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被他們說的也激動起來,忙不迭地舉起手來,興奮道:“算我一個,這丫鬟不錯,挺會為主子打算的,真的辦成了,爺好好賞你!”


    唐樂樂翻個白眼,毫不客氣道:“您還是省省的,奴婢受不起,就您這樣的,文不成武不就,不惹禍已經不錯了,算你一個,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謝玉一下子被她懟到牆上差點兒下不來,“你,你這丫鬟怎麽說話呢?虧得爺大度,沒計較你踹爺的罪過,你還沒完沒了了,有點兒尊卑上下沒有啊?”


    “嗬嗬,奴婢是我家世子的丫鬟,又不是您的丫鬟,您還真管不到我,我也沒義務幫你什麽,我們要吃晚飯了,您不迴家的嗎?”


    這就開始攆人了,謝玉覺得自己的日子怕是更堅難了,有這樣的丫鬟在,世安苑還有自己的位置嗎?


    目光轉向文渲,苦著臉道:“表弟,你就這樣看著你的丫鬟欺負我也不管管啊?”


    文渲趕緊打圓場:“謝玉經常擱這兒吃飯,不用特意準備,又不差他一雙筷子,吩咐開飯吧!”


    唐樂樂點點頭,下去準備晚飯。


    客廳裏文渲叮囑謝玉:“萱草對我很重要,所以我從沒把她當一般的丫鬟對待,像是朋友一般,她的言行舉止或許不夠恭敬,不像一般奴才那樣子諂媚討好你,但是她完全值得信任,也有真本事,你要是留下來,就不能頤氣指使,把她當仆人使喚,懂了嗎?”


    謝玉臉色有些古怪,道:“如果在我和她之間選擇,你會選誰?我怎麽覺得自己要失寵了呢?”


    文渲認真道:“謝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不可能依賴別人一輩子的,你隻是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暫時迷茫,相信有一天,你會找到自己的路,而不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謝玉渾身一顫,不自覺地躲閃文渲的目光,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卻是最懂自己的人,別人都羨慕他生下來就繼承世子之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看不到他心裏的迷茫和無助。


    母親早逝,父親重新有了新的家庭,對他的責任多過親情,沒有人真正在意他,他也沒有為之守護和奮鬥的目標,看似嘻嘻哈哈,風華正茂,心裏卻蒼涼一片。


    吃飯的時候,唐樂樂覺得謝玉有些不正常,文渲搖搖頭,有些事情得他自己想清楚。


    說實話,他自己有時候也很迷茫,厭惡父親,卻不得不留在府裏,恨不得掐死那些個孽庶,卻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存在,所以才會用最激烈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滿。


    一頓飯吃的有些壓抑,謝玉滿腹的心事,草草吃了迴自己家去了。


    唐樂樂沏了茶端給文渲,問道:“謝世子這是怎麽了?失戀了?”


    文渲覺得她這腦子想的從來跟別人不一樣:“他也得有人戀愛才會失戀呀,要我說,他壓根兒就沒開那一竅!”


    “不是很在乎那個叫什麽阿蘿的嗎?為了她差點兒被人坑了呢,這算什麽?”


    “捧阿蘿就是一個樂子,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麵,沒有阿蘿,還有阿綠阿紫呢,左不過青樓女子而已,享受的隻是那個捧得過程!哎,女孩子家家的,少打聽這些!”


    “哎呦,合著你們做得我還說不得了?得,我不問了,免得髒了耳朵,您要休息嗎?奴婢給您鋪床!”


    文渲聽出來了,生氣的是就“奴婢”啊,“您”啊的說,平時都是你,我,挺有意思的!


    “我要去書房看會兒書,先生的功課得多用功,要不然拉下別人太多,國公爺那邊又有的說了!”


    他現在已經不喊父親了,直接跟別人一樣,喊國公爺,唐樂樂不了解他們父子的矛盾,也就沒勸,時間長了看看再說。


    主子不睡,做丫鬟的自然是不能睡的,唐樂樂陪著他去了書房。


    油燈點上好幾盞,書房裏亮如白晝,寫字也不怕傷眼睛。


    “幫爺磨磨!”


    “不會!”


    文渲對上她無辜的眼神,充滿了無力感,得,誰讓自己認定她了,認命吧!


    “行,爺教你,先倒上一點兒水,等磨暈開,慢慢磨著,速度要均勻,很簡單的,懂了嗎?”


    唐樂樂隻是懶得磨,道長開方子的時候,沒少幫著磨,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裏很是好笑,等他磨好了,才鬆口:“哦,會了,世子真厲害,磨磨都磨的這麽好!”


    多誇兩句總沒錯,人家都親力親為了,唐樂樂也就不吝嗇幾句好話。


    文渲馬上察覺她的小心思:“你就偷懶吧,真是弄迴來一祖宗!”


    佳人在側,紅袖添香,文渲也沒心情讀那些枯燥的四書五經,笑著問她:“你來寫幾個字兒我看看!”


    “不會!”


    文渲眼睛瞪的老大:“怎麽可能?你別騙我!”


    唐樂樂一攤手:“我一丫鬟,不會寫字很正常啊,幹嘛要騙你?頂多認識幾個字兒,但是寫出來,還是算了吧,真沒那本事!”


    “作為爺的丫鬟,怎麽能不會寫字呢?從明天開始,每天寫五百了大字,我迴來檢查!”


    唐樂樂差點兒爆粗口,你可拉倒吧,師傅都沒能讓自己寫那麽多字兒,到你這兒讓姑奶奶苦哈哈地練字兒,瞧把你本事的!


    眼珠一轉,立馬有了主意:“世子這話說的不對,一個合格的丫鬟,她的理想並不是會寫字!”


    “這倒是稀奇,多少人為了一個讀書識字的機會,嘔心瀝血,費盡心機,筆墨紙硯可不是一筆小開銷,送上門的好事兒你不稀罕,那你說說,丫鬟的理想應該是什麽?”


    唐樂樂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滿臉天真純潔道:“爬主子的床啊!”


    文渲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隨即臉頰緋紅,就連耳朵都變成了粉色,“爬,爬主子的床?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天呐,幸福來得太快了,隻是樂樂還未及笄,這時候收了她會不會太禽獸了?


    不行,她是要做自己的世子妃的,不能有一點兒委屈了她,他們要三禮六聘,接受無數祝福,圓夢成婚的,可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被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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