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夏華那邊,等她帶人追過去的時候天字一號已經製服了孟蓮,此時此刻他正對孟蓮上下其手。夏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難道孟蓮真的可以美到讓男人忘記她的惡毒與骯髒,夏華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原來你這麽重口味!」


    夏華的話瞬間讓天字一號黑了臉,孟蓮真的快哭了,難道她才從狼窩裏逃出來又得進入虎口?她欲哭無淚,恰好在此時她看見了夏華,孟蓮不認識夏華,但好歹夏華也是一個女人,她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糟蹋。


    「這位姑娘,救命啊,這惡霸看我容貌美麗就想強占於我!」


    夏華頓時目瞪口呆,孟蓮這是瘋了吧。


    天字一號的臉更黑了,他怒吼,「閉嘴,連人家來做什麽都不知道就求救,你不怕人家是要殺你!把東西給我交出來,我留你全屍!」


    這下子輪到孟蓮目瞪口呆了,她對著夏華道,「你要殺我!我哪裏得罪你了!」


    夏華簡直不想和她廢話,提劍就上,前家主說過要殺人的時候千萬不要廢話,直接抹脖子,否則會生變故。夏華的劍砍在了天字一號的袖劍上,濺起一陣火花,夏華隻覺得虎口發麻,她怒喝,「你什麽意思!」


    天字一號的表情也不輕鬆,他昂頭,「你不能殺她。」


    聞言,孟蓮大喜,忙不迭道,「英雄救命。」


    夏華快要抓狂了,「你別忘了我們是來什麽的,你就不怕玉堂主責罰?」


    早就聽說杏林堂背後做的是殺人的買賣,孟蓮心頭一跳,玉湖裏,他派人殺她,就為了個洛天離?那麽這個女人又是誰的人,楚雲暖?孟玫?還是趙毓璟?不,不應該是孟玫,孟家覆滅她忙得焦頭爛額,應該沒有功夫派人殺她,那麽隻剩趙毓璟和楚雲暖了,該死,這兩人真是陰魂不散。


    天字一號清秀的臉龐格外冷漠生硬,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憋出來幾個字,「不用你管。」隻要他拿到火藥,堂主那邊自然好交代。


    既然天字一號都這麽說了,那夏華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你不怕玉堂主責怪,可我要向家主復命。」


    正說著夏華一劍砍了下去,氣勢洶洶,天字一號略略矮身,袖劍就往夏華腹部而去,夏華輕輕一躍,跳到天字一號身後,揮舞著劍刺向他的右手手腕,天字一號輕巧躲過。夏華劍術以輕靈見長,天字一號的功法以迅捷為主,兩人纏鬥在一起,幾乎不分上下,天字一號勝不了夏華,可同樣夏華也無法殺了他保護的孟蓮。


    孟蓮看得驚心動魄,好幾次夏華的劍快指著她喉嚨的時候,她都忍著沒有叫出來,那種距離死亡隻有一線的感覺她無力再來幾次。


    夏華是楚雲暖的人!楚雲暖真可惡,把她逼到這種境界居然還敢派人殺她!


    夏華退後一步,微微喘息,跟天字一號虎視眈眈的對望,她餘光掃過孟蓮,她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了。夏華轉了轉手腕,一蓬暗器射出,角度格外刁鑽,然而依舊被天字一號擋下大部分,隻有小小的兩根落到孟蓮身上,孟蓮痛唿。天字一號瞪了夏華一眼,迴頭一看,見孟蓮沒被傷到要害也沒有廢話,直接一腳踩在孟蓮傷口上,「把東西交出來!」


    「什麽東西?」孟蓮蒙了,她真的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麽,而且現在她身上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


    「火藥。」天字一號言簡意賅。


    原來是要火藥。孟蓮心口一鬆,對他也不那麽害怕了,既然他需要火藥,想必不會對她動手。「英雄,隻要你帶我南堂,火藥配方我必雙手奉上。」


    天字一號有些意動,火藥的威力他看在眼裏,確實誘人,但是放孟蓮一命,這不可能,堂主對他恩重如山,他絕不會違抗堂主命令。


    「先交出來。」


    孟蓮咬著唇,楚楚可憐的看著天字一號,淚光點點如雨後新荷,「英雄難道你就這麽狠心,我隻是一個弱女子罷了,我人都在你手裏,你還怕我耍賴不成?」


    天字一號一臉生人勿近,毫不為孟蓮的美人計迷惑,孟蓮咬牙,腦子一轉,突然間就從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變得扭曲兇惡,她指著夏華就道,「你殺了她我立刻把配方給你默出來!」


    天字一號正在權衡利弊,得罪楚家,放棄火藥,那個對他來說更好一些。


    原來天字一號看上了火藥?夏華眯眼,秉著先下手為強的作風,她立刻揮手讓身後的幾個護衛一起上,她就不相信人多了,天字一號還能不露破綻,打不死他也要他退層皮!


    四個護衛,連同夏華五把劍從不同方位刺向天字一號,這是避無可避的死局,然而天字一號的身體從詭異的角度曲起,一連躲開兩個護衛的攻勢,夏華身形一晃,使了虛招就從天字一號麵前閃過,她勢如破竹直奔孟蓮心口而去。天字一號被五個護衛攔著,無法上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夏華下手,懊惱極了,他是真心疼火藥。


    然而在所有人以為孟蓮必死無疑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彈出一顆珠子,生生打歪了夏華的劍勢,劍鋒一偏,隻入孟蓮胸膛半寸,而被珠子打到的劍居然斷成兩截,一截停留在孟蓮胸口,一截在夏華手中。功虧一簣,夏華惱怒不已,「什麽人!」


    一聲佛偈響起:「女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夏華迴頭一看,地平線的那一頭太陽漸漸升起,幾個穿著深色納衣的和尚從遠處而來,璀璨的陽光下給他們鍍上一層金光,寶相莊嚴。開口的正是為首的老和尚,慈眉善目,懷虛若穀,仿若心懷天下,他上前,雙手合十,「兩位施主切莫再造殺孽,得饒人處且饒人,苦海無邊迴頭是岸。」


    看清來人後,孟蓮大喜過望,她幾乎是爬到老和尚腳邊,「惠恩大師救我!」


    原來是懷遠寺的禪師惠恩和尚,夏華和天字一號兩人臉色都十分難看,他們曾經都是活在苦海裏的人,從沒有看到過岸,他們隻看到救贖了他們的主子,天字一號冷笑,「老和尚,你說話真可笑,既然苦海無邊,那迴頭怎麽看得到岸?」


    惠恩搖頭,嘆息,「癡兒。」


    夏華最討厭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她抽出身後護衛的劍,「讓開!」


    惠恩紋絲不動,「此女有大氣運在身,殺之則天下亂。女施主不要為一點私慾,攪得天下大亂,蒼生何辜?」


    「這麽說你是要保孟蓮?」惠恩的意思誰聽不出來,夏華冷笑連連,「大師別說的那麽好聽,你怕看孟蓮美貌,動了凡心吧!」


    「胡說八道!」惠恩背後一個背著棍子的武僧怒喝。


    夏華笑了一聲,「原來是有備而來。」懷遠寺武僧以內家功夫見長,尤其是寺中世代相傳的十二金剛陣,據說可以困住神佛。而惠恩身後十二個背著棍子孔武有力,太陽穴凸起的內功高手們,就是為了擺出金剛陣,困死他們救走孟蓮。


    「十二金剛陣,懷遠寺也是下了血本!」天字一號不屑得很,「紅顏禍水啊,連最不理俗事的和尚都入了凡塵。」


    惠恩無悲無喜,念了聲佛,道,「兩位施主,這位女施主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明知實力懸殊太大,但夏華心有不甘,她和天字一號對視一眼兩人格外默契的沖了上去,一人在前方吸引十二金剛注意,一人趁機殺了孟蓮,此時此刻,天字一號也沒有了索要火藥的興趣,他唯一的目的隻有一個,殺!


    眾多護衛一擁而上,然而十二金剛陣確實霸道,一個人力量就算再大也無法撼動十二個人的力量,如同蜉蝣撼樹。幾招過後,嬰兒手臂粗的棍子狠狠打到夏華心口,夏華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哇的一下吐出好大一口血,血裏還含著肉沫,而她身邊天字一號也好不到哪裏,渾身上下就沒一個好地方,右手更是軟趴趴的搭著,他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眼神陰狠,如鬼魅作祟,「好一個慈悲為懷的懷遠寺!」


    惠恩嘆息一聲,「貧僧此舉是為了天下蒼生。」


    兩人嗤笑,裝模作樣。


    孟蓮心中痛快,她捂著受傷的傷口上前一步,恨不得衝上去殺了這兩個人,然而對上他們充滿殺意的眼睛後,孟蓮猶豫了,然後退縮了。死裏逃生好幾次,孟蓮格外愛惜自己的生命,這個時候上前等於找死,誰知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招,於是孟蓮退後,躲在一群和尚中間,「你們迴去讓楚雲暖和玉湖裏給我等著,我孟蓮一定會把他們碎屍萬段!」


    「我呸,你這個不自量力的賤人,就你還想動家主?」


    天字一號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的鄙視之情溢於言表。孟蓮咬碎一口銀牙,險些控製不住衝上去殺了他們,然而最後的理智告訴她冷靜,一定眼冷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惠恩和尚,你今日不殺了我,你最好跟佛祖祈求十二金剛天天跟著你,否則,你等著!」


    天字一號放完的狠話後,就看見惠恩搖了搖頭,「貧僧不殺生。」說完後他帶著孟蓮和十二金剛轉身就走,留下兩個渾身是上的人在西北荒漠裏自生自滅。是,他不殺生,他隻是讓這兩人在死亡中掙紮,好慈悲的和尚!


    百花城一年四季花香如海,正是應了那一句南堂六月花如絮,百花城中香最濃。


    楚雲暖正在百花城中賞景,此刻她坐的地方正是整個城中最美麗的地方,牡丹花敗後芍藥雍容而來,一朵朵芍藥花俏麗如美人亭亭,尖尖的葉子翠綠得似綠蠟一般,眾星拱月的擁簇著滑潤如玉的花朵,五顏六色的芍藥競相開放,單瓣花瓣如盤如盞,微風一拂,輕輕搖晃,似未嫁少女般滿臉羞澀,多重花瓣,形如荷花,層層疊疊密密實實的,極雍容華貴之美,爛如雲霞,艷如胭脂,隨風搖曳。


    楚雲暖被這一片艷麗多姿的芍藥給吸引了,她突然手癢,正準備摘下一朵芍藥泡茶時,一隻修長的手快她一步。絢麗多彩的芍藥花田裏,趙毓璟手執一朵粉色的花朵,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目若星辰,驚艷獨絕的模樣,世無其二,「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這是先秦詩經中一首男女以芍藥定情的詩句,趙毓璟聲音清朗,洋洋盈耳,如珠落玉盤,楚雲暖突然就被蠱惑了,她接過芍藥,麵頰微紅的靠在趙毓璟懷中,「有時候我真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你沒有死,我沒有嫁。


    趙毓璟抱住楚雲暖,沒有說話,反倒是楚雲暖抬起頭,道,「趙毓璟我心悅你,你不可以負我,就算你要娶霍清華也不可以,立刻退婚!」這是定親一事過了這麽久後,楚雲暖第一次直麵這個問題,霍清華不在南堂,她不在天京,就算兩人這輩子碰不到一麵,她也絕不允許趙毓璟的妻子是其他人。


    「我和霍清華沒有什麽,隻不過是各取所需,不會成親。」趙毓璟想到霍清華的真實身份麵上就一陣扭曲,「你相信我,阿暖我心裏隻有你。」


    楚雲暖高昂著頭驕傲如孔雀,「我信你一次。」


    趙毓璟啞然失笑。


    楚雲暖芍藥花瓣一片片拆下,投入壺中,沖入清晨從芍藥花葉上取下的露水,泡製成茶後推到趙毓璟麵前,趙毓璟飲了一口。


    楚雲暖滿臉好奇,「怎樣?」


    「唇齒留香。」


    兩人相視一笑,難得開始享受起獨處時光來,天南地北的說著,每每說到關鍵處總會發現兩人的想法是那麽合拍。趙毓璟格外溫和的看著楚雲暖,眼裏的溫柔仿佛能溢出來,他的阿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也是他唯一的溫暖,隻是有時候他不懂,她眼睛裏為什麽有那麽多滄桑。


    這一日,楚雲暖正在和玉湖裏商議事情,突然間見兩個渾身是傷的人衝進來——


    ------題外話------


    懷遠寺就是孟蓮拿到金鯉令牌的地方,佛教是從漢代傳入的,你們猜猜看,懷遠寺在整個事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咳咳,說明一點,這些和尚不是真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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