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樂看他猶豫,馬上明白他的想法,錢好還,人情債難還,眼珠一轉道:“您要是不嫌棄我年紀小,咱們可以互相切磋嘛,難道您不想知道太後這病因因何而去?不想煉製一些急救的藥丸子備用,萬一再有下一次就沒今天這麽幸運了!”


    禦醫眼睛一亮,她能這麽說,肯定有把握,馬上做出決定,“好,老夫方正蒲,家住在修業坊槐樹胡同,明天上午,恭候姑娘登門,老夫交你這個忘年交!”


    唐樂樂拱拱手道:“方大夫客氣,預祝咱們相談愉快!”


    方禦醫重新迴去守著,生怕太後再有點兒差錯。


    走出沒多遠,遇到一個宦官,不斷跟她使眼色,唐樂樂覺得他有點兒熟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小竇子,那個幫過自己的小宦官,她還讓人捎給他銀子呢,幸好他沒事兒。


    拽了拽茵姐兒,“你等我一會兒,我跟人說幾句話!辛苦兩位嬤嬤了,這點兒銀子你們拿去喝茶。”


    唐樂樂知道宮裏人大多貪財,每次進宮,都帶不少銀子,每人給了五兩的銀錁子,喜的兩個嬤嬤見牙不見眼,體貼的讓茵姐兒去一旁的亭子裏等,還端來茶水給她喝。


    小竇子看到她也很高興,“多謝姑娘還記著我,不好意思要你的銀子,我在宮裏也用不著,還給你吧!”


    唐樂樂擺擺手:“不用,我還怕連累你呢,可惜我宮裏沒熟人,打聽不到消息,你留著銀子多打點一下,謀個輕鬆點兒的差事,日子也好過一些。


    能用錢解決的麻煩都不叫事兒,我家世子器重我,錢都是我管著,不缺銀子花,這裏有二百兩銀票,你留著,不管到哪兒,有錢總是好辦事兒。


    你宮外還有家人沒有?我可以幫你照料,外麵的事兒我都能解決。”


    小竇子神色黯然:“不麻煩姑娘了,家裏逃難來的,賣了我進宮,好歹活了下去,他們和弟弟妹妹或許餓死了呢,銀子我收下,以後姑娘有什麽事兒,盡管找我,這宮裏好歹我熟悉,幫你打聽點兒消息還是可以的。”


    唐樂樂有些猶豫,她沒想在宮裏安插人脈,送上門的人手不要可惜了,以後跟淑妃鬥,宮裏不能兩眼一抹黑。


    可又怕連累他,“還是算了吧,連累你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真的有需要,我會找你的,對了,你現在在哪裏當差?”


    小竇子頓時垮了臉,歎口氣道:“或許不用你連累,我都活不久呢,上次不知道誰送的那麽大的鶴鹿龜,誰都不知道怎麽照料,眼瞅著顏色都不鮮亮了,居然把這苦差事交給我,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小命肯定沒了!”


    唐樂樂麵色古怪,“貌似,好像,是我家世子送的,遇到姑娘我,是你的運氣,我告訴你怎麽照料,保證你不挨罰!”


    小竇子大喜,“真的嗎?姑娘你真是我的貴人,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這麽輕易就把命給人了,太不值錢了吧?自己留著吧,長長久久地活著,幾次大難不死,肯定有後福,銀子給你五百兩,你多結交點兒人脈,我不會找人幫我辦事兒,或許會問你一些消息。


    尤其是淑妃,前段時間吃了大虧,挨了她五十巴掌呢,這個仇不報,咽不下這口氣!”


    小竇子點點頭,也不矯情,收下她的銀票,宮裏是最勢利的地方了,有了錢能做好多事兒。


    唐樂樂告訴他如何維護那件禮物,揮手告別,跟著茵姐兒出宮了。


    後宮的事兒跟朝廷息息相關,淑妃差點兒把太後給氣死了,延壽帝能饒的了她才怪,直接禁足在瓊華宮,宮人裁撤大半,淑妃失寵了。


    文渲也積極行動,痛打落水狗,關於周家違法亂紀的折子,雪片似的飛上延壽帝的案頭。


    隨國公焦頭爛額,一夜之間,整個隨國公府變成篩子似的,到處都是漏洞,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兒。


    三皇子察覺到事情的不對,母親被禁足,外家被針對,最著急的可是他,要說沒有人在背後搞鬼,打死他都不信。


    他多年積攢的人脈不容小覷,看著情報,狠狠拍著桌子,“好你個文澤蘭,好大的膽子,真要跟我作對的嗎?既然你主動找死,老子成全你!”


    文渲下了課,準備出宮迴府,三皇子迎麵把他攔住了,笑的倒也真心,“澤蘭,好久沒一起聚聚了,今晚上我做東,咱們花香樓鬆快鬆快,老是悶在府裏,多沒勁兒啊!”


    文渲的城府已經不比從前,也笑的誠懇,極為客氣:“殿下客氣了,我最近準備考武狀元,不敢懈怠,會去還有很多訓練,改日我請殿下喝酒,說不定就是我的慶功宴了呢!”


    三皇子臉色不大好看,繼續道:“澤蘭,我是真心想跟你和解,咱們也是堂兄弟,是親人呢,有什麽不對付,說開就是了,這個麵子你都不肯給我的嗎?”


    文渲麵不改色:“殿下這話從何說起,真的是沒時間,怎麽就是不給你麵子了呢?”


    三皇子陰沉沉地看著他,文渲戰意盎然,毫不示弱地看著他,最後三皇子也不裝了,徹底攤牌:“行,文澤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我主動跟你服軟,是你不識抬舉的!”


    文渲垂下眼簾,掩飾住眼裏的恨意,“說的好像殿下給過我敬酒似的,我怎麽不記得?簡單幾句話就是服軟,殿下的誠意太低了吧,文渲雖然比不上殿下尊貴,可也不是軟柿子,誰想捏就能捏的!”


    三皇子怒火高漲,“你確定跟我作對的嗎?就不怕將來連累整個國公府?”


    文渲嗤笑一聲,這麽自大,能成大器才怪?


    “殿下好大的口氣,就是太子殿下也不敢這麽說,你從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能對付我國公府呢?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伯父身子硬朗著呢,殿下未免太著急了點兒!


    道不同不相為謀,殿下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感情了,從你對我下手的那一刻,咱們注定成不了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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