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瑞愉拚命搖頭,聲音已哽咽。“這是行不通的,你可以不要你的家人,但我不可能不要我的家人,我不能讓他們為了我身陷險境,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如果你愛我的話,你會做到的。”弘畫用力地搖著瑞愉的肩。


    “放開我。”瑞愉一臉的痛苦。“不要逼我,求求你。”


    弘畫重重地一甩頭。“好,等他迴來,我就去把他殺了。”他的語氣充滿堅定。


    “你……”瑞愉的紅唇顫抖著,身子也搖晃了一下。


    “為什麽?”她用顫抖的聲音說:“為什麽你老是要這麽說?你怎麽能殺他,他是你哥哥啊!”


    “哥哥?”弘畫冷笑的說:“如果他還認我這個弟弟的話,就不該搶定你。是他不顧兄弟之情在先,怎麽能怪我不念與他的兄弟之情呢?”


    “不,你不能這麽做。”


    看弘畫說得堅定:心中已被恐懼占滿的瑞愉崩潰了,她不由得說出:“我不愛你,我已經不愛你了。”她痛苦的抱著頭,喃喃自語:“天,為什麽你非要逼我這麽說呢?為什麽一定要我傷害你呢?”


    弘畫跟艙的向後退了幾步,臉色一下子刷白了。


    “你說你不愛我?”弘畫像是失了魂似的看著瑞愉,仿佛他的世界就被瑞愉這句話給徹底打碎。


    瑞愉於心不忍的別過臉去,她何嚐願意看到這樣的弘畫,她根本就不想傷害他,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弘書。


    “我是愛你的,從我十二歲開始,我的世界就隻有你一個人了。”瑞愉吸吸發酸的鼻子,啞聲的說:“可是那是以前的事,我們過去的那份感情我永不會忘,現在我是皇上的人,而我也愛上他了……”


    “不可能!”弘畫爆出怒吼,他瘋狂搖著瑞愉的肩膀。“你不可能會愛上他的,你怎麽可能會愛上一個橫刀奪愛的人?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了不是嗎?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已經是夫妻了,是他把我們拆散的不是嗎?”


    瑞喻流下淚。“是的,正如你所說,他是拆散我們,他是橫刀奪愛,我恨他,我開始是恨他的,真的。可是,他是那麽溫柔的寵我、愛我,我仇恨他的心漸漸被他軟化,在不知不覺中我被他征服了,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他時,我對你就……”


    “住口,住口!”弘畫狂叫著打斷瑞愉的話,他受不了這個打擊,他受不了瑞愉不再愛他,他受不了她愛上乾隆。


    “你怎麽可以?”他的雙眼泛紅,語氣痛苦到了極點。“你居然愛上他了?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他再度抓住她的肩膀,語氣急促的說:“你是騙我的對吧?是他要你這麽說的?還是你為了讓我死心,才編出這番謊言?”


    “不是、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真的。”瑞愉哭著呐喊:“我對不起你,我背叛了我們的愛,你把我忘了吧,這世上比我好的女人還有很多,你…”


    “不,我不要忘,我不要忘。”弘畫一把抱住瑞愉,他把她的頭緊緊壓在胸前。“你不要再欺騙我,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說完,他用力地吻住她。


    瑞愉的口中發出悲鳴,不斷在他懷中掙紮。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完全呈現在海藍眼前。


    可能是太震驚,海藍慌張得不小心碰到了假山,發出一聲不算大聲,卻也不至於讓人怱略的聲響。


    這聲響讓弘畫和瑞愉都是一震,瑞愉趁弘畫鬆手的刹那,匆匆忙忙的離開這個地方。


    弘畫沒有去追瑞愉,他現在的注意力全放在發呆的海藍身上。


    “是你?”弘畫用著審視的眼光看著海藍。


    他居然又見到她,如果不是在這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之下,他想他會很高興再度與這個小美人相遇。


    “我早該猜到是你才對。”弘畫恍然大悟的說道:“海神的女兒,要獻給我四哥的美人就是你吧?”


    海藍美麗的藍眸充滿了不解,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稱誰四哥?是皇上嗎?你是皇上的弟弟?”


    弘畫冷著一張俊臉哼了哼:“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跟你有關係嗎?嫂子。”


    海藍是懂漢語的,“嫂子”這兩個字的意思她也明白,這麽說來弘畫真的是皇上的弟弟了。


    如果弘畫是皇上的弟弟,剛才那位名叫“瑞愉”的女人不就是皇上的妃子嗎?


    海藍驚訝的看著弘畫,而弘畫銳利的視線也停留在她臉上。“看樣子你都知道了。”


    弘畫定到她麵前,他的大手突然襲向她白皙的頸項。


    他稍一施力,她的唿吸就變得困難,她睜大著藍眼睛,不解又害怕的看著他。


    “如果你敢把剛才看到的事讓第二個人知道,我就捏斷你美麗的脖子,聽到沒有?”


    海藍瞪著他,掙紮的說:“你想殺我嗎,為你們不該有的感情?”


    弘畫的眼中出現殺意,他咬牙切齒的說:“不該有的感情?說得好,說得真好。”


    弘畫說完便鬆開手,海藍摸著自己的脖子,害怕的連退好幾步。


    弘畫緊緊瞅著她。“怎麽,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還是你要拿這件事來威脅我,海神的女兒?”


    “不要這樣叫我。”這五個字對西藏人來說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敬意,但在弘畫的口中卻變得嘲諷性十足,聽得海藍好刺耳。


    她說:“在你們滿人眼裏,我什麽都不是,如果你擔心我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那你是多慮了。


    你和哪一個妃子發生了什麽事都不關我的事,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希望你因為這樣被降罪或是受到傷害。”


    她雖然不是滿人,不懂宮中的規矩,不過該知道的事她還是知道。


    皇上是多麽尊貴、多麽至高無上啊,就算弘畫是皇上的弟弟,萬一讓皇上知道他在糾纏自己的妃子,弘畫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唷,看樣子是我誤會了你,你為我著想,我居然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抱歉。”弘畫瞼上滿是嘲諷的笑容。


    他才不相信一個才見過兩次麵的人會有這種好心腸,女人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尤其是美麗的女人,他已經在瑞愉身上得到印證了不是嗎?


    他再看海藍一眼,輕笑道:“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是,要是東窗事發,我第一個就找你算賬,你好自為之。”說完,他快步離開。


    海藍愣愣的看著他修長的背影,歎氣的說:“想不到這裏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人。”


    走出禦花園,無端被卷入他人戀情的海藍,懷著鬱悶的心情前往韻柔住的寢宮。


    韻柔得到稟報之後,很快就趕到前廳迎接海藍。“海藍,我正好要去找你,你就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看到溫柔可人的韻柔,海藍實在很難把弘書和她聯想在一起,這讓她忍不住問韻柔……“韻柔,你那位弘畫哥哥跟你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吧?”


    “是啊!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韻柔奇怪的看著海藍。“海藍,難道說你遇到了弘畫?”


    “我剛才在禦花園遇到他,跟他……跟他說了些話。”海藍避重就輕的說。


    “是嗎?這就奇怪了。”韻柔滿臉驚訝。


    海藍以為被韻柔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心虛的說:“奇怪?不會啊,我不這麽覺得。”


    “可是……”韻柔一邊想著,一邊搖頭晃腦。“我這個弘畫哥哥向來不愛搭理人,每一次他進宮來,幾乎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會避著他,因為他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他兇起來會讓你感覺自己就要被他殺掉一樣,連我這個做妹妹的都不敢親近他,所以我很難想像他會和你說話。”


    韻柔緊張的抓住海藍的手,問她:“他沒有對你發脾氣吧?沒有給你氣受。”


    “沒有。”海藍搖頭否認。


    “那我就放心了。”韻柔唿了口氣,又說:“其實我覺得弘畫真的很可憐,他以前脾氣是很好的,我還記得小時候他常常帶我出去玩,可是自從三年前愉妃進宮之後,他就像變個人似的。雖然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我、會跟我玩的好哥哥,但是我能理解他的改變,如果我也有他那樣的遭遇,我也會變得像他一樣。”


    愉妃,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女子嗎?海藍聽得入神,不知道為什麽,她對弘畫的事很感興趣,她想從韻柔口中聽到更多有關他的事。


    “韻柔,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知道弘畫遭遇到什麽事呢?”她乞求的問。


    “這個……”韻柔想了一下。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他的皇兄,而且可說是家醜。所謂家醜不能外揚,不光榮的事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就算海藍知道了,對她一點益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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