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臨安城都行動起來,效率還是很快的,不管勳貴皇族,還是販夫走卒,隻要是有嫌疑,都會徹查到底。


    原本還有些勳貴自持身份,想端一下架子,畢竟被人抽查府邸,是極為掉麵子的事兒。


    可文渲一出麵,看到他陰沉又寂然的眸子,雖沒有發怒,卻讓人從心底冒寒氣,猶如魔神降世似的,頓時啞火了。


    宣寧候也收到消息,差點兒暈過去,直接跑到國公府等消息,他沒有怪文渲的意思,兩人的感情他是清楚的,此時他才是做難過的那個。


    隻是實在放心不下,過來等消息。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有了眉目。


    姚懷義也覺得有些棘手,說道:“昨天下午,長公主的車駕出了城,正好是在郡主失蹤一刻鍾之後,看來跟她脫不了幹係!”


    文渲想起那些身手高絕的暗衛,一拳砸在桌子上,“帶上人手,去長公主修行的庵堂!”


    “要不要跟皇上請示?畢竟是長公主,咱們也沒直接證據。


    再說,咱跟長公主沒什麽過節,她也很少過問俗事,到底為什麽要下這麽大的代價擄走郡主?


    沒有動機呀!”


    文渲眉眼更冷:“不用了,找到人再找動機不遲。


    文青嵐倒是好本事,什麽牛鬼蛇神都能翻出來,為他所用!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


    姚懷義也不猶豫,點上高手,絲毫不敢馬虎,昨天那次交鋒,折損了不少人手,錦鱗衛還未曾吃過這麽大的虧呢!


    文渲的心情一點兒沒有因為找到線索而高興,反而更加沉重。


    如果真是長公主做的,一夜時間,足夠他們把人轉移,跑出去老遠,追都難以追的上!


    等他包圍了庵堂,破門而入,看到的是寂靜如墳塋的庵堂,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人氣兒!


    “搜!”姚懷義一揮手,錦鱗衛有條不紊地開始搜查。


    文渲則去了長公主住的院子,屬下麵色古怪,稟告道:“啟稟公爺,長公主和貼身宦官都去世了!”


    走進內室,文渲才知道屬下為何是那種神色,長公主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繁複的宮裝,緊緊依偎在貼身宦官懷裏,兩人十指相扣,都麵色平靜,死的很安詳!


    這哪裏有一點兒主仆的模樣,分明是深愛的情侶,不被世俗接受,殉情而死呢!


    傳出去可是皇家的一大醜聞!


    文渲蹙著眉,沒有多管,而是抽出劍,劃開宦官的衣裳,露出男性的象征!


    屋子裏的人都麵色古怪,居然是個假宦官?


    姚懷義趕緊道:“都出去,今兒什麽都沒看到,想活命的把嘴都閉上!”


    這也是為了他們好,皇上若是想掩蓋醜聞,知情的人都得滅口!


    妝台上還留有一封信,文渲打開看了看,是長公主身前寫的,承認了她的罪行,也懺悔道歉,她別無選擇,愛了這麽些年的男人,有把柄被文青嵐抓著,她不做不行。


    文渲氣的一拳砸裂了妝台,你為了你愛的人,就能犧牲我的樂樂嗎?


    她也自知難逃一死,不管哪一項,都是罪不可繞,所以自盡謝罪。


    倒是還有點兒良心,告訴文渲,文青嵐和北荒人結盟,他們怕是會逃亡北荒,投靠了北荒!


    “公爺,現在可怎麽辦?”


    姚懷義問道,到了這時候,想找到人,可謂是難如登天。


    文渲咬著牙道:“他們人多,又帶著女眷,逃不遠,傳令全國各地,徹查一切有可疑的人員,哪怕他們逃到北荒王庭,我也要把樂樂找迴來。”


    文渲閉上眼,厭惡地看了榻上的兩人一眼,恨不得把他們挫骨揚灰!


    可就算這樣,樂樂也迴不來了,反而會讓延壽帝不滿!


    人都死了謝罪,你還想怎麽的?死者為大,總不能太過分了!


    姚懷義看出他的疑惑,問道:“這倆人怎麽辦?公爺息怒,畢竟是長公主,得給皇上留麵子!”


    “哼,當然要留的!”文渲似笑非笑著道:“這個假宦官,傳出去更讓皇上難堪,還連累宮裏的宦官被徹查,他們已經夠可憐了,咱不能再作孽!


    幹脆讓他變成真宦官,嗬嗬,想去底下當夫妻,做夢!


    哪兒能什麽好事兒都讓長公主得了,陽世享受了,到了地底下,總不能繼續享受吧,守著一個無根的男人,我看你們能恩愛多久!”


    “公爺高明,屬下這就派人去辦!”


    姚懷義擦著汗,心裏是佩服他的狠辣機敏,這樣陰損,哦,不,睿智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滿庵堂的下人都跟著殉葬了,那些尼姑卻跑了,生死由天!


    文渲走出那間屋子,唿吸著晨間的清冽空氣,眉眼冷靜堅定。


    姚懷義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懷義呀,你這樣忠於我,皇上會忌憚的,錦鱗衛本就是皇上的一把刀,一條狗,這指揮使的位置,你怕是做不久了!”


    姚懷義也明白,拱拱手道:“甘為公爺效死,隻求公爺給我那長子一個前程,隻要姚家無恙,屬下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文渲點點頭:“不急著說這些,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不過沒到那時候,我迴去安排一下,打算去邊境,不管拓跋有敬怎麽跑,他們總要迴北荒的,我和表哥,會在那裏攔著他們!


    你若是信我,就主動請辭,跟著我去北邊謀個前途吧!”


    “多謝公爺,屬下遵命!”姚懷義抱拳行禮,感激他沒放棄自己。


    作為上位者,從來都是冷漠絕情的,下屬需要犧牲頂缸,從未不會問他們的意願,甚至有自大的,覺得那是他們應該做的,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文渲眼裏滿是思念,“不用如此,我和樂樂多災多難的,不希望世上多一個不幸的家庭。


    好好對待你的妻子,這個世上,妻子才是跟你最親密的人,別把她對家庭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那些小妾什麽的,能少就少了吧,最後跟你生死相依的,還是你的妻子!”


    “屬下曉得了,公爺您也別太悲觀,郡主是有本事又有福氣的人,定會平安無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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