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父母就是孩子的天,談什麽尊重隱私,要自由什麽的,完全不存在,屁股直接給你打成八瓣兒,還沒地方說理去。


    老娘一句:“你都是我生的,哪兒我不知道?屁的隱私,那是什麽東西?完全不認識!”


    直接懟的你懷疑人生,不用想唐樂樂都知道這事兒沒戲,誰讓人家生了個好兒子呢!


    她還沒察覺,此時倆人已經跟婆媳鬥法一樣,都想要控製文渲,來聽自己的話,唐樂樂就是身份不占便宜,被文夫人占了上風。


    可憐文渲,媳婦兒還沒追到手,就嚐到了夾心餅幹的滋味兒。


    晚膳特意從三味軒叫來上等的席麵,擺在她的院子裏吃,美其名曰,犒勞她辛苦。


    唐樂樂看著他滿臉討好的笑,白了他一眼,也體諒他的無奈,跟他置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坐下就吃,不吃白不吃。


    文渲殷勤伺候著,葡萄釀都取出一壇子,裝在琉璃瓶裏,倒進月光杯裏,看著就想喝。


    稍微放了點兒冰塊,口感絕佳,不輸現代的拉菲,羅曼尼-康帝那些個頂級紅酒,美酒下肚,煩心事兒就消散許多。


    美食加美酒,給了文渲信心,稍稍提了一句自己的畫像:“那個畫還沒畫完呢,你看明兒咱繼續?”


    唐樂樂頓時來了氣:“可不敢,我封筆了,金盆洗手,誰跟我提畫我跟誰急!”


    “別呀……”文渲也著急了,“提什麽封筆呀?不至於,你這手藝可是獨一份兒,就這一副畫流露出去,最少得萬兩銀子,封了筆那不是封了財路嗎?”


    唐樂樂冷笑道:“藝術能跟那些阿堵物相提並論的嗎?世事難全,皇帝都隻能稱九,不敢太滿,殘缺也是一種美。我這時候封筆,若幹年那副畫價值連城,畫的多了反而不值錢了,你偷著樂吧!”


    不管歪理正理,她的態度極為堅決,文渲也不好再勸,最後又道:“那你教教我唄,將來我給你畫!”


    唐樂樂嗬嗬一笑,“你臉夠大的,我這價值連城的手藝憑什麽教給你?我不稀罕你這個徒弟,吃完了可以走人了,奴家要休息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怕你阿娘又來踹我的門!


    你還不得心疼你阿娘的腳呀,那就是奴婢的錯了,以後咱得避嫌,不能獨處一室!”


    這話文渲沒法接,本就是他理虧,隻好依依不舍離開了。


    街上突然變得喧鬧起來,還不斷有鞭炮聲傳來,唐樂樂問巧玲:“過年都沒這麽熱鬧,發生什麽事兒了?”


    巧玲道:“姑姑連這都不知道呀?秋闈結束了,這是給舉人老爺報喜呢,當然熱鬧了,中了舉的老爺都會大把的往街上撒錢呢,每年這個時候,隻去湊熱鬧搶錢,都能收獲不少呢!”


    唐樂樂明白了,中了舉人等於半隻腳踏進官場,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兒,誰家不得大肆慶祝?


    不過她身邊的人沒人科舉,也就沒留意這些事兒。


    有小丫鬟來傳信,說是有人在門房等她呢,唐樂樂奇怪,誰會到這兒來找自己呢?


    過去一看,居然是屠二,滿臉喜氣,激動的來迴踱著步子,一看到她馬上拉著她的手,迫不及待道:“貴姐兒,我中舉了,第三十八名,我做到了,以後就是舉人老爺了呢!”


    屠二今年不過十五歲,能中舉堪稱是年少有為了,整個屠家都徹底擺脫商戶,怎能不激動萬分?


    唐樂樂也驚訝了,接著也為他感到高興,“行啊你,屠二,以後見了麵我是不是也得喊你老爺了?這麽年輕的老爺,可不多見,值得慶祝,你阿娘還不高興壞了!”


    “那是自然,隻賞錢都派出去上百兩銀子呢,平時端著不敢笑,怕長皺紋,今兒一整天笑容都沒落下,你看吧,等她迴過神來,不知道敷多少麵膜呢!


    有一次晚上我出來去淨房,正好阿娘也出門,差點兒沒把我給嚇死,一張臉白乎乎的,以為見鬼了呢!”


    唐樂樂聽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被敷麵膜嚇到的可不隻他一個。


    歡快清脆的笑聲傳出老遠,文渲黑著臉走過來,眼睛死死盯著屠二握著唐樂樂的那隻手上。


    屠二被他盯得後背冒涼氣,下意識鬆開了,恭敬跟他行了禮,不卑不吭,從容穩重,雖然麵容青澀,卻落落大方,自信疏朗,給人很大的好感。


    唐樂樂看的眼睛發亮,這還是那個流著鼻涕追著自己要好吃的小小少年嗎?一晃神已經變成翩翩美少年了,一身的書卷氣,脫胎換骨似的!


    這裏麵固然有屠二的努力,當然也少不了她的鼓勵,屠二憋著一口氣讓自己的兒子能拚爹,日夜苦讀,才能有有今天的成就。


    文渲臉更黑了,背著手衝他點點頭,對唐樂樂道:“跟我去一趟宣寧候府,他家幼子也中了舉人,阿娘讓我去祝賀一下!”


    唐樂樂跟屠二擺擺手,隨後親自登門祝賀他,跟著文渲出門了。


    屠二目送他們離開,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總有一天,他會保護貴姐兒,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她,不用卑躬屈膝的服侍別人。


    就算世子待在再好,她也隻是個丫鬟,屠二作為純粹的古人,更了解階級身份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唐樂樂跟著他上了馬車,問道:“宣寧候府就是顧戰神家對吧?那豈不是說他的弟弟中了舉人,兄弟倆都挺有本事的,一個是戰神,一個還能考個狀元不成?”


    文渲道:“對泰寧候來講或許是這樣,但是對表哥來講,不一樣的,那個幼子是續弦生的,跟他同父異母。這個繼母還是表哥生母的庶妹,盡管這樣,他也不喜歡這個繼母!”


    唐樂樂恍然,大家族都有點兒不得說的事兒,有些好奇問道:“顧戰神生母怎麽去的?應該很年輕才對!”


    “難產去的,一屍兩命,可慘了,顧表哥也是可憐的,那幾年都沒個笑模樣,後來泰寧候續弦,就上戰場了,到現在不曾迴來一次,內裏有何原因,猜也猜得到!


    我阿娘不喜歡現在這個顧夫人,說她心機深沉,不是好人,很少跟她來往,才讓我走一趟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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