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見禮,眾人迴城,進宮見延壽帝,接受賞賜!


    文夫人遠遠看著文渲英姿挺拔,隻是神色憔悴,瘦了許多,眼圈都紅了紅,為了爭名奪利,他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文渲也看到她了,隻是眼神複雜,沒有多少欣喜和儒慕,淡淡點點頭,不再看她!


    文夫人一顆心忐忑不安,忍不住跟陳嬤嬤道:“阿渲有些不對勁,莫不是知道了?”


    陳嬤嬤無奈,既然做了,世子遲早會知道的,現在糾結這個還有用嗎?


    還是安慰她道:“夫人別急,迴府等著吧,這事兒您做的也不算錯,為了世子和國公府好,您別自己先泄了底氣!”


    文夫人一想也是,忐忑的心再次安穩了,上馬車迴府去了。


    延壽帝龍顏大悅,看著表兄弟一樣俊朗沉穩的模樣,都是國之棟梁啊,賞賜無數,其他功臣也有封賞,一番熱鬧,又留他們吃了宮宴,迴府已經入了夜。


    文渲喝了不少酒,有些不想迴府,不想麵對那些空蕩蕩的世安苑。


    到了國公府,大門打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定國公和文夫人雙雙站在門口等他下馬車,他這次立了大功,光耀門楣,理應從正門迴去!


    跨過火盆,除了晦氣,文渲跪在地上,給父母行了大禮:“兒子不孝,讓父親母親擔憂了!”


    文夫人趕緊扶他起來:“好,隻要人平安就好了,快快進府,讓阿娘好好看看你!”


    文渲身子僵硬一下,順從跟她迴了內宅,很是恭敬,隻是在文夫人眼裏,卻帶著一些疏離,讓她心中緊了緊!


    落座之後,上了茶一家人敘話,文渲有問必答,這次迴來,像是一下子長大了似的,沉穩如山,氣勢不輸定國公,讓夫妻倆極為唏噓!


    閑話敘完,文夫人看了定國公一眼,那丫鬟的事兒總是要說的,想讓定國公開口。


    定國公裝作沒看到,他跟兒子的隔閡已經夠深了,可不敢再跟他有芥蒂,萬一他更加怨恨自己,這個父親可就徹底沒了威信!


    文夫人愣了他一眼,隻要硬著頭皮道:“阿渲,萱草她……”


    沒等她說完,文渲打斷她道:“阿娘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了,萱草親自去救我,迴來的時候遭到反賊報複,失蹤了,正在找呢,母親也是為我好,我都懂!


    樂樂她肯定能平安迴來的,我派了人去找,一切等她迴來再說!”


    “怎麽會這樣?”文夫人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受。


    定國公卻蹙眉道:“居然有這樣的事兒,你仔細講一下,那丫頭怎麽失蹤的?”


    文渲深吸一口氣,閉目緩和一下,聲音泛著冷意:“這些不重要,我自有主張,二老不必擔憂,兒子告退了!”


    兩人都看出他壓抑的痛楚,擺擺手讓他退下。


    定國公吩咐道:“去把長河喊來,肯定沒這麽簡單!”


    大管家也很感慨,那個丫頭居然失蹤了,這事兒鬧得!


    可惜事情比他們想象的更嚴重,長河說的更仔細,定國公歎口氣:“這麽說那丫頭必死無疑了嗎?”


    長河道:“這話可不敢跟世子講,您是不知道,要不是說姑姑隻是失蹤,世子能跟著去了,讓他找吧,還能有個念想,時間久了也就淡了,說不定會好一些!”


    文夫人嚇得掩著嘴,“他能這麽狠心,丟下父母家業,就為了那個丫頭敢輕生啊?”


    長河無語,壯著膽子道:“姑姑千裏奔波,重情重義,世子肯定放不下!”


    文夫人無言,說不出是放鬆還是更擔憂,那丫頭死了,再不能耽誤兒子的前途和婚事,可兒子要是放不下一個死人,這可怎麽辦才好?


    定國公道:“等等看吧,急不得,你退下吧,世子有異常,及時來迴報!”


    長河答應一聲,行禮退下,夫妻倆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因為文渲迴府的喜悅也淡了!


    與此同時,宣寧候府,顧煥璋迴府,也是一番熱鬧,宣寧候激動不已,看著大變樣的長子,忍不住擦著眼淚,一度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謝氏裝的端莊賢淑,慈母一般看著顧煥璋。


    顧煥然也崇拜地看著這個戰神大哥,緊張給他行禮,他今年也十四歲了,去年考了舉人之位,可惜之後的春闈卻落榜了,不過也極為難得,少年舉人,加上宣寧候家的嫡子,名聲不菲!


    顧煥璋卻沒有他們這樣激動,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對他的行禮隻點點頭,多的話一句沒有。


    至於謝氏,拱拱手行了一禮,連一聲母親都沒有叫,讓謝氏的臉色有些難看。


    宣寧候苦澀一笑,兒子疏離的態度,讓他極為愧疚,到底他還是怨恨自己,不喜歡這個家的!


    沒有一家團聚,宣寧候帶著他去了書房敘話,顧煥璋氣勢十足,不怒自威,不像剛走的時候,青澀而迷茫,八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一問一答,像是上下級談話一般,宣寧候隻好草草結束,讓他迴自己院子休息。


    臨走之時,顧煥璋突然道:“父親,我打算給皇上請命,賜我侯爵,以後宣寧候的位置不用留給我了,如果順利,我會搬出府去居住,還望父親成全!”


    宣寧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唇角哆嗦,“你是要分出去單過?”


    “您要這麽想也可以,難不成您還奢望一家和睦,和和美美,別天真了,有些事情我沒辦法不計較,這樣對誰都好!”


    顧煥璋說完,行禮退下,留下宣寧候愧疚懊悔,淚水不自覺流了滿臉!


    迴到書房,移開書櫃,後麵掛著一張仕女圖,那雙眼睛溫柔寬容,像是大海一般包容一切,宣寧候呆呆看了許久,輕輕撫摸女子的臉龐,淚水流的跟兇,“映雪,都怪我,這是我的報應嗎?你也不會原諒我的對嗎?”


    女子隻是含笑望著他,書房裏隻有他壓抑的哽咽聲,讓人聞之心酸。


    謝氏在內院等到深夜,丫鬟小心來稟告:“侯爺吩咐了,今晚住在書房,讓夫人早些安歇!”


    謝氏緩緩梳著黑亮的頭發,看著鏡子裏那張清麗的臉龐,諷刺一笑,安歇?多少次都是自己安歇,這跟守活寡有何兩樣?這麽多年,她還是越不過一個死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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