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點兒小事兒,完全不用文渲親自出麵的,隨便一個錦鱗衛千戶就能做的妥妥當當。


    不過他跟著唐樂樂這些年,也沾染了她的風格,喜歡親自來打臉,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加上擔心老國公胡攪蠻纏,讓底下人難做,丟的可是他的臉!


    於是,他就親自來了,倒要看看,為了女人拋妻棄子的父親,哪兒來的臉跟自己講話?


    侍衛開列,先行走進書房,檢查完畢,他才在眾人簇擁下,昂周闊步走了進去!


    “父親安好啊,您坐著就好,看著兒子審犯人,可好?”


    老國公沉著臉,點點頭,一言不發!


    文渲看著這個讓自己母親吃盡苦楚,受盡閑言碎語的女人,眼裏閃過厭惡,淡淡問道:“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讓我拿出證據來,沒請你去詔獄,已經夠給麵子了吧?”


    方若男滿眸的恨意,她殫精竭力,籌謀多年,最後還是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給拖累,沒有好下場!


    “嗬嗬,事已至此,我招就是了,我們江湖兒女,行事磊落,敢作敢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倒是勞你國公爺親自來見我一麵,不甚榮幸呐!”


    說著還挑釁地看了他一眼,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盡量看的整潔一下,衝老國公道:“老爺,妾身跟你二十多年,不能伺候你了,你多保重吧!


    不過我想姐姐她大人大量,沒了我,你跟她認個錯,她會讓你迴去的,妾身走的也放心了!”


    若是以前,文渲看她這時候還沾沾自喜,好像母親撿了她不要的破爛兒似的,早忍不住,大耳刮子抽她了!


    不過此時的文渲,早成熟許多,這點兒小伎倆,還不夠看。


    也對老國公說道:“父親,我喊你一聲父親,您要是還要點兒臉,就別去打擾母親的安寧!


    她現在忙著張羅婚事,等著抱孫子,大喜的日子,兒子不求您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別添堵,我就謝謝您了!


    沒有誰會永遠等在原地,等你悔過,一次次給你機會的!”


    老國公麵色灰敗,“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去打擾她的!”


    “那就好,方氏夥同文青嵐逼宮造反,證據確鑿,罪無可赦,從犯斬立決,方氏……,淩遲處死!”


    文渲冷冷宣布道,方氏眼睛驟然睜大,淩遲?他可真夠狠的!


    對上文渲輕蔑的眸子,像是看螻蟻似的,俯瞰著她,再次刺痛她的心。


    就是這樣的眼神,曾經她也想過,像其他女子那樣,入府做個妾,隻要老公爺寵愛她就足夠了。


    但是那次進了國公府,當年的老夫人,就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那種深深的羞辱和自卑,讓她改變主意,你們看不上我,我就讓你們後悔終生。


    於是她費盡心機,讓老公爺幾次跟家裏鬧翻,國公府一下子成為滿臨安的笑柄!


    想不到,過去這麽多年,又落在他的兒子手裏,她想改變命運,不讓自己的孩子也成為權貴嗎,為此賭上身家性命,這也有錯嗎?


    “哈哈……”方若男瘋狂大笑:“你有什麽好得意的?若不是投個好胎,你哪點兒比得上我的兒子?你母親再尊貴又怎樣?還不是被我給搶了夫君,顏麵無存!”


    文渲歪頭想了想,“我比你兒子長的好看,這點兒你沒法否認吧?


    我娘親有我一個就足夠長臉了,秒殺你們一家,何來顏麵無存?


    至於你說的搶走夫君,嗬嗬,想多了,這是我娘親掃地出門,不要了的,送給你一個糟老頭子而已,真不知道你得意什麽?


    哦,我想起了,你不也嫌棄他了嗎?別把自己說的多偉大,也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庸俗婦人而已,愛的不就是他的權利富貴嗎?


    沒了這些,你還不是多一眼都不想看他的嗎?


    聒噪完了,可以安心去死吧,哦,不,是享受千刀萬剮,死都難!


    帶走……”


    “遵命!”侍衛馬上領命,嫻熟的駕著她的胳膊,直接給拖下去了!


    文藍星嚇得瑟瑟發抖,千刀萬剮,他不會也這樣處置自己吧?


    “還有他呢?寫在斬立決的名單上,難道他不是從犯?”


    文渲撇了跟著行動的千戶一眼,那人連忙擺擺手,“趕緊的,別礙著公爺的眼!”


    “不……,父親救我,你答應母親,救我的,我不要死啊……”


    文藍星淒厲的聲音讓老公爺腮幫子直哆嗦,閉上的眼也緩緩睜開:“阿渲,父親沒臉跟你求情,但是藍星這孩子,真的沒參與,你能饒他一命嗎?哪怕流放千裏也行呀!”


    文渲揮揮手,千戶把一疊口供放在桌子上,道:“老公爺您請看,這是抓著的反賊供述,文藍星幾次幫著聯絡接頭,通風報信,這可不是沒參與,已經是很重要的從犯了呢!”


    看來他說謊了,老公爺一下子蒼老許多,心裏的失望懊悔,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命不管的。


    於是他咬了咬牙,顫巍巍站起來,居然雙膝一彎,跪在文渲麵前!


    文渲慌忙起身,站在一旁,避開不受!


    “真是一個好父親呀,可惜,你的父愛都給了別人,而我,從來都是你放棄的那一個。


    從你離開國公府那一刻,我對你就不再有任何奢望,想不到,你再次讓我失望。


    果然沒有最失望,沒有更失望!


    您願意跪,且跪著吧,兒子告辭了!


    這座宅子,不在抄沒的贓物之上,您就在這兒養老吧!


    百年之後,你另外找風水寶地,別葬進皇陵,我怕列祖列宗的棺材板兒壓不住!”


    老公爺低垂著頭,無言以對,隻是地上漸漸滴下水滴,悔之晚矣!


    文渲帶著人離開了,渾身透著肅殺之意,讓人不敢直視!


    許久,大管家才把老公爺扶起來,擦擦眼角,長歎一口氣,道:“老爺,算了,您也對得起他們了,您這樣,讓公爺他情可以堪,不是更讓他心裏難受嗎?


    適得其反了呀!還有件事兒,好教您知道,方太太查抄的家產,足有二十多萬兩,公爺都留給老奴了,他的心到底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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