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城西門外,滕戡和鄧飛領著人馬慢慢放緩速度,一是為了休息一下戰馬腳力,二是要看清楚前頭到底是在幹什麽。


    忽然,隻聽前方一聲高喊。


    “我等願降大周皇帝陛下。”


    “你他娘的……”


    滕戡一聽這話,不禁下意識罵出了聲。自己追你幾十裏地,難道是為了要你這一千多降兵?


    “下馬,自己走過來!”


    鄧飛警惕的喊了一嗓子,隻聽前頭稀稀落落的一陣盔甲的聲響傳來。大家雖然已經慢慢適應了晚上,可畢竟能看清的距離,也就幾十步開外。


    就在這時候,對麵的人馬忽然開始猛的加速,而那跳下去的人也在很快的時間重新翻身上馬。


    “衝鋒……”


    滕戡和鄧飛連忙高聲唿喊。


    可是已經慢了很多的他們,被對方已經起速的戰馬從中間一衝而過,等他們調過頭來不僅又損失了一些兄弟,對方更是跑出去了很遠。


    “我今天必殺此人!”


    滕戡已經氣極,領著自己的手下就追了上去。而鄧飛讓一隊人留下,自己跟在滕戡後頭也往東南方向追去。


    方天賜見自己又衝了出來,心中一股得意湧上心頭。可是沒等他高興太久,隻見前方火光攢動,下頭更是不下三千騎兵。


    “完了,跑不出了……”


    沒等他手下的士卒唿喊完,對麵便傳來一聲聲列陣的唿喊。


    “前方是不是滕戡將軍……”


    過不多時,幾匹健馬飛奔而來邊跑邊喊道:“我是馬勥將軍麾下都頭……”


    沒等他說完,忽然神情大驚,立刻猛扯韁繩,身下戰馬更是直立而起。


    “快退,是敵軍……”


    旁邊幾騎被他的反應也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是滕戡和鄧飛迴來了,直等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可是等他們跑迴陣中後頭居然一直沒見箭矢射來。


    “我等願降!”


    隨著一聲唿喊,前麵的戰馬上的人盡數跳下馬來。


    “讓他們把兵器全給我丟了!”馬勥唿喊道:“解珍兄弟去側翼防備,若是耍任何幺蛾子,盡數砍殺……”


    馬勥比滕戡與鄧飛年紀都要大上許多,而且他一直在騎兵,平時沒少碰見這種狀況。等他招唿完畢,一隊隊騎兵早就把那夥人圍在了中間。


    “誰是將領,給我帶過來說話。”


    原本想再來一次的方天賜見對方如此,知道沒有衝出去的可能,隻能領著人馬真心去投降。他剛被領著走到馬勥前麵,一個都頭已經從後麵接應滕戡跑了過來。


    “他娘的,老子要你降……”


    就在那火光之下,滕戡舉起手中那虎眼竹節鋼鞭,直直打在了前麵跪在地上的方天賜頭上。


    滕戡年紀雖輕,可是武藝卻極為不凡,白毛虎甚至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何況他一到近前話都沒說,直接就下此殺手如何能反應得過來。


    隻聽一聲唿喊,方天賜被這一鋼鞭打得腦漿迸裂,眼看是死透了!


    馬勥見狀,心中雖然又氣又疑惑,可現在不是怪這些的時候,因為那些原本老老實實的降兵,已經全都開始去撿地上的兵器,然後往戰馬上爬去。


    “解珍……”


    沒等他喊完,在旁邊一直關注著的兩頭蛇已經領著兵馬從側麵衝進了降兵之中。


    “都殺了,一個也別留!”


    滕戡好像還不解氣,就要調轉馬頭去廝殺,卻被馬勥一把拉住韁繩,責怪道:“都已經降了,為何還痛下殺手?”


    “這是一個小人。”滕戡迴道:“殺了我幾百個兄弟,我必須砍了他報仇……”


    馬勥與他相識多年,自然知道他這脾氣。可還是厲聲喝道:“如今不是江湖仇殺,豈可因一時之怒而殺人。”


    用手指著前方對他道:“若是沒你這一下,解珍的手下兄弟何至於還會有損傷?哪怕有何因由,難道不能等他們全被綁了再來說話?”


    滕戡被他一陣罵,雖然不服氣可也不敢迴口,隻是看著前頭的廝殺發呆。


    馬勥見他如此,知道事情已經發生,說多了也沒用。


    “等下迴城自己去向聖上說明……”


    ……


    柴進和唿延灼與李懹等人一直在束鹿縣等到天亮,才見到馬勥等人迴來,而城外的一片狼藉卻還沒有收拾幹淨。


    滕戡一見柴進的麵,便自己跪在地上把前頭的事情說完,直說願受軍法。


    柴進偷偷看了眼就要出城的李鄴,見他神色有些恍惚,隻能下令道:“白毛虎,帶他去軍法司……”


    馬勥見柴進眼神看來,立刻把滕戡拉起,直往外頭而去。


    “你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轉不過彎來?沒看見李鄴在那裏嗎?”


    滕戡皺著眉頭疑惑道:“他在那裏和我認罪有何關係?”


    “雖然你的情況有些不同,但是不管怎麽說李鄴與方天賜都是要投降的人,你讓人家心裏怎麽想,萬一讓他擔心咱們也會對他下手怎麽辦?難道不能等他不在的時候再向聖上請罪?”


    滕戡抱怨道:“那還不是你讓我幹的!”


    “你他娘的。”馬勥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氣道:“老子怎麽知道你一見麵就跪下去了,攔都攔不住。老子等下讓軍法司打死你個龜兒子……”


    ……


    柴進等馬勥和滕戣走了,倒是也不會刻意的向李鄴解釋什麽。方天賜詐降才讓滕戡起了殺心,如果你李鄴真要有何想法,自己也不怕你翻出大浪來。


    “聖上,末將現在就去深州……”


    柴進點頭道:“好,將軍一切小心。”


    李鄴昨晚就已經準備好,領命之後帶著幾千兵馬,抬上李成的屍體就往深州城而去。


    柴進和唿延灼等將領在城內走了一圈,外頭雖然還在整理,可城內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看來這黃雄倒是還能用。”


    後麵的李懹聞言,連忙笑著迴道:“黃將軍到了濟南以後一直勤勉。”


    黃雄是他的手下,現在該誇肯定還是得誇的。


    眾人都是一夜未睡,走了一路卻也有些累了。柴進便讓大家輪番去休息一會,待過了午後再來縣衙議事。


    可是柴進剛進後院,馬靈便跑過來說道:


    “聖上,李成手底下一個被俘虜的將領剛才同我說,深州城現在管事的不是那何源,而是那張中彥……”


    “什麽?”柴進大驚道:“快派人去把李鄴追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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