他對阮小冉不了解。


    可是卻知道厲封爵為了嵐歌足足五年不近女色。


    孰輕孰重。


    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直接就認定是阮小冉聽到消息擅自跑來糾纏厲封爵的。


    隻見他沉著臉,對護士道:“這種人不必過多理會,病人需要休息,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必過來知會,直接派人趕走就是。”


    “是。”


    護士應下後,便轉身離開了。


    狄鈺慢慢地合上病房門,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得逞笑意……


    【作者題外話】:更新完畢,大家想先弄死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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