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這裏伺候的都是樓裏的頭牌,阿蘿姑娘是謝玉一直捧著的,文渲每次來都會點清溪姑娘伺候,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也知情識趣,長得更是傾國傾城。


    據說她原本是大家小姐,父親獲罪,滿門發配邊疆,她很小就被賣進青樓,悉心調教,性子有點兒大家閨秀的驕傲,隱隱有頭牌的趨勢。


    陪著郭二的是一位英氣十足的姑娘,濃眉大眼,爽朗大氣,很特別的姑娘,唐樂樂在她眼裏看到一股不滿於現狀的不甘心,偶爾閃過自暴自棄的悲涼,卻被她很快壓了下去。


    唐樂樂知道她叫紅拂,很熟悉的名字,紅拂夜奔嘛!


    從小丫鬟那裏了解到,紅拂家裏是將門世家,因為父兄陣亡,無人庇護,被族裏的人賣到這裏來的。


    別看她們笑的嬌媚,其實誰都有一場心酸的過往。


    唐樂樂說不上同情不同情,自己都不夠幹淨,哪裏有資格同情別人,隻能說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清溪溫柔的幫文渲倒酒,偶爾大膽而羞澀地撚起一顆葡萄,喂給文渲,逢場作戲,文渲也就吃了下去,清溪羞澀一笑,又帶著欣喜,撒著嬌:“世子爺,您可好久沒來看清溪了呢,清溪以為世子不喜歡奴家了呢!”


    “最近功課忙,沒時間,以後盡量過來!”


    “咱們可說定了,清溪每日掃榻以待,世子可別讓奴家等太久!”


    “一定,一定!”文渲敷衍一聲,扭頭跟謝玉說話,郭二趁機拉著阿蘿討好。


    就算知道文渲是逢場作戲,可看他跟別的女子那麽親昵,又是承諾又是保證的,心裏就堵得慌,男人果然都是一副德行,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兒!


    不想看他們幾個醜態百出,轉身出去透透氣。


    看著夜色中閃閃發亮的無數星星,喃喃道:“明天又是大晴天!”


    “姑娘還懂看星象?”一股香風靠近,居然是那個叫紅拂的姑娘,此時有些落寞,若是夾上一根女士香煙,很有上海灘名媛的氣質!


    唐樂樂笑了笑:“我哪裏像姑娘了?姐姐別瞎說!”


    “也不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哪怕你化的再想,身段姿勢騙不了人,不會是哪家大小姐來開開眼的?”


    “姐姐真看得起我,哪兒來的大小姐,不過是伺候人的丫鬟罷了,裏麵不用伺候了嗎?”


    紅拂苦笑一聲:“我這號的爺們都不喜歡,沒有阿蘿嬌俏甜美,沒有清溪多才多藝,溫柔貼心,脾氣又衝,要不是爹媽給的這張臉還湊合,早不知道淪落到什麽地步了?”


    她的個子比一般女生要高,胸部更是飽滿,雙腿修長,有種攻擊性的美感,這要是在現代,妥妥的模特胚子。


    唐樂樂很喜歡她的豪爽坦然,反正閑著無事,跟她聊了起來:“還有一位叫雲霓的姑娘,據說也很美,沒見她出來?”


    “雲霓是人家天香閣的頭牌,哪兒會在這兒?你真是丫鬟,誰家的?你家主子居然會讓你陪著來,頭一次見到。”


    “文世子的丫鬟,那位清溪姑娘跟我家世子很熟悉嗎?”唐樂樂有些忐忑的問出心裏想問的問題。


    紅拂了然一笑:“還行吧,文世子每次來都是她伺候,也算捧著她,小丫頭,你不會喜歡上你家世子了吧?瞧你緊張的!”


    “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唐樂樂繃著臉,下意識來了一個三否認。


    紅佛更樂了,這小丫頭真有趣,小臉繃著,裝著嚴肅無所謂的模樣,太可愛了!


    郭二拉開門,喝的有點兒大,喊道:“紅拂,跑哪兒去了?爺還等著你倒酒呢,一點兒都不會伺候人,下次爺換人了哈!”


    紅拂臉色一變,調整一下心情,正要迴去應付他,唐樂樂沒好氣喝道:“有你什麽事兒?迴去,俯臥撐做完了嗎?別想偷懶,趕緊去做,否則不準迴家!”


    郭二有些委屈,他頭暈,就不能歇一天?萱草姑姑也太嚴厲點兒,不過不敢反駁,“哦!我馬上去做!”委委屈屈地迴去了,看著有點兒呆萌地可愛!


    紅拂嘴巴長得老大,這都能行?誰家丫鬟這麽大款兒?


    “你厲害呀,郭二爺你都敢訓斥,他還就聽你的話,教教姐姐唄!”


    “男人呐,其實都犯賤,你越是捧著供著,他越來勁兒,愛答不理的,反而賤兮兮的非往上湊,那句話怎麽說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所以,隻要把握好度,講究策略,收複他們不算太難!


    據我所知,很多青樓都會專門教姑娘們怎麽伺候男人?姐姐不會?”


    紅拂歎口氣:“我不想學,曾經我幻想自己能上陣殺敵,做個女將軍,練功最刻苦,可惜,造化弄人,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方,女將軍?哼哼,下輩子吧!”


    唐樂樂握著她的手道:“姐姐別放棄,一輩子長著呢,你還年輕,會有機會的,既然待在這裏,就要好好保護自己,隻有自己有價值,才不會輕易被舍棄。


    我跟姐姐一見如故,姐姐將來遇到麻煩,可以去幸福蛋糕房留個信兒,我會幫你的!”


    紅拂露出真心地笑,見多了鄙夷輕視,這樣真誠的小丫頭倒是很稀罕,冰冷的心有些暖意,捏捏她的鼻子道:“好吧,姐姐記下了!謝謝你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府裏都叫我萱草姑姑,是管事大姑姑,厲害吧?姐姐別小瞧我!”


    紅拂驚訝了,她年紀不大,居然是管事姑姑,“厲害,是姐姐的錯,不該輕視你,進去吧,出來時間太長小心挨罵!”


    唐樂樂不在乎,可紅拂不能任性,跟著她一起進去。


    清溪柔若無骨的身子都快鑽進文渲懷裏了,唐樂樂臉一沉,擠到文渲身邊,端起他的酒杯道:“世子,我渴了,能喝一杯嗎?”


    文渲寵溺一笑:“喝吧,別醉了就行,我給你倒杯茶,跑哪兒玩兒去了,餓不餓?”


    這麽關切寵溺的神情,讓清溪看呆了,世子一向是清冷如雪山之巔的皚皚白雪,居然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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