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就說了那女人不能留,可看看你們一個個跟吃了迷魂藥一樣,這下子可著了道了吧?」


    說話的是響峰林的二把手黃章,他早就看孟蓮那個嬌滴滴的女人不順眼了,不僅僅知道地底下有暗河,還知道響峰林岩石唱歌的秘密,這種女人絕對不能讓她活著,否則他們一個個的就都完了。


    「也不一定是她透露出去的……」


    黃章虎目一瞪,粗聲粗氣,「不是他還有誰?難不成你還懷疑兄弟們?那女人一來,把你們迷得找不到北了,你們就沒看見這段時間以來,我們損傷有多嚴重?」


    黃章說的沒有錯,自打孟蓮來到響峰林後發生了多少事情,且不說兄弟們為了她鬥毆,就說地底有暗河這事被其他幾個土匪窩給知道了,三天兩頭的打上門來,他們損失了多少人馬。


    來人頓時啞口無言,他轉頭麵向一直沉默的大哥,「大哥你說這事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殺了她,以絕後患。」反正一句話,他黃章就是不會放過她。


    被稱作大哥的人沉默了一下,很明顯有一點下不了決定,這段時間孟蓮教了他們打了一種坎兒井的水井,還教了他們種植瓜果,曬製葡萄幹……雖然她沒有告訴他們她是誰,叫什麽,來自哪裏,但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受過良好的教養,說不準留下她可以教教響峰林的孩子念書。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外麵有人高聲道,「大當家的,您一定得殺了她!」


    眾人迴頭看去,那是個瘦瘦小小的青年,他走上前來,一字一句,「大當家,聽我一句,那女人不能留!」


    「小六,你不是去南堂做買賣去了,什麽時候迴來的?」黃章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上前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笑眯眯的,不錯不錯,終於有人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了。


    「黃三哥,你輕點兒。」小六疼的齜牙嘞嘴,他挪了幾步,幾乎快跪在大當家的麵前,「大哥,孟蓮不能留。」


    天知道他在響峰林看見孟蓮那一張貌美如仙的臉龐的時候有什麽感覺,不是驚艷,而是害怕啊,孟蓮在南堂事跡斑斑,隨便挑出一件就足夠讓人心頭髮抖,據說她是以男子心頭血養護容顏,據說她逃婚……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得罪了皇室、楚家、還有三尊大佛,他們是土匪,可以不畏懼皇室,但不可以忽略楚家和杏林堂的想法,一個掌握錢財,一個掌握藥材,隨隨便便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要命啊。


    孟蓮,是誰?眾人麵麵相覷,顯然不知道小六說的人是誰。小六心裏快罵死孟蓮那個禍水了,「就是你們帶迴來的那個女人。我說幾位哥哥,你們連人家底細都不知道就敢把人往裏帶,簡直就是不要命!」


    或許是小六的話說的太不客氣,大堂裏瞬間就吵了起來,兩邊人一方罵著小六著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不同意殺了孟蓮,一方堅決要小六把話說明白。看著眼前吵吵鬧鬧的人,大當家第一次懷疑自己做錯了,那女人就是個妖孽,否則怎麽會讓同生共死的兄弟間生出那麽大的嫌隙。


    「夠了!」他沉聲怒喝,「你看看你們像什麽樣子!」


    眾人鴉雀無聲。


    「小六,你說,她是誰?」他好奇,是什麽人讓小六這麽惶恐。


    「大哥可還記得南堂孟家?」西北荒漠中有一種特殊的染料,可以使錦緞顏色華麗,如浮光躍然於上。這種名為茜草的植物生長在荒漠深處,隻有最強壯的男兒才能把它帶出來,然後運往南堂換取生活物資,而常常與他們交易的正是南堂孟家。


    「孟家幾月前已經亡了,據說動手的人正是南堂楚家現任家主,還有皇室。」


    大當家倒吸一口冷氣,對他們來說孟家已是龐然大物,居然輕而易舉的被楚家滅了,隻是這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反正茜草不缺買家。仿佛是看出了大當家的疑惑,小六笑了笑,「大哥帶迴來的女人叫做孟蓮,孟家八小姐,傳說中的天命之女。」


    一瞬間,眾人更是瞪大眼睛,那個像貓兒一樣被他們蹂躪的女人居然是孟家小姐,驚訝過後帶給土匪們的是興奮,你們想啊,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居然被他們給霸占了,這事一種多麽榮幸的事情。然而大當家的卻不覺得事情有這麽簡單,孟蓮既然是名門閨秀,又怎麽會流放西北?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把話給問了出來。


    小六嘆氣,「孟蓮許嫁杏林堂的洛天離,然而大婚大日她逃婚,更是用依蘭花魅惑北堂定邊王世子,恰好被瑞親王、楚家主、還有玉湖裏等人撞破,依蘭是禁花,你說孟蓮怎麽會流放西北。而且——」說到這裏,小六都覺得他們倒黴,這麽多流放的犯人,他們怎麽就把孟蓮給弄迴來了,「孟蓮要嫁那人不僅僅是玉湖裏的弟弟,更是楚家主的義兄,被落了麵子,楚家和杏林堂哪裏能誓罷幹休?這還不說皇室和北堂那邊……」


    大當家的聽著都覺得毛骨悚然,她一個女人居然得罪了這麽多人,偏偏還被他們給帶了迴來。西北流放的女犯人,一般都會被流匪帶走,這是西北與朝廷的一種默契。可是,西北流匪從不碰罪大惡極、身份特殊的女人,而這個孟蓮恰好兩者兼顧。大當家的頭疼了,他當時也是看孟蓮容貌姣好,身段妖嬈才把她給帶迴來,哪裏曉得她居然又這麽複雜的背景。


    「大哥,我在外麵的時候還聽說一件事。」小六頓了頓,「孟蓮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還毒死了她父親,最後被孟家主發現,親手將其逐出家族,皇帝下旨苛責。」


    一下子眾人都驚呆了,他們這群殺人如麻的土匪都做不出這種要兄弟命的事情,那女人居然敢下手?真是看不出來,明明這麽嬌弱,下手卻這麽狠毒,簡直就是毫無人性。這下子,沒有一個人不同意殺了孟蓮,你想啊連生她養她的父親她都可以下手,更不要說他們這群強迫她的土匪,一包毒藥下去,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再說了,這女人知道太多關於響峰林的秘密,說不準那些得知消息來挑釁土匪就是孟蓮引來的,為的就是借刀殺人,這女人,真狠!


    「楚家和杏林堂絕不能得罪。」


    孟蓮還在熟睡,突然間就被一陣乒桌球乓的吵醒,她睜開眼就看見幾個三大五粗的婦人兇神惡煞的站在她麵前,孟蓮縮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你,你們想做什麽!」


    她實在是怕極了這群女人,一個下手都特別重,而且還明目張膽,要不是她最近小意溫柔的奉承那幫土匪,早就被這群嫉妒她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站在最前頭的婦人格外兇悍,她記得這個人是黃章的妻子,也是流匪出生,最是兇悍潑辣不過,有時候連最兇狠的黃章都怵她三分。她身邊還站著幾個孟蓮從未見過的婦人,她們各個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黃章妻子看著孟蓮的時候,目光冰冷,格外厭惡,看得孟蓮心驚肉跳起來。


    這是一間採光極好的屋子,不同於她們帳篷,處處透露著精緻,幾個婦人越看心裏頭邪火越盛。她們拚死拚活的伺候自家男人,也沒有得到男人的疼惜,反倒是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哭幾聲就能有男人巴巴得捧著東西上來求她開心,西北木材缺少,若不是這狐狸精太過魅惑,那群糙漢子怎麽捨得用木頭給她建房子。


    「曾姐姐,你們這是……」孟蓮忐忑的捏著被角,不等孟蓮說話,四個婦人已經將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從床上拽下來,壓著她跪在屋子裏的羊毛地毯上。


    「啊!你們做什麽?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居然敢這麽對我!」


    黃章妻子曾氏向來和夫君一條心,她也就格外厭惡孟蓮:「南堂孟家八小姐,蓮花仙子孟蓮,是不是?」


    孟蓮叫喊聲戛然而止,她掙紮的想要站起來,「既然知道我是誰,你們還敢這麽放肆?還不放開本小姐,小心以後孟家要你們好看!」


    曾氏冷笑起來,她神情兇惡,疾言厲色:「一個逃婚的賤婦,在這裏耍什麽威風?」


    孟蓮勃然變色:「誰告訴你們的,你不要聽楚雲暖那個賤人胡說八道!她嫉妒我!」


    「你不用再廢話了。」楚雲暖是誰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們隻需要殺了她然後保全男人們的性命就好。曾氏的神情慢慢變的肅殺,「孟蓮,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你流放西北的時候,孟家早就完蛋了,南堂四大家族裏頭在也沒有孟家。仗著你父親寵愛,戕害兄妹,給父下毒,氣死生父,你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你還不知道吧,孟家主已經把你給逐出孟家,你孟蓮的事跡天下皆知。難怪,難怪你從不說自己的名字,原來你就是那不要臉的賤人!」


    孟蓮睜大了眼睛,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她原本是打算利用這群流匪,就像當初椒山一樣,她用財力和腦子裏最先進的訓練方式把他們打造成所向披靡的軍隊,然後讓他們占地為王,她想到了所有,唯獨沒有想到孟家會敗落,她會被逐出孟家,沒有孟家財力的支持,她如何能完成心中所想。孟蓮尖叫,「你胡說!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告訴你們,我孟蓮天命之女,豈是你們這一群流匪悍婦可比的!」


    曾氏似笑非笑。


    旁邊一個婦人道,「曾姐姐跟她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她現在都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嗤,孟蓮你算了什麽東西,我們流匪,但我們也是良籍,比你這個一生都是賤籍的女人強!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真不要臉!」


    「你說什麽賤籍?」


    「孟氏八女蓮,不忠君王,不孝父母,不悌兄弟,寡廉鮮恥,沒入賤籍,其子女終身不赦!孟蓮,你是賤籍,你們子子孫孫都是賤籍,你害人害己,活該!」


    孟蓮說什麽都不願意相信,這怎麽可能!這個時代等級有多嚴苛她不是不知道,她原以為身為庶女就是她最大的恥辱,沒想到變成賤籍才是她不可磨滅的痛,私教坊的歌女舞姬是賤籍,青樓女人是賤籍,而她孟蓮居然也是?不這不可能,孟蓮嘶吼起來,她不相信,絕不!


    一旁的四個婦人七手八腳的把孟蓮按在地上,孟蓮驚恐不已,她憤怒的又喊又罵,用盡力氣掙紮,怎麽也掙不開幾身強體壯的婦人。她抬頭看了一眼曾氏,隻見她目光裏飽含冷意與殺意,她突然意識到,這群女人是想要她的命!


    其中一個婦人取出一個陶瓶,瓶子裏的液體十分難聞,西北植物不多,但有毒的動物多得是,而這一瓶藥就是從毒蠍子尾巴裏提取出來的,劇毒無比,沾之即死。婦人捏起孟蓮的嘴巴就要往下灌,孟蓮當然權力掙紮,「你們不可以殺我,我是孟家小姐,不能莫名其妙就死在西北,定邊王世子不會放過你們!」


    「定邊王世子?」曾氏好笑的反問了一句,然後冷笑道,「八小姐,你還是乖乖喝了吧,你與其在在西北生不如死或者變成歌姬妓子還不如就此死掉,成全你們孟家的名聲,也保證我們這些人的生命。你放心,我們會對外放出消息,孟小姐流放西北,聽聞天京孟家主死亡,內心愧疚,自殺身亡。孟小姐,你應該謝謝我們,至少讓你死前博得一個孝女的美名。」


    孟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說著,她親手捏著孟蓮的鼻子,就要把蠍子毒給孟蓮灌下去,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孟蓮居然掙脫了幾個婦人的鉗製,發了瘋的往外跑。然而不到一個唿吸,她就被曾氏給抓了迴來,曾氏看孟蓮的眼神愈發冷漠,「按住她,灌下去!」


    四個婦人七手八腳的按住孟蓮,眼看著毒藥就要到嘴邊了,孟蓮尖叫起來,隻覺得唿吸都快被這腥臭的藥味奪取,突然間她靈光一閃,「你們不能殺我,我懷孕了,對,我懷孕了,你們不能殺我!」


    幾個婦人一愣,曾氏臉色難看,「灌!」她不管孟蓮懷孕是真是假,她隻知道,孟蓮活一天,絕對會給響峰林帶來致命的威脅。


    剎那間,孟蓮麵如死灰。


    這時候,大門突然從外麵被人給踢開,一個人風捲殘雲的跑進來,他抱住孟蓮,「你們這是做什麽,沒聽見她說她懷孕了嗎?!」


    這是響峰林年輕的一個人,他眼睛裏充滿了對曾氏的憤怒,「曾姨,我以為你是最善良不過的人,可你明知她有孕在身,還要毒死他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你真惡毒。」


    曾氏氣得人仰馬翻,這個孩子也算是她一手養大,看看他i現在說的是什麽話,她惡毒?她要是真惡毒當年就應該看著他被鮮卑人給抓去當奴隸。孟蓮這個女人太狐媚,絕不能留,打定主意,曾氏怒聲道:「你給我滾出去!」


    孟蓮縮在青年懷中:「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還有孩子,他還小,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對了,孩子,孩子是你的,你救救我們母子。」


    青年麵有不忍,他看向曾氏,「曾姨,我求你。」


    曾氏不為所動,青年突然朝門外跪倒,磕頭道,「叔父,這是孩兒的孩子,求叔父網開一麵,隻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孟蓮在我們這裏,叔父,孩兒求您!」


    曾氏迴頭一看,門外站著的正是大當家,他麵色格外冷毅,完全看不出當時對孟蓮的熱忱,西北人民風淳樸,女子稀少,一般都是子承父妻,所以他並沒有任何怒氣,反而看著孟蓮,冷聲道:「你懷孕了?」


    這一是唯一活命的機會,孟蓮忙不迭的點頭。


    「你確定是阿荊的?」


    孟蓮麵色一白,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她知道這段時間碰過她的男人不少,可那也不是她自願的。孟蓮垂下頭,掩住眼睛裏的憤怒和殺意,「是。」


    大當家冷笑一聲,並未說話,反倒是小六子上前,「阿荊你不要犯糊塗。」


    阿荊大聲道,「我沒有,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求叔父放過孟蓮!叔父,我們在西北,楚家勢力在南堂,我用不著怕他們,再說杏林堂,不就是個買藥的郎中,天下好大夫多得是,何必顧及他們。」


    好啊,原來是楚雲暖和玉湖裏想要她的命,這兩個人簡直陰魂不散。孟蓮恨恨的握緊拳頭,渾身氣得發抖,阿荊還以為她害怕,愈發憐惜她。


    曾氏第一個不同意,「不行!」


    「你們要是不同意,那就把我也一併殺了吧!」阿荊高昂著頭,視死如歸。


    曾氏氣得倒退了好幾步,「你,你——」


    大當家的沉默了片刻,「阿荊,你想好了。」


    「是!」


    「曾氏,這件事情就罷了吧。」大當家的搖搖頭,為了一個女人,讓阿荊跟他們離心,不值得,如此,他們小心一些就行了。


    縱然曾氏不甘,卻依舊沒有違背大當家的意思,她狠狠等了一眼孟蓮,扭頭就走。


    經過白天的鬧劇,這一夜孟蓮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然而後半夜的時候,她被一陣殺喊聲驚醒——


    ------題外話------


    打不死的小強


    孟蓮懷孕,你們覺得是真的假的?嘎嘎嘎,我絕對不會劇透,(*^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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