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麵色不改,讓人去請這幾個人,大理寺卿樂的輕鬆,查出來了是自己的功勞,查不出來也不會顯得自己沒本事,反正他一個遊方郎中,還能跟自己搶功勞不成?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麵容清秀,像宣寧候多一些,扶著神情憔悴的陳姨娘來了,母女倆都有些怯懦,小心行了禮,頭也不敢抬地站在一邊!


    秀菊年方二十,麵容秀美,眼圈通紅,麵帶悲戚,她和秀禾一起伺候宣寧候多年,秀禾死的那麽淒慘,她傷心不已,這兩天都沒出屋子,此時強忍著眼淚,卻不敢有絲毫怨懟,規矩行禮,等待他們的詢問!


    唐樂樂想要習慣性的支起下巴,又想起自己此時的扮相,這個動作很違和,所以摸了摸唇邊的兩撇小胡子,問道:“出事兒那天晚上,都是誰進過侯爺的屋子?”


    陳姨娘走出來迴道:“晚膳是妾身送去的,服侍老爺喝了一碗粥,世子在旁邊用了晚膳,之後妾身帶著食盒迴去了,那時剛剛酉時,之後再沒來過老爺房間!”


    酉時是傍晚五點到七點之間,府裏用晚膳的時候,也就是說她送的晚膳!


    唐樂樂點點頭,示意她下去,目光看向顧琳,這個庶出小姐,也是顧煥璋的妹妹,膽小怯懦的模樣,一點兒不像是侯府的小姐,連秀菊都比不上,還特意躲著謝氏似的,像是很害怕她!


    謝氏作為嫡母,掌握著她的婚配和命運,又是個麵甜心苦的,肯定沒少受她磋磨,害怕也正常。


    唐樂樂忍不住吐槽古代的嫡庶製度,同樣是家裏的孩子,待遇卻天差地別,嫡子是主子,庶出受寵還好一些,不受寵也就比奴才好一點兒,說不定還比不上那些得臉的奴才呢!


    這不是故意在家裏製造矛盾的嗎?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腦子進水了!


    思索之時,她悄悄打開自己的玉鐲子,放出小七來,讓它去聞一下幾人身上的味道,隻要碰過那些藥,就能聞得到,任她謝氏首尾處理的再幹淨,也奈何不了唐樂樂有作弊的神器!


    “秀菊,你呢?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呀?”唐樂樂又問秀菊,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免得小七被發現了!


    好在此時是初夏時節,天氣宜人,適合蠱蟲行動,如果是冬天,蠱蟲會進入休眠,她就沒法子了,她也是後來查看聖女殿的古籍,才知道蠱蟲還有這個弱點呢!


    秀菊恭敬迴道:“陳姨娘離開之後,奴婢送了茶水,伺候世子洗漱更衣,之後喂藥守夜換成秀禾,原本應該在窗邊的矮榻休息的,世子迴來,就在偏廳額外加了一張榻,在那兒休息,我還幫她鋪被子收拾呢,沒想到……”


    說著她忍不住哽咽起來,身子顫抖,頭垂的更低了,拿帕子擦拭眼角!


    “這是意外,誰也不願意看到,秀菊姑娘節哀,對了,秀禾當日穿戴的衣裳首飾,可有留下,待會兒給我檢驗一番!”


    大理寺的衙役拱手道:“這些自然有保存,屬下這就去取來給您查看!”


    “有勞了!”唐樂樂客氣一句,神色微微動了動,目光看向陳姨娘!


    小七已經迴來了,根據它的反饋,陳姨娘身上有一味藥草的味道,同時她還有些意外,秀菊身上也有,不過味道很淡,幾不可聞,要不是小七嗅覺最是靈敏,怕是要錯過了!


    此時衙役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麵擺著秀禾殘存的衣服和幾樣首飾,料子還不錯,首飾不是金就是玉,價值不菲,作為侯爺的通房丫鬟,有幾樣體麵的首飾也在情理之中!


    還有一個如意結的絛子,手巧的丫鬟們都會打各種圖案的絛子,很是精美,不過唐樂樂卻蹙著眉,“不對呀,身為大丫鬟,怎麽會沒有荷包?你確定隻有這些?”


    作為文渲的大丫鬟,她知道荷包是每個丫鬟必備的東西,裏麵會裝一些提神醒腦的藥草,或者是幹花花瓣當做香包,有的丫鬟甚至會戴好幾個荷包,裝不同的小東西,一個荷包都沒有,就不對勁兒了!


    衙役迴道:“是屬下親自收拾的,確定沒有荷包,榻底下都翻遍了,幾個兄弟就差掘地三尺了,絕無遺漏!”


    唐樂樂目光看向秀菊,“你是最後一個見到秀禾的,可曾注意到她的荷包?”


    秀菊身子微微顫動,“奴婢未曾留意,說不定她忘記佩戴了呢!畢竟是晚上,荷包戴不戴的不大重要!”


    “是嗎?抬起頭來,看著我迴話!”唐樂樂猛然厲聲喝道。


    秀菊腳一軟,下意識跪在了地上,倉皇抬頭,對上唐樂樂犀利的目光,裏麵含著冷意,像是一下子看透她的內心似的,讓她心跳加速,眼裏不自覺透出慌亂和心虛!


    “去搜查秀菊的房間,包括房前屋後一些鬆軟的泥土,屋子裏的花盆什麽的,都摔爛了找一找,雖然我是遊方郎中,也幫不少貴人看過病,丫鬟的荷包從不離身,什麽都能沒有,荷包必須有!”


    衙役看了自家大人一眼,大理寺卿點點頭,他帶著人馬上去搜查!


    等待期間,唐樂樂看著候在一旁的侯府大管家,穿著繭綢長袍,四十多歲,深刻的法令紋,雙眸狹長,給人刻薄狡詐的感覺。


    招唿他上前,問道:“陳姨娘平時為人如何?侯爺平時待她如何?你仔細說一下!”


    陳姨娘慌忙抬頭,下意識道:“老爺待妾身極好呢,我不會對老爺不利呢,你在懷疑我嗎?”


    管家彎腰行禮,“陳姨娘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老爺念舊,待她極好,待小姐也極好,畢竟她是老爺唯一的女兒!”


    唐樂樂撇嘴,他可不缺女兒,自己有些多餘呀,這個認知讓她挺惆悵的!


    “陳姨娘,既然老爺待你和小姐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害了世子?何況你又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世子可是先夫人唯一的兒子,你就下得去手!”


    唐樂樂冷眼睨著她,一聲質問像是炸雷似的,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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